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锷啸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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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锷啸魔天-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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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真,那何不干脆也给我易容,我要亲自进城,要是姓鹿的背信弃义,难为中离的家小,瞧冷子,我就连他带门犀都宰了。”北季鹰的眼中闪烁着灼灼光芒,肃然说道。为了邓中离,他什么事情都肯做,什么事情也都敢做!
    
   
第09章  再战群魔


    正阳门里的一家茶馆中,临近窗子的桌边坐着两个人,低着头,着热茶穿土黄布袍的人,手指蘸着茶水在桌上写了“大吕”二字后,又飞快地抹掉。戴毡帽的病容汉子点了点头,跟着也如法写下了“应钟”两个字。
    黄袍人用低低的声音说道:“毕士英是你的老对头了,不会不认得吧?他就住在街对过那家青云客栈里。”
    毡帽汉子抬起头来,目中始现惊诧,继尔涌现出深深的恨意。此人正是血手会头子柏震,对毕士英可说是既恨且怕,当下咬牙切齿的说道:“又是这小子,这一次非宰了他不可!”
    黄袍人则不动声色的快速说道:“据说这小子的武功又有长进,不可力敌。”见有人经过急刹话头,扯了两句闲话,然后又接着说道:“我们盯了他两天了,他每天夜里二更天左右,出客栈潜入皇城,你们今天晚上要想尽一切办法,不惜任何代价拌住他,不让他进皇城,只要能挨到三更,就大功告成了。这里有三千两,事成之后再给这么多。千万记住,一定要缠他到三更!”说完起身快步离去。
    柏震收起银票,多年来的杀手生涯,业以习惯了做事只管收银子,从不去问,也不去想雇主所为的因由。不过这一次,就算没人给钱,他也要与毕士英周旋到底,置之死地而后快。
    几乎同时,门犀接到了一名番子传来的告密信,上书:“毕士英今夜二更入内城血洗东厂,为其师复仇。”这可把老太监紧张的够戗,急忙聚拢爪牙,计议多时,决定分兵三路:他自己乔装改扮,带巫竟中、丛向希两大高手,三十六名地煞卫士上城,能战则战,不行就开溜;董邦宪统率锦衣卫三百名精锐,埋伏在通往内厂的各条街巷,进行阻击截杀;最后由鹿中平、智圆率百名东厂好手藏在内厂中,并在厂中布设下凶霸无比的雷火阵,就算毕士英生出三头六臂,也是有来无回。
    毕士英和前两次一样,早早吃了晚饭,天刚擦黑便合衣而卧,睡到一更天便不敢再睡了,以免误事,起身在炕上盘膝行功内养,听外面敲了三点,收功下炕,拿了紫电铁正要推窗而出,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惊叫、哭喊之声,夤夜之中格外刺耳惊心。
    纵身上房,放眼望去,邻近的一条巷子里火光闪动,而另一边则响起女子凄惨的呼救声。心想:火谁都可以去救去扑,还是救人要紧。当下点足急掠,见一处宅院中,两个黑衣蒙面人正在撕扯一名女子单薄的内衣。地下还躺着三人,不知是死是活,心中恨恨道:好猖獗的歹人,竟敢在京城之中,明火执仗地奸淫掳掠。暴喝一声:“放开她!”身形如电飘下。
    不想,其中一个恶徒阴阳怪气的说道:“小子你来的正好,这个就送给你,俺们去弄更好的。”说着二人用力将那女子抛向了空中,返身跃墙而走。
    那女子凌空飞来,不接非摔坏不可。毕士英只得左掌横推,卸其来势,右臂拦腰将其揽住,轻轻放下。那女子已近裸体,在寒夜之中已被冻了个半死,又受惊吓,此刻已然昏厥。打后院奔过来几个挥舞棍棒的人,猜想是其家人、邻居,便放心追去。身后传来喝骂之声,看来那些人竟把他当成了恶人。
    没追多远,那两人又故伎重施,连掷数人,害得毕士英只顾着救人,无法接近他们。暗暗觉得这二人的身手绝非寻常盗匪,竟似武功高手,不由得心生疑窦,但是形势却不容他多想,左边又接二连三地响起了呼救声,年轻侠士禁不住怒火直窜脑门,随手摸出两枚崇祯通宝,腾身猛扑过去。一个蒙面人又将一名男子摔过来,毕士英抢上一步,左手抓向此人腰间大带,右手铜钱标出。
    蒙面人急闪身,却只躲过一枚,啊呀一声,腮帮上被割了道口子,一个倒翻出了院墙。再说去伸手救人的毕士英,突然觉得恶风扑面,竟然发至自己要援救之人。
    毕士英情知上当,左掌骤然变虚为实,掌力尽发。嘶——年青人的眉头被利刃划开一道血槽,暗算者则给他雄浑掌力震得高高飞起,哇哇怪叫,跌下来砸穿了一间茅棚。
    此时左右又闪出两道黑影,打出了两蓬密集的暗器。毕士英抡剑发掌,将其悉数震飞扫落。直到这时才回过味来,原来这些人是冲自己来的,当即怒吼道:“你们想对付我毕士英,有多少人尽管一齐来好了,再敢祸害百姓,你们一个也别想活。”
    西边那人应声道:“姓毕的,我知道你厉害,我们打不过你,可这个法子不赖,管叫你跑断肠子跑折腿儿,不累得你吐血不算完。你要是怕连累别人,那就自己抹脖子,我们抬脚就走,嘿嘿,不肯,那就来玩吧,好戏还在后头哩。”言罢蹿上屋脊,这时至少有两个地方响起了惨叫声。
    心如油烹的毕士英切齿恨道:“你们这些败类,活着只能为害世人,逮到一个废一个,看你们有多少人!”当即展开绝顶轻功,神功尽展,东扑西杀。不大工夫,一只眼的熊老二先见了阎王,熊老大的肋骨断了三根半,口血狂喷。余下的柏震、北邙二鬼以及巴天印四个人,或是中了铜钱镖,或是挨了劈空掌力,仍凶顽地与他兜着圈子,死缠不放。
    “当、当。”远处传来二更的钟声,毕士英心下一惊,忽的醒悟,莫非又是华阴县那一套。难道血手会与那些杀手是一路的,也可能是杀手雇了他们缠住自己。不好,上当了,皇帝危急!可皇帝的命是命,百姓的命也是命呀?真蠢!他一拍脑门,他们祸害百姓,无非是为了缠住自己,要是自己离开,他们自然就会住手。想到这里,连连纵起,飞掠在屋脊檐头之上,直奔内城而去。
    果然,柏震等人见状纷纷抽身,因为还没到约定的三更天,他们只得硬着头皮,在后面追赶。不过他四人的轻功照毕士英相去甚远,双方的距离越拉越大。
    尾随毕士英的不光是血手会四魔,还有两个人,一个是背负长剑的蒙面男子,另一个则是位秀发飘扬的俊俏姑娘。他二人互不相识,却牵悬着同一个人,跟在后面,意在他不虞之时出手相助。
    这些人追到了城墙根,上面已经打得是热火朝天。巴天印喘息道:“门主,上还是不上?”柏震咬了咬牙:“还不到三更天,一定要绊住他,有人帮忙就更好了,不然单咱们几个硬拼还真拦不住他。”四人各展轻功,手脚并用,向城头攀去,不敢大意分毫,以至于后面何时缀上了两个人,都全然没有察觉到。
    巫竟中和门犀守在正阳门,丛向希守东面的崇文门。两门之间,每个墙垛口后面都藏着一名地煞卫士及守城兵士,无论毕士英从哪儿越城,都会被发觉。
    门犀呆在这儿,实际上是避重就轻,因为他猜测毕士英大半已在内城之中,就算在城外,也会直接翻越离东厂最近的东城墙,自有董邦宪、鹿中平等人与之拼命,却不想毕士英仍在外城,而且其目标是皇宫,恰恰是从正阳与崇文两门之间登上城头的。年轻人的脚刚刚着地,左右已有数人扑来,毕士英以为是守城的兵士,只用了三成的内力,发掌挥击,打算以轻灵身法冲过去就算了。
    孰料这些人俱是身手高强的地煞卫士,进退飘乎,越打越多,眨眼间已围上了二十几个,并且两边仍有人不断涌来。
    夜里绝不会有这么多军士守城,而普通兵卒也绝不会有这么好的武功,因为前两天他入城,根本没被发觉。刹时他明白了,是门犀,一定是他怕自己于他不利,派来了东厂的人马守城。
    一想到东厂番子,心中的憎恶,较之锦衣校尉更甚几分,掌力暴增至八成,刚猛无铸的力浪,将冲至近前的番役及地煞卫士高高掀翻出去,摔进人堆的算是造化,落到城里城外的,想活命可就难了。番子们未免为之丧胆,纷纷后退。
    毕士英也不打算穷追猛打,多伤人命,更担心刺客入宫,便乘机奔向墙内侧,不意,早已爬上城头的柏震诸人见官兵阻之不住,纷纷发动,四下杀到。番子们见有高手加入,还以为是主子门犀新邀来的武林人物,又壮起胆子围拢过来,重又将年青人困在核心。
    急怒攻心的毕士英功力发至极限,掌指齐出,当者披靡。尚大智撤招稍慢,被年青人的狂烈掌风扫中,一双判官笔脱手而飞,身子直退至城垛口,若不是双手死命搬住垛口角,就会摔下城去。
    可是他万万没有料到,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又有一个人攀上了城头,玉臂轻舒在立足未稳的北邝恶鬼的肩上一搭,接着向下拉了那么一下。力量虽然算不上太大,但是尚大智却再也无法保持住身体的平衡,狂嗥一声,飞坠城下,真的做了鬼。
    “三哥——”夏玉痛呼,手中烂银钩似毒龙怪蟒一般,袭向刚刚置身城头的姑娘,那姑娘失了先机,拔剑已然来不及了,并且自身的功力又远不及对手,被动之极,堪堪要给逼下城去。
    猛可里,一剑飞来,劲气逼人。夏玉鬼嚎一声,丢开双钩,捂着左眼滚倒在地。由于城头地面十分窄小,难免不遭人踩踏,狂怒的他抡掌乱打一气,只晦气了数名番子,被他打得骨断筋折。
    毕士英再出一记玄阳指,击得巴天印口鼻溢血,歪斜暴退。柏震亦被年青人未出鞘的紫电铁捣中,呲牙咧嘴,骇然后退。只能眼巴巴看着毕士英点足飞身跃下可城头。
    众番子几时见过如此神奇轻功,惊得张大了嘴巴。这时,又有两人同时滑下城头,人在空中,已向年青人攻出了五爪七剑,正是毒龙真人巫竟中和点苍狂剑丛向希。
    
   
第10章  剑啸皇城


    随着城头的信炮响起,城中埋伏的几百名锦衣旗校,各擎灯笼火把,从街巷中涌出来,向城门口逼近。柏震向下一望,吐了吐舌头,我的天,再追下去,不给剁成肉酱才怪。遂冲巴印天一挥手,拉起夏玉,乘乱溜向城外,而那对男女则义无返顾地跟进了城。
    紫禁城的西边,一小旗金吾卫巡哨,紧贴着护城河走了过去,消失在城墙的拐角处。四条人影飞快地接近护城河,各展轻功,在冻得并不很结实的冰面上奔向对岸。
    城墙根下,几个人身形一伏,见周围毫无动静,便配合默契地搭起了人梯,最上边那人离着城头仍有一人多高,瞄准垛口甩出飞爪,拉了拉绳索断定已然扣实,开始沿索上攀,此人的脚刚刚蹬上城头,便听得有人走近,忙隐身在垛口,待其走近,猛的抢出,长匕连挥,血射人仰,两名巡城哨兵尸横城头,为了防备退路被切断,两个年轻人留了下来,两名中年人则顺着绳索滑向城里。
    这二人似乎对宫中的地形地势了如指掌,身形一落地,便沿着西六宫南侧的九龙壁向前疾奔,跨过一道门,往北折,在两堵一眼望不道头的宫墙之间电掣而进,然后翻入奉先殿,再顺着北面的高墙东行,眼前呈现出一片高大的屋宇,他们知道越过去就是乾清宫了,崇祯皇帝通常就住宿在那里面,他们的复仇计划,也就即将大功告成了。
    两名刺客的心在狂跳,既紧张又兴奋,目光交汇,轻轻地对了一下左掌,以作相互激励,随即同时发力,腾身向屋檐掠去。
    面对两个一流高手的左右夹击,毕士英人在空中,紫电铗呛然出鞘,剑斫丛向希,鞘击巫竟中。点苍剑士的青灵剑毁在了恒山之颠,回到京城后,好不容易花费重金求得了一把好剑,虽然也算得上剑中上品,可照青灵剑比,尚差着一大截,怎么再敢与紫电铗硬碰,吓得他左掌往城墙上用力一撑,整个人嗖的斜飞了出去。
    另一边的毒龙真人则是叫苦连天,年轻人的剑鞘势沉力猛,更令他难以招架的是,毕士英那只紧握剑鞘的手,攻出的两仪玄阳指力,一个疏神,左臂天府穴、颈旁的云门穴接连中指,疼得他差点背过气去,暴退三丈有余,落地时趔趔趄趄,手扶城墙出未摔倒。浑身战栗,面色如土。心中是又气又恨又怕,没有胆量再上。
    城上观战的老太监门犀,眼见毕士英如此神勇,压根就没敢露头,眼巴巴的瞅着年轻人冲向城内,气得直哆嗦,等他远远望见黑压压的锦衣校尉打城里涌出,方才长吁了一口气,语调恶毒的自言自语道:“死小子,今个就让你杀个尽性,等到你筋疲力尽的时候,老夫再出手收拾你!”
    紫电铗弧状扫出,汹涌而来的锦衣旗校,就如同撞在了一堵看不见的墙上,纷纷向后翻倒,爹娘乱叫,滚作一团。后面的不知就里,仍一个劲的往前冲,被前面的人拌倒,一时间,惊呼、惨叫、喝喊、咒骂此起彼伏,不绝于耳,乱成了一锅粥。
    毕士英运气发声,舌绽春雷:“尔等听着,今晚有人要行刺皇上,我是来救驾的,再要纠缠,我可就不客气了!”
    在后边督战的董邦宪,尽管听得是真真切切,明明白白,却哪里肯信,当下扯着嗓子喊道:“大家别听那小子胡扯,他这是贼喊捉贼,要是真的有人要谋害圣上,就一定是他,千万别放他走喽,哪个杀了他,本官就赏他三千两!”
    上一次,在天香山庄,他的几员爱将,古大成、钱登、蒋邑俱折在毕士英之手,以至于功败垂成,回京后不得不破费了几千两银子,方保住了佥事的职位,心中对毕士英恨之入骨,巴不得立时将他乱刃分尸。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锦衣旗校气焰复炽,鼓噪向前。田云横、朱约、熬尘三大高手,首当其冲。
    “义兄——。”“士英贤弟——。”年青姑娘和蒙面汉子两边靠来。
    “义妹,是你!”毕士英惊异道,扭脸望见执剑汉子打了个愣神儿,那汉子一晃掌中剑说道:“二人同心,其利断金!”
    “恩虎兄——”惊喜之中,毕士英连发三掌,两旁逼近的校尉,顿时鬼哭狼嚎,躺下了一大片。随即腾身而起,紫电铗似搅海蛟龙,罡气震空,剑焰四迸。朱约哎呀一声怪叫,蹦出去老远,手中的八齿耙子只剩下了三个齿,额头上还添了一道,二寸多长的大口子,血流盈面,还是毕士英为了解救张紫薇的险情只用了前半招,后半招则送给了抡刀突进的田云横,将其震退五步,撞倒了数名手下,嘴角上滑下了血线。
    另一侧,王恩虎运剑放倒了几名锦衣旗校,与血流星敖尘遭遇,旗鼓相当的两个人,杀得是难解难分。
    当、当、当、三声钟响,犹如惊雷贯耳,毕士英大惊,心想若是此时刺客进宫,皇上不就完了吗?当下急纵身形,蹑空前突,暴吼一声:“挡我者死!”
    众厂卫直如焦雷炸顶,双耳轰鸣,十有八九呆立原地,瘫倒在地的也不乏其人。身形一落,毕士英搭臂拉住重围之中的紫薇姑娘,双双跃起,紫电铗在熬尘的流星上一点一拨,恶名昭彰的血流星,险一险丧在自己的流星锤下,魂飞胆裂之际,又吃了王恩虎一剑,掉头鼠窜而去。
    至此,董邦宪所依仗的三大高手俱已带伤,无人再敢上前,银子当然个个都想要,可是怕只怕无命受用,眼瞅着三人突围而去,董邦宪气得直跺脚,徒唤何奈。
    三人在空旷无人的街头向北飞奔。“士英,你干嘛要去救那个昏君?”王恩虎毫不掩饰对当权者的憎恨。
    “救皇上有什么不对?”张紫薇顶了一句,随即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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