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莎行 加料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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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莎行 加料版-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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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晓星道:「石兄精华内蕴,武功已臻炉火纯青,小弟望尘莫及。」
  石中泉道:「赵兄,你我一见如故,如此谬奖使石某不胜汗颜,石某怎比得赵兄万一。」
  严晓星正色道:「小弟之言出自真诚,并无丝毫虚伪,小弟只不过精擅小巧点穴之术,若论真才实学则恐难入大雅之堂。」
  高雨辰大笑道:「两位虚怀若谷,互相推许,真所谓惺惺相惜,来,高某要敬两位三大杯。」
  此刻,一场丧事立刻变作喜庆,清水村人手众多,片刻之间,灵台竟拆除无遗,换摆了数十桌酒席,欢欣雷动。严晓星、石中泉、高雨辰自择一席而坐。雷玉鸣延请严晓星共席,严晓星谦让坚辞不肯,推说不善酬酢,雷玉鸣只得作罢,命雷俊峰、雷翠瑛兄妹二人相陪。席间雷王鸣无意得知丰都双判及南天三魔均投身在无极帮下,无极帮主不知是何来历,不禁忧心仲仲。
  震天双钩庞琦道:「雷老儿,双判三魔错把你当作神木尊者传人,不妨将错就错,予无极帮重惩。」
  雷玉鸣黯然一笑,叹息道:「老朽与神木尊者,不啻霄壤之别,怎可比拟。」群雄在酒席之间彼此谈论目前武林情势及前因後果,商讨今後如何应付之策。
  这一顿酒饭足足吃了两个时辰,告辞的纷纷赋归,留下的引往客室休息,清水村聚族而居,不下千百户人烟,屋宇众多,不愁无法安置群雄。严晓星因双判三魔遁走之际,偷天双鼠吕鄯姜大年,准上隐叟祝秋帆,老化子孔槐,病金刚孟逸雷等人均布伏灵堂外追踪而去尚未返回,是以留了下来,被接待至一间清静书房歇息。室内万荪插架,琳琅满目,严晓星抽出一册易经注释,就在案前阅读。
  时已夜深,屋外寒风狂劲,窗纸猎猎作响,严晓星忽目光一抬,低喝道:「什麽人?」
  蓦闻窗外传来降魔八掌雷玉鸣宏声大笑道:「赵老师耳力锐敏惊人,老朽不胜钦佩。」
  严晓星倏地立起,道:「雷老前辈麽?」门外走入降魔八掌雷玉鸣,身後紧随着雷俊峰、雷翠瑛。
  严晓星欠身施礼,含笑道:「老前辈及少侠小姐光临,不知有何指教?」
  雷玉鸣道:「老朽特来道谢赵老师解救清水村大难之恩,并欲请问赵老师真正来历,老朽子女绝不吐露。」
  严晓星微微一笑道:「同仇敌忾,何谢之有,至於在下真正来历,吐实反对老前辈不利,不如就权将晚辈认作赵春城吧。」
  雷玉鸣呵呵大笑,道:「老朽绝非见危忘义之辈,也不惧任何风险」
  忽目中神光注视在严晓星面上,太息道:「易容之妙,委实巧夺天工,如非老朽细心察视,倒被阁下骗过了。」
  严晓星心中一惊,正欲答话,忽地右掌向窗纸一扬,只见窗外穿过窗纸射入一蓬湛蓝色毒芒飞针。那蓬毒芒飞针如泥牛入海悉数收在严晓星掌心上。严晓星一声大喝左掌碰的一声,震开木窗,身形如箭穿出。清冷月色映照下,只见一面目森冷白衣人屹立在一株巨干银杏下,阴恻恻笑道:「雷老儿命不该绝,老夫向例一击不中,决不再击,老夫受丰都双判之托,约请雷老儿腊月初八在燕山晤面。」此刻,降魔八掌雷玉鸣及雷俊峰、雷翠瑛已疾转出室。
  雷玉鸣大喝道:「尊驾何人?」
  白衣人桀桀怪笑道:「到了燕山,自会知情,老夫现有要事,不耐烦与你们纠缠。」
  严晓星冷笑道:「要走麽?没这般容易。」
  白衣人腾身奔空而起,严晓星比他更快,已一鹤冲天拔起五六寸高下,身化神龙绕空,施展龙形十二爪法,拾指箕张,发出嘶嘶潜罡罩袭而下。白衣人起得快落得也快,倏的沉身站地。雷俊峰兄妹二人,欺身如震,夹击白衣人,出剑奇快凌厉,寒虹狂卷,带出悸耳啸风。严晓星飘落开去,注视双方拚博,只觉雷氏兄妹武功精奥,劲势宛如长江大河般滔滔不绝,凌厉机奇。白衣人以手代剑,两臂抡转如风,出手攻向部位无不出人意料之外,诡异博杂。
  降魔八掌雷玉鸣面色凝重,低声向严晓星道:「此人武功蹊径别走,另创一格,无极帮网罗的均是武林怪杰巨臂,委实令人忧心如焚。」
  严晓星道:「此人之来志在在下,如不时除去,恐後患无穷。」
  雷玉鸣道:「老朽一双子女深得老朽真传,当不难擒住,若他们不敌,阁下再出手不迟。」他认为其子女称严晓星武功绝未免言过其实,再好也不过与其子伯仲之间,只当严晓星称能意欲出手,才委婉阻止。
  严晓星专心致志注视双方拚搏,未理会雷玉鸣言中语念,两道目光逼视在白衣人身上。雷俊峰兄妹一直微占上风,双剑夭矫龙蛇,寒飙宛如怒潮猛涛,突感一股腥风冲入鼻中,只觉头目一阵晕眩。双剑略略一缓之际,白衣人突哈哈一声狂笑,双臂暴涨,将雷氏兄妹挟在胁下,冲空腾起。雷玉鸣大惊失色,严晓星大喝一声,如影随形穿空扑去。只听白衣人发出一声冷哼,松臂将雷翠瑛堕下。严晓星一把接住,沉声落地。
  白衣人身形坠,反倒电闪曳空掠去,带出狞笑道:「雷老儿,令郎权作人质,咱们燕山再见。」余音袅袅,人已远去无踪。这时,群雄已闻讯赶至。
  震天双钩庞琦道:「令郎必安然无恙,双判三魔断然不敢加害令郎,只是双判恁地可恶,燕山之会庞某也要去。」
  墙外忽闯入一黑衣劲装中年人,目光炯炯,群雄只觉此人面目陌生,不禁一怔。来人迳自找上严晓星窃窃私语,严晓星也低声说了几句,来人疾逾飘风翻出宅外而杳。严晓星向雷玉鸣道:「老前辈请释忧心,晚辈友人已暗随白衣人身後,相机设法救出令郎,明晨在下立即赶去。」
  石中泉道:「为何不此刻动身赶往?」
  严晓星答道:「夜深晦暗,在下友人追踪而去,途中必留下暗记,我等此刻就动身,甚难察出暗记藏处,欲速则不达,反为不美,再在下也不愿打草惊蛇,凶邢手段辣毒,长线放远鸢,雷少侠性命亦可保全。」
  雷玉鸣连声称是,面上无丝毫忧容,劝说群雄回房安歇,群雄只得散去。雷翠瑛身被严晓星救下後即不知何往,严晓星也自回房安寝。
  四更时分——
  严晓星房外掠来两条迅疾人影,正是雷玉鸣父女,他们两人只觉严晓星来历似谜,是以满腹疑云前来觎探。雷翠瑛两指蘸湿,轻轻点破窗纸,凝视室内。只见案头红烛罄,摇红曳闪,床上严晓星拥被曲肱侧卧,鼻息徐徐,迅忙回面拉走其父,轻声道:「他安睡甚详,看来并无可疑。」
  雷玉鸣长叹一声道:「但愿如此则好,万一此人是双判三魔党羽,故展诡计,一捉一放,诱为父堕入术中,以你兄长为饵,逼为父归顺无极帮怎好?」
  雷翠瑛道:「若果为爹所料,爹将如何应付?」
  降魔八掌雷玉鸣长叹一声道:「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
  天色发出蒙蒙曙光,霜白成银。严晓星悄悄进入雷宅,与雷玉鸣告辞,道:「在下只身追踪,避免凶邪注意,老前辈随後上路,途中自有人与老前辈联络,依在下之见,老前辈不妨也是只身赶来,一则可免令郎有性命之忧,再则亦免遂凶邪之诡计。」
  雷玉鸣点点头,但目露诧容道:「阁下谓凶邪诡计是指何意?」
  严晓星略一沉吟,答道:「白衣人抢走令郎,目的虽是逼使老前辈不得不应约前往燕山,但此举亦是激起武林群雄同仇敌忾之心,纷纷赶去,如此一来可收一网打尽之效。」
  雷玉鸣不禁大悟,暗赞严晓星心机慎密,颔首笑道:「那麽阁下先行,老朽随後就到。」
  严晓星抱拳一揖道:「在下此去百里之内皆是官道,唯望白衣凶邪未赶至燕山之前将令郎救出。」言毕,双肩微振,穿空斜飞而起,去势如电,瞬眼无踪。
  厢房内雷翠瑛翩若惊鸿般疾闪而去,剪水双眸中满含幽怨之色,道:「爹,您瞧他说话可靠吗?」
  雷玉鸣抬起右掌抚摸雷翠瑛满头秀发,叹息一声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为父一生诚信待人,此人虽隐秘本来面目,但不似狡诈之徒。」
  雷翠瑛眼中微潮,欲言又止。雷玉鸣已知其女心意,那年头黄花闺女被陌生男子抱住,虽属从权,却亦白璧有玷。雷玉鸣无言安慰,只暗暗叹息,遂伏案急书一函,令家人持与群雄,与其女略略收拾後登骑驰出清水村而去。
  朔风怒吼,官道上黄尘漫空,夹看片片飞舞凋叶,景物萧瑟凄凉。雷玉鸣父女策骑如飞打从弯道上转骑,突见路旁一株亭亭如华盖巨杪树干被刮去一块树皮,雪白如新,上有四个大字,「驻马观望。」两人勒马停住,不禁惊疑不解。
  蓦地,树上疾如鹰隼泻落一条黑影,只见一黑衣中年汉子低声道:「雷老前辈麽?在下奉赵老师之命转话,此去不远便是明月店,白衣凶邪挟持令郎投住明月店乐鸿杰家中,乐鸿杰在武林中无藉藉名,其府中必是无极帮秘密分舵,老前辈务不可形迹败露躁进。」言毕,一闪疾掠入路旁而去。
  雷玉鸣忙道:「尊驾暂请留步。」那人充耳不闻去势迅快如风,转瞬杳失形踪。
  雷翠瑛在囊中取出两块黑巾,道:「蒙住面目赶往明月店,哥哥下落已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雷玉鸣望了其女一眼,眉宇间含有重忧,接过黑巾紮好蒙住面目,道:「瑛儿,我们走吧?」
  「明月店」为去京必经之处,地接要冲,不下二千余户人烟,东西两条大街商尘甚盛。雷玉鸣父女两人两骑进镇口,到得一家饭庄门前下马,揭下蒙面黑巾。店夥疾迎而出,延入内面。雷玉鸣道:「老朽须清静,可有杂室麽?」
  店夥忙哈腰笑道:「有,有,独院内有隔间宽敞清净,老爷子及姑娘请吧。」雷翠瑛忽闻不远处传来一极轻微阴恻恻冷笑,不禁心神一震。
  雷玉鸣忙低声道:「我等形迹已败露,不可露出惊慌神态。」他们两人却如同无闻,雷翠瑛反绽出如花微笑,走向里间静室内,吩咐酒保送上酒食,酒保躬身退出。
  这静室丝毫无耗喧闹声,四壁糊得雪白,室外有一行半人高石砌栏杆,上有几盆腊梅,绽蕊初放,散发淡淡幽香。降魔八掌雷玉鸣面对室外而坐,蓄势运臂,料定凶邪党羽必找上门来。过了半晌,未见动静,脚步声中,只见酒保含笑送上酒食。雷翠瑛待酒保退出後,拔下银簪试酒菜有无下毒,察出并无毒性,才放心饮用。两人满腹心事,不发一言,默默进食。
  蓦地——
  忽闻一声闷嗥,接着一声冷笑传来道:「好一个免崽子,胆敢生心暗害老夫好友。」
  雷玉鸣只觉语音甚熟,但见一个身着蓝布大褂花白须发老者提着一人走入,认出是自己好友,名震燕云混元爪侯迪,忙立起道:「侯贤弟,你是如何来的?」
  混元爪侯迪长着葫芦形长脸,一双凤眼配着大麻子,透出古怪笑容,闻言眼皮微掀,道:「你还说咧,小弟闻得你病死噩讯,兼程赶往清水村,尚未抵达便闻知你诈死驱退双判三魔,匆匆赶抵尊府,又闻令郎被白衣凶邪劫走,片刻之前你与令嫒悄然离开清水村,所以小弟抄捷径先你们来到明月店。」
  雷玉鸣望了雷翠瑛一眼,道:「速拜见你侯叔父。」
  雷翠瑛裣衽一福,柔声道:「拜见侯叔父。」
  侯迪呵呵一笑,只见雷翠瑛清丽绝俗,似一朵出谷幽兰,忙道:「少礼,少礼,好孩子,多年不见,竟出落得水葱般逗人喜爱,雷兄,我这瑛侄女不知许配了人塚没有?」雷翠瑛闻言颊泛红霞,娇羞不胜。
  雷玉鸣忧愁的脸上不禁现出一丝笑容道:「这孩子眼高於顶,东不成西不就,愚兄也拿她没法子。」
  雷翠瑛娇嗔道:「爹,放着正事不谈,尽提这些则甚。」
  降魔八掌雷玉鸣面色一正,道:「侯贤弟,你怎知愚兄来到明月店?」
  侯迪道:「小弟比雷兄早两个时辰来到,在镇口外发现数个形迹可疑人物,故暗蹑其後窥听得雷兄已赶来,赋徒系双判手下,奉命打算将雷兄父女擒送往燕山。」
  雷玉鸣已知就里,望了侯迪手中所提贼徒一眼,道:「将他放下,待愚兄问出小儿下落。」
  侯迪嘻嘻一笑道:「别忙,小弟尚未饮用酒食,待用饱後再问不迟。」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副杯筷,放下贼人,自顾坐下痛饮大嚼。
  雷翠瑛道:「真是急惊风遇上慢郎中。」走前踢了凶徒一脚,贼人丝毫未曾动弹。
  侯迪笑道:「贤侄女,这贼人被我独门手法点住穴道,你那哥哥包在我身上救出就是。」说着,抓起一块鸡腿大嚼。雷玉鸣皱了皱眉头微笑不语,父女两人互望一语默默进食。
  好不容易侯迪摸着肚子立起,道:「吃饱肚子好做事。」倏地转身解开贼徒穴道。贼徒极艰难地站了起来,发觉自己功力已废,浑身虫行蚁走,不禁面色惨变。
  侯迪笑笑道:「我老人塚向来心狠手辣,似猫戏耗子非捉弄个够,不死不休,趁早讲实话?那白衣鼠辈擒住雷少侠是带往乐鸿杰家中麽?」
  那匪人似经受不住侯迪阴毒手法,苦笑道:「雷少侠囚在距乐鸿杰府外两里余一荒僻小村内,明日便要送往燕山。」
  侯迪道:「你说的是真话麽?那白衣匪徒姓甚名谁,是何来历?」
  匪人答道:「无极帮组织严密,网罗甚众,恕在下不知,明日押送雷少侠恐不是此人,雷少侠亦要易容改换装束,如此才容易混淆眼目。」
  雷玉鸣不禁面色一变,道,「何以要待到明日?」
  匪徒答道:「雷老英雄也是武林名宿,怎未料到乐鸿杰是个机诈如狐人物,他本意欲将雷老英雄父女一网成擒,眼前他尚未知情在下等全功尽弃,否则他已将雷少侠送走,再他将雷少侠行程延捱一日,目的在使诸位莫知虚实。」
  侯迪深觉其言有理,忙道:「那麽你速领我等前往去救雷少侠。」
  匪徒苦笑了一笑道:「在下举步维艰,焉能带诸位前去。」
  侯迪嘿嘿一笑,伸指如电点了匪徒三处穴道,道:「现在你可行动自如,不过武功仍暂时消失,非两日後无法复原。」
  匪徒只觉苦楚消失,眼珠微转,道:「三位请随在下由店後走出,须老英雄扶在下一把带出墙外,防敝帮眼目发现行踪。」雷玉鸣从怀中取出一锭白银放在桌上,四人鱼贯走出屋外院中。
  侯迪疾伸右臂,托在匪徒胁下,低喝道:「起。」身形冲霄奔空落在屋面下,反腕将匪徒拉住,雷氏父女接踵而起,随着侯迪闪电流星般掠出镇口郊外。
  侯迪放下匪徒,道:「尊驾可以指明方向带我等前往。」
  匪徒四外打量了一眼,道:「诸位尽量掩蔽身形,随在下前往。」说着迳往南向麦田旁黄萎长草中走去。
  郊外麦田已收割,景物难得一见青翠,朔风狂劲,摇撼着凋秃的树木,黄叶飘飞,不胜凄凉。四人鹳行鹭伏,约莫走出五六里外,隐隐只见林木中稀稀落落现出数幢竹篱茅舍。但这数幢竹篱茅舍中竟有一座砖造屋宇,黑黝黝地阴森恐怖。
  那匪徒突然定住,低声道:「雷少侠就囚在砖屋内,若三位相信在下,容在下引开布伏暗桩,三位潜入救出雷少侠。」混元爪侯迪眼皮微翻,精芒逼射。匪徒不禁机伶伶打一寒颤,毛骨悚立。
  只听侯迪冷冷一笑道:「我老人家从来就不相信窑子里会出好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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