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莎行 加料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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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莎行 加料版-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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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池宫主叱道:「那麽你究竟是何来麽?」
  「稍时就知,宫主何必急着一时。」魏醉白微笑道:「容在下替这位前辈消除痛苦再说。」
  瑶池宫主似不置信,道:「阁下真有此能为麽?」魏醉白微微一笑,伸手入怀,取出一只玉瓶及一方形铜盒。
  严天梁缠绵榻上十数年,只觉生不如死,但闻听魏醉白之言,精神不觉一振。瑶池宫主窥见严天梁神色,亦不由暗暗欣喜,注视着魏醉白如何举动。只见魏醉白在瓶内倾出三粒朱红药丸,清香立时弥漫全室,使人神智一爽。
  瑶池宫主不禁赞道:「好药。」魏醉白微微一笑,取过一杯水,瑶池宫主扶严天梁坐起。
  严天梁虽然扶起,但内腑痛楚剧增,忍不住哎了一声,全身颤抖。魏醉白见状,只觉苦同身受,不禁眼中一红,泪光莹转。瑶池宫主目光锐厉,心中疑云满腹,暗暗称异。魏醉白以清水喂服三颗药丸後,示意把严天粱身形平睡,把铜匣揭开,匣底厚厚黑绒上插着二十余支长短不一,细如毫发金针。一盏热茶时分过去,魏醉白已在严天梁胸腹四肢上针入十九处奇穴。
  魏醉白放置匣瓶入怀,笑道:「在下知道宫主尚有话要问,且请稍安勿躁。」身形一提,跃落榻上,盘坐於严天梁脚下,调匀真气,双掌手伸紧抵严天梁掌心。
  瑶池宫主一瞬不瞬注视着魏醉白,只见魏醉白头顶冒起袅袅白气宛如云雾,汗流如注,不禁大感惊骇。约莫一个时辰後,严晓星收掌下榻,徐徐拔出金针,笑道:「老前辈体内奇毒均被在下驱入空穴内闭住,暂可无妨,不过老前辈内腑已呈糜烂,三粒灵丹可使去淤重生,不过在未服下雪莲实前,无法施展武功。」
  严天梁只觉痛楚已失,身心一片空明,微微一挣扎,已能坐起离榻,行走数步,脚下仍感虚浮,头目微生晕眩。瑶池宫主绽开笑容,忙抢前扶着严天梁,柔声道:「大病方愈,必须心灵上求其平静,还是睡下静养吧。」
  严天梁目注瑶池宫主道:「十数年来亏你悉心照料,但这又何苦?」
  瑶池宫主柔声道:「妾身理应如此,难道你仍未知道我用心良苦麽?」
  严天梁微微叹息一声道:「这个我知道,但事过境迁,一切都成镜花水月,只堪追忆,於事并无补益,为何你要虚掷十数年岁月。」
  瑶池宫主凄怨一笑,扶着严天梁回榻,道:「百年岁月,弹指易过,妾身只求心之所安,还能计较这些,只要你病癒後容妾身陈明原委,妾身即削发为尼,长伴青灯。」
  严天梁皱眉笑笑,目光转注魏醉白道:「阁下救治大德,严某有生之年必有以报,阁下来历姓名能否见告?」
  魏醉白略一思忖道:「晚辈本应自承来历,却惜非其时,待此间事了,前辈必自然明白。」
  瑶池宫主道:「阁下真非魏醉白本人麽?」
  严晓星道:「不错。」
  瑶池宫主摇首叹息道:「何以能学得如此神似,令人难解。」
  魏醉白道:「在下模仿魏醉白言语神态非短短时日,力求其逼肖,仍瞒不过宫主一双神目,不过在下恳求宫主不可心存芥蒂,就拿在下当魏醉白就是。」瑶池宫主忽示意魏醉白退出室外。
  魏醉白会意道:「前辈请安睡,恕晚辈告辞了。」
  双双退出,只见康福守在隧径中,瑶池宫主招手令康福过来附耳密言一阵。康福立现惊愕之色,望了魏醉白一眼,应道:「老奴遵命。」快步走入严天梁居室。
  瑶池宫主领着魏醉白重回大象殿後,正色道:「阁下能否见告真正来麽?」
  魏醉白答道:「此刻在下来历无关宏旨,要知宫主目前处境内忧外患交集,在下如以本来面目相见,於宫主於在下均将蒙受其害。」说着话题一转道:「请问宫主,那黄衫人擒住了麽?」瑶池宫主闻言面上立时罩上一重阴霾,叙明此行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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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瑶池宫主偕同无极帮主及萧凤赶至南天门上,问知黄衫人已困在寺内,无极帮主即欲入寺,身形甫才跃起,瑶池宫主喝道:「回来。」
  无极帮主身在虚空,闻声硬生生地一式「凌空翻月」倒跃回至原处,目中吐露不愉神光道:「宫主为何喝阻?」
  瑶池宫主面色一寒,道:「黄衫人既承奉命而来,身後必还有人,莫要中了此人调虎离山之计,有劳查明各处暗舵有无弟兄罹受暗算,速报我知。」
  无极帮主暗道:「这贱婢明明是调老夫离此,哼,日後老夫定叫你知道厉害。」两臂一振,身形穿空飞去。
  瑶池宫主忽飞掠入寺,只见黄衫人盘坐於地,以本身潜罡护住双耳,不使魔音侵入,冷冷一笑,五指疾挥而出。黄衫人置身在伸手不见五指黑雾中,自无法发现瑶池宫主,只觉胸前一麻,神色大变。眼前忽感一阵大亮,瞥见面前站着一中年村姑,左掌托着一颗卵大明珠,烛照几达三丈方圆,冷笑道:「瑶池宫主,你使此鬼蜮伎俩,在下不心服口服。」
  瑶池宫主笑道:「比起尊驾以毒为能,不啻五十步笑百步,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有何不可。」黄衫人默然无语。
  瑶池宫主又道:「尊驾奉何人所命下书?」
  黄衫人取出书函,道:「宫主一瞧就知。」瑶池宫主接过拆阅,不禁脸色大变。黄衫人察言辨色,嘴角不禁泛出一丝得意冷森笑容。
  瑶池宫主冷笑道:「尊驾定知信中内容。」眉宇之间逼泛杀机。
  黄衫人心神一凛,忙道:「在下丝毫不知。」他为摄魂魔音侵人,无法经受,忽仰面叭哒倒地。
  瑶池宫主略一思索,落措如飞点了黄衫人数处重穴,腾身一跃,掠出寺外,止住红衣老僧施展魔法。立时,满天阴霾尽收,化作丝丝片片吹起,梵唱铙钹之声戛然而止。无极帮主急疾掠而返,道:「本门暗桩伏舵均安然无事,虽有江湖中人窥伺,均经驱退。」
  瑶池宫主颔首道:「好,两三日即将发生重大变故,若应付不慎,将使本门罹受浩劫。」
  无极帮主道:「宫主为何知情?」
  瑶池宫主道:「黄衫人已被制住,在其身旁搜出书信,我尚须查明此人真正来历。」说着喝命萧凤将黄衫人擒往罗浮宫听候发落。萧凤应了一声,掠入寺中而去。
  无极帮主道:「宫主可否将书信与属下过目。」
  瑶池宫主微微一笑道:「信内蕴有无形奇毒,不可不防。」
  无极帮主道:「属下自料无疑。」瑶池宫主不语,目光凝视无极帮主久久,威凌逼射。
  只见萧凤挟着黄衫人出寺,瑶池宫主右手一挥,喝道:「各退原处,我们走。」与萧凤掠回罗浮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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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醉白听到此处,诧道:「宫主为何不将信函与伏建龙观看?」
  瑶池宫主叹息一声道:「事关本身隐秘,自有不得已苦衷。」说着取出黄衫人带交书信递与魏醉白。
  魏醉白不禁一愕,道:「宫主何以能与在下推心置腹?」
  瑶池宫主皱眉一笑道:「我相信阁下是正人君子。」
  魏醉白发现瑶池宫主眼中充满一种崇高慈蔼的光辉,这是他有生之年从未见过,令人感觉无比舒慰宁静。他接过书信,只见上书:「面呈小莺贤妹亲启,具名内肃。」一笔簪花小楷,工整秀丽。
  瑶池宫主道:「小莺之名,本门之内除无极帮主外,别无知情者。」
  魏醉白道:「看来写此信之人定是宫主当年旧识。」
  「不但是旧识。」瑶池宫主道:「而且亲密有如手足姊妹。」
  魏醉白道:「这就奇怪了。」顿起好奇之念,抽出信笺,细看内情,不禁脸色大变,诧道:「怎麽?宫主所有的藏珍图为何被此女盗取竟一无所觉。」
  瑶池宫主面色激动道:「藏图之处只有我一人知情,秘密异常,怎麽也料想不到竟不翼而飞。」
  魏醉白略一沉吟道:「如此说来,罗浮宫定有奸细潜伏在内,宫主一举一动,莫不了如指掌。」
  「所以我领你在此天象殿内叙谈,不虞外人窥听。」
  魏醉白凝视信函下款并未具名,仅绘一支芍药,道:「此女名红芍麽?」
  「不错,她唤徐红芍。」
  魏醉白目光一抬,沉声道:「宫主为今之计,先除内奸,再设法取回徐红芍手中之藏珍图。」
  瑶池宫主凄然一笑道:「太迟了,罗浮宫中人数近百,平常均忠心耿耿,一时之间如何着手查明,我死诚不足惜,只怕误了严天梁的性命。」
  魏醉白不禁呆得一呆,道:「宫主不可自乱方寸,如不见弃,在下愿效棉薄之力,眼前宫主如何应付徐红芍之约?」
  瑶池宫主道:「约在明晚三更时分相见,依你之见是否应去赴约?」
  魏醉白寻思片刻,毅然答道:「准时赴约,一切在下自会安排,宫主神态必须从容,免起疑窦。」示意瑶池宫主启开天象殿。
  瑶池宫主一揿暗钮,殿门缓缓开展。魏醉白忽纵声大笑,迈步跨出殿外,只见无极帮主守候右殿廊间,面色凝肃。瑶池宫主面色平静随後走出。无极帮主浓眉连连闪动,道:「贤弟为何大笑?」
  魏醉白笑声一定,道:「帮主,你知否有一徐红芍之人?」
  无极帮主闻言不由现出迷惘之色,喃喃自语道:「徐红芍徐红芍这名字老朽似在何处听起过。」
  瑶池宫主冷冷说道:「你真不记得了麽?」
  无极帮主忽眼中神光一闪,道:「徐红芍是否宫主当年闺中密友,後因细故反目,自此断绝往来,多年来未闻徐红芍其人,今日为何提及她?」
  翻醉白淡淡一笑道:「黄衫人奉徐红芍之命前来下书。」
  「为什麽?徐红芍也要参与这场武林纷举。」
  魏醉白笑道:「一言中的,徐红芍谓宫主所秘藏的藏珍图已被她盗去。」
  无极帮主目中神光暴炽,宏声道:「宫主」
  魏醉白右手一摇,道:「帮主不可激动,如非宫主洞烛机先,以伪换真,此刻武林形势已不可收拾了。」
  无极帮主闻言胸头一块千斤重石方始放下,道,「藏珍图不论真伪,徐红芍是如何到手的,莫非罗浮宫中潜伏徐红芍内应麽?」
  瑶池宫主道:「一点不假。」
  魏醉白接道:「宫主为何不敢擅离罗浮宫,一则须研悟独门绝学,再恐肘腋生变,根本不固,遑论其他。」说着取出徐红芍手书递与无极帮主。
  无极帮主接过详阅了一遍,目露诧容道:「徐红芍还约宫主只身赴约之故令人难解。」
  魏醉白道:「不明内情,无法猜测,方才小弟苦苦寻思之下,才找出一丝端倪,虽不可妄下结论,却大致无差。」
  无极帮主忙道:「贤弟思虑周密,料事如神,故宫主视为有力臂助,一定错不了的,不知可否见告?」
  魏醉白低声道:「徐红芍自以为得了真图,故命黄衫人施展无形奇毒,欲以武林各大门派高手生死相挟,迫使神木尊者传人就范,以另幅藏珍图换取武林高手性命,那知黄衫人为山九仞,功亏一篑」
  无极帮主道:「所以徐红芍不得不改弦易辙退而求其次,邀约宫主,竟图与本门联手合作。」
  魏醉白微微笑道:「正好相反,大概徐红芍得知所获之图并非真迹」
  语尚未了,无极帮主摇首道:「非是老朽不赞同贤弟之见,那徐红芍到手的并非真迹,宫主大可相应不理。」
  魏醉白笑道:「帮主知道徐红芍当年何事与宫主反目麽?」
  无极帮主瞠目一怔道:「这个老朽不知。」
  魏醉白道:「意气之争。武林是非,莫不是为了意气二字,须知罗浮宫中徐红芍内应不少,肘腋生变,後患为穷,擒贼擒王,明日宫主决心赴约,帮主与小弟暗随相助。」
  瑶池宫主暗道:「此人委实才华无匹,机智善言。」不禁泛出亦喜亦忧之念。
  无极帮主笑道:「那藏珍图真迹现在何处?」
  魏醉白似有所觉,冷笑一声,纵身疾跃向左扑去,身在凌空,右掌劈出。只听一声女声尖嗥,魏醉白落地抓起宫女,已是颈骨折断,七孔流血九绝毙命。无极帮主微一顿足,惋惜道:「为何不留下这贱婢性命,俾可获知实情。」
  魏醉白摇首笑道:「她真能吐露实情麽?只怕未必,虽然罗浮宫藏有奸细不少,但她们均互不相识,否则以宫主才智岂会蒙若无觉。」
  无极帮主颔首道:「贤弟所言乃属实情,只是便宜了这贱婢。」
  只见魏醉白伸手入怀,取出一张摺叠齐整藏珍图,微微一笑低声道:「方才宫主才将真图交与小弟贴身收藏,此事只有我等三人知情,外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料到藏在小弟身上。」说着语声略略一顿,又道:「其实知道也无用,俗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若伸手,反招惹一场杀身大祸。」
  无极帮主暗道:「这话有理,反正在神木尊者传人的那幅藏珍图末到手前无异废纸一张。」故作目露忧容道:「老朽并非杞人忧天,贤弟如有万一,岂非前功尽弃了麽?」
  魏醉白笑道:「小弟不会移异别处麽?」
  无极帮主点点头,道:「宫主,为今之计将如何应付?」
  瑶池宫主尚未答言,魏醉白已自接道:「帮主不必多问,明晚三更时分准时赴约,小弟意欲施展移花接木之计,嫁祸於徐红芍,如妙计得逞,明晚徐红芍将难逃武林群雄围袭之噩运。」
  「此事武林群雄如何信得过?」
  魏醉白正色道:「凡事尽其在我,帮主,今晚慎防武林群雄侵袭,我等艰危与共,小弟今晚对内,帮主对外,时机稍纵即失,恕小弟不奉陪了。」无极帮主悟出魏醉白话中涵意,立即告辞。
  瑶池宫主目送无极帮主离去,不禁油然浮起一种莫名感触,道:「蜗牛角中争何事,石火电光寄此身,我若不是为救严大侠性命,立即悄然离去退隐世外。」
  魏醉白目光巡视殿外,发现罗浮宫中能手均避开,惟恐惹上杀身之祸,高声道:「来人啦。」远处忽响起娇甜应声,只见明霞率领三婢女飞掠而来。
  魏醉白道:「将屍体悬在宫外树上,三日後收屍掩埋。」
  明霞嫣然一笑,道:「是。」抓住屍体如飞奔出宫外。
  瑶池宫主轻叹一声道:「人死不记仇,悬屍示众於心何忍。」
  魏醉白道:「杀一儆百,宫主不可妇人之仁。」
  瑶池宫主望了他一眼,道:「你向伏建龙说得太多了一点。」
  魏醉白笑道:「在下就是要他知道。」
  瑶池宫主长叹一声道:「我虽不知你真正来历,但知你无害於我,此念无他,惟望赐赠三颗雪莲实救治严大侠性命,一切全仗阁下了。」
  魏醉白微笑道:「宫主请放宽心,在下此来目的也是志在严大侠一人。」瑶池宫主闻言不由愕然。
  魏醉白道:「目前无暇详叙。」语声压低,施展蚁语传声,与瑶池宫主密谈。
  瑶池宫主不由自主绽开笑靥,发出爽朗娇脆格格笑声。这是她自严天梁病体经魏醉白救治稍愈後,再次由衷发出心底欢愉。

  【第七部】【第三十三章】身世已明

  「第三十三章」身世已明
  夕阳衔山,四山云起,魏醉白换上一袭极薄的天青纺绸长衫飘然下得罗浮宫。行至日观峰一处峭壁悬崖下,忽闻一声低喝道:「魏贤弟意欲何往?」一条身形疾闪而出,现出无极帮主。
  魏醉白突低声道:「帮主只一人麽?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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