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鸢忙前忙后了一天,宝儿从没见过她有那么热心过,若不是千名说上官翼的药需要很好地把握火候,她就要把熬药也负责了。这还是那位威武的李记少主子吗?看来,男人有时候,真的是毒药啊,特别是美男。
脑袋里不自觉浮现出了自家那个妖孽,那晃动的烛火,不眠不休的纠缠,身上顿时打了个寒噤。哀怨的拍了拍脑门,都是好色惹的祸啊!
想到上官翼对李雪鸢那避之不及的态度,宝儿觉得还有必要再过去一趟。那丫头攻势有点猛,上官翼怕是会极力抗拒,对感情培养不利啊。
等宝儿到上官翼宅子时,千名正苦着脸蹲在厨房门口扇着小炉。宝儿扔下了手中玩弄的雪球,“怎么把炉子搬到门口来了?你不嫌冷啊?”
千名听见那声音,立马转悲为喜,扔下扇子就迎了过来。宝儿对于他来说,那就是比神仙还神仙啊!
“夫人,你总算来了,已经撇了三碗了,”千名憋屈的指了指里面,欣喜又被那愁容给覆盖了。
“你放下!滚!”
宝儿刚踏进去就被那怒吼声给镇住了,原本平静的面色也挂上了一抹愁云。舒了口气,走了进去。
两人一起瞥向门帘,见进来的是宝儿。李雪鸢委屈的苦着脸跑了过来,上官翼敛起了脸上的怒色,别向了一边。
“宝儿,他凶我、、、”,李雪鸢傲娇的指着那微阖着眼帘的男人向宝儿控诉。宝儿惊异的瞥了一眼那‘娇弱’的面容,她啥时候这么矫情了?余光瞟向那淡定的男人,收回目光时白了一眼趴在她怀里的女人。
“你去给我买四串糖葫芦过来,”宝儿淡淡道,推开了怀里的人。
李雪鸢立马不乐意,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好似她一走,宝儿就能把那榻上的男人吃了似得。
“你把人家惹毛了,你不哄哄啊!他喜欢,你要是不去,后果自负。”微挑着眼梢,靠近那女人耳边,用着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李雪鸢立马顺了毛,看了一眼那榻上的人,冲宝儿凶了凶脸,出去了。
不把她调开,上官翼这药怕是不愿喝了。地上全是碎瓷片儿,黑黑药汁撒了一地。宝儿小心踩着干净地方,进了去。自顾坐到了小榻的对面,直直盯着那犯别扭的男人。
上官翼的面色比之前好了不少,不似那日她刚来时那么苍白,至少那凹陷的脸颊红润了。
此时千名也终于把那药给熬好了,这已经是第四碗了,可不要再撇了啊!宅子里的木炭都要被烧没了。
宝儿接过千名递过来的碗。
千名见少爷面色没那么紧绷了,微微松了口气,轻轻退下了。
宝儿搅着碗里的药汁,瓷勺碰着那碗壁,发着清脆的鸣响。
“你明知道我躲她还来不及,为什么要把她带来这?”,原本质问的语气,可当碰上那娇媚的小脸时,却软了下来,带着一丝撒娇的味道。
宝儿淡淡看了他一眼,继续扬着碗里的药道,“现在外面滑的很,我自己走路不安稳,有人扶着我,我就不会摔了。”
“你摔倒了?”,那人不再是清淡的脸色,有些紧张的支起了身子,裘毯顺着身子,滑了下来。
宝儿忙把那裘毯给拉了上去,收回手时却被一双微凉的手抓住了。平静的星眸中没有往日的嬉闹,有些清冷的投向那双复杂的长眸。
上官翼立马松了手,眼底一抹伤痛静静滑落,如那枝头傲霜的残菊,失落在冰封的寒冬。
她在乎他,但只是朋友间的在乎。她不会给他任何超出友情之外的遐想,第一次算是安抚他,以后不会再有。对待这种复杂的感情,她必须狠心。纵容,只会害了他,他以后还会有他自己的幸福,只是不是和自己。
“喝药,”轻柔的声音,抚平了上官翼心头的哀怨。只是那人还是别扭的不愿伸手接碗。
“喝不喝?”,语调带着薄怒,愣是把那男人给镇住了。
上官翼老实的接过了碗,瞥了宝儿一眼,仰头喝尽。
宝儿清冷的面色又恢复了恬淡,低垂的眼底,划过一抹笑意。其实上官翼,也是挺可爱的,就是脾气大了点,其他都还好。想想那女汉子到了人家面前娇弱的样子,心里暗爽。
日子在时间的轴轮里悄悄流逝,只是,平静不复,暗潮汹涌。
------题外话------
第一卷结束聊,明天开始第二部分,阑启风云。疑云有解,波澜山河、、、、
我自己觉得第一卷平淡了些,没什么大的波澜,第二卷会很不同哦,亲爱的们要多多支持我哟!给我来点力量吧!么么么!
第一章 慕容清
景王府私宅,秦管家兴匆匆的拿着信件敲开了慕容清的房门。
慕容清有些冰冷的面色,瞥见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字迹时,心中更是苍凉。记忆中,他从未抱过自己,对他来说,把自己生下来,只是一种义务,没有任何感情。
每当看到被人家的爹爹那么疼爱的抱着自己儿子的时候,小小的他能从爹爹那得来的也只是那冷淡的一瞥。
幼小的心灵早已种下了冷漠的种子,那个男人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罢了。
还记得有一次,五岁的他忐忑的拿着自己写好的文章去找他的时候,他刚从外面回来,淡淡的瞥了一眼那文章,甩落在地,甩袖出了门。
温婉的娘亲掩着帕子立在一边低泣,连一句说话的机会都没有,那时,娘亲已经怀了妹妹。
他开始恨他,恨他冷落娘亲,恨他疏离自己,更恨他不顾这个家。只是,当妹妹出生时,他却完全变了。
他一反过去的冰冷淡漠,极其宠爱妹妹。娘亲因此也多了笑脸,不似往日的忧郁。
随着年纪的增长,他才知道。他当年有倾慕的女子,而且两人两情相悦,只是不知什么原因那女子却被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强娶入宫,封为贵妃。
冲冠一怒为红颜,他做了。从边疆率兵直捣中城,兵临城下。皇城看破,太后白衣直跪于钟吕门,挡他马前。忠孝何选?
最后太后放他入宫,不知达成了什么协议,只知那女子留在了宫里,慕容枫失魂归来。
知道事情的人大多被封了口,而后,太后一道懿旨,景王爷封疆到吴,除非皇令,永世不得入皇城。且景王府封号不允剥夺,只要慕容家社稷还在,景王府享受万世敕封。
他为了爱情能如此,身为儿子的他不知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去评判。他能娶母亲也只是为了延续香火罢了,而自己呢,只是他留的一个种子。
还有什么可恨?如何恨?他该佩服他能为爱情赴汤蹈火,坚贞不渝吗?
撕开那信封,抖了开来。那字字句句可真是比他的人令人喜欢的多。他难得要和他们一起过节。
“秦叔,”
候在外面的秦管家连忙进了来,浑浊的眸中透着难掩的喜悦,王爷给世子来信了,王爷终于关心世子了。喜悦中泛着闪闪的泪花,忙翻动眼皮,压了下去。
慕容清阴冷的面色有了一抹柔和,把信撇到了一边的矮桌,“秦叔,景王爷和母妃要过来别院过节,准备一下吧。”他一直如此称呼。
这着实令人意外,秦管家连声应道,脸上震惊和欢喜交错。忙弯下身子,把那信的折边抚了又抚。拿到一边的小箱子,轻轻放了进去。
院中的粗壮的万年青上挤压着一层厚厚的雪,那绿叶却没有一点颓败之象,比之先前更是葱绿了。清冷的眸子晕染着一些迷蒙,为了母妃,他要装作欣喜异常,还是冷眼相向?幻化的嘲讽击碎了那层迷蒙,嘴角的笑意也冰冷似霜。
外面匆匆而来的侍卫惊动了屋中沉寂的人,慕容清微微蹙眉,“什么事?”
来人立马扑倒在地,声音颤抖道,“公子,我们,我们没拦住小姐,小姐从后墙爬了出去。”
“要你们何用?”,冰冷的语调,没有一丝感情。那侍卫已经瘫软在地,想说求情的话,却颤抖的出不了声了。门前守卫的两个侍卫相视一眼,把人拖了下去。
逃出私宅的慕容烨华沿着桃花湖边的主路绕了好几圈,没有春花在边上,她找不到那凤衣阁的路了。终于在一个拐弯处看到了凤衣阁,只是总觉得和之前的位置不太一样。
慕容烨华也不傻,现在自己只身一人,肯定对付不了那个女人。瞥见那边三个男人正窝着脖子在那墙根下聊天,来了主意。
“有生意,你们做不做?”,说着就拔下了头上三支金钗,示意着那三人。
那三人相视一看,靠了过来。慕容烨华笑了,哼,只要有钱,还不信治不了你!死女人,等着瞧吧!
三人看着那金钗眼中透着光亮,一个看起来老成的接过了一根,掂了掂,“什么事?”
慕容烨华扬起了嘴角,指着那街角的凤衣阁道,“看到了吗?就是那个凤衣阁,你把他们那的女老板给我带来,回来后,我再给你们三根。”
那三人瞥了瞥慕容烨华,看着那满头的钗子,相视点了点头。慕容烨华兴奋的把手中的金钗递了过去。那三人仔细看了看周围,瞬间六只手一起袭向了那像是刺猬身子的脑袋。拔完就跑人,乐滋滋的跑进了小巷,每人都抓着一把金钗。“那女人真傻,还敢去招惹凤衣阁,上次盗衣服的直接被处死了。还当我们脑子跑气啊!”乐颠颠的各回各家。
一声嚎叫吓醒了那窝在枝头的鸟儿,边上院子里的狗儿狂吠不止。慕容烨华披着满头散发,幽幽的出了那巷子。把一刚进巷子的老婆子吓趴在了地上。
慕容烨华像幽灵一般,晃荡回了景王府别院。那露在头发缝隙中的眸中盈满了泪水,看着那熟悉的门牌,顿时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慕容清在凤衣阁外候了半天,也没见着那个笨妹子。却是在街角,和那身穿灰色大氅的人不期而遇。
他知道,他是谁。
乐墨微眯着凤目,唇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手中握着的那一把腊梅,染着雪光,异常鲜红。微动的花瓣,像是跳跃在指端的火苗。
相视,交错,擦肩而过。
慕容清胸中翻滚着的情绪顿如那铁水般滚烫炽热,侵蚀着血肉,疼痛不止。
宝儿回到凤衣阁时,天边已经擦黑了,本就是灰蒙的天,天色暗的更快了。
杜鹃忙快步上来,接下了宝儿脱下来的斗篷,细心的给她理着头发上的浮雪。
“那两人家伙哪去了?”,宝儿看着空空的柜台,问着杜鹃。杜鹃抖边抖落着斗篷上的积雪,边应道,“他俩去华清街那边的铺子了,倒是比咱们铺子还上心呢!”杜鹃揶揄道。放下斗篷,给宝儿倒了杯热茶。
宝儿面色怡然,弯了弯嘴角,“能上心,也是好事。你可也要学学,别老是看我边上,我又不是不会照顾自己。”
杜鹃抱过一边的斗篷,理着边上的乱毛,体贴道,“你是知道,我性子不适合,我还是照顾你来的舒心。况且公子近来事物越来越多,他如何放心得下你。”
宝儿起了身,坐到了杜鹃边上,把脑袋搭到了她肩上,静静的靠着。杜鹃心疼的给她理了理那褶皱的衣角。
“杜鹃,六人中,你最老成,看得多,很多也看得透。也只有你知道,我其实不喜忙碌,只想过着简单平静的生活。可是,当我一步步经营时,我却看的更多,悲凉也罢,冷漠也罢,我只想让我身边的人都有一个幸福的归处。或许在我力所能及之下,还能帮助更多的人,让他们远离苦难,我也觉得幸福了。”淡淡的倾诉,透着慎重和深沉。
杜鹃握上了那有小手,当触及到那冰凉时,忙不住的给她揉搓着。宝儿暖暖一笑,微阖着眼睛道,“你那边的铺子就交给彩霞吧,那丫头,心思沉稳,很适合。你若是有空,就帮我去华商街那边看看。”
“知道了,你就别操心了。那边的事,我早就安排好了。”
“嗯嗯,就知道你最疼我!”,宝儿半眯着眼睛,撒娇的抱着杜鹃的胳膊。
“对了,乐墨回来没?我先去阁楼看看啊!”,宝儿瞥了瞥外面,说着就起了身,无视杜鹃那揶揄的表情,娇笑着跑开了。
刚踏进房间,一缕幽香萦绕鼻端,抬眼就见那矮桌上的腊梅。鲜红的颜色,如那彼岸花一般。在瓷白瓶子的映衬下多了几分清透,能让浮躁的心立马镇静下来。
那男人这几日依旧不是很痛快,应是那日她玩得过火,惹恼了他。不过,她已经很迁就了好不好?敛了敛那所谓的傲气,抱着瓶子坐到了那不愠不火的男人边上。
乐墨微挑了挑眉,继续翻着手里的书卷,余光带着一抹逗弄。她进门时,他就看到了,只是她却是先不想着自己。这么想来,胸口莫名的有些郁闷。她越来越能影响到自己的情绪了,或者说,最开始就是如此,只是自己越来越计较了。
今天在路口遇到的那个男人,他自然的又联想到了她的身上。这一个个冒出来的人,全奔向她来,他如何心安。他现在竟想要对她寸步不离了,可是想到那潜在的最大危机,还是忍忍吧,等一切万无一失,他们就可以长相厮守了。庆幸的是,这个小女人通透的很,省了他不少心。
“听说,桃花村那些村民已经被安置了,建寿祠的苦力们环境也改善了。乐公子,果真不简单啊!”,挑起一支梅花,触了触那淡然的脸庞。
乐墨没有躲开,眼梢不自觉挑起,再也耐不住了,扔下书,就把人揽进了怀里。
“还不是夫人教化的好,否则,我心只容得下你,哪还能顾得了别的事。”微挑的调子,带着一抹玩世不恭的味道。
乐墨如此说,宝儿心里却是明白的很。若不是她上了心,乐墨怕是不会插手管那些。看着的温润清雅,实则只是那尘俗的面具罢了,只有她知道,他的心只能放的下她,对于其他更多的是淡漠和疏离。
宝儿不得不承认,在感情上自己是一个极其自私的人,自从来了这里,遇上了乐墨。但是,她现在慢慢变了,心底对他从最开始的完全依赖,不管不问,到如今也慢慢开始关心和心疼。她知道,宠溺必须是需要回应的。乐墨不是神,是个男人。男人也需要女人时不时的宠爱和诱哄。貌似,她现在做得很到位,信手拈来。
看着她欢喜的摆弄着瓷瓶里的腊梅,唇角不自觉勾起,温软道,“喜欢吗?”
“我家男人眼光不错,这几支腊梅深得妾心!”,促狭一笑,又往他怀里靠了靠,找了个更为舒服的位置。瞥见那一边挂着的大氅,“你今天去的哪?”
乐墨拢了拢怀里的人,支着一只胳膊,玩味道,“去了郊外,要不怎么给你折来的腊梅。你看,为夫的脚现在还是硬硬的呢!”竟有些撒娇的意味,把一只脚伸了出来。
宝儿微微皱了皱眉,乐墨以为那小人是不开心了,忙要把脚收回来。宝儿却把手中的的瓷瓶放到了边上的矮桌,抱起一只大脚,摘了布袜,细细捏了起来。
脚触着那软弱无骨的小手,顿生酥麻,那轻柔的力道却能准确找准敏感的穴位,按压下,疲乏渐逝,前所未有的放松。
“好点了吗?再把另一只脚也伸出来。”宝儿面色严肃的很,眼中的心疼和担忧,让那半躺着的人立马如浮在云端般欢喜幸福。他家小女人真是越来越会疼人了,自己的付出本是不求回报,可是有了回应,却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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