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比她还要乖巧,还要受父母师长同学朋友的喜爱,比她还美丽,让男人们倾倒。
“所以,当年我和你提出分手,你痛苦不堪,不是因为和我分离,而是我能够再一次和戚戚厮混在一起。”
梁以白若有所悟,怪不得,他那时总觉得有些古怪,虽说由爱生恨的例子并不少,但从那以后,景嫣嫣看自己的眼神,总令他如芒在背,说不上哪里有问题。还有每一次见面,景嫣嫣都经常讥讽地称呼景戚戚为“胡家少奶奶”,原来,不是因为她爱胡励,而是因为她嫉妒胡励!
种种曾经的不明所以,如今都有了答案,只是这答案,太令人唏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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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月一开门,见景嫣嫣身后还站着梁以白,面色一愣,但还是招呼两个人换鞋赶紧进来。
“嫣嫣,你回来就好,家里能有个跟我商量事儿的人。”
一夜间,景母像是老了十岁似的,毕竟是亲生女儿出了事,宛如挖了心头肉,一开口已经是泪水涟涟。
“妈,怎么个情况?不就是下雨着凉有些发烧吗,难道还有别的?”
在医院里,景嫣嫣私下向景戚戚的主治医生询问过了,当时对方告之并无大碍,她才放心离开,不想这没过多久,听谭月的语气,竟像是景戚戚出了大问题一般。
家里的保姆端上茶,梁以白伸手倒满三个杯子,递给谭月一杯茶,劝她先喝下,稳稳情绪再说。
谭月擦擦眼睛,喝了一口,两手捧着杯子,看看梁以白,又看看景嫣嫣,这才哽咽道:“医院环境再好,也赶不上家里,我接戚戚出院,就想着回家舒服,有什么事,叫你陈叔叔来看看也方便。没想到刚戚戚醒了,我问她想吃什么,她就那么痴痴呆呆地看着我,我问她怎么不和妈说话,她就咧咧嘴,也不开口,光是哭”
梁以白一听就急了,站起来就要往楼上卧室走,谭月一把抓住他,哭求道:“以白,我知道你对我们家戚戚好,但是你都要和嫣嫣结婚了,你就离她远一点儿吧,阿姨求求你了!”
本想甩脱她的手,但毕竟是长辈,梁以白只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看看沙发上的景嫣嫣,铁青着一张脸。
景戚戚这是受刺激了,一边是胡励的咄咄逼人和腹黑狡诈,两个人现在已经处在了悬崖峭壁之上;另一边则是晴天霹雳一般的消息,亲生妹妹居然对自己有着不伦的情感,这两件事同时爆发,任何一个正常人想必都无法立即接受。
“妈,我和以白上去看看戚戚,说不定睡一觉人就没事了。”
景嫣嫣站起来,拉起半跪在地上的谭月,低声安慰着,然后招呼家里的保姆陪着她先回房间休息。
等安顿好谭月,两个人这才一起上楼,推开景戚戚结婚前一直住的卧室。
这间房间,两个人都不陌生,之前来过很多次,只是这一次,气氛委实有些微妙。
没有开灯,景戚戚蜷缩在床上,盖着薄毯,是防备的姿势,梁以白走上前,扫视了一圈,在床头看见了一个遗漏下来的针管。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愤怒地压低声音吼道:“为了叫她安静,所以注射镇定剂吗?!”
景嫣嫣走上前,闻言也是有所动容,低头见景戚戚脸上全是眼泪,抽了几张纸帮她擦干净。
“带她走吧,能避一阵子是一阵子。”
胡励的话言犹在耳,景戚戚想要摆脱他,但一切并不是那么简单,他也说得很明白,不会轻易放手。
“你不知道,不仅仅是胡励,还有胡勉”
握着景戚戚冰凉的手,想到胡家老大,梁以白摇摇头,个个都是不好对付的主儿。
不想,乍一听见胡勉的名字,景嫣嫣竟是双眼一亮,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
“没办法,现在只能试试了,叫他们狗咬狗好了。不管怎么样,先把她送走,往南走,去个小城市,把身体调理好再说。”
景嫣嫣盘算了一番,她并没有什么把握,一直以来,她想的都是在梁以白和胡励之间求得夹缝生存,没想到现在情况急转直下,她不得不从头再来。
一个小时以后,确定谭月已经服了安眠的保健药睡下了,梁以白抱着景戚戚走出景家,飞快地上了一辆车。
车子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等在楼下的,挂的是部队的车牌,看起来就像是那些平日里停在大院里的吉普车一样,没任何特殊。等两个人上了车,司机立刻开动,驶向高速路方向。
而此时,不顾医生反对,在景戚戚出院不久也跟着出院的胡励,也已经回到了公司。这次暴雨,让工地损失惨重,大量建筑物资因为来不及转移而报废,更有若干工人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他必须前去主持大局。
正在家里泡澡的胡勉,则是忽然感到心口一疼,他捂着左胸,慢慢从浴缸里站起来,不明白为何会有这样一阵心悸。
他擦干自己,走回卧室,床头上放着两个小本,那是景戚戚和胡励的离婚证,只要有权,这年头有什么做不了的,更何况,只是给一对夫妻离婚。
是的,胡勉答应过她,在胡励本人不到场的情况下,帮她和他离了婚,现在,她终于自由了。
不,她只是脱离了胡励,却不包括他,想到此,胡勉勾起嘴角,满意地笑了。现在,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狠狠打击敌人,并且俘获他的女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离了,可怜的77需要好好修养
男人们的角斗即将到来,后女王时代大幕缓缓开启
49
解放军总装备部某部队无锡疗养院里,穿着宽松T恤的景戚戚刚晨跑完,回到自己的房间冲了个澡,准备下去吃早饭。
她换好衣服,一边下楼,一边扎着头发,不时地跟路过的护士们打着招呼。
来这边已经三周了,景戚戚的情绪稳定下来,而且基本上不是靠药物,大多是靠心理疏导和修养。这边远离市区,依山傍水,环境很是清幽,来的一般都是总装的老干部,像她这样的年轻人并不多。
梁以白托了他在部队里的朋友,将景戚戚安置在这里,但他没有一并留下来,原因很明显,两个人一起失踪更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所以他不得不立即离开,几乎没有任何停留地连夜赶回北京。
在疗养院,景戚戚对外自称是总装的一个宣传干事,所以无论是医生还是护士,都称呼她为景干事。虽有人背地里议论着说这么年轻的姑娘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要来这里疗养,但表面上,大家还是都客客气气的,也鲜少有人将她和北京的一个军区首长联系起来。
显然,景立人和谭月那边的工作都是景嫣嫣在做,两个人得知大女儿平安无事,终于放下心来。
当年与胡家结亲,景立人其实不是那么同意的。他早知道,政客家庭太复杂,无奈妻子情愿,孩子甘心,他也就没说什么,如今将前因后果一联想,景立人实在是巴不得自己女儿暂时先离开这些是非,尤其,接下来这个秋天,注定不会太平。胡家乃是政治中心的漩涡,一举一动都颇为受人关注,景戚戚身为儿媳,自然也难免深受牵连。
做父母的,无论身处多么高的位置,都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够平平安安,景立人也莫不如此。近日来他每每翻阅《战国策》,读到《触龙说赵太后》一篇,再想起两个女儿,禁不住老泪纵横。
“什么?不结婚了?”
听清景嫣嫣的话,谭月几乎从沙发上跳起来,戚戚和嫣嫣,按下葫芦浮起瓢,哪一个都不叫她省心,刚得知戚戚在无锡那边稍有好转,她放下心来,这边,嫣嫣又跑来面无表情地说她不想结婚了。
“对,妈,我觉得我有婚前恐惧症,我看以白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们想把婚事向后推迟一下。”
拉着谭月的手,景嫣嫣如是解释着,真相她永远也不打算说出来,虽然爱情无罪,但她不敢想象,保守的父母一旦知道她的想法,能不能不崩溃。
“算了,他们自己的事儿,我们就不要管了。都一把年纪了,我们就过我们自己的吧。”
景立人推推眼镜,劝着妻子,谭月心有不甘,还想再说什么,只见景嫣嫣已经站起来走出家门了。
“我这边已经说好了,你家那边怎么样?”
约了梁以白见面,两个人一时无话,气氛颇为尴尬,许久,还是景嫣嫣打破沉默,先问了一句。
这个婚,无论如何是不能结了,就算景嫣嫣坚持,知道真相的梁以白也会负隅顽抗。见她这样问,他点点头,如实相告道:“谢谢你能理解。我爸那边,还在托关系,但毕竟一切还有转机,我知道他到底是不想离开北京,死也要是死在这里。”
事已至此,景嫣嫣也不好再说什么,两个人又聊了几句,终于还是话不投机,匆匆道别。
一前一后地离开,谁也没注意,有人一直守在西餐厅的门口,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看见景嫣嫣和梁以白各自开车前往不同方向,他拨通手机,压低声音向对方报告道:“他们又见面了,时间不长,说了几句就分开。”
那边沉吟了片刻,许久才言简意赅地下了新的指示:“不用再跟他,查一下他最近的联系人,尤其是在外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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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中下旬,炎炎夏季已经过了大半,虽然酷暑还尚未过去,但山中早晚露水重,已经开始有了初秋的模样儿。
疗养院建在半山腰,江南一带多平原,山势并不算出群,但树木苍翠,望过去也令人感到心旷神怡。
景戚戚站在窗前,一边伸着懒腰做着舒展运动,一边叼着中药袋皱着眉强迫自己喝下去。
这是她前几日去南禅寺烧香时,偶听人说起在山脚下的一个中医老先生给开的药。之前她也曾以为对方是江湖骗子,但进去一看,眼前这老人目光矍铄,神采奕奕,谈吐不凡,只一把脉就将她的症状说了个不离十,景戚戚还是信了。
中药养人,但起效慢,人家只是给开了方子做了药,能不能把她流过产的子宫调理好,还是个未知数,但哪怕有一丁点儿的希望,景戚戚也要试一试,她想要孩子,想做个完整的女人。
疗养院依山而建,是个四层的小白楼,住的人并不多,大多是部队里的干部和家属,也都是些患有慢性病需要休养的病人。景戚戚住进来这么久,也没见到什么生面孔,大概每周末会有一辆物资车过来,送些米面油等生活物品。
只是最近这两天,似乎总有些挂着外地牌照的车子进出,穿着军装的战士也一下子冒出来许多。景戚戚一打听才知道,几天前江苏附近一带地震了,级数并不高,但也引起了上头的重视,为了大灾来临时将伤亡减少到最低,相关领导准备在这里举行一次预警演习。
“咱们这疗养院平时哪接待过首长啊,这不,防暴犬都牵来了,逐层楼在安检。景干事,你要是嫌影响休息,不如去和我们主任商量一下,把你先调到苏州的部队疗养院住上一阵子?”
见景戚戚好奇地过来询问,小护士耐心地解释了几句,好心地出着主意。
原来是演习,前几天那次地震,这边震感并不明显,上网看见新闻才知道,景戚戚笑了笑,摇头说不用。
很快,院长亲自给全院开了个小型会议,交代了上头的意思,叫大家积极配合演习,主要也是为了学习和运用求生技能,还特意找来两个专家亲自给众人演示各种技巧。景戚戚坐在台下,跟着一群疗养院里的伤病号学了半天,每个人都领了压缩饼干、小手电筒和收音机,还有一份逃生路线指南,虽说从小到大经历过的演习有好几次,不过她也觉得这回这个倒像模像样的。
“院长,演习究竟是什么时候啊?”
终于有人忍不住询问,不想院长摇摇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也一副为难的表情。说是上头说了,以往各基层为了应付检查,或者是为了取得好成绩达标,往往弄虚作假,做表面文章。这次上面的人多了个心眼儿,不事先通知,到了就开始,也没个准确时间。
景戚戚并不担心,生生死死也不是头一回了,更何况是个演习。她捧着自己的那份东西就慢悠悠往病房里走,说是病房,都是单人套间,条件很是不错,比一般宾馆都好。
一路上景戚戚目不斜视的,最多只和院里的几个医生护士点点头打招呼,也不是她非得装作高傲,是这边属于部队疗养院,本来女人就稀罕,年轻漂亮的更是凤毛麟角,可怜她又编了个宣传干事的假身份。这两天,已经有五六个三十出头的单身部队干部,借着演习的名号,频频到院里来打听她的消息了。
一向少有人来的疗养院,倒一下子成了附近军区大龄男干部们眼中的香饽饽了,一个个嘴巴不牢,见到就见到了,还非得回部队里吹牛皮,把个“小景干事”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全都找机会往这边跑,疗养院的门槛都快被踏烂了。
原本每天早上,景戚戚还沿着靠山的那条小路跑一圈,权当作锻炼身体,自从她发现一路上总能碰到几个说认识不大认识,说面熟还真有些面熟的当地军区部队的年轻领导,她就再也不出门了,天天就在自己屋里的阳台上跳跳操。
这一来,谁也见不到景戚戚了,找的借口也不靠谱,人家不出门,谁也不好意思再贴上去,只能眼巴巴的,可倒是巧,这演习成了绝好不过的理由,很快,沉寂了没两天的疗养院又热闹起来。
院长和主任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但谁也不戳破,反倒是话里有话,一会儿说院里大门旧了,一会儿说后院的地不平整,反正部队里最不缺的就是人,领导一个屁,底下唱台戏,倒是苦了一群小战士,大热的天在疗养院做苦力。
很快,早就确定的演习的日子来临了,从早上开始,全院的人就都坐立不安,就等着从天而降的警报铃声,然后就按照早先的部署,各就各位,及时疏散撤离。
“天都快黑了,这演习是取消了还是已经结束了?”
景戚戚啃着水果,坐在床沿上自言自语,眼看都六点了,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因为怕吃饭时赶上演习,她连晚饭也没吃,把一包压缩饼干,一瓶水和一个小收音机全都用一块丝巾给包起来,就放在手边,等着到时候拿起来就跑。
一直等到晚上九点,战战兢兢地洗了个澡出来,景戚戚才放下心来,估计是结束了,说不定人家领导就是放烟雾弹呢,真正的演习是在军区也说不定。
这段时间她不喝酒不熬夜,生物钟调整了过来,景戚戚没到十点已经困得不行,脱了衣服就钻被窝,很快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尖锐的铃声忽然划破安静的小白楼,睡得正香的景戚戚一个激灵醒过来,抓过床头的闹钟一看,差五分钟十二点!
她一把捞起床头的连衣裙,好在之前多了个心眼儿,没脱内衣,三下两下套上,景戚戚抱着自己的“逃生小包袱”,拉开门就往外跑。
之前有过几次联系,她房间距离楼梯不远,拐个弯就是。走廊灯的电源应该是为了演习全都断掉了,没有光亮,黑漆漆的,只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几束手电筒的微光,一晃,很快又不见了。
摸索着走到楼梯口,景戚戚飞快地往下跑,按照演习要求,能够在第一时间跑到小白楼前方大范围空地的人员,就算是自救成功;如果在规定时间以内没有出来的,就属于等待救援的那一批,有可能遭遇楼房坍塌等一系列的地震危险,还要用上专家们教的那一套求生技巧。
景戚戚怕麻烦,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赶紧跑出去就算完事,于是头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