。我觉得不好,就一边喊大家撤,一边拉着廉姐姐往外跑,结果还是给熏得直迷糊,另外那些人一个也没能逃出来,这药也太霸道了,真不知是哪个天杀的在暗地里祸害咱们呀?想打都找不着人儿,真是气死人了!”
廉细君只不过吸进了少许毒烟,只因不会武功,此时依旧觉得手软脚软,头昏脑胀,听了扈珍的话,有气无力的在一旁嘟囔道:“完了,这回算是惹上硬茬口了,咱们从今往后,就甭打算有好日子过了,没准什么时候,就稀里糊涂的给人弄死了。”
檀纯以及刚刚又到外面兜了一圈的段旭,一个坐在桌边,手托着下巴,凝眉苦思对策。一个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踱着,他二人均是争强好胜的性格,怎么肯如此这般任人宰割?可是眼下的局面,却令他们束手无策,自己在明,敌人在暗,完全陷入了被动挨打的处境。更糟糕的是,直到现在,连敌手究竟是谁,有多少,有多强,都还是个未知数,这叫他们如何应对?
正在四个人陷人一筹莫展的时候,那个姓胡的矮胖中年人,脚步匆忙的走了进来,躬身说道:“启禀帮主,程堂主有信息传回来了。”
闻听此言,檀、段,廉、扈等人俱是面现喜色,各自的心中,都腾起了一丝希望,程安帮的才智,在帮中无人能及,有他的音信,事情说不定就会有意想不到的转机。
段旭抢步过去打胡胖子的手里,接过用飞鸽传回来的密信,转身递给了同样是满目期待的檀纯。
檀纯急忙撕开封口,掏出里面的小纸条,展开平铺在桌上,凝眸望去,但见上书四行小字:“万灵禅寺,诡谲异常,我已受挫,你需提防。”
短短十六个字,竟然使得满心热望的檀纯如遭雷击,只见她脸色惨白,两眼发直,说实话她倒不是如何担心,程安邦会有什么大的危险,而是惊骇自己依为主心骨的鬼秀才,与这个万灵寺较量尚且受挫,对手之强大,可想而知,也就是说自己这一次真的是捅了马蜂窝,不用问,来堂口捣乱的也必定是万灵寺的人。
怎么办呢?是丢下帮众,拿着积存下来的几万两银子潜走他方吧,又实在舍不得好不容易才打拼下来的安乐帮,而且,独自一个人走,能不能安全脱身还是未定之数。
剩下的只有死打硬拼一条路了,对,给他来个一不做、二不休,集中所有的力量,孤注一掷,与万灵寺的臭和尚斗上一斗,从他们下药害人,以及藏头露尾的手法上看,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要是真的厉害,又何必耍这种见不得人的把戏?就算真的打不过他们,到时候再想法子逃跑,也应该不是一件太困难的事情,自己手上的几万两银子,可以办很多别人办不了的事。
拿定主意之后,檀纯猛的昂起头来,瞅了瞅三名心腹手下,以不容置喙的口吻说道:“段公子,你快去悄悄传我的命令,叫所有能打的人,准备好家伙,收拾好行装,今天晚上天黑以后随我动身。”
“帮主,咱们上哪儿去呀?是去芒砀山吗?”段旭感到檀纯的决定很是突兀,起初,他以为程安邦已经对万灵寺做好了手脚,只待檀纯和自己出马,就可以轻松得手,可是仔细看看檀纯脸上的神情以及说话的语调,觉察出事情恐怕不太妙,他嗅出了一股破釜沉舟的味道,心下不由得迷惑犹疑。
檀纯看出段旭心中的不解和猜疑,深知不透漏点真实情况,怕是难以服众,便故作轻松的解释道:“啊,程兄的信上说,这个万灵禅寺不大好对付,而且,他们已经发现了咱们可能对他们不利,近两天堂口里发生的那些怪事,肯定都是万灵寺的人干的,他们的用毒手段挺厉害,咱们与其在这里被动挨打,莫不如以攻为守,全力以赴,去芒砀山,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有程兄在那里策应,依我看还是有八九成的胜算,你们看怎么样?”
段旭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闻听了檀纯的这一番避重就轻的鼓动之辞,激发了他的昂扬斗志,以拳击掌慨然说道:“对,帮主的决定,正合我意,咱们就跟他们堂堂正正,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场,我就不信料理不了一帮不沾荤腥的臭和尚!”
性情刚烈的扈珍,更不愿意过这般提心吊胆,任人宰割的日子,尽管平时看着段旭很不顺眼,此刻却由衷赞同其主张,当即接口道:“帮主,我也同意咱们主动出击,别光让他们在这里祸害咱们,好歹也得出出这口恶气,等到了芒砀山,即便是打不过他们,也要烧了他们的破庙,叫那些贼秃当丧家之犬!”
只有廉细君心存疑虑,但是眼见得其他三人意见,已经达成了一致,自己又不会武功,根本没资格参与这打打杀杀的决策。同时,毒烟对她的侵害远远没有消除,昏昏恹恹的也没心思跟人争论,便索性闭上双眼默不作声。
当天的夜里,天色刚刚擦黑,安乐帮众便按着事先做好的安排,三三两两的出了堂口,在沉沉暮霭的掩护下,向东行进。檀纯、段旭及扈、廉二女,也混杂在中间,到最后堂口中就只剩下那十名中了剧毒,半死不活的帮众,还有就是七八个老弱残兵,檀纯已经暗中分给了他们一些银子,叫这些人第二天一早就各奔前程。
安乐帮众人在谷口集合,分作三队,由檀纯、段旭、扈珍各率一队,拉开了距离,向芒砀山进发。
第27章 飞蛾投火
就在安乐帮人马后面的不远处,隐伏着两个行色诡秘的人,他们身穿黑色夜行衣靠,脑袋上包着黑色的包巾,直压眉梢,下面露出来的是两张同样表情冷漠的脸孔,四道目光之中充满了狡诈和酷毒。其中一个人,生着十分少见的大嘴岔,用低低的声音冲他的同伴嘀咕道:“咦,师兄,你说这帮蠢猪这是要去哪儿呢?大包小裹的,咱们才跟他们玩了两宿,就他娘的耍熊开溜,连老窝都不要了,真他娘的没劲。”
“不对吧,我看他们可不象是在逃跑,”另一个家伙摸了一把长满了胡子茬的尖下巴,摇晃着尖尖脑袋不以为然的反驳道:“依我看嘛,这帮混球一定另有图谋,十有八九是他们派去咱们那儿的探子没抓干净,传回了什么信息,他们一准知道了是咱们在与他们作对,所以我猜他们是打算去攻打咱们的寺庙。”
大嘴岔恨声道:“哼,本来师父叫咱俩来这里,不过是对他们略施薄惩,叫他们吃些个苦头,知难而退就算了,可没想到这帮蠢才,居然狗胆包天,去偷袭咱们万灵寺,这不是活腻烦了,自己去送死吗?”
尖下巴再一次摇头表示不同意对方看法:“我说无相师弟,你还真别小瞧了这些人,这一招以攻为守,倒不失为一条好计,我看就连师父他老人家也未必料想得到,这帮人会用如此狠招,保不齐会叫他们打一个措手不及。不行,咱俩得有一个先回去给师父送个信,我看你的轻功比我好,去送信儿最合适,我跟着他们,找机会再用极乐西天阻他们一阻,给你和师父争取一些时间,做好准备,好好收拾他们。”
大嘴岔一听,筋着鼻子撇着嘴,把脑袋摇得好象波浪鼓似的:“师哥,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有道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是不是打算把兄弟我支走,独自个享用那三个小娘们儿呀,这么干也有点忒不仗义了吧?”
“放你娘的狗臭屁!”尖下兴巴急了,边骂边伸手给了大嘴岔一个脖溜子,直打得大嘴巴呲牙咧嘴瞪眼珠,却没敢还手,毕竟对方的身份要比自己高,拿话挤兑挤兑还可以,动真格的注定要吃大亏。
尖下巴则不依不饶,继续训斥道:“你这个混小子,一肚子花花肠子,也不看看是什么节骨眼了,还净想着玩娘们,我看你早早晚晚都得掉到那里头爬不出来。”
大嘴岔一边用手揉着发麻发涨的脖子,一边涎着脸对付道:“嘿嘿,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常言说得好,宁可死在肚皮上,也不死在炕席上,这男人不玩女人,活着还有啥劲儿。”见对方又一次扬起了手,慌忙闪出数尺,脸上满是讨好的神情。
尖下巴呸的啐了一口:“你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一股子尿碱味,真他娘的臊。得了,说正经的,经过这两个晚上,他们一定加强了防备,你我恐怕是再很难靠近他们了,只能趁他们在途中吃饭休息的时候,摸到他们的上风头,吹出极乐西天,能迷倒几个就算几个,好歹也能拖他们一拖,你赶紧回寺,禀明师父,请他带上所有的人,在庙外他们的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给他们来个一勺烩,那三个撩人的小娘们,最终还不是得落在咱们哥们的手中?我看师父他绝对不会一个人吃独食儿的,怎么也得赏咱们一个俩的,到时候不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你说是不是啊?”
大嘴岔借机贬损道:“嗤,我当你不想呢,装蒜你最能”
尖下巴自知说走了嘴,板起面孔斥道:“去、去、去,没工夫跟你小子胡缠瞎扯,你麻溜的去送你的信,要是误了师父的大事,他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到时候可别怪哥哥我不替你说话求情。”
大嘴岔闻言心底泛起一丝寒意,压了压心中的不快,颇不情愿的说道:“那好吧,就听你的,我去送信,你自己小心着点,别让那三个小娘们给你迷晕喽,要是落到他们的手里,嘿嘿,那可就有你受的了,没准他们会阉了你,哈哈,哈哈。”这家伙在嘴上占了点便宜,撒开双腿一溜烟跑没了影。
尖下巴气得直咬牙,却又不好追着打,只能跺跺脚,恨声道:“死小子,乌鸦嘴咒我,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三个小娘们我非自己占一个不可,最好是那个穿红衣裳的,一准消魂。说到最后,他的嘴边绽出淫邪的笑意。
这两个黑衣蒙面人,便是万灵寺住持四空法师的高足,尖下巴的法名无色,大嘴岔的法名无相,观他二人的所作所为,其品行就可想而知了,而他们的师父四空,乃至整个万灵禅寺,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怎样一座庙,也就都可以管中窥豹,略见一斑了。
四空法师,原本是西藏密宗的僧侣,因为偷窃了授业师的佛功密宝——残阳大法,而遭到师门的追杀,在西藏没有了立足之地,万般无奈,潜入中原,改头换面,至万灵寺挂单修行。
为了能够站稳脚跟,他开始收敛心性,广施恩惠,博得了寺众以及附近百姓不错的口碑。见火候差不多了,便在暗中下毒,使原来的住持方丈病倒慢慢死去,他则堂而皇之的坐上了方丈的位子。
掌控了万灵寺之后,他乃一方面四处搜刮钱财,一方面网络江湖无赖为弟子门人,将寺中一些与他作对的僧人,或是阴谋杀害,或是恫吓驱逐,不到两三年的时间,就使整个万灵寺变成了藏污纳垢魔窟。并指使弟子门人出去迷拐良家女子,先用来供他修炼残阳大法,然后再给他的那些淫恶的弟子们发泄兽欲,最后则被秘密杀害,丢进寺后的一个无底深洞之中。而在表面上,他仍假装伪善,逢年过节,施舍贫苦之人,并为人免费治病,所以在外人看来万灵寺香火极盛,他本人也是一位有德的高僧。
檀纯派去的头一拨探子,由于疏忽大意,被其手下发觉,中了圈套,尽数被擒。一经拷问,吐出了实底。本来以万灵寺的实力,对付安乐帮,可说是游刃有余。但是四空和尚顾忌颇多,他可不愿意为了这么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帮派,坏了自己的大计划,他的残阳大法尚且没能修炼到最高境界,手下羽翼也没达到他的设想,因此,就只派来了两名心腹弟子,到伏牛山来对安乐帮略施惩戒。
而本该知难而退的檀纯,却因为她的刚愎自用,自作聪明的用了这么一招破釜沉舟,孤注一掷之计,从而将自己乃至整个安乐帮,推向了极其险恶的境地。
第28章 意外收获
宁心斋,本来是当地的一座小山神庙,由于年久失修,渐渐被人废弃。林氏在这里修建家园的时候,刚巧将小庙圈了进来,山神庙依山而建,间量虽然不是很大,却是异常坚固。由于它的位置处于后园的一个角上,平时极少有人往那边走动,更不要说进去。
七年之前,宗岱大师逃难到此,住进林家,便选中了这个僻静清幽的地方。林氏父子乃派人将小庙里里外外,彻底修缮了一番,还特意加装了不少佛家建筑所独有的饰物,所以,冷眼一看,颇似一座袖珍的佛家寺院,少林方丈在这里一住就是六年,最后圆寂在这里,打那以后,就再也没人靠近过这里。
因为替郦月吉鸣不平,而触怒了独孤仪的顾枫,就是被囚禁在了这间斗室之中,凭着一股倔强之气,年轻人硬是撑了三天三夜,不低头不服软。每天由童铃儿或是南宫雁轮流送来三大碗清水,三天下来,顾枫已经饿得是前腔贴后腔,头昏眼花,脚底没根。每一次送水的姑娘,都要按独孤仪的吩咐,问上年轻人一句,肯不肯向她认错赔不是,如果肯,马上就给他解开禁制。可是顾枫认准了错不在己,抵死不肯服软低头。
到了第四天的黄昏,估摸着送水的姑娘快要来了,顾枫咬着牙,强撑着在屋子里打起了螳螂拳,尽管是浑身酸软,虚汗直冒,仍是每出一招,都要大声吼喝,以壮声势。
南宫雁将水碗从小窗口递了进来,放在了窗台上,往屋子里瞅了瞅,见顾枫连正眼都不瞧自己,心中气恼,干脆连问都懒得问了,撇着小嘴斥道:“哼,真个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张狂几天?”说完扭身快步离去。
听到南宫雁走远了,顾枫再量也支撑不住,眼前金星乱窜,腿一软,便象一滩烂泥一般瘫倒在地,额角还磕出了血。怒火中烧的年轻人,抡起拳头,拼命捶打着地面,切齿骂道:“独孤仪,轮剑罗刹,小爷我今日之辱,来日一定要让你加倍奉还,我顾枫也要让你尝尝这挨饿的滋味!”
先是拳头,后来没劲了,换成了巴掌,打着打着,拍着拍着,顾枫忽然停下了手,顾不得手上的疼痛,挪了挪身子,换作另一只手,在刚才敲打过的那块地砖上面,又敲又拍,并且侧过脸,把耳朵贴在上面,仔细倾听,很快年轻人的脸上,闪现出一抹惊异之色,因为他发觉那块地砖的下边是空的,好奇之心顿起,伏在地上缓了几口气,开始用十指的指尖,抠住方砖的边缘往上扳,有好几次抠起来一些,结果又滑落下去,但是他并没有气馁,终于,把那块地砖掀翻了过去。
虚弱之极的年轻人,此刻已是汗水浸透了衣衫,人也随着方砖翻了过去,摊手摊脚,摆了个大字形,剧烈的喘息着,过了好半天,方才觉得身上有了点力气,反臂将一只手探进方砖下面的小坑里胡乱摸索起来,先是摸到了一个圆圆的,硬硬的一个小绫子包,抓出来在眼前打开,见是一只似乎用了很多年的木鱼和小木锤。心下更加疑惑,林家的人为什么会在地底下埋这么个木鱼呢?
他没有力气再回到榻上,就这么躺在冰凉的砖地上,头晕得越来越厉害,就好象随时可能陷入沉睡之中,同时,年轻人的心底泛起了一丝恐惧,自己会不会一闭上眼睛,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呢?
不行,男子汉大丈夫,就是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在这么个简陋的小庙里,叫人家活活饿死,就是做了鬼到了阴间,也窝囊也憋屈呀!绝不能死在这里!顾枫强振心神,牙咬舌尖,用剧烈的疼痛,驱赶强烈的困倦,双手闲得没事干,抓过先前丢在一边的木鱼,想拿木锤敲打解闷,却因为扔得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