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锷啸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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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锷啸魔天- 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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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凉棚里的斗星宿点头搭腔道:“我一早就说过,那个龙蛇神君的门下,没有一个能拿得上台面的,要不怎么都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呢。”
    得到师兄的附和,雀斑脸更来劲了,当即提过了调门:“可不是嘛,师兄你说,要是黄毛他们俩亲眼看见这个小贼,现在叫咱们收拾成了这个德行,他非把脑袋插进裤裆里不可。”
    “我看未必!”回答他的并非凉棚中的斗星宿,雀斑脸也察觉到有些不大对劲,猛的一回身,不由得头皮发麻,脊梁沟直冒凉气,但见他的身后,不知何时居然多了一个身着黑色衣裤的道人,观此人不过三十几岁的年纪,三缕短须,目光如电,背负一柄粗布包裹着的兵刃,削瘦的面孔,英气逼人。只听那道士接着说道:“他二人尚且能够迷途知返,而你两个甘为清廷鹰犬,下场就只有死路一条!”
    “哈哈,臭杂毛,你找死!”雀斑脸狂横的吼道,闪身迫近,右掌抡出,已经暗含了他七成的内力,意欲将胆敢冒犯自己的黑衣道人活活震死。却哪知,他的掌力甫发,手腕子便已被道人的铁指钳住,登时麻了半边身子,整个身体不由自主的旋了出去,只转了大半圈,他身边的四个打手,就已经被他的身躯砸倒撞飞,没一个还站着的了。紧接着他自己也凌空飞出,直奔三丈外的凉棚砸去,一下就将棚子砸了散了架,人重重摔在地上,一身横练功夫的牛星宿,竟然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这当口,扫帚眉已经抢先一步冲出了凉棚,铆足了劲喊了一嗓子:“快点给我放信炮!”同时,运起已练至七重的龙象指力,合身扑向青衣道人。此人乃十指剑魔尤侗尊的大弟子,论功力修为,在二十八宿之中堪称魁首,现如今眼见得师弟只与那人拆了一招,便死多活少,深知对方的身手必定极为了得,不由得惊怒交迸,全力发动,声势骇人。
    他满心以为,自己就算胜不了对手,至少也能拼上个百八十招,只待公孙立极等高手赶到,就不愁收拾不了这个道士。他的想法固然不错,只不过他太不了解自己对手的底细了,别说是他,就算是他的那位死鬼师父重生,也休想完成他的设想。
    青衣道人瞥见打坍塌了的棚子里钻出一个人,从怀中掏出了一只信炮,就要点燃。心知这信炮一旦炸响,敌人必定蜂拥而至,再想救人必定会大费周章,情急之下,辣手迭出,电光石火的瞬间,业已发出了五掌七指。
    再看那位攻势凶猛的斗星宿,就如同一头撞进了洪流巨瀑之中,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已然身遭数创,口鼻之中,鲜血飞迸,惨叫着脚不沾地的倒飞出去,四仰八叉的摔翻在地上,其景况比他的师弟也没好到哪里去。
    就在击飞扫帚眉的同一时刻,青衣道人已拔地而起,扶摇直上两丈有余。而那名打手已经点燃了手中的信炮,抬眼望着信炮飞窜向半空,还以为自己已然大功告成了,可是他却万分惊愕的发现,那位道人已经横空掠至,巴掌一挥,生生将正在上升的信炮给打了下来,力量之大,以至于信炮着地时直掼进他脚前的坚实黄土地里,随即发出嘭的一剩闷响,大地为之一颤,土溅灰扬,发信炮的那名打手,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再也没动一下。
    另外三个家伙,刚刚从破烂不堪的棚子里爬出来,眼见这等情形,直吓得是亡魂皆冒,撒腿就跑。道人飘然落地,右手挥处,三枚铜钱标出他的指端,三个家伙齐声惨叫,扑翻在地,各自掐着一条大腿,杀猪一般的嚎了起来。
    青衣道人不再理睬他们,快步奔向铁囚笼,目光所及之处,眼中已然噙满了泪水,反手拽开背后的粗布包,但见一道紫色光华闪了两闪,铮铮脆响声中,复又归入身后的鞘中,动作快到了极处。
    再看囚人的铁笼子,已经断了四根栅栏,现出一个三尺来宽的豁口。道人猫腰跨入囚笼,俯身抱起昏迷之中的毕士超,大颗大颗的眼泪,滴落在毕士超的脸上和身上。
    似乎是早有安排,青衣道人刚刚迈出铁笼,一辆独辕骡车,便已顺着大路飞驰而来,驾车的也是位青衣道士,只是个头要矮一些,丰满一些。车子还没有停稳,那道士便麻利的跳下了车辕,掀开了车的门帘。
    先前的那位道人几步赶过去,将毕士超放入车厢里,挥了一下手,驾车的青衣人已跃上了车辕,辕马吃了重重的一鞭子,发了狠的往前蹿,车子以极快的速度,向长沙城的南门驰去。
    
   
第82章  手足情深


    公孙立极得知有人劫走了毕士超,大惊失色,慌忙率领着段林壑、虞介子等人赶了来,眼望着残破的铁囚笼,以及趴在地上动弹不了的斗、牛二宿,禁不住气怒交迸,恶声吼道:“什么人、到底是什么人干的?”
    几名打手你一言我一语,断断续续的讲述了青衣道士劫人的大致经过,直听得一干魔头寒毛都立了起来。因为他们都知道,扫帚眉和雀斑脸的身手,在二流人物中也算得上是拔尖的了,而那道人居然在举手投足之间便将他们打得武功尽失,废人一般,其武功之高,实在是已臻化境。几个家伙不由得面面相觑,都变了脸色,他们的耳畔,似乎又响起了毕士超的那句警告。
    而这时,长白魔君不单把肠子悔青了,还外加惶恐惊惧,暗中在心里咒骂自己,为什么不当场将那个小贼乱刃分尸?一意逞强,结果惹出了这等强悍煞星。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一刹时笼罩住了他的心灵。不行,此人不除,湘王府,乃至于长沙城,都将再无宁日。当即向众手下咆哮道:“大家都给我听着,那个青衣道人绝对不会就此罢手的,咱们一定要在他再次发难之前,把他找到,杀了他!你们这就给我出城去分头探查,一旦发现此人的踪迹,速速回城向本座禀报,万万不可以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贻误战机者,本座将严惩不贷!”
    众爪牙的心里同样紧张,齐声领命,四五十个人直奔城南,出了城门,分作十几股,分赴城郊的村乡镇店,刺探青衣道人的踪迹。
    那么,救毕士超的青衣道人到底是谁呢?非是旁人,正是他的胞兄毕士英,而那位驾车接应的黑衣人,则是女扮男装的神刀玄女綦毋竹。
    十三年前,大圣庄决战之后您,一对侠侣联袂南行,他们先去望月庵探望了齐楚燕,然后在豫陕交界处,找到了隐居在那里的闻香教群雄,并且在徐俊鸣、彭笑雪夫妇的主持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在那里他们一住半年,方依依不舍的与徐氏夫妇,王家兄弟告别,一路西行,迢迢千里,赶往昆仑山,拜见了昆仑北宗的首脑虹英师太,将虹萱师太以及云霞、云霓三人殉难的前后经过,向其禀明,并交还师太的遗物,小住半个来月,夫妻二人告辞下山。
    这一去一回,已经是崇祯十六年,两个人还没等进入中原,便已闻知天下大乱,各路豪强争雄逐鹿,烽火连天,兵荒马乱。正值神刀玄女身怀六甲,夫妻俩只得在甘肃找了个地方隐居了下来,一晃五年过去,他们已经有了一儿一女两个孩子。
    清顺治五年,米喇印、丁国栋在甘肃发动反清起义,杀死巡抚张文衡,连克州县,关陇大震。清廷闻讯急调各路大军,对义军大举进攻围剿。毕士英和綦毋竹原本打算去投奔起义军,可是想不到局势急转直下,还不到一个月,米、丁二人便先后阵亡,清军大肆搜杀逃到深山里面的义军,一家人再无安身之地,只得起身重返中原。去找徐氏夫妇,却扑了个空,经四处打听方才得知,闻香教群雄,与南下的清军开战失利,损失惨重,残部四散,有的南迁,有的北归,不知所终。而这时候,女儿毕莹又病了,夫妻二人无奈,只得在豫西找了个地方落脚,为女儿求医问药,等女儿毕莹的病情痊愈,已经是顺治七年了。
    这期间,毕士英也曾多次外出探察,昔日的朋友和胞弟士超的下落,终于有一天,他遇到了两个旧相识,那便是在少林寺中打过交道的黄毛奎宿和豁牙娄宿。从他们的言语交谈中得知,一个轻功极高,发打暗器非常厉害的人,几次三番的要刺杀洪承畴,觉得很可能就是自己的弟弟士超,遂现身细问根底,当他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确定那人就是弟弟后,心中好不欢喜,也不与奎、娄二宿为难,匆匆返回住处,将这个好消息转告给妻子綦毋竹。夫妻二人一经商量,决定即刻动身去长沙与毕士超会合。可那里知道,当他们一家风尘仆仆的赶了三四天的路,刚刚到了长沙城外之时,就听说刺客已经被抓住,正在用铁笼子关着,在闹市中示众。
    虽然说救人心切,但是毕氏夫妇也深知公孙立极的阴险狡诈,没敢莽撞行事。经过一番精心的策划和装扮,终于一举成功,将毕士超救到了他们在城郊的藏身之处。
    “士超、士超,你醒醒,看看哥呀!毕士英目中含泪,边为弟弟推入真力,边痛心疾首地呼唤着。綦毋竹也是神情凄然,用湿手巾为毕士超擦净脸上、身上的血迹和污垢。
    “娘,这人是谁呀?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呀?”九岁大的毕莹,依在哥哥毕凯的身边,好奇地问道。
    “小凯、小莹,他就是你们的亲二叔哇。”神刀玄女的泪水滑下面颊,脑海中闪现出与昆仑游侠上恒山时,邂逅毕士超,跟他斗技时的有趣情形,以及后来面对西门二老的威逼,毕士超宁死不屈的倔犟神态。不难想象,在此之前,他经历了何等非人的折磨,能顽强的支撑到现在,不能不说是个奇迹。
    “娘,您不是说二叔的功夫很好吗?怎么会伤得这么重呢?他还能好过来吗?少年毕凯不解地询问。
    “小凯,一个人不管武功多高,能力都是有限的,你身手好,可以打败几个功夫不如你的对手,可要是对方那些人的功夫都和你差不太多,那样的话,你肯定就要吃亏的。你二叔一个人去刺杀大汉奸洪承畴,洪老贼豢养了许多武功高手,他寡不敌众,才失手被擒,结果给他们折磨成这个样子。”神刀玄女语音哽咽的说道。
    “小凯、小莹,不能以成败论英雄,你二叔他虽然没有能够成功,但是他宁死也不向敌人低头,没有丢咱们毕家的脸。”毕士英语气凝重的接过了妻子的话头说道。这时,他发现弟弟的身子略微动了一下,连忙又呼唤道:“士超,士超,哥在这儿,你醒醒啊!”
    毕士超的双眼,微微睁开了一道缝,失去神采的目光,定定的注视着面前的哥哥和嫂子,泪珠一对对的滚下了两腮。这些天,面对仇敌的百般摧残凌辱,他都没求过一次饶,示过一次弱,可是在亲人的面前,却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情感,嘴唇动了动,用极轻的声音说道:“哥,我可见着你了”便已经泣不成声。
    毕士英也已泪流满面,俯下身去张开双臂,经紧拥住同胞手足,嗓音颤抖着说道:“士超,你受苦了,是哥不好,没能早点来找你”再往下紫电剑侠也已是语不成声。
    
   
第83章  气短情长


    綦毋竹亦是泪珠成行,毕士超能不能活下去,她实在是没敢抱太大的希望,因为他身上的伤的确是重得不能再重了,为了不让他留下什么遗憾,同时,也是不想丈夫太过伤悲,便出言开解道:“士超哇,现在没事了,你的伤会治好的,洪承畴那个老贼,还有公孙立极那个魔头,我和你哥自会替你去杀,你就好好休息休息,你的身体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恢复的。”
    毕士超移目嫂子以及她身边的两个孩子,吃力的睁大了双眼,眼神之中闪现出些许兴奋的光芒。
    神刀玄女连忙拉过儿子和女儿,语调亲切的说道:“士超,你看,他们是你的侄儿和侄女。小凯、小莹,快给你二叔见礼。”眼望着少年和小姑娘乖觉的在床前叩头行礼,毕士超那憔悴枯槁的脸上,掠过一抹快慰的笑容,很快又布满了忧郁之色,似乎有话急着要说,却又欲言又止。
    细心的綦毋竹察觉了这一切,便有意打发两个孩子出去,遂道:“小凯、小莹,你俩出去四处转转,看看有没有陌生人靠近咱们这里,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赶紧回来告诉娘。”两个孩子痛快的答应了一声,跑了出去。
    “士超哇,有什么话,你就尽管说好了,千万不要闷在心里。”神刀玄女凑到床前,柔声说道。
    毕士超迟疑了一下,缓缓说根道:“哥,竹姐姐,能见到你们,我死也瞑目了。”停了停又道:“只可惜只可惜,月阳她没能够见到你,她”
    “什么?月阳,哪个月阳?”綦毋竹的心猛的缩紧,急切的追问道。
    “啊,她姓雷,名叫月阳。”毕士超的话音虽然虚弱到了及点,却依然不难听出,内中充满了浓浓的怜爱之情:“她是东海派的传人她说她小的时候就就认识你。她非常非常想见到你,就跟着我一起,走南闯北,找了你好几年噢,忘了告诉你们,我和月阳已经结为夫妻了。”
    “那月阳她现在在哪里呀?”綦毋竹的眼中再一次噙满了泪水,她的脑海之中,则不断的闪现出在天柱山浮云轩中,那个与自己并肩作战,拼死抗击天目双尸的小姑娘,知道她已经和毕士超结为连理,好生欢喜。然而,听毕士超的语气,又分明表示月阳她已经遭到了不测,一时间,心如刀绞,迫切的追问道,她多么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的呀!
    毕士超面涌悲戚神情,声音黯哑的说道:“我和月阳在岳麓山行刺洪老贼,没能得手,被追得走投无路,就一起跳了悬崖,结果我被树枝卡住,让衡山派的费大哥救了回来,可月阳她哥,嫂子,我别无所求,等我死了以后,请你们把我也扔下那个峡谷,我要去陪月阳!”
    毕士英痛彻心脾的说道:“士超,你乱说些个什么呀,你怎么会死呢?有哥哥我在这里,谁也甭想再碰你一指头!”
    毕士超听了哥哥的话,惨然一笑说道:“哥,我知道你和嫂子会护着我,可是我现在已经成了废人一个,还活着有什么意思,还要拖累你们,其实,月阳一死,我早就不想活了,明明知道自己不可能得手,还偏偏去刺杀洪承畴,一是想替月阳报仇,再就是想借他们的手,杀了我自己。被他们抓到之后,那个长白魔君想羞辱我,没立即杀死我,我就挺着等你来,见最后一面。”
    喘息片刻,毕士超的语调骤然减缓,幽幽说道:“现在好了,一切都已经如愿以偿,我也可以安安心心的走了,哥、嫂子,你们不要太难过,勉强让我活着,我会更痛苦的,别忘了我的请求,我要和月阳呆在一起!”说完,毕士超借助兄长传给他的内力,毅然决然的震断了自己脆弱的心脉。一缕英魂,飞入冥界,寻觅他的爱侣去了。
    毕士英抱住弟弟的尸身痛苦失声,綦毋竹也黯然落泪,她不单为毕士超的英年早逝而伤悲,并且还为没能和雷月阳见上一面而痛断肝肠。正在夫妻二人沉浸在无边的哀恸之中的时候,屋子外面,忽然传来少年毕凯的洪亮的声音:“喂,你们是干什么的?来这里找谁?”
    神刀玄女担心公孙立极等魔头寻上门来,伤了尚未成年的一双儿女,急忙伸手抓过宿铁宝刀,疾闪出去,抬眼看到三四丈外,走过来两个男子,一个是宽脸膛短胡须的中年人,另一个则是壮壮实实的弱冠青年。看样貌分明是一对父子,观其神态举止也不似恶人,这才稍稍放下了悬着的心。
    中年人神情郑重的拱手说道:“这位女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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