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莎行 加料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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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莎行 加料版-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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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乾坤八掌伏建龙心情沉重,随着朱彬疾奔而去。途中问朱彬道:「白眉老怪所居之处严少侠昨晚已探明,为何不适时救出?」
  朱彬道:「老前辈说得如此容易,严晓星虽武功才智极高,也不无投鼠忌器,恐激怒白眉老怪,反害了孟大侠性命,要知孟大侠所知敝庄隐秘不多,严少侠又疑白眉叟有鬼,必不致加害孟大侠,故少侠从容若定,胸有成竹。」
  伏建龙冷笑道:「严览侄未免太自负大意了。」
  朱彬摇首笑道:「伏前辈,严少侠行事极为慎重,筹思再三,谋定後动,晚辈一向叹服,前辈谓他刚愎自用,未免过甚其词,须知那白眉叟党羽蓝野民今晨已找上门来了。」
  「什麽。」伏建龙诧道:「蓝野民来了麽?」
  「正是。」朱彬答道:「是晚辈领入,由严少侠接待,彼此唇枪舌剑,蓝野民威胁少侠须交出两幅藏珍图才可放人。」
  「应允了麽?」
  「少侠怎会应允,蓝野民怒冲冲离去後,少侠遣出三拨高手迫踪而去,严命不可轻举妄动,相机设法救出孟逸雷韩宁等人。」
  伏建龙心中暗暗惊疑严晓星为何不说出蓝野民来访之事,百思莫解其故。两人疾奔如飞,不觉投入一片黑压压的密林中,只见古木合抱参天,连柯接日,枝叶翳蔽不见天日,幽森骇人。
  蓦地——一条身影迎面疾闪掠至,道:「是朱兄麽?」定睛望去,只见是一约莫三旬年岁,英气逼人背剑中年汉子。
  此人似发现伏建龙,忙抱拳躬身道:「原来伏老前辈也来了。」继又道:「朱兄,适才接获少侠急讯飞传,说是白眉老怪果然调虎离山,庄外频频告警,命我等速速赶回,并命朱兄亦须赶回湖滨别业。」
  朱彬道:「少侠睿智无匹,料事如神。」
  伏建龙道:「老怪潜迹之处就在此林中麽?」
  中年汉子颔首笑道:「深入林中约莫五里,便是老怪潜迹之处,但四外伏桩密布,老前辈不可轻身涉险。」
  伏建龙摇首答道:「无妨,你们回去吧,老朽自有道理。」
  朱彬道:「如此晚辈告辞,前辈须小心一二。」双双疾奔出林而去。
  伏建龙小心翼翼,身法轻巧深入林莽三里许,双肩轻振,一鹤冲天拔起,腾上树顶藏於浓枝密叶间,锐利双目扫视四外。突发现一条黑影立在相距存身之处十丈外一枝树柯上,手捧诸葛连弩,两道眼神炯如电射。伏建龙寻思须臾,忽两臂疾伸,施展「飞燕穿林」身法,迅如离弦之弩。要知无论轻功身法如何高绝,在浓林密叶间穿掠难免发出分拂枝叶声响。
  手持连弩匪徒警觉,面色一变,无如伏建龙身法大快,匪徒只觉一缕劲风击实在腰眼穴上,浑身痿麻,眼前漆黑,噤不能声,栽身望下坠去。不料伏建龙身先落地,一把挟着匪徒掠出林外。匪徒两目睁开醒来,但见面前屹立着一蒙面黑衣老叟,两道眼神慑人心魄,乍地忆起这蒙面老人无疑为外界盛传的武林魔头无极帮主,不由面色惨变。
  蒙面老人沉声道:「朋友,你此刻知道身在何处麽?」
  匪徒目光四巡,不禁把心一横,狞笑道:「无极帮临时总坛是麽?阁下最好不要逼问敝上隐秘,不惜把在下擒来,不过阁下聪明反被聪明误,已然铸成大错。」
  「什麽。」蒙面老人冷笑道:「老夫怎会聪明反被聪明误,嘿嘿,你死在眼前尚胆敢危言耸听。」匪徒放声哈哈大笑,笑声宏然,震耳欲聋。
  蒙面老人目光一寒,厉喝道:「你笑什麽?」
  匪徒沉声道:「在下笑你自作聪明,须知我等连环布桩,分刻换易方位,此时早发现在下失踪,敝上亦及时撤退,若阁下不信,何妨再遣人察视。」蒙面老人不禁一怔,两指疾伸。匪徒胸前一冷,立时倒了下去。
  蒙面老人率众赶往那片密林,如入无人之境,一无拦阻。忽闻一手下高声道:「在这里了。」火光一闪,一支松油火炬燃起,发出鲜红光焰,只见林内落叶成茵,零乱连有十数幢木屋,一幢屋角悬有四颗血淋淋首级,其中一具赫然正是韩宁。
  蒙面老人只觉心肺气炸欲裂,大叫道:「气煞老夫。」
  骷髅人魔首徒披头星袁洪,道:「启禀帮主,方才此间已发生一场凶博,数处遗有鲜明血迹。」
  蒙面老人心忽有所悟,道:「你等速速赶回。」
  袁洪道:「帮主意欲何往?」
  蒙面老人道:「老夫欲查明一事,片刻即回。」袁洪不敢多言,率众退出林外。蒙面老人朝另一方向疾闪而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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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钓鱼崖外,人影纷纷,为首者正是钱百涵,目中精芒逼射,道:「我等如不及时而动,一鼓生擒那严晓星小辈,骊龙谷藏珍将永远无我等插足余地。」
  一黄衣狮面人目露惊疑之色,道:「风闻禁制异常厉害,不然以无极帮、白眉老怪如许高手,何无人胆敢侵扰湖滨别业,依老朽之见,钱少侠还宜慎重。」
  钱百涵摇首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此刻正是如箭在弦,不能不发,方老师,在下之意已决。」
  一手持鬼头刀青衣汉子,道:「属下愿先往一探。」身形一塌,躬腰窜起,扑入绿云丛中,身尚未落下,只听轰的一声,树底冒起一片烈火青焰,卷束青衣汉子在内。只闻嗥叫凄厉惨不忍闻,群邪不禁心神巨震,面色大变。
  蓦地——林中传来冷峻笑声道:「钱百涵,你为何命无辜前来送死。」话声中,只见一俊美如玉,气度非凡背剑少年飘然慢步走出。
  钱百涵见来人正是严晓星,不禁胸中怒火沸腾,大喝一声,道:「严晓星,我与你誓不两立。」
  严晓星闻言,面上竟泛起蔼然微笑,道:「钱少侠,在下与你无怨无仇,无端侵扰何故,风闻少侠自称神木尊者再传弟子,就该立德立誉,与那蒙面少年及金刀四煞一争短长,使武林钦服。似你到处无事生非,混淆黑白,令人齿冷不屑,须知湖滨别业并非你扬名立万之处。」钱百涵大怒,双掌猛地劈出一股真力,劲风如潮,威势骇人。
  严晓星身形疾闪,霍地拔剑出鞘,青虹闪起一抹眩目寒飙,沉声道:「无事生非,自不量力,我这一剑要将你长衫割裂。」
  钱百涵双掌击空,立时身形退了开去,肩头长剑亦倏地撤出鞘外,闻言冷笑道:「大言不惭,只怕未必。」语音未落,已自面色大变,原来严晓星长剑平胸而指,剑尖颤动,飞出无数剑花,幻变不测,剑势未发,已是玄奥不测,只觉自己全身都在他那剑势罩袭之下,非但无法闪避,而且无法化解。
  钱百涵武功堪称登峰造极,只觉今日遇上生平未遇的劲敌,面色凝重,一瞬不瞬。群邪屏息凝神注视着,他们均是武林名手,已瞧出严晓星剑势一发,威势犹如雷霆大怒,不禁油然兴起一股奇寒,噤不能声,气氛肃杀。严晓星剑尖划出一道圆弧,空中陡生裂帛锐啸,刺耳欲聋。钱百涵面色一变,大喝出声,身剑合一扑袭而出。严晓星屹立如山,长剑疾弧,银虹迎击飞去。只听金铁交击,叮叮当当迸冒火星,钱百涵鼻中发出一声闷哼,身形疾飘而退。钱百涵一袭灰衫化成片片段段,如同蝴蝶漫天飞舞,露出一身短装,但见钱百涵面如茹血,目露怨毒神光。
  严晓星冷笑道:「在下这第二剑要叫你须眉尽失。」钱百涵闻言心胆俱寒,掉面穿空遁去。群邪纷纷四散,抱头鼠窜,转眼逃奔一空。
  只听传来一声豪迈大笑道:「一剑之威如此,老朽生平仅见。」忽见一株参天凌霄古柏上疾如鹰隼电泻落下一条身影。
  严晓星一眼望去,见是乾坤八掌伏建龙,忙撤剑回鞘,含笑道:「小侄新近才悟出此一剑招玄奥。」
  伏建龙道:「剑招何名?」
  严晓星道:「两仪初生。」
  伏建龙默然须臾,道:「贤侄可是救出了那孟逸雷?」
  严晓星点点头道:「小侄侥幸得逞,不知为何,白眉老怪正要撤走,小侄乘他们防守不周之际,搏杀三人将孟逸雷救出,可惜韩宁等四人已遭杀害。」
  伏建龙叹息一声道:「韩宁死不足惜,只是解药未得,柳姑娘只恐无法活命。」
  严晓星道:「无妨,稍假时日,必可治癒。」
  伏建龙道:「再等两日,老朽那友人将藏图偷来便自不妨了。」
  严晓星摇首正色道:「虽两日时短,却事关成败极钜,小侄今晚必需找出冷面秀士隐迹之处,如小侄所料不差,他们藏身所在定距秘径不远。」
  伏建龙道:「贤侄这就动身麽?」
  严晓星道:「正是,小侄还有一事见告,适才琼姐恩师葛老前辈得讯,五台明月禅师等七位武林高人为神木尊者传人治癒。」
  伏建龙神色微变道:「那有此等之事,莫非捕风捉影,以讹传讹。」
  严晓星微笑道:「伯父那里知道,那山腹洞中明月禅师等七位武林名宿,早经换易而出。」
  伏建龙心中震惊大恐,却面现笑容道:「此言若真,则属武林之幸,老朽须当面相询葛老儿。」
  严晓星转面喝道:「朱彬。」
  柳云转处朱彬疾闪而出,严晓星道:「朱彬,你领伏老前辈入庄,传命小心戒备,谨防白眉老怪偷袭。」说着施展上乘轻功疾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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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翠云芳心郁郁,独坐潭侧一块崖石上,仰视飞瀑怒泻,玉龙舞空,脑中则一片混沌。半晌,徐徐发出一声曼叹。瀑声如雷,那声幽怨凄叹,自己犹难听闻,却听得一阕歌声入耳:「使君欲醉离亭酒,酒醒离愁转有,紫禁多时虚石,苕雪留难久。一声歌掩双罗袖,日落乱山春後,犹有东城烟柳,青荫长依旧。」
  那歌声异常稔熟,尤其那飞瀑奔泻,沉潭若雷,歌声竟能传入耳中,杜翠云不禁震惊异常,转面回顾,但那有丝毫人影,远处群邪守护木坛,伏魔真人紮好十数具草人手执法剑,立在坛上拔发焚符,口中念念有词。杜翠云惊疑不胜,旁徨四顾,忽闻细如发丝语音传入耳中道:「问卿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愁能伤人,姑娘善自珍摄,不可误入歧途。」
  杜翠云憬然而悟,道:「是严公子麽?你藏身何处,为何不与贱妾见面。」
  只听严晓星话声传来道:「此时此地,不宜见面,那妖道在此筑坛行何妖法?」
  杜翠云道:「他役使邪神恶鬼附着草人进入秘径扰乱无极帮匪徒巢穴,若能侥幸成功,则妾身大仇可报。」忽地蔺文襄索寒及一赤发头陀飞身掠至。
  蔺文襄诧道:「姑娘为何在此自言自语?」
  杜翠云高声道:「玉龙飞空,能不令人叹为观止。」
  赤发头陀眯着一线小眼,笑道:「贫僧俗家有一侄儿,才学非凡,望蔺施主作划如何?」索寒心中冷冷一笑。
  蔺文襄道:「待此闲事了,再谈如何?」
  杜翠云芳心大怒,恨不得一剑将赤发头陀刺个透明窟窿,忽见赤发头陀如被蛇噬,身形暴腾而起,口中发出一声大叫,忽头上足下,如断线之鸢般坠下潭去。潭高数十丈,赤发头陀身躯坠入潭中冒了几冒,便自漩入潭底不见。蔺文襄索寒被这突如其来之料变,不禁目瞪口呆。赤发头陀那声大叫,显然不为瀑声掩,似所惊动了群邪,冷面秀士庞雨生率着数人飞掠而至询问。蔺文襄亦说不出所以然,只好直承其事,却不知为何赤发头陀堕入深潭。冷面秀士闻言心疑杜翠云不忿赤发头陀,暗施毒手,面色倏沉。
  突然,坛上又起了巨变,原来伏魔真人剑挑一张符录,以火焚化,不料一阵山风卷吹火焰落在草人身上,轰的一声,十数具草人迅疾蔓延,霎那间火势猛烈。伏魔真人狼狈掠飞下台,抢过一只饭碗盛装一盛山泉,噙满一口喷出,化作一蓬倾盆大雨。转眼,烟消火灭,草人俱已焚毁殆尽。冷面秀士恍然大悟,并非杜翠云所为,而是另有强敌潜入以声东击西之策,趁隙欲焚毁伏魔真人法坛,立时飞身掠至,传命搜觅敌踪。
  索寒道:「不好,定为无极帮侦知我等在此。」
  杜翠云摇首道:「并非无极帮所为,否则此刻那有此安宁。」
  蔺文襄深觉杜翠云之言有理,道:「莫非姑娘已发现了是何人?」
  杜翠云道:「我也不知,但绝非无极帮所为。」
  「第二十七章」妙计胜算
  群邪慌乱无措,四处搜觅,却遍无影踪。杜翠云佯装随众搜觅,她知道是严晓星所为,只苦了蔺文襄索寒两人被瞒在鼓里。群邪慌乱了一阵,竟再毫无动静,冷面秀士料测必非无极帮党徒所为,但此人定不是好相识,本就面色冷漠,此刻更森冷如冰,铁森暗沉,异样难看。
  蔺文襄道:「庞老师,如蔺某所料不错,此人定已逃出壑外了。」
  冷面秀士颔首道:「密布伏椿,尚有正反八卦,此人既可来去自如,定具有过人能耐,在下怎可不忧心如焚。」
  突见伏魔真人掠身飞至,手持一纸笺,道:「庞施主请瞧。」
  冷面秀士接过观视之下,只见上书:「聊以相戏,然区区非无极帮主之友,事成但求分获珍藏即已心感。」
  伏魔真人道:「看来并非真有与我等为敌之意,不妨姑且应允,以免变生不测。」
  冷面秀士道:「但此人究竟是何来历?赤发大师之死难道就此罢了不成?」
  伏魔真人道:「此人迟早必会露面,小不忍则乱大谋,我等怎可自乱方寸。」
  冷面秀士忽长叹一声道:「真人不知尚有甚多隐世已久的武林魔头,纷纷欲将参与劫夺骊龙谷藏珍,安知此人不是其中之一麽?」
  索寒诧道:「庞老师,此事索某等丝毫未闻」
  庞雨生冷冷一笑道:「诸位不知之事太多了,无极帮主不过傀儡而已。」
  「什麽?」伏魔真人诧道:「无极帮主是傀儡。」
  「不错。」冷面秀士道:「在下也是最近才知,自骊龙谷藏珍传布江湖时,那隐世已久武林魔头们即欲蠢动,但为神木令再出,又为明月禅师等七人罹受无极帮暗算二事慑伏,暗中勤习独门绝技待时而动,故在下亟欲抢先一步。」
  蔺文襄道:「究竟骊龙谷藏珍是否确实,蔺某至今尚心存疑虑。」
  冷面秀士冷冷一笑,不予置答,目注伏魔真人道:「草人俱毁之於火,真人如何处置?」
  伏魔真人狞笑道:「贫道自有道理。」
  冷面秀士微喟一声,眼神忽落在杜翠云面上,道:「杜姑娘,那严天梁後人就在湖滨别业内,恕在下放肆一言,姑娘似与严晓星相交殊深,何不烦请姑娘恳求严晓星相助一臂之力,他日在下必助严晓星报却血海大仇。」
  杜翠云闻言黯然一笑,道:「我与他不过是萍水相逢,蒙他仗义相助得解危厄,但道不同不相为谋,分道扬镳,如今虽近在咫尺,却寸恩未报,焉敢又有何求。」
  冷面秀士道:「姑娘错了,陆道玄之事又作何解?」
  杜翠云道:「据我所知,严少侠至今仍未与陆道玄谋面,何况严少侠志切亲仇,对骊龙谷藏珍只是虚应故事,无动於衷。」
  庞雨生叹息一声,道:「须知事到头来不由人,到时他未必真能置身事外咧。」
  索寒道:「庞大侠,真个如此器重那严晓星麽?」
  庞雨生道:「那日老夫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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