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锷啸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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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锷啸魔天- 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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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少根及归氏兄弟,刚刚跑出了二十几丈远,便被禁军的巡哨发现,一刹时,警哨长鸣,铜锣敲得震人心魄,数以百计的锦衣校尉和禁军士卒荷枪挺戟,从各处涌出,向穆、归三人猬集而来。
    归氏兄弟亮出了他们的独门兵器,哥哥归克龙用的是一对乌龟圈,乌龟的尾巴和四只脚,都是两边带刃的剑头形状,手握在龟头处,圈中的甲形孔洞,可以套挂敌方的兵器,技法有抡、划、推、扫,甚是狠辣刁钻。
    弟弟归克蛟使的是一对乾坤龟刀,分为雌雄两件,雄者的头和尾都是刀形,雌者的头尾则是剑形,四只龟足可以钩挂别夹,头尾则能够击刺劈划,实为攻守兼备的近战利器。
    归老二瞅了瞅四下里蜂拥而来的禁宫卫士,气咻咻的嚷道:“他娘的,打哪儿冒出来的这么多人?就是杀也得把胳膊累折了呀!还怎么去收拾那个小皇帝朱由榔啊?”
    归老大接口道:“谁说不是呢?真是邪门得紧,穆兄弟,咱们仨就数你的轻功好,你就自个往里闯吧,我们哥俩替你挡住这些个人,杀了永历,算你的头功!”此人心计深沉,自知身陷困境,担心无法脱身,而有意让穆少根孤军深入,闯宫杀驾,要是成功了,功劳自然少不了自己和弟弟的一份,要是得不了手,亦可由其引走大部分的禁军,自己和弟弟想脱身也会容易得多。
    穆少根倒没想那么多,自恃轻功了得,剑掌超群,一门心思要手弑永历皇帝,好邀功请赏。当即应了声:“好哩,你哥俩多多保重,小弟去也!”话音未落,人已纵起,手中的虬龙软剑荡出道道寒波,冲过来截击他的五六个禁军兵士,立时撇刀扔枪,惨叫着瘫倒在地。再看毒手虬龙,已然置身于旁边的屋宇之上,并且朝着永历皇帝的寝宫方向,飞掠而去。
    果如归克龙所料,见有人直闯寝宫,圣驾危殆,禁军中的头目纷纷吼叫:“盯住那个用剑的,快去保护圣驾!”“弓箭手,放箭,射死那个人!”随着一声声命令,箭雨频发,人潮涌动,纷纷掉头去追赶堵截穆少根,对氏兄弟这边的压力顿时大大减轻。
    归克蛟一时没转过弯来,没弄明白兄长的心机和用意,有些急不可耐的问道:“哥,咱们也往里冲吧,难不成真的在这儿挺着,白费力气,别让姓穆的真的抢了头功去?”
    归克龙则一脸的不以为然,低声斥道:“傻蛋,你的轻功能赶得上他吗?”见弟弟使劲的摇着脑袋,又问:“那你的武功又能比他高多少哇?”
    归克蛟狂舞手中的乾坤龟刀,杀腿逼至近前的十几名皇宫卫士,答道:“强倒不一定强多少,可肯定不会比他差!”
    “着哇,由他去冒险,杀了皇帝,功劳大家都有份,别忘喽,城墙上头的僧库勒,论功行赏的时候,你说公孙老头能亏待了他的关门弟子吗?既然最保险,卖力最少的都能分一份功,又怎么会差了咱们哥们的,又犯得上往里闯去玩命吗?你再瞧瞧这阵势,小皇帝一定得了消息,加强了防范,你敢保证那永历的身边,就没养着三个五个江湖异人吗?要是遇上扎手的,就算真的杀了那个小皇帝,能不能活着出来还是个问题,再大的功劳又有个屁用?还不是替人做嫁衣?那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你说是不是呀,老二?”归克龙一边开导着弟弟,一边挥划手里的乌龟圈,几名锦衣旗校兵器脱手,几人惨叫着翻倒在地。
    归克蛟经兄长的点拨,茅塞顿开,心悦诚服的说道:“哥,还是你的道道多,这两年的咸盐还真的没白吃,咱们再往后退退,找个易守难攻的地方,也好省些个力气。”
    归克龙得意的说道:“怎么,开窍啦?哎,这就叫灯不拨不亮,跟着哥绝对没你的亏吃。走,咱们去那边。”当下兄弟二人一齐发威,乌龟圈、乾坤刀开阖飞旋,杀开一条血路,冲向一座离他们不远的偏殿。
    
   
第16章  歪打正着


    再说一心邀功的毒手虬龙穆少根,尽展轻功,在屋脊殿檐上鬼魅一般的飞掠驰纵,地面上的众禁军跟在他的后面,东冲西突,根本靠不到他的近前,更谈不上拦截阻击了。至于说那些个弓箭手,倒也发射了上百只狼牙利箭,可是却没有一只碰到他的衣角,很快,便已经被他闯到了永历皇帝的寝宫之前。
    负责在这里把守的乃是禁卫将军靳统武,以及他的二百名精锐部下,眼瞅着刺客就要突入寝宫,惊怒交迸的靳将军,虎吼一声:“给我搭人墙,无论如何都要把那个贼人截住!”
    二百名训练有速的禁卫军卒闻令而动,转眼之间便在寝宫的门前,列了七八重人墙,一时间矛戈枪戟,密密匝匝,任凭穆少根有再高的轻功也是难以逾越。
    毒手虬龙看在眼中,心里发狠,将手中软剑往嘴里一叼,腾出双手往系在腰间的暗器夹一划拉,随着他的双臂挥舞,三十六只毒龙镖次第出手,向严阵以待的禁军兵士倾泻。
    可怜众军士人挨着人,肩并着肩,紧紧的挤在一起,眼瞅着敌人的暗器迎面射来,却是躲无处躲,避无法避,只能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来承受,顿时,三十几个人丢矛弃戟,满地翻滚,惨叫哀号四起。没被射中的兵士,亦是惶恐至极,害怕对方再有什么歹毒的玩意打过来,胆子小的已经开始溃散,眼见得大阵就要分崩离析。
    靳统武心里也直发毛,但是啊想想自己护驾失职,也是难逃一死,还不如上去拼命,拖一时是一时,或许能有意想不到的转机。当即口中狂呼:“大家不要慌,跟我一起上拦住他!”言出身动,斜冲过去,狂挥自己手中的点钢长剑,冲着已经逼至近前的毒手虬龙猛刺。
    已然杀红了眼的穆少根,业已从对方身上的衣甲上看出,来者的身份不低,牙缝中迸出:“你找死!”身形微晃,虬龙软剑挥闪之处,已在禁卫将军的胸前开了三道血槽,紧接着又是重重的一掌。
    靳统武大叫一声,口喷血泉,健硕的身躯直摔出七八尺远,还是他身着双层的牛皮软铠,剑伤并不算深,否则的话将必死无疑。可是那一掌所造成的内伤却是不轻,禁卫将军挣扎了半天,也没能再站起来,眼看着穆少根杀散众军校,闯入寝宫,徒唤何奈。
    闯入寝宫的穆少根,发现里面黑黢黢的,没有一星半点的灯火,全仗着从窗棂透进来的一缕缕幽暗月光,方能依稀辨清门径。他担心有人埋伏在暗处偷袭自己,骤然收慢了脚步,全神戒备,小心前行。
    果不出他所料,猛可里,寒光耀眼,人影穿掣,隐伏在各处的内侍,挺枪抡刀杀出来截击闯宫之人。然而这些人的身手武功对毒手虬龙来说,简直可以说是微不足道,结果是出来两个死一对,出来四个死两双,到后来五六十挤到了一块,由于殿内昏暗,穆少根的身法又快,忽东忽西,打来打去,内侍们竟然打乱了套,自己人跟自己人较上了劲,稀里糊涂的死伤了不少人。一时间寝宫之中,惨叫声、咒骂声不绝于耳,而真正的刺客却早已经冲破了他们的包围圈。
    深入寝宫腹地的毒手虬龙,屏气谛听,然后蹑足贴近,猛不防扑出,一抓一个准,一连气捉了四个贴身服侍皇帝的小太监,气得他每人一掌,打晕了事,以免他们的呼吸声干扰自己的听觉。而他抓到的第五个人,乃是司礼太监庞天寿。
    穆少根看出此人的年纪和服饰,与先前的几个大为不同,猜测可能是个颇为重要的人物,遂厉声逼问道:“老家伙,狗皇帝在哪里?快说,不然就割掉你的鼻子和耳朵!”
    庞天寿哪见识过这等场面,差一点没给吓得尿了裤子,衣服领子若不是被对方死死的抓着,早就瘫在地上了。他想回答对方的逼问,以皇帝的命换自己的命,可是因为过度的紧张,使他的牙齿打战,舌头也不听使唤,嘴张得倒是不小,却是干嘎巴说不出话来,又害怕对方动怒对自己下毒手,慌不迭的用颤抖的手,朝屋子犄角的一扇屏风指了指。
    毒手虬龙的嘴角绽出一抹冷酷的笑意,将抖成一团的老太监丢到旁边,噌的斜着蹿过去,手中虬龙软剑嗖的挑出,那扇屏风呼的飞向屋子的另一头,哗啦啦在墙上摔了个七零八落。躲在后面的永历皇帝朱由榔,双手死死的抓住锦衣指挥马吉翔的衣带,想将其推在前面做自己的挡箭牌。
    而这个马指挥却半点不呆,生死关头,哪里还顾得上君臣之义,还是觉得自己的命最值钱,当即也使出了吃奶的劲,拼命的往后躲,君臣二人在那里拉拉扯扯,扭成一团,丑态百出。
    穆少根见状长声狂笑道:“哈哈、哈哈哈,你俩就别在那里推让了,实话告诉你吧,谁也跑不了,大爷我好不容易摸到这里,不多宰几个,岂不是白费了一番力气?来吧,我也就不问你们哪个是皇帝了,反正多拿一颗人头也沉不到哪里去,你俩就一起上路吧,早死早托生,看剑!”毒手虬龙嘴里头说着,手上的软剑已如毒蛇怪莽般电划而出,直袭吓麻了爪的朱、马二人。
    “嘿,你这个混小子,怎么连皇帝也敢杀?到底拿了孙可望的多少好处?”随着一声清脆悦耳的话音响起,一道奇诡犀利的掌风,寻隙逼向毒手虬龙的空虚右肋,来势虽然算不上如何凶猛,可是其中蕴涵的威胁却是着实不小。
    穆少根察觉到来人的武功不弱,要是自己不撤剑自保,固然可以杀了永历皇帝,可是自己必定受伤不轻,非但再难抵敌此人,连能否全身而退都颇成问题,再大的功劳,再重的封赏,也得有命享用才行。万般无奈之下,只得手腕一翻,收剑回撩,迫退突袭之人。
    两个人各退了三四步,目光一碰,穆少根的心头禁不住一跳,看清楚对方竟然是个不过二十上下的年轻女子,幽幽月色下,依稀可见其姿容妩媚,体态玲珑,秀色可餐,遂语调轻佻的说道:“这位姑娘,真是好俊的身手哇,又何必趟这浑水?这昏庸无能的傀儡皇帝保他何用?你若是帮我杀了他,这份大功分你一半,大清皇帝一准封你一个一品诰命,有享不尽的富贵荣华!不知姑娘你的意下如何呀?”
    
   
第17章  铩羽而归


    “噢,这么说你不是孙可望的人喽?真看不出你小子居然是个吃里扒外,替满人卖命的汉奸!”来人正是檀纯,虽然说在她的内心之中,善与恶,正与邪,并非那么泾渭分明,所作所为完全靠自己的好恶行事,但是做人的基本信条还是有的,尽管忠君报国之心谈不上如何强烈,可是做为一个汉人的自尊,令她对屈膝异族的人,产生了一种近乎本能的反感和鄙视,当即冷蔑的说道:“想叫我跟你一样,给人家当走狗,亏你说得出口,不过什么一品二品的,还是蛮诱人的,只可惜呀,晚了一步,本姑娘已经拿了这位皇帝哥哥的酬劳了。”说着掂了掂脖颈上戴着的两串精美绝伦的璎珞,又扬了扬手腕上的和田白玉镯,然后接着说道:“这俗话说得好,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就对不住阁下了,留下命来!”
    檀纯狠话出口的同时,娇躯发动,纤掌拍出,檀氏家传的乾坤拳,夹杂着鲍老爷子的八仙掌,还有就是从姑父顾天峻那里学来,不甚地道的螳螂爪,杂七杂八,一古脑向毒手虬龙的身上要害招呼。
    穆少根施出浑身解数,仍被檀纯逼得步步倒退,心中不由得恨怒交迸,眼瞅着大功唾手可得,就是无法再进一步,直气得他七窍生烟,无论怎样变招,依然不能摆脱窘境。
    锦衣指挥马吉翔见来了救星,立时来了精神头,挺起身护在朱由榔的前面,扯开嗓子高声叫道:“这位姑娘,快快除掉这个恶贼,圣上还要重重封赏于你!”
    永历帝也缓过劲来,随声附和道:“对,对,对,赏,赏,姑娘救驾有功,若能手刃此贼,你要什么,朕就赏你什么!”
    檀纯闻言在耳,心中好不得给意,随口答道:“好哇,你那儿一定还有不少稀奇的玩意,我也不多要,只挑几件中意的就行了。”又冲毒手虬龙冷斥道:“小子,今天算是你倒霉,本姑娘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就多多担待点,把小命留下吧!”这嘴上说的还挺客气,可是手上又加了三分狠劲。
    穆少根就如同王八进灶坑,憋气又窝火,并因怒生乱,愈加被动,左支右拙,堪堪丧命。
    恰在此时,远处传来一声尖厉的长啸,乃是归氏兄弟所发,是他们事先约定好了的撤退信号,而此刻的毒手虬龙已经是欲罢不能,听到啸声,更加慌乱,破绽频出,转眼之间便中了檀纯的两掌一爪,鼻孔中滑下血线,衣裂发散,他似乎已经嗅到了死亡的气息。也是他命不该绝,就在他就要毙命的时候,小魔女公孙涵打侧门钻了出来,腋下夹着一只装饰精美的小箱子,尖声对正杀得兴起的檀纯喊道:“纯妹,在这儿瞎掺合个啥呀?还不快走?”
    檀纯眼见得就要大功告成,颇为不甘的答道:“涵姐,你快过来,帮我宰了这个小子,皇帝已经说了,他的宝贝由着咱们挑,要什么就给什么。”
    公孙涵不以为然的接口道:“不就是珍宝首饰嘛,你看这是啥?”说着飘身贴过来,掀开怀中的小箱子。
    檀纯忍不住好奇,探头朝里面看了一眼,只觉得满眼都是熠熠泛光的珍珠宝石,不由得一呆,手上的杀招立时变得轻飘飘没了力量。穆少根如逢大赦,抹头就跑,惶惶然犹如丧家之犬,漏网之鱼,逃之夭夭。
    檀纯发觉,略感扫兴,又瞅了一眼小箱里无以计数的珍宝,也觉得没什么好抱怨的,遂扭脸冲永历君臣说道:“行了,我救了你们的命,这箱子里的东西就算是本姑娘的酬劳吧,那个刺客就是再借他个胆子也不会来了,我也该走了,咱们后会有期。”说完伸手按上了箱子盖,拉着公孙涵纵出了寝宫,外面的禁宫卫士大多去追击穆少根及归氏兄弟了,等留下来打算进殿探看永历帝安危的靳统武发现有异,喝喊起来,檀纯和公孙涵早已经跑没了影。
    其实,小魔女公孙涵在现身之前,已经在门外面偷看了有一会儿了,当她听到刺客的清廷派遣而来,便认定极有可能就是父亲的手下,故尔在关键的时刻出来,用珠宝引诱檀纯,从而使毒手虬龙死里逃生。
    她之所以没公开协助父亲的手下完成杀死永历帝任务,一来自忖不是檀纯的对手,若与她翻脸成仇,弄不好会自讨苦吃。另一个更主要的原因则是,在她的心目中,认为以大清朝眼下的实力,对付南明小朝廷,就好比泰山压卵,根本犯不着用这等见不得人的暗杀手段。她天真的以为,只要大清皇帝一声令下,各路大军合围云贵,用不了十天半个月,就能将南明小朝廷化作齑粉,从而光明正大,堂而皇之的一统天下。
    再说穆少根和归氏兄弟等人,狼狈万分的逃出永历皇宫,各个带伤,浑身是血,也不知道哪里是自己流的,哪里是敌手溅的。一直守在外面,眼巴巴的等着好消息的公孙立极和段林壑急忙迎了上去,伏牛门主焦灼的问道:“几位,事情办得怎么样?得手了没有哇?”
    穆少根神情懊丧的答道:“唉,真他娘的倒霉,本来我的剑就要砍到那小皇帝的脖子上了,也不知打哪儿冒出来个臭丫头,死命和我纠缠,要是单她一个人,我还能够应付,可是她还有一个帮手,也不是个善相与的,外加上好几百禁军和太监,我一个人哪里应付得来呀?真是功亏一篑啊!”一边说着一边以充满怨毒的目光,向归家兄弟瞟了两眼,言外之意,自然是责怪他二人援助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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