诘溃骸敖h姑娘十分坚强,蘅儿,你放心好了。先把你的小外甥放到摇篮中吧。”姜蘅点点头,抱起孩子,放到早买好的摇篮里。望着没有睁开眼的小外甥,她喃喃地说:“你说,这孩子会像谁呢?”只听屋内又传来了婴孩的啼哭声,二人松了口气。蘅儿笑着说:“太好了!”她温柔地望着婴孩:“你说,你会有个小妹妹还是小弟弟?”她推门欲入,竟发现门推不开,大惊不已。凌霜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忙问:“蘅儿,这是怎的?”屋内传来了小婉的呼声,又没有了声音。
“顾公子”蘅儿十分着急,“这姐姐那边到底怎么了?”凌霜道:“不要急,待我把门撞开。蘅儿,你也来帮帮忙,委屈你了。”
蘅儿点头,随着二人齐心协力的一声“喝”,门被推开了。
只见屋内因为生了双生子用力过度而昏迷的姜玥,晕倒在地的小婉。项婆婆和新生的孩子已经不知去向。
“姜玥小姐一定是因为产后身体孱弱而昏迷的。而小婉她”凌霜看了小婉的情况后,严肃地说:“是因为那个稳婆的缘故,那个稳婆把姜玥小姐的孩子带走了。”蘅儿却喃喃道:“不顾公子,姐姐的孩子”望向窗外,还哪能见到稳婆的踪影。“或许,”凌霜道:“这个稳婆是黎仲玉派来的人。”“等等”姜蘅道,指着桌上的一封信。打开只见上面写着:姜玥姑娘,看到这封信,想必汝已知汝子之事。黎歌之子,亦是我黎某之孙,无论这个孩子是否有你们姜家的血统。自此以后,这孩子将是相府之人。实不相瞒,黎歌他因为缠绵病榻有些时日,已驾鹤归西,为父之心,是为痛楚。唯有此孙,若为男子,他日可承其祖父之位,在朝堂为官,替代黎歌,使老夫与黎歌之母得以享天伦之乐;若为女子,自会好生教养,将来嫁一户好人家,待子孙满堂时承欢膝下。黎某奉劝汝莫要来黎府追寻汝儿。黎府人丁众多,恕老夫直言,汝既不知其样貌,倘若寻一家丁之子,交与汝,言其为汝子,如何能得知?是为老夫护孙心切而为之,且莫要相怪。老夫唯此一孙,定当全力呵护,悉心教育。请姜玥姑娘放心。 黎仲玉书纸张从姜蘅手中滑下,宛如秋日枯叶般,掉在了地上。凌霜拾起信,看罢,大吃一惊。他看看依然熟睡着的姜玥,叹道:“黎公子他竟然归位了姜玥姑娘若知道了,这可怎的是好?况且,黎仲玉在信上,亦写道不让她去寻这个孩子。两件事一起,怎能让她受得住?”
蘅儿走到了门口,望着摇篮中的婴孩,轻声说道:“孩子,幸好姐姐还有你姐姐那么坚强,一定会为了你挺下来吧。”凌霜望着无助的姜蘅,轻叹一声。她那无奈悲伤地表情,印在了他的心中,让他心疼。越来越关心这个小他一岁的女孩,只是心疼她的无助么?原来,他们之间已经有了不可断绝的情愫,从他邂逅她的那天起就开始了吧。她爱他,他亦爱着她。从初见的钦慕,依恋,到现在成为了爱。他早已发现,他不能没有了她。
一个男子走近,到摇篮前。二人抬头,发现此人是姜枫。他的身后,还有潇湘和佩铎。姜枫一言不发,却为姜玥感到心疼。潇湘怆然望着姜玥所在的屋子,想到姜玥在这里,为黎歌生下孩子,缺少北辰宫中无微不至的照顾并备受煎熬,内心十分痛苦。而佩铎则一方面为了敬重的师姐担心,另一方面看到蘅儿的悲怆而不知所措,因想要为她分忧而焦急万分。
“爹”蘅儿有些慌张,“请您不要责怪顾公子,他是在我的请求下才陪我到这里的”
姜枫望了望蘅儿,怜爱地叹道:“好孩子,你们都是爹的好孩子,爹怎能不理解你们的无奈。姜玥身边,临产之际怎可无人照料?孩子还好吧,毕竟,他是我姜枫的外孙啊”
“爹”蘅儿啜泣道:“姐姐生下了一对双生子,这个是哥哥。但是,另一个孩子被黎家抢走了黎公子也已经驾鹤归西,为什么会这样姐姐她知道了,该怎么受得了啊!她该怎么办才好”蘅儿说道这里,早已泣不成声了。
姜枫大惊,连忙问道:“阿玥她人现在可在屋内?”
凌霜道:“世叔,姜玥小姐因产后虚弱,现在在休息。或许一会儿便能醒过来。”
姜枫与蘅儿,凌霜,潇湘,佩铎几人赶忙走进屋内,只见面色苍白,还未醒过来的姜玥,躺在床上,十分虚弱,柳眉微蹙不展。潇湘心中十分痛楚。不忍看到她的憔悴,更不忍想到,她知道一切之后的痛苦。
姜枫哽咽,走上前去坐在了姜玥床边,握着她的手:“阿玥,对不起爹不能看着你痛苦欲绝,本想让你回心转意,才让你离开北辰宫一段日子。却不料黎仲玉竟然用了这种手段。如果你现在在北辰宫,孩子也不会被黎仲玉抢了去。”
蘅儿叹道:“爹,您莫要自责。因为依黎仲玉那个性,千方百计也会抢走孩子的。毕竟,孩子不可能一辈子不出北辰宫。还好,这个长子留了下来,都是蘅儿太大意了”说道这里,想到了姐姐对黎公子的情深意切以及对孩子出生的喜悦与期冀,她心中一阵酸楚,拭泪不语。
“算了,蘅儿,”姜枫轻叹,“或许,这都是宿命。从我年轻时候认识了他,雨柔,这一切就是注定了的。不要喟叹了,马车在外面,快带你姐姐回北辰宫吧。”
鸳鸯瓦冷霜华重
姜玥醒来,看了黎仲玉留下的信后,顿时面色惨白,不执一言。她就这样靠在床上,毫无一丝生气,也没有任何表情。蘅儿在一旁,心痛地看着其姐的痛楚,哭着说:“姐求你不要这样下去了,要哭就哭出来吧,会好些啊!”而姜玥仿佛没有听到,依然纹丝不动,一言不发,惨白的面色愈发清冷。“姐”蘅儿从摇篮里抱出了婴孩,“这是你与黎公子的儿子,还好你还有他,为了这个孩子,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好好地照顾他,把他抚养成为一个像他爹那样的男子汉!”姜玥听到这里,移开目光,看向了她的儿子,颤抖着双手,从姜蘅怀中接过孩子,望了他一会儿,只见泪水从她面颊上流到婴孩儿的褓上。她的哭声一开始是十分细微的,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得到,后来,渐渐成为了啜泣。“黎歌黎歌为什么,为什么你就这样走了”她的泪水“啪啪”地打在了锦被上,“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她喃喃念着,轻轻抱着仍在熟睡的孩子。泪眼朦胧,她望着怀中的儿子,轻声说:“孩子,你爹他是个真正的男子汉。你长大了,一定要成为像你爹一样的男子汉”她抬起头,望着身旁的妹妹:“蘅儿,黎歌他虽然已去,另一个孩子也被带走到了黎家,但是,我还有他!我还有暮云这个孩子,就叫暮云吧。曾记得,新婚燕尔之时,我们一起坐在所住的小屋外的石阶上,望着傍晚的天空,他微笑说,最美的景色,就是那‘暮色四合,云蒸霞蔚’之景。美得一生都难以忘却”“好名字,”蘅儿含泪道:“这个孩子,叫暮云。”姜玥望着窗外的秋景,垂泪叹道:“只是,那温暖的黄昏如今早已远去,现在却这剩下暮云过了,秋光老尽,故人千里。尽日空凝睇”她靠在蘅儿的肩头,蘅儿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姐姐的悲痛与无可奈何。
一个月后,黎府。
黎家为了孙子的满月,办了满月宴。朝廷要员携家眷来到黎府中喝满月酒。由于黎歌才去,满月酒的场面并没有太大。蓉月公主欣喜地抱着黎家的孙子,看着他那极肖其父的面庞,又不由得想起了她的独子,黯然独悲。
黎元翀的样貌很像黎歌,但是仍能从他清秀的外表看出三分姜玥的样貌。黎仲玉望着蓉月怀中的元翀,望着他那像姜玥,亦像黎歌的样貌,心中感慨万千。雨柔,这可是你的外孙,亦是仲玉的孙子啊,你看他,长得多么像黎歌,却又有的地方像你。如果当年,我们在一起,待得子之后,身边一起为子孙办满月酒庆祝弄璋之喜的,是你吧。虽然满席皆在恭贺仲玉得孙之喜,但仲玉与蓉月此时却是怅然无奈,想着二人各自的心事。
而此时,双生子中的哥哥暮云,正在北辰宫由他的外祖父姜枫为他置办满月酒宴。
潇湘听姜玥说,暮云与其父黎歌长得十分相像,而且,这孩子又生得与他所爱的女子姜玥有几分像,想到姜玥对于黎歌的情深意笃,整个满月宴不怎言语。未等满月宴结束,就离开了坐席。
姜玥身子弱,仍在房中休息。他敲门走了进去。她抬头,望见是他,淡淡一笑,复又低下头。
他坐在了床边,轻声问:“姜玥你如今这样,可曾后悔?”
姜玥没有回答。只见她抬起头,眼眶红了,却又像是在隐忍着泪水。紧闭双眼,二人都默默不语。
半晌,她轻启朱唇,道:“姜玥不曾后悔过片刻。不后悔认识黎歌,不后悔与他成亲,亦不后悔生下暮云兄弟两人。只是,师兄,姜玥知道,这样做只会让你难过你的心意,我都知道。师兄”她握住了他冰冷的双手,“师兄你从来都是看似玩世不恭,但的确是个非常好的人,正直善良,体贴身边的朋友们。我也从来都把你当做大哥般敬重师兄真的很好很好,但是此生,我的心只属于黎歌一人了,他走了,也带走了全部的爱恋阿玥没有什么能再给师兄了我知道这样说,师兄可能会伤心,但是,阿玥知道,这些必须说出来,才能让师兄放开,忘了阿玥,去追寻你的幸福啊祝你能早日找到一个爱你,懂你,更值得你呵护的女子吧”
他笑了,凄凉无限,是姜玥不曾见过的。“师妹,你认为我能再去爱上另一个人?不,你爱黎公子,可以一生一世;而我呢?与你一样。”他站了起来,苦笑着说:“我会视暮云为己出的,好好对待他,教他武艺,教他做人。你一直都是这样,外柔内刚,所以,师兄相信你一定能挺过来。为了暮云,你也要挺过来。”说罢,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屋子,关上房门,风吹得烛影摇曳,昏黄的光线下,姜玥孑然的身影,拉的老长。
顾凌霜自喝了暮云的满月酒之后,就回到了凝霜城,向城主复命。姜蘅就既担心着姐姐的身体,又牵挂着相去万余里的凌霜。
已经是寒冬时节,北辰宫的梅花都在严寒中傲立着,如此清冷,却又如此高贵。有时,长夜漫漫,她挑灯而起,披上冬衣,走到窗前,望着窗外一簇簇在枝上绽放的梅花,陷入深思之中。梅花似雪,暗香淡淡,冷峻,却有着骨气。正如那个人,凌霜,如此冷冽的名,冷峻的容颜。然而,他的笑容,仿佛是最温暖的阳光,可以融化积雪。她就这样默默等着,等着哪怕对他消息的只字片语。
夜深了,只有繁星点点,在寒冬的星夜中格外的亮。窗外的佩铎望着那烛光下的身影,把她的忧愁看在眼底,默默为她担忧不已。他以为,蘅儿是为了姐姐姜玥,才如此担忧,殊不知,她其实在想念着身在远方凝霜城的顾凌霜。佩铎的自负,也绝对不会让他认为,她在为了另一个男子,相思情长。
姜玥自从身体恢复起来之后,就开始与姜蘅一起照顾暮云。只有她一人时,姜玥会抚笛而奏,往往就是那曲《君莫悲秋》。
黎歌欲把心事付笛音,知音殁,长歌有谁听?遥寄相思,愿你能知道。暮云他有半岁了呢,现在看,他与你长得如此之相像,一看便知是你的儿子。不知道暮云的弟弟像谁。只听派去打听的人说,他名为元翀
长相思,长相思,如此思念。
只愿这两个孩子长得都像你,更愿他们都有你这样的善良温和。
“姐”姜蘅抱着暮云,走进了房间。姜玥停止了吹奏,微微一笑,掩去了方才的悲伤,她知道,蘅儿这孩子这几日为了她十分担心,愁眉不展,她不想看到妹妹往日的活泼被愁绪所代替。
“你看,暮云这孩子,睡着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好想多抱抱他。”她温柔地望着怀中的婴孩。姜玥微笑着说:“等你以后成了亲,一定是个极爱孩子的好娘亲。”蘅儿的脸微微一红,小声道:“这还早着呢”姜玥笑着说:“不早了,你已经十六岁了,已经到了及笄的年纪,可以嫁人了。”她走到姜蘅的身边,接过她怀中的小暮云,轻叹道:“黎歌他,终究没有见到他的两个儿子。暮云,元翀”蘅儿刚刚想要安慰安慰姐姐,抬头只见潇湘站在门口,若有所思地望着姜玥。他眸中的哀愁与无奈,她从未从这个玩世不恭的师兄身上见到过。一定是为了姐姐,他为姐姐的痛而痛着,却也同时心中因为姐姐爱的人是黎公子而痛楚,她是知道潇湘对姐姐的心意的。于是蘅儿便起身告辞,走出房门。
回到她自己的房内,她想起了姐姐刚才的话,她已经到了及笄的年龄,能够成亲了可是,可以让她托付自己的那个人在何处?顾凌霜此番一去,已经有半年的时间,依然是杳无音信。而她自己根本无法主动向姜枫问起顾凌霜的情况,否则,姜枫一定知道她喜欢上了凌霜。
不知道凌霜是否安好她这些日子以来,无时无刻地牵挂着他,自凌霜从北辰宫出发返回凝霜城时,她就开始思念他,并且担心他在漫长路途中舟车劳顿,也不知道凌霜为了赶路有没有休息好,有没有按时吃饭。他比她年长一岁,有时,蘅儿会痛心地想,或许凌霜已经向哪家提亲了从来没有如此思念,却又如此无奈,因为她是如此渴望想见到他,然而却有可能再也没法遇见他,只有在北辰宫,守着花开花落,然后嫁给一个人,比如佩铎师兄,她深知姜枫是很器重潇湘与佩铎的,而蘅儿与佩铎的年纪最为合适。
“小姐”在凌霜离开数月之后,蘅儿正在房中看书,她的贴身丫鬟琼珠掀帘子进来,笑着道:“小姐,今天北辰宫可热闹了,说是有远方而来的贵客,又是姜宫主的友人到此做客,是凝霜城的城主呢,还有凝霜城少主,就是上次来的那个顾公子”
听到琼珠提到凝霜城和凌霜,姜蘅慢慢放下手中的书,缓缓地起身,面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是顾城主和顾公子?”琼珠点点头,有些不知所措。“琼珠”她声音颤抖地说道:“快去打听一下,顾城主与顾公子此行是来做什么的。”琼珠不知发生了何事,只是点点头,担心地望了她一眼,便退下了。
蘅儿又坐回了椅子上,依旧面色苍白。商议,有什么与父亲商议的。她的内心狂跳不已。即是因为凌霜来了,又是为了商议之事。难道,是婚约?
就这样想着,不出一会儿,琼珠跑进了蘅儿房内,因为焦急而断断续续地说道:“二小姐啊听说听说”琼珠红着脸,停了一会儿待平定下来,又接着道:“是因为顾少主提亲,要让您作顾少主的妻子”蘅儿笑了,脸色十分通红,吓得琼珠忙问怎的了。但她却仿佛没事人似的,只是问:“顾城主和公子现在可在与父亲议事?”琼珠点点头。蘅儿二话没说,只身走出了房门,慌得琼珠追了上去,在她身旁边走边问:“二小姐,您没事吧?千万不要吓琼珠啊”
蘅儿笑着说:“琼珠,你先别忙,我只是去看一个故友而已,你现在,就去顾公子前番来时所住的厢房,帮他布置布置吧。或许他与顾城主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呢。”如果真的是凝霜城的顾公子提亲来了,那么,小姐她喜欢的人是顾公子么?琼珠似乎放心不下,但又无可奈何,只好退下了。
姜蘅望着大厅的朱门。一直心心念念的顾凌霜,此时就在大厅之内,终究又可以见到他了。他此番来,是为了什么?难道,真是提亲不成?不管怎的,只要见他一眼就好,哪怕只是见到他,她就已经觉得很幸福,很满足了。鼓起勇气,蘅儿轻轻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