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双手交叠,趴在了桌上。
范云正在一旁看书,忽听得郗徽笑出声来,便向郗徽望去,虽是看了个侧脸,却也见得小丫头自个儿傻傻笑了一通,却又忽地皱了眉头,绷了小脸,如受了委屈一般,小嘴儿扁得几扁,便放了手中毛笔,懒懒趴于桌上。范云看了觉着好笑,放了书,起身行至郗徽身旁。
范云摸了摸郗徽秀发:“阿徽怎么了?刚刚还在笑,现下这般模样可是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么?”
“到不是不开心,只是有点儿烦呢。”郗徽绕了自己一缕发丝儿圈在手上。
“可是闷着了么?要不我们去院子里走走。”
郗徽摇摇头,抬起头来,看着范云:“范大哥,你说我能不去父亲那儿住么?”
范云微微一笑,点了点郗徽鼻子:“就知道你在想这个。”
“大哥知道还不早说,哼!”
范云便也摇摇头,点了点郗徽额头:“这事阿徽自己决定便好,大哥不想左右于你。”
郗徽眨了眨眼睛:“可是我已经答应父亲了。”
“谁叫阿徽答应得那般快的。”
“当时看着父亲的样子,人家自然而然便同意了,可是一回来想到要住到节后,有将近一月多的时日,觉着久了些呢。”
范云抱起郗徽,自己在椅上坐了,又把郗徽抱坐在自己腿上:“阿徽可是舍不得大哥么?”
郗徽脸儿一红,不看范云,却也点了点头。
“大哥也舍不得阿徽呢,也想留了阿徽与大哥一起过年,这可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个年节。”范云低头在郗徽脸上亲了一亲:“但想想阿徽也便只有今年这年节一年能与你父亲在一起过了,以后年节便是不能了。”
“这是为何?”
范云把玩着郗徽小手,执起在嘴上亲得一亲:“我早已去信家中,年节过后,大哥便去向郗大人提亲,阿徽成了大哥的妻子,以后年节自是要与大哥一起过的。”范云说着认真看了郗徽眼睛:“阿徽可愿嫁给大哥?”
郗徽一听抬起头来,睁大了眼睛:“大哥的家人同意么?”
“你呀!还以为你会说愿意呢!再不就是羞红了脸儿,竟是这么瞪着大哥么!”范云“呵呵”笑着,一脸揶揄的看着郗徽。
郗徽咬咬牙:“坏大哥,又逗人家!”
“好好好,大哥不逗你。”范云紧了紧抱着郗徽的手:“家中父母当然是同意的,不多时日家父与家母便会来京中。”
“啊!”郗徽惊叫一声:“这,这么快?”
“阿徽不愿么?大哥还觉着慢了呢,巴不得立即娶了阿徽。阿徽快说,可愿嫁与大哥?”
郗徽面上泛起一抹嫣红,那红色先是上了那莹白无暇的脸颊,再慢慢泛至耳后,一双眸子湿漉漉亮闪闪,含的却是那懵懵懂懂的纯真风情,小嘴儿红润滟滟,正微微轻张,真似在邀人共舞一般。
范云看了,喉间轻动,趁机覆上唇去,严严压在郗徽唇上,双手亦是抱紧了郗徽,长长深︴吻。范云心中想着,不多时日自己娶得郗徽便可以日日抱了自己心爱之人,彻底拥有,当真是幸福之致,一时情动,那手如游蛇,轻轻挑了郗徽衣带、扣子,直露出个粉红的肚兜儿来。范云看着眼前娇肌玉肤,一路亲︴吻向下,那颤颤两只兔儿已是发育得很是饱满,正随了范云的动作傲然挺︴立,更有两点已是突出,隔了一层肚兜,更是无言的诱︴惑与旖旎。
范云张口含了一颗蓓蕾,用了舌尖细细舔︴着,舔得几下,又用了牙齿轻轻啃咬,弄得这蓓蕾愈发挺︴立。郗徽早已不胜情状,起初还忍着,此时已是忍耐不得,双手抱了范云颈脖,轻轻呻︴吟。范云大手溜进郗徽肚兜,一手包了那圆圆挺挺的兔儿,轻捏慢捻,郗徽只能随了范云动作化了娇云弱雨。范云见得郗徽如此模样,心下情动更胜,一手握了郗徽纤腰,一手来至郗徽裤腰间,心中挣扎,直想把那裤儿褪了,带这心爱的人儿共赴云雨巫山。范云在郗徽腰间摸得几摸,心中犹豫,又捧了郗徽脸儿,狠狠亲了几下,终于还是为郗徽慢慢拉上衣裳。
范云把郗徽抱在怀中良久,轻轻抚着郗徽脸庞:“阿徽乖乖等大哥来娶,当大哥的小妻子好么?”
郗徽窝在范云怀中,抬头看着范云,忽地抱了范云脖子,拉下范云,在范云脸上印下一吻:“好。”
范云只觉满心的欢喜与开怀,自是又抱了郗徽,唇齿间亲昵一番。
郗烨过得几日便亲自前去范云府中接了郗徽。
范云送了郗徽出门,看着车马辚辚而去,亦见郗徽揭了车后帘子,回首凝视自己,直至马车远去,看不见了,范云这才举步回府,可不知为何心中忽地失落起来,径自走到郗徽住处怔得半晌,方才摇了摇头,暗笑自己多心,又想着过了年节,便至郗徽及笄,那时自己便立马上门提亲,此次郗徽回郗府住上一段时日也是好的,自己这边还需得准备一番,这么一想,范云这才回了自己书房。
到得书房,范云随手拿过案头书卷,翻得几页,手中虽是捧了书卷,犹觉静不下心来,哪里看得进分毫,总觉心中莫名牵念郗徽,立时便想去寻,可想想郗徽也就前脚刚走,自己就后脚跟了去,很是唐突不妥,便歇了这心思,寻思一阵,又召了贴身随从进来,细细安排一番,令人盯守了郗府,一有消息立时来报。
刘昱正在宫中喂驴子。那十几头驴子竟被刘昱养在一处寝殿,也不设圈拦着,以一种全然放养的态势。好好一个皇帝寝宫,竟成了畜牲圈棚,入得内去,驴粪遍地,臊气四溢,刘昱却是丝毫不觉,只是乐在其中。
此时刘昱正让人提了几大桶草料进来,自己亲手提了一桶草料将之倒在地上,那些驴被刘昱养得熟了,见刘昱倒了草料,便纷纷围上前来,去吃草料。刘昱挨个儿摸了摸驴头,为驴们捋了捋毛,见得众驴快要吃完,便把余下几桶通通倒了,自己亦是坐在草料堆上,看了驴们围着自己吃食。待得草料吃得差不多了,刘昱又拿了一旁大刷子,细细为驴子刷起毛来,边刷,嘴中边念念叨叨,与驴们说着话。
一头驴子许是吃饱了,蹭到刘昱身边,用嘴轻轻碰着刘昱的手,又一路嗅着刘昱,用头轻轻蹭着,刘昱放了毛刷,抱了驴子脖子,对着驴子脑袋亲了亲,轻轻摸着驴头:“还是你们乖,从不会打我骂我,也不会看了我的脸色作了奴才样儿。”
那驴子自是听不懂刘昱言语,却还是对了刘昱叫得几声,刘昱很是欢喜:“真是聪明的好驴儿。”便又挂在那驴子颈脖上亲了亲。其它驴子们也纷纷朝了刘昱靠来,对了刘昱挨挨蹭蹭,扬声叫着,一时间这寝殿内驴声高昂,间或传来刘昱的笑声,一人几驴竟是玩得不亦乐乎,很是和乐。
刘昱与驴子们一番游戏后,便也去了寝宫主殿,在主殿内坐得半晌,本是高兴的心情,却又是低沉下来,刘昱只觉无聊无味,便站起身来,往另一处而去。杨玉夫见得刘昱意兴懒懒的模样,便想逗了刘昱开心,连说几个法子,刘昱都是摇头,拿了白眼看杨玉夫,不愿搭理。杨玉夫撞得一鼻子灰,生怕再说皇上还是不愿,到时惹起他气来,反而自己当了炮灰被发作一通,那才叫冤枉,便也闭了嘴,老老实实跟在后头。
刘昱进了另一处寝宫,往床上一倒,挥手让众宫人退了,刘昱闭了眼睛,心想今日起得当真早,不如此时补个午眠,可躺得半晌,却如何也是睡不着。刘昱在床上转得几转,推了枕头,坐起身来。却听得“铛”的一响,有一物从床头摔在地上,那物在地上“嘀溜溜”滚得几滚方才停住。
刘昱定睛一看,正是一个小小手炉。刘昱下得床来捡了手炉,这不正是那日自己扮小乞丐,遇得的美人儿送的么!刘昱霎时心情大好,眉开眼笑,连声叫了杨玉夫进来。
“上回朕让你查那郗徽郗府之事你小子可有好好去查?”
杨玉夫自是查了,只因这些时日刘昱玩得开心,花样百出,自己也便没得空来禀,这下听得刘昱一问,忙急急禀了自己所查之事。
刘昱把手炉往怀中一放,一撩袍子,站起身来:“出宫。”
刘昱本是带了那帮狗腿子便要出去,想得一想,竟是叫了全副皇帝仪仗,众多人等浩浩荡荡便向郗府而去。
郗烨正携了郗徽与寻阳于水榭之中赏梅,三人让暖了流香酒,笑语晏晏。
那水榭两面观景处以琉璃为屏,挡了风雪寒气,进这水榭的一面严严密密垂了帘子,另一面亦是有着层层帘幔,此时只这一面帘幔挑起,这水榭之中更是铺了地龙,四周又放了火炉,是以这严寒冬日,这水榭却是一片暖和,酒香阵阵。
水榭挑了帘子一面,正对了几树老梅,那梅花正凌寒怒放,在这一片银装素裹中,风韵天成,美不胜收。
“我最是喜爱这寒梅,这等寒冬腊月它都能迎霜傲立枝头,开得热烈,气节最是高坚。等会子定要摘下几枝拿去插瓶。”寻阳把着酒盏:“阿徽房中也放上几枝,这红梅看着就喜庆。”
郗徽心中正是如此作想,听得寻阳这么一说,便笑着点点头:“我刚刚还在想要亲手摘几枝回去放着呢,晚上睡觉时也能闻着这淡淡梅香,这自然的清香,比那熏香好上许多呢。”郗徽转头又见榭中一角放了花瓶,瓶中却未放置花束,便道:“不如阿徽这会儿便去摘几枝来,在这榭中置了,咱们本就是为赏梅而来,自是要闻得这梅花之香了。”
“还用亲手去摘么,让婢女们去就行。”
“阿徽想亲手摘几枝合自己心意的呀。”
“难为你有心。”
郗徽告退一声,便去摘梅。
郗徽到得梅树之下,细细挑了几枝,一一剪下,便又亲手持了梅枝,回去水榭。
刘昱闯进来时,正见郗徽执了梅枝,行在石桥之上,那花红艳艳,美人盈盈,扶风弱柳般于那石桥上缓步而来,直如天界仙子般灵动美丽,刘昱一时停了脚步,看得呆了。
作者有话要说:刘昱这货,想起我家女儿了!
☆、47、绝似花蜂困网罗
就在刘昱傻傻立在当下看着郗徽之时,刘昱身边那群狗腿子已是冲了过来,一随从见刘昱看着郗徽,有心讨刘昱欢喜,讲得一声:“李将军,待俺去拿那小美人儿献与将军。”说罢,便直直冲去捉拿郗徽。
刘昱回过神来,见那人已是冲出,刘昱一急,心中只想着千万不能唐突了郗徽,忙自己去追那人,一时竟也忘了只要叫住那人便成。可那人先刘昱而奔,刘昱发力已晚,眼见得追之不上,手上正好摸得身上挂着的配剑,便一把拨出配剑,对了那随从投掷而去。
只听得一声惨叫,那随从往前奔出几步,扑倒在地,那背上之剑已是半数没入体内,露出一截犹自因了惯性之力在那尸身上微微晃动。
刘昱缓步向前,走至那尸体身边也不绕行,径自从尸体上跨过,一双眼睛只牢牢盯了郗徽。
郗徽走在桥上之时,已是远远见得一人奔来,又见那人忽地停了脚步,便也没在意,本以为是父亲随从,后见那人穿着明黄服饰,虽是距离甚远看不清面目,但那人往那一站大大剌剌的感觉又不像是个随从,且这明黄当真不是一般人能穿的,心中想道可能便是有人来访父亲,可那人又不去水榭与父亲相见,只呆呆站着,郗徽心中多少有些诧异。
正想着,忽见一群人呼呼啦啦奔来,郗徽见那些人均手执兵刃,不由一愣,脚上也停了,止步不前。只见一人出了人群,向那穿着明黄之人说了句什么,便向自己奔来,郗徽心中一跳,脑中浮出四个字:“来者不善。”心中虽有忐忑,却也不动,转念想着好歹是在父亲府中,且看看到底是怎生回事,随机应变便是。
却见那人奔出一段,那穿了明黄服饰之人随即也奔出,但郗徽看得出那穿着明黄之人是冲了先前奔出的人而来,可那穿明黄之人后发而来,却是追之不上,只见那穿着明黄之人跺了跺脚,竟拨出剑来掷向先前之人,郗徽眼睁睁看着,只听得一声叫声,那先前之人已是倒在了雪地之中。郗徽捂了嘴,手上一松,不觉那几枝红梅掉在脚下,郗徽下意识想要逃开,脚下却移动不了分毫。
郗烨已是见得突发变故,定睛看去,那穿了明黄之人正是当今天子刘昱。郗烨心中极是惊惧,见那刘昱身后跟着一群如狼似虎之辈,再之后才是皇帝仪仗,更想起沈、杜三家灭门之事,脸色大变,举目望去,两旁均无家中仆从,心中想着难道已遭毒手,又见郗徽正站在桥头,被二名婢女扶着,那刘昱已是向了郗徽走去。
郗烨面沉如水,走得出去。寻阳亦是见得,心中大急,那刘昱所到之处遇人杀人,血流遍地已是众所周知之事,此番前来,难道自己也会遭那杀身之祸,寻阳这么一想,那眼泪便唰的流出,勉力站起身来,便要与郗烨一起出去。郗烨见得,抬手拦了,让在水榭外头伺侯的婢女悉数全进到水榭之中,自己严严遮了帘子,沉声喝道:“全部不准出去,看住了夫人,不得出声。”说着看了一眼寻阳,便自出去。
刘昱一剑击中那朝着郗徽奔去的随从,正自得意,抬头便见郗徽捂了嘴立在桥上,显是被自己吓到,不由得低声咒骂一句:“死奴才。当真不该。”便也大步向郗徽走去。
刘昱三下两下跑上石桥,站在郗徽面前。刘昱细细看着郗徽,当真是眉目如画,娇美无匹,之前那些小尼姑与眼前这妙人儿比起来当真是粪土也不如了,别说小尼姑,便是宫中嫔妃也没半个比得上的。刘昱这么想着,又觉哪里能把这画中仙子与那些凡夫俗女去比,便“呸呸”两声吐在地上,吐完唾沫又抬头紧紧看着郗徽。
郗徽一时被惊住,这时见得刘昱站在眼前,便也回神。见那人也不说话只是盯着自己看,便皱了皱眉头,直视那人。却见那人细眉长眼,很是清秀,一张脸微长,微黑,目光闪闪发亮,两片嘴唇色浅形薄,显了犀利偏执,略有单薄之感,却是个十来岁的少年。那人见郗徽看着自己,双眉一挑,别有一股轻狂之态,又有一种稚儿淘气之味。郗徽正想着要绕开那人,看那人有何动作,却忽见那人“呸呸”朝地上吐着口水,不由一怔。
刘昱“哈哈”大笑,竟去拉郗徽的手。
郗徽忙把手缩回,不知为何郗徽心中竟觉眼前这人似乎并不可怕,看他来拉自己,便一眼瞪去。
若是旁人,刘昱怕是早已一掌挥去,连手都要砍下对方的来,可眼前之人刘昱哪里会舍得动上分毫,见郗徽瞪着自己,并不着恼,只笑嘻嘻的看着:“你不记得我了?”
郗徽一愣,再次打量眼前之人,却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便摇了摇头。
刘昱见得,脸色一变,却是作了可怜样子:“你当真不记得我了么,好好想想。”
郗徽看了只觉眼生,当真想不起来自己见过这人:“我们见过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