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使劲点着头,认认真真答道:“娘,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会有出息的,给您给咱们齐家争光。”说完牵着母亲的手,转过身往回中走。母子二人谁也没有发现,就在这时,打距离他们不远处的一堆瓦砾后面,悄悄探出一颗大大的脑袋,别看此人蓬头垢面,胡须遮住了大半个脸孔,可是一对眼睛,却射出咄咄逼人的光芒,正目不转睛的盯着美艳少妇和她的爱子。
突然,那个怪人腾空而起,以极快的速度猛扑过来,不待母子二人有所反应,业已到了他们的跟前,只见其左臂轻轻一拨,齐楚燕惊声尖叫着,脚不沾地的摔出了一丈多远,而其右手一抓一送,小男孩齐天楼已经被此人夹在了的腋下,飞奔而去。
眼瞅着自己的心尖子被人生生掳走,齐楚燕眼睛的红了,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以及可能遇到的凶险,噌的一跃而起,拔脚就追。那个怪人似乎在有意的控制着奔跑的速度,让齐楚燕始终都离着他八九丈远,既望得见又撵不上。
齐楚燕的心智并不低,焉有不察之理,但是自己的心肝宝贝在对方的手中,就算面前是无底的深渊,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往下跳。
就这样一口气跑出了七八里地,已然进入了太行山中,浑身是汗,气喘吁吁的齐楚燕,再也没有一丝力气,脚下一拌,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仍挣扎着往前爬着,泪水、汗水在她的脸颊上交织,口中凄惨的呼喊道:“求求你,放下我的儿子”
那个怪人并没有乘这个机会彻底摆脱她,反而收住了脚步,并往回走了几步,以冷漠的语调说道:“小美人,老夫带走你的儿子,是为了传授他的武功,似他这样的好苗子,跟着你也未免太暴殄天物了,你若是舍不得他,就每隔十天来这里,我会领你见他一面的,不知你意下如何呀?”
齐楚燕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抢不回自己的儿子了,况且,对方声称要传他武功,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这个怪人的身手比自己不知要强出多少倍,对儿子来说可以说是一个难得的机遇。便一个劲的点着头,冲儿子喊道:“小楼别怕,跟着伯伯,习武练功,娘会常来看你的。”
惊魂未定的小男孩,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茫然的点着头。齐楚燕心痛如割,眼望着怪人挟爱子飞逝而去,惟有任眼泪奔流。
十天之后,经过刻漏难熬,度日如年的煎熬,齐楚燕眼布血丝,面容憔悴,她早早的就来了,却没能见到令她牵肠挂肚的儿子,过了好一阵,就在她感到自己就要疯了的时候,怪人出现了。
“我儿子呢?怎么不带他来见我?”齐楚燕近乎于歇斯底里的叫喊道。二目圆睁,神情可怖,那架势就如同要把对方吞下去似的。
大胡子怪人却是一脸的不以为然,不会好意的盯着身材婀娜,姿容秀美的少妇瞅了好半天,使劲咽了口吐沫,干咳了两声,开口说道:“你儿子他很好,你用不着担心,你要见他,可以,不过还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才行。”
“我答应,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快带我去见我的儿子!”齐楚燕想都没想,脱口说道。
怪人诡异的笑了笑,带着几分揶揄的说道:“小美人,你也不问问是什么条件,就一口应承下来,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吧?我且问你,你的丈夫,是已经死了、还是另寻新欢去了?”
“死了,早就死了!”齐楚燕神情木然的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真乃天意呀!呵呵,你不会不知道,自己是一个很能叫男人心猿意马的标致女人吧?就连我这把年纪,也给你勾起了春心。”怪人不咸不淡,不阴不阳的说着,充满了欲念的目光,在少妇的身上逡巡不定。
“你你要干什么?”直到此时,齐楚燕才体味到对方将要提出的条件,一定十分过分,禁不住又惊又恼。
“怎么,还不明白?那就跟你明说了吧,要见你的儿子,就得舍出你的身子,让老夫我高兴高兴,权当是作为老夫教你儿子武功应得的酬劳吧。”
齐楚燕如遭当头一棒,一下子懵了,无助的左右看了看,她的心已经缩成了一团,本能的恐惧,使得她向后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好不容易才克制住掉头逃走的念头。
“怎么,不愿意呀,那好吧,我也不想强求,那样的话也就没什么乐趣了,你好自为之吧。我走了,说不定过个三年五年,当你的儿子出人头地,名满江湖的时候,你就可以和他团聚了。”怪人阴阳怪气的说着,转过身就要离开。
“别、你别走!我答应你。不过,你一定要信守诺言,你要发毒誓,一定要让我见我的儿子!”齐楚燕浑身颤抖着,语调凄惨的说道,泪水一串串的滑下她的双腮,其内心的痛苦,可想而知。
“行啊,老夫可以指天为誓,只要你能够让我满意,老夫就保证能叫你见到你的儿子,倘若食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这样行了吧,来,我带你去个地方,不过,你得先把眼睛蒙上,以后,到了日子你就还到这里等我,我自会来接你的。”大胡子怪人很是得意,轻飘飘的的说道。
失魂落魄的齐楚燕,顺从的点着头,自己从怀里掏出香帕,蒙住了双眼。还不等她的双手放下,那怪人已经倏的贴了过来,一下将她驮上了肩头,疾掠而去。
第66章 任人宰割
齐楚燕只觉得自己就如同腾云驾雾一般,风驰电掣似的朝前飞了差不多将近一盏茶的时间,怪人刹住了脚步,接下来听到了石门开启的轧轧声,然后,又走了一段曲曲弯弯,凹凸不平的路,阴凉,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分明已经深入了山腹。等怪人把她放到地上,并为她摘去眼睛上的香帕之时,她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间石室的中央,地上火盆里的碳火烧得通红,屋子里暖烘烘的,用大石块垒成的大床铺上,铺着不少兽皮。
“把衣裳都脱了,躺到床上去。”她的身后传过来怪人冷漠的话音。
齐楚燕悸悸的一抖,本能的生出与对方拼死一战,夺回儿子的念头。可是她清楚的知道,就是自己生出三头六臂,也绝对不是此人的对手。想想落入他手的儿子,她放弃了抵抗,开始顺从的往下脱衣服,当身上的最后一件亵衣,从她的手上滑落之时,她的自尊心已然彻底的麻木了,躺在了柔软的毛皮上面,眼睑低垂,双腿紧绷,苍白的脸庞,如玉如脂的曼妙娇躯,一动不动,就仿佛是一具艳尸。
从头到脚,被大胡子亲吻摸捏了个遍。齐楚燕以为对方马上就要做那最令人作呕的事情了,遂将舌头放在了牙齿之间,准备捱过最难熬的时刻,心里面一个劲的想着,再过一会儿,自己就能见到自己的宝贝儿子了,拼命想象着儿子那可爱的脸庞和欢快的笑语,而一丝不挂的躯体,仿佛不再属于她。然而,恰恰就在此时,却听到那怪人道了声:“好啦,快穿上衣服,我去叫你儿子来。”
齐楚燕大感意外,并且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中好不庆幸自己躲过了一劫。同时又很是疑惑,愈发觉得怪人难以捉摸,不由得担心自己的儿子,长期跟着他,会不会受到不好的影响。但是她也知道,眼前的一切,自己都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她飞快的穿好了衣服,生怕条被儿子撞上。又过了一会儿,怪人带来了她的儿子,母子二人拥在一起,又是哭又是笑。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怪人要领走孩子。齐楚燕和齐天楼又怎么会舍得再分开?忍不住大声哭闹起来。
怪人很是不耐烦,恶声咆哮着威胁道:“你们俩都给我听好喽,要是再这个样子,就休想再有下一次,我可不是说着玩的!”直吓得齐楚燕连忙止住了悲声,并哄儿子也不要再哭了,等怪人带走齐天楼,折回来重新蒙上了她的双眼,把她背起来出了山洞,送回到原来约定见面的那个地方。
就这样,每过十天,齐楚燕便急巴巴的赶到那个碰面的地点,由大胡子怪人带她入洞,在那间石室中,脱光了衣服,让怪人摸个遍,亲个够,然后和儿子相聚片刻。时间一长,倒也不觉得那么难堪了,有时反倒是年轻孤守的她,经受不住对方的挑逗侍弄,春情难抑,忍不住呻吟求欢。可是那怪人依然是无动于衷,不再越界半步。
转眼一年过去了,终于有一次,齐楚燕实在熬不住了,向怪人提出了要么满足她,要么就不要再折磨自己。东方异无奈,向她亮了底,他也着实迷恋这个美艳无双的女人,不想她不开心,就勉为其难的用唇和舌满足了她,谁知,两个人还都得意上了这一口,竟一发不可收拾。没过多久,齐楚燕被准许留了下来。为了能与爱子厮守,她也只得曲意迎合东方异。而时间一长,金钟魔竟由此萌发了修炼七煞阴功的念头。可是过了还不到半年,他便发现齐楚燕变得无精打采,姿容憔悴,惊悟到是自己大量吸取其元阴所致,慌忙转而掳掠其他的女子代替。
渐渐的,齐楚燕恢复了过来。而那个山洞中来往的人也多了起来,这些人都称东方异为金钟令主,称她为夫人,管她的儿子齐天楼叫公子。再后来金钟令的势力越来越大,而她却极少过问,只是一门心思,照料儿子的起居饮食。
她并未见过楼擎天,更谈不上对其有什么感情,即便是对楼青峰,也是恨多于爱。自己的儿子杀了他的爷爷,对她来说似乎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但是,在这一刹那,勾起了齐楚燕对自己一生坎坷的回忆和反思。
曾经是心高气傲,蔑视众生的豪门千金,满怀着雄心壮志,要在江湖上一举扬名,却哪知终南山地窖中的一场梦魇,将她的美妙憧憬击得粉碎。结识楼青峰,被其花言巧语所蒙骗,轻率的付出了一切,换回来的却是无情的追杀。
再往后则更是苦不堪言,虽然经虹萱师太指点,得到了望月庵老尼的收留和照顾,但是,孩子难产,险一险要了她的命,接着便得知父亲,居然是一个为人不齿的满清走狗,不光不彩的给侠义道当众处死。而杀死父亲的人,又恰恰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毕士英。同时,他还是好姐妹綦毋竹的意中人,这其间的恩怨情仇,如何说得清理得明?这些年来,她恨不能恨,爱又不能爱,只得浑浑噩噩的过着麻木的日子。
九年前坠人耻辱的深渊,被人不人鬼不鬼,男不男女不女的东方异长期淫占,她忍辱偷生,苟且至今,全都是为了儿子齐天楼,实指望他长大成人以后,可以扬威武林,为齐家争光露脸,又哪里料想得到,儿子的第一次辉煌战绩,竟然是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爷爷。往后跟着东方异,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样可怕的事情来。
这一切的一切,令齐楚燕的心灵,遭到了无比沉重的打击,她最后的精神支柱,轰然崩塌了。她怀着彻底绝望的心情,找来两张纸,提笔蘸墨,飞快的写就了一封密信,封好后连同一锭二十两的银子,交给了贴身使女,再三叮嘱,一定要在没人的时候,偷偷叫给儿子齐天楼。
打发走莫明所以的使女,齐楚燕栓好了房门,找出一套崭新的衣裳穿在了自己的身上,躺到床榻之上,盖好了被子,运起全部的内力,震断了自己的心脉。
她的身体抽搐了几下,一缕鲜血溢出她的嘴角,滑下腮边浸人枕畔,一道芳魂,飘入冥府。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齐大小姐,就这样结束了她惨淡、晦暗的一生。
第67章 万箭攒心
东方异闻听手下人的禀报,匆匆赶了过来,运内力震断门栓,进屋一看,心里也蛮不是滋味,目睹曾经令自己心醉神迷的女子,已然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禁不住又是叹气又的顿足,一肚子邪火无处发泄,自言自语的叨咕道:“夫人,你这是为了什么呀?怎么好端端的就寻了短见了呢?”伸手用衣袖为齐楚燕擦去嘴边的血迹,定了定神,转身出来冲刚刚赶到的矬虎冯霸吩咐道:“老冯啊,夫人她暴病身亡,你速着人操办丧事,不要怕花钱,要让她走得风风光光。”
冯霸领命,尽管心里头狐疑,却不敢多问,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当即遣人四出,还不到一个时辰的工夫,庭院中便已经搭起了高大的灵棚,东方异亲手将齐楚燕放入刚刚买来的棺材里,放置到灵棚正中。几十名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和尚老道,开始哼哼呀呀的斋蘸念经。一时间法器铿锵,烟气缭绕。所有金钟令的人,腰里头都扎上了一条白布带子,没有人敢露一点笑模样,生怕一直阴着脸的令主降罪责罚。
次日一早,奉命去溪口镇带人的齐天楼回来了,隔着老远,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便急急忙忙的往村子跑,正巧与从里往外走的矬虎冯霸撞了个满怀。
冯霸吃力的挤出来一点笑容,故作惊讶的说道:“哟,少令主,你回来啦!”
“老冯,什么人死了?”齐天楼惶急的劈头问道。
“这个是是你娘亲慢。”矬虎苦着脸,迟迟疑疑的回答道。
“啊——”少年一下怔在了那里,随即猛的摇了摇头,大声吼道:“你胡说!我才不信呢,你娘才死了呢!”说着疯了一般,一把将冯霸推了个趔趄,直冲进院子,先奔进她母亲居住的房间,没见着人又掉头出来,站在门口嘶声喊道:“娘,您在哪里呀?我回来了,您快点出来呀!”左近的金钟令徒,见状没一个敢搭言,更没一个敢靠前。
少年喊了几声,没人理睬,目光在院落中一扫,发现了中间的灵棚,不由得两眼发直,面颊剧烈的抽搐了几下,突然拔脚冲进了灵棚,直奔成殓着他母亲齐楚燕的棺木。
闻声出来的东方异,正瞧见少年挥拳打翻,原本在灵棚里布置各种祭祀装饰的几名手下,就要去掀棺材盖子。忙疾闪过去,一把扣住了少年的脉门。
齐天楼拼命的挣扎着,口中狂叫:“师父,你放开我,他们说我娘死了,我不信,我不信!我要看看这里面到底装的是谁?”
东方异手上加力,口中训斥道:“小楼,我不许你胡闹,你娘的确已经死了,师父我也很伤心,你就让你娘安安静静的走吧。”
少年半边身子酸软无力,泪流满面,哭喊着抗辩道:“我就是不信,我昨天走的时候,我娘她还是好好的,怎么才过一天就死了呢?是谁害了她?是谁害了她呀?”
“小楼,没人害她,是她自己突然犯病就去世了,师父我也是想不通哇,可是又有什么法子呀,是她的阳寿尽了,阎王爷把她收走了,咱们没法子跟天斗啊!”东方异的确不知道齐楚燕为什么会自尽,相伴多年,宠爱迷恋的女人,骤然之间,已是人鬼殊途,他的心里也是痛惜万分,只不过他的伤感和失落,与少年的丧母之痛,是根本无法相提并论的。
“小楼,你不要闹,乖乖听话,来见你娘最后一面,好好看看她,然后休息一下,吃点东西,今天晚上就在这里为你娘守灵吧。”金钟令主语气缓和了一些,轻声劝慰道,见少年点头,遂放松了手,并为其掀动棺盖,错开了将近一尺宽的缝。
眼望着母亲那惨白的面庞,齐天楼直哭了个地惨天愁,肝肠寸断,几度昏厥,仍止不住悲声,更不肯离开灵棚一步。东方异也拿他没办法,只得由着他,吩咐冯霸和盖光远等人,轮流陪着少年,天擦黑的时候,才脱出身来,匆匆走进了关人的石屋。
昨日中午,东方异接到了手下另外一支人马的禀报,声称在溪口镇附近捉到了一个年轻女子,自称是他两大仇敌之一的,长白魔君的女儿,请示如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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