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罢,有了曲流景的仙元,他的修为想必更加强大了。
而我,又该好好想想怎么躲藏了。
☆、沐王府邸
两人停落的地方是一深山,据君华说,是人界中的山,里面许会有些小妖之类的,但都不足为惧,君华还说,如今几位妖王还不知他情况如何,他们暂时离开一下也不会引起什么怀疑,若当真随妖魔大军回了妖魔界,迟早会被发现异常的。
想了想,玉石看着君华道:“那我们便一直不回去了?”
君华似是也在思量此事,听她说完便皱起了眉,良久,摇了摇头,道:“现在不能回去,只是要在外面呆多久,恐怕就未知了,先看看我能否压制住体内妖魔罢。”
玉石点了点头,随即两人寻了处山洞,之后君华便坐在山洞中与体内已经越来越难以压制的大妖魔抵抗着。
是夜,玉石出了山洞去外面寻了些溪水回来,君华一直在流汗,不喝些水怕是撑不住的,想着,玉石加快了脚步向着山洞的方向走去,路上遇到许多小妖,见着她都远远躲开,玉石笑,当初的她和丹锦不也是这般么,遇到强大的妖魔便躲起来。
许是君华身上的气息毕竟强大,所以这山中的小妖魔都不敢轻易放肆,连带着她这个同伴,也威风起来。
回到山洞中的时候,君华已经停止了抵抗坐在山洞中休息,玉石拿出鲛珠照明,向君华走去,而后将水递过,看着手中鲛珠,玉石不由轻笑,拿着这东西还当真是方便了不少,起码不必费力生火照明了。
君华接过水,却迟迟不喝,只是看着玉石手中的鲛珠,神色奇异,玉石见此,将鲛珠放到他面前让他看,顺便调侃道:“看什么呢?不过一颗珠子而已,你一妖皇,何至这么稀奇。”
伸手拿起玉石手中的珠子,君华迟疑着问:“这是什么?”
见君华如此形容,玉石心下随觉怪异,却也老实回答:“这是鲛珠!鲛人的眼泪和百年妖力凝结而成。”
沉默了一会,君华忽然道:“鲛珠么,好像,是个有用的东西”
玉石眼中倏然现出光亮:“有什么用?”
君华勾了下唇角:“这珠子到我手里之后,那大妖魔便安静了不少。”
听他这么说,玉石自然知道了这珠子能压制大妖魔,不过想起那个鲛人,她如今还需要这珠子续命,若就这样留给君华压制大妖魔,也当真对不起她
君华见玉石神色,将珠子递还给玉石,道:“你若有用,便不必在意了,这珠子也只能压制一时,时间久了,也就无用了。”
玉石想了想,倏然道:“我们去寻这珠子的主人。”
“?!”
君华挑了挑眉,不待玉石说话,便开口问道:“为何?”
打量了一眼君华,玉石道:“这珠子既有用,她手中也许会有更有用的东西也说不准。”说完,玉石笑了笑,倏然觉得轻松了不少,也许君华日后是能够压制住大妖魔的,他在不必像如今这般,整日与大妖魔的意识做争斗,他会是真正的妖王。
君华又调息了一夜,第二日天明时分,两人沿着前往人类城镇的小路飞行而去,君华如今的速度也不是很快,因此,二人用了大约半天的时间才到达了那个名为凌云城的地方。
玉石从前在衡结山的时候也时有下山之时,也知人界之中有十三城,而她在向人打听了一番之后,方才知道那个沐王府所在之地原是同凌云城相隔两个城的。
于是,两人在次上路,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总算是在三天之后,到达了远宋城。
彼时君华玉石二人望着下方的远宋城,十分有成就感的看了眼对方,君华抬袖拭去额上的汗,道:“你我还需去打听一下那个沐王府在城中何处。”
玉石颇为犹豫,最后道:“不会碰上什么降妖除魔的仙山中人罢。”
君华又看了她一眼,示意是她要来人界的,再者,他虽虚弱,但还不惧那些仙山子弟。
见此,玉石紧了紧拽着君华的手,而后两人向着远宋城落下,之后于一个小巷子里走了出来,玉石随手拽住一人,脸上挂满笑意,十分和煦的问:“请问沐王府在哪?”
那人本来见着一长相灵秀的小姑娘拉住自己,表情十分惊喜,但在听到玉石问的话之后,脸色骤变,怒道:“你们找死啊!好好的问这个干什么,真是晦气!”说着,甩袖便走。
玉石一把拉住已然动怒的君华,道:“我们再问问别人。”君华见她如此,只好点了点头,但之后的情形无一例外,所有人在听到她们打听的事之后,都是大骂着恨不得躲的远远的。
玉石想了想,面色倏然一变,人人提起沐王府都是这个表情,那么是不是那个鲛人出事了?
想着,玉石随手抓住一个人,面色极为阴狠,道:“你若不告诉我们沐王府在哪,信不信我生吞了你!”
那人被骇的脸色发白,连忙道“我没说不告诉啊!姑娘你先放开,沐王府就在往南走转了弯儿的第二条街!”那人说着随手一指,然后满脸倒霉并着讨好之色的看着玉石干笑。
玉石被此人的样子恶心着了,把那人一推,然后向着南方走去,身后君华见她如此对待那人,闷笑了声,继而跟上。
*
沐王府——
一男一女站在王府门前看着紧闭的大门,脸色很是不好看。
这附近一整条街几乎都没有人走动,偶有两个不得不路过这里出来买菜的妇人路过,都是小心翼翼的惊恐的看着这里,并且看着站在门前的玉石和君华二人的目光里满是嫌恶,见此,玉石本就因敲不开门而不好看的脸色更加不好看。
而后,在那两位妇人走过去之后,玉石飞身跃进了王府之中,进去之后玉石打量了一眼四周景象,见里面果真如同她想象一般,半个人都无,诺大的王府之中清冷的很,一地枯黄落叶,便像是个无人居住的府邸一般。
君华在她身后落地,见状也是皱眉道:“怎得如此景象。”
玉石不语,顺着石板路向里面走去,一路前行,莫说半个人影没有了,便是连那一路路过的庭院之中都是一番清冷之色,越往里走倒是越发的清萧了。
叹了口气,玉石正要回头想与君华说离开此处,眼角忽然扫见一抹亮红,面上顿时涌现惊喜之色,道:“丹锦!你怎得也在此处?!”
丹锦走过来,眼角眉梢俱是笑意,嘴角弯弯道:“找你啊!”
看着丹锦那个样子,玉石只觉自己心中近日沉郁也被一扫而空,回笑道:“你怎知我会来此?”
走至玉石身前,丹锦挑眉道:“只是碰碰运气,倒没想你们当真来了,鲛珠呢?!”
玉石回头看了眼君华才道:“在君华手里,灵溪在哪?为何这王府中如此萧索?”
丹锦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王府之中景象,勾唇现出一抹讽刺,道:”跟我来就知道了。“说完,转身向着王府深处走去,玉石见此连忙跟上,回头示意君华也跟上。
一路越行越偏,直到到了王府中一个简朴的却很干净的院落前,丹锦才停下,回身看着君华道:“把鲛珠拿出来。”
玉石见丹锦神色不善,连忙看向君华道:“我们都进去罢。”说着,当先走入府中小院,小院中有几颗树,叶子已经落光。地面却没几片树叶,乍一看去更添几分冷寂,却干净的很。
不过玉石没心思看着王府中是如何景象,只在进屋之后,看清了屋中女子的形容之时,一向不善于怜惜别人的心中竟是出现了类似怜惜的感觉,因为灵溪的变化,与初见时实在太大了。
犹记当初初见时,她一双眸若秋水,长发挽起,有丝丝缕缕柔顺垂下,那般娇美的模样,何以今次见面时却消瘦至此,不过半年的光景啊!但勾起玉石心中怜惜之意的不是她的消瘦,亦不是她苍白面色,而是因她面上忧伤之至的神情。
此时,那个不复娇美的女子抬起了头盈盈看向她,看清了她的一瞬间,清瘦的面颊上现出一抹笑意,声音却轻轻细细,配着神情面色,虽不复从前娇美,却更添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似是一种揪人心弦的哀愁,她开口,却不知说什么,最后只得道:“灵玉姑娘,许久不见了”
☆、族宝鲛泪
玉石点点头,然后从君华手中拿过鲛珠,想着这便是暂时能救她一命东西,便笑道:“灵溪,这是你的东西。”
灵溪看见她手中的珠子,想必也是认了出来的,但是她摇了摇头道:“不必了,我已经不需要这鲛珠了。”
一旁丹锦气愤道:“如何不需要了,你难道想就这么死在这,让段云初在外面逍遥吗?”
“段郎”灵溪笑了笑,又接着道:“他既已走,我又能如何,留的住人,留不住心,更何况他知道了我是妖。”
玉石想起人人提到沐王府所表现出的厌恶和王府中的空无一人,至此,方才明白过来,原来那个叫做段云初的人,是惧怕府中妖物,走了,嘲讽的笑意挂上嘴角,玉石道:“的确没有必要去寻,那种人,薄情至此,不值去寻。”
灵溪摇头:“当初他死前知道我是妖,却是没有在意的,只是我看不透,不明白此人终究不是他了,我的相公,早便死了,段云初只是段云初,一个凡人,惧怕妖魔是当然的,我若当真想留住他,抹了记忆便是,只是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玉石看着她,良久,倏然开口:“当真没有必要了么?若是你当真不在乎了,为何推拒鲛珠只求早死”
灵溪不答,只是看着她手中鲛珠,神情恍惚道:“你们来此,应当不是只为送我鲛珠罢?可有别的事?”说完,抬眼看向玉石,眼中神情聪慧,玉石恍悟,如此女子,又怎会容许自己一生一世的记着,而心中之人早已消失于世,在她看来,活着,还不若追随她相公一同离去。
叹了口气,玉石道:“情深不寿。”
灵溪却是不认同玉石的话,回道:“于我而言,若一生无情,无人需要自己,寿有何用。”
若无情,无人需要自己,寿有何用?玉石不能理解她的话,难道竟有东西比自己活着更加重要?正思量着,远处忽有一道声音响起:“这位仙人,那妖魔已在此处肆虐多日,今天又来个两个凶神恶煞的同伙,您可一定要帮我们除了她啊!”那声音落下,便有无数人附和:“是啊!请仙人帮忙啊!”
丹锦冷笑道:“昨日一批,今日又来一批,这些人也当真过分了些。”
听丹锦话中意思,这些人应该是时有请人来除妖的,玉石看了眼灵溪,莫怪她神色如此苍白,本就灵力枯竭,还要应付那些人,也着实为难她了,只不知她到底做错了什么,竟让这些人如此惧怕于她。
见玉石神色不解,一旁沉默良久的君华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冷笑了声,这些人,居然是善恶不分到这种程度了,玉石转身向门口走去,打算看看他们究竟是请了何方神圣来除她们,未料院中忽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那妖魔在此可有伤害过人。”
蓦地,玉石止住步子,回头看向丹锦问道:“我可有听错?”
丹锦摇头,继而看向君华,勾起唇角,眼中满是不怀好意:“苏澈的声音。”
君华神色不变,大步走出屋中,经过玉石时,一把拿了玉石手中鲛珠,然后站在门口,看着苏澈道:“我倒不知衡结山首席弟子,平日无事时也下山除妖了。”
苏澈神色不明,看向身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段云初,问:“你所说的人首鱼身的女子可是在这屋中。”
段云初浑浑噩噩的点了点头,玉石正巧在此时出的屋门,见那男人如此,不由回头看了看站在屋中用手扶着桌子的灵溪,见灵溪面色苍白,有些无法理解的摇了摇头,继而转回头看着苏澈那一方,却见苏澈对她视若无睹,便如同初见时一般,清清冷冷的站在那里,只是如此,玉石心中倏然便多了些难以叙述的沉闷。
丹锦站在玉石身侧,此时看向段云初嘲讽道:“段云初,当初我见你言谈有礼,举止大方,怎得几日不见竟成了如此模样,莫不是被你不顾家中阻挠娶回来的妖怪娘子吓得?”
那段云初闻言抬起头向屋中看了一眼,立时又转回头去不敢再看,仿佛屋中神情哀戚惹人怜爱的女子会吃了他一般,道:“本王不过是被她骗了,若早知她是个妖怪,本王本王”
蓦地,玉石感觉有一双手推开自己,然后灵溪站了出来,在她身旁看着段云初问道:“你待如何?”
段云初一见灵溪,立时不再言语,往后退了两步至苏澈身后停止,那些家丁仆从们更是夸张,一见灵溪出现竟都转身跑了,将玉石看的目瞪口呆,光天化日的难道还能吃了他们不成,竟有这么害怕么?
身旁忽然响起低低的笑声,玉石转头看去,见灵溪只是痴痴的看着那个段云初,眼中神色怀念,喃喃道:“阮郎”
那段云初自也听见灵溪的话,顿时神色大变,面色发青,只看着灵溪道:“你这妖怪,不仅骗了本王,竟还背地里与别人相好,如今你倒说说,你日日夜夜念着的那个阮郎究竟是谁?!”
灵溪神色间有些疲惫,只道:“是我相公,我夫君。”
于是玉石丹锦等人便得以看见,那个惧怕自家妖怪娘子的段王爷顿时就怒了。
“灵溪!你既有夫君,为何还要来戏耍于本王?!你实在是欺人太甚!本王堂堂大曲王室还不至沦为一介水妖的玩物!”段云初十分愤怒的指着灵溪说完此话,转回头看向苏澈道:“有劳仙人了!”
岂料苏澈对他的话不予理会,只道:“堂堂妖皇驾临与此,不知所谓何事?!”
君华看着他,又看看玉石,倏而一笑,道:“陪我夫人来故人处游玩一番而已,不牢你费心。”
闻言,玉石不能置信的看向君华,正想辩解,发现有人轻扯了下自己的衣袖,玉石看去,是丹锦,不由皱了皱眉,打算接着解释一番。
这么多人,若是误会了可如何是好,此时玉石正有些着急,也没去想不过这么几人,还大多都是知道实情的,也就苏澈会误会而已,她如何会急成这样。
丹锦却是能看出来的,眼中神色戏谑,又拽她一把示意她看看苏澈,玉石无奈只得放弃解释看向苏澈那边,见苏澈一双眸子直直盯着自己,其中神色复杂的很,见她看过去,又立时将视线移了开去不在看她,不过转眼之间,又是那一副清冷淡然的神色了。
见此,玉石回头瞪了眼丹锦,正瞧见丹锦一脸冷嘲之色看着君华,不由一呆,不知丹锦为何同君华如此过不去。
而那段云初听苏澈说什么妖皇驾临,此时正有些目瞪口呆,苏澈淡淡撇他一眼,道:“你娘子已经时日无多了,便是我不动手,也活不过半月。”
闻言,段云初本来满是怒气的脸倏然变得有些苍白,看向灵溪,不能置信的道:“怎么会?”说着,蓦地想起初见时她虚弱的身子,和这大半年间她弱不禁风的模样,想来她自己本来也是知道她时日无多的,当时才会不愿嫁与他,后来还是他
对了,当初自己日日陪着她,恨不得半步不离,万般宠爱尽付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