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江山我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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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江山我的妻-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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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晔謦翾没有往下问,秦越娘胸口的气算是松了下来,早前想好的话到了嘴边,也得以舒服地吞下。

“倒是听说姬夫人爱蜀锦,阴平城离蜀地也近,夫人以此为礼,岂不甚好?”(文*冇*人-冇…书-屋-W-R-S-H-U)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日前大王赏给贤平居几匹上好的蜀锦,花色富贵艳丽,正相宜。姐姐倒是帮了我大忙了。”

“夫人客气了。”

一番闲聊下来,原本的朝阳渐渐高了,越过房顶,当空的照在院子里。亭子不远处,小月端着竹篓正在拨弄着什么,幽幽淡淡的清香随着风似有似无地飘了过来。

莒烨花。

☆、义士还家尽锦衣

承乾殿今日布置得金碧辉煌,大殿上高贵的玄色和红色装点着,金殿上的盘龙宝座旁多了一把凤座,虞阳帝端坐在盘龙宝座上,看着大殿上一路走来的女人,美而媚,但在他眼中看到的,是傲,令人生厌的傲。

姬翎一身正红色暗金色牡丹蜀锦制成的礼服缓缓走在大红色的云纹地毯上,礼服上绣着九只金凤。按着北玥国的祖制,王后的礼服应为黑色方显庄重,但她不喜,她就喜欢大红色的富贵华丽,喧哗夺目。凤冠上是六龙三凤冠,镂空金累丝盘龙,配上孔雀羽毛制成的凤凰,龙嘴里衔着的翡翠琉璃宝珠垂坠在发鬓,龙凤之间点缀着缠丝繁花金叶。凤穿牡丹毓秀金缕鞋轻移间,明珠翡翠金叶在琉璃明灯下更显闪耀夺目,晃得大殿上的人目花。

一级一级地踏上台阶,姬翎明丽冶艳面容的展露傲视群雄的笑颜,这一日,她等了二十年,但心中并不能平。

只因她姬翎今日登上不是翊坤殿,而是承乾殿既然有人是这样的不愿意,那她便更要极尽张扬。

虞阳帝从宝座上起身,牵住姬翎的手,高傲的笑容成了一抹无声的叫嚣。

知你不愿我登上这个位置,那又如何?我还是如愿以偿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今有姬氏之女翎,蕙质兰心,淑慧晓理,娇姝容正,贤德俱佳。入宫以来深得孤心,和睦宫人,德行堪为后宫之表率。今特诏告天下,立为王后,授绶玺,掌凤印,统御后宫,以襄内室,望卿仿上古诸贤,祗率外礼,虔恭中馈,顺而不违,谦而不满,资于内德,毋负孤望。今晓谕天下,行封后之大典,天下悉之,普天同庆,大赦天下。”

内侍臣太监总管手持金色诏书,用他特有阴柔尖利的声音将诏书中的内容念完。

群臣跪拜,高呼。

“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王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金殿上并肩而立的玄色与红色的两人,看着这举国朝贺的盛况,心下翻腾的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情。

“嗯?今日这般热闹?看来我这趟回来的正是时候,不然岂不是要错过了?”

殿外一名身穿赤褐色锦袍的男子,玩世不恭地转着手中的金色令牌,举步跨进大殿里,细长的眼睛弯弯的笑,让人看不清其中的深邃,不薄不厚的唇边的笑意有那么几分阴柔邪恶。

“来者何人?为何擅闯承乾殿?”

殿门边上的禁卫军守卫冲了上来,正欲拦住那名男子,目光触及他手中的令牌,立即退避三舍,目光踌躇地看向金殿上的人。

金殿上虞阳帝远远看去,嘴边的笑意深了,这才是真正的笑。

与他不同,姬翎脸上原本高贵得意的笑容消失殆尽,柔美的线条紧绷着,目光闪过惊恐,随即厉色地扫过殿下的蓝相国。

那人又何尝不是如她这般讶异,只是多年沙场仕途里的历练,让他显得淡定些。

“来人啊,将擅闯者拿下!”

来者眉眼轻笑地扫过身旁拔剑欲上前的禁卫军守卫,不怒,却让他们再次退避。

“相国从何说起,怎会是擅闯?您这话是当真觉得这宫里的禁卫军都这般眉目不清么?本公子是来参加父王的立后大典的,如此重要的事,做儿子的如若都缺席了,岂非太不孝?”

本公子?

群臣面面相觑,目瞪口呆,眼前这位就是传说中常驻南翼国的公子墨吗?

自十五年前年仅三岁的公仲孜墨去往南翼国当质子后,朝中能见着他的人并无几,如今的群臣更是无几人认得。

宓功颐立在一旁,笑看这场好戏的上演,可比立后大典来得有趣得多。

蓝相国虽也未见过长大后的公仲孜墨,但他心中隐隐知道,真的就是他了,正因如此,更是害怕。

“笑话,你说你是公子墨,你便是公子墨吗?有何凭证?”

“本公子手上握着的令牌便是最好的凭证。”

这块令牌上头的雕刻的龙形云纹是北玥国最尊贵的花纹,当世只有一块,是当年质子制度开始施行后,打制的只为证明质子的身份,且代代质子传承下来。

蓝相国还想辩驳,一直沉默的虞阳帝再没给他机会。

“来人,将令牌呈上来。”

虞阳帝将令牌握在手里,眼中闪着亮光,声音低沉且压抑。

“果然是世代相传的令牌。”

“大王,万万不可轻信”

凤座前的姬翎终于站不住了,这原本是她最受人敬仰的一日,怎能让这小子给坏了事?

“王后,想说什么?难道想说这块令牌是假的吗?”

虞阳帝许是故意的加强了“王后”二字,侧身微眯起眼睛,看着身边大红色凤袍的女人。

“臣妾”

姬翎一时找不出话来。怎么会有一块令牌,那之前那块哪一块才是真的?

现如今,不论这块令牌是真是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虞阳帝认定了这块令牌是真的,他们更是无法拿出手上的令牌来佐证,如若不然他们岂不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大王,臣觉得,王后的意思并不是怀疑这块令牌,只是觉得事有蹊跷就怕是有些居心叵测之人将令牌捡去,来冒充也未可知啊,大王。”

姬翎不便说的话,蓝相国并不惧,一字不落的说全。

“是吗?相国,照您的意思,还真提醒了本公子,这一路上还真是有不少歹人想要知我于死地。也正因如此,我也才比原先的时间晚了许多才回到国都。”

公仲孜墨乐见其成地看着那二人的措手不及,转身看向另一边,眼光似有似无滴扫过低眉俯首的宓功颐,最后目光灼灼地看着金殿上的父亲。

有日子不见了,父亲倒是苍老也憔悴了不少,年幼时常见的意气风发早已被勾心斗角的朝政消磨得寻不见一丝痕迹。

“啪”龙案被一掌拍下震得巨响,“大胆,竟还有这种事?”姬翎和殿下的群臣惊恐地忙跪下。

“护国公宓功颐接旨,孤命你立即着手查办此事,尽快将图谋不轨之人捉拿归案,孤倒要看看是谁这样大的胆子,连孤的儿子也不放过。”

虞阳帝扫过殿下的众人,目光犀利地停在俯首跪拜的蓝相国头上。

“臣领旨。”

姬翎低首微抬,目光与蓝相国的目光相接,有惊,但更多的是狠绝的光芒。

这一幕也未能逃出公仲孜墨的眼睛,俯首看着地上的鲜艳如血的地毯,嘴角微扯,牵扯一丝嗜血的笑。

“臣斗胆,先下这位公子墨”

果真不愧是蓝相国,噤若寒蝉的时候也不放过,可见他跋扈得根本不把君王放在眼中。

“放肆殿下这位便就是孤的嫡子公仲孜墨,难道孤会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得?相国此话真是僭越了。相国殿前失仪,孤念你多年未见公子墨不识而不怪,但今后谁再敢对此事提出异议,孤绝不宽待。”

“臣等遵旨”

无人想到,蓝相国竟会在大殿上受到大王的责备,虽未惩处,但这对蓝相国来说,无疑挫了他不少锐气,而身边的大臣更是无人敢再多说话。

原本喜庆的立后大典,就这样被王子归来夺了光彩,任凭姬夫人衣着再怎么高贵鲜艳,打扮得再怎么光彩夺目,终究抵不过亲子回到身边的喜悦。

翎月殿里传来刺耳的响声,殿里布满倾倒在地的家具和花瓶碎片,原本大喜的宫殿被怒气扫得凌乱不堪,就连名贵的琉璃珠帘也被扯断了几串,珠子“噼噼啪啪”地砸在地砖上,滚开来。

宫婢们跪了一地,风头怒火上谁也不敢上去劝,唯有跪着。

“王后息怒,保重凤体要紧啊!”

“息怒?你叫本宫如何息怒今日是本宫立后大典,竟然被这该死的公子墨搅了个天翻地覆他就跟他母亲一样,都是贱人他们活着只会成为本宫路上的绊脚石”

“王后息怒,还望娘娘”

“滚都给本宫滚出去”

嬷嬷带着宫婢们无奈的退出殿门外,关上门,听着屋里依旧惊心动魄的声音。

“娘娘在此生气又有何用?只会气坏了自己。”

苍老沉稳的声音响起,虽然上了年纪,仍旧敏捷地躲开横飞过来的茶杯,茶杯砸在门柱上,碎裂成片落回地上。

“你还敢有脸来见本宫”

“老夫有何不敢?娘娘别忘了,如若没有老夫,您今日恐怕连这个王后这个位置也没有。”

“蓝宗耀,你放肆”

蓝相国虽然是姬翎的舅舅,但是她从未叫过这样的近称,从来只叫他“蓝相国”,今日必是怒急,才会连名带姓的不管不顾。

“姬翎你放肆少在老夫面前摆王后的架子,如若没有老夫,你今日就是个丧子的弃妇。”

丧子之痛这份痛比怒深,痛彻心扉地叫姬翎寻回了几分理智。

“哼,蓝宗耀,你应该知道,我有能力扶持蓝家,也有能力扶持别人。”

“哈哈哈”蓝相国花白的落腮胡子,大笑着,笑声听着渗人,“好,很好这才是我认识的姬翎既然我们谁也离不了谁,还是好好合作的好。”

“合作?你们的人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倒是本宫错信了你们。”

“老夫承认,这次办的事儿的确有所疏失。派去办事的人并未见过他的样子,送行那天,也是被隔得远远的见了一面,以至于后来才会错下杀手,让其逃脱。说来这事与娘娘也脱不了干系,若非娘娘急着杀了贤平居里的探子,又怎会让派去办事儿的人不认得他的模样?”

女人就是女人,冲动之下往往坏了大事儿。

“反倒怪起本宫来了?怎不说”

“娘娘稍安勿躁,容老夫把话说完。如今我们也不是没有收获,之前我们都太低估他了,现在看来,我们得防的除了他,还有那个老家伙。”

虞阳帝不满姬翎与蓝家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但是当时他更是忌惮蓝家手上的兵权,再加上自己最信任的儿子远在她想,所以一直未敢对他们动手,现如今公子墨的平安归来,这无疑是增强了虞阳帝的底气。

“哼,那老家伙仗着他回来了以为就能扳倒我们?如果这么简单,那本宫和你们蓝家这些年的经营岂不是白费了?”

“娘娘的话自然是有道理,但是,娘娘若想要稳住自己的低位,眼下当务之急是扶持储君人选,唯有这样,我们才有筹码与公子墨一较高下。”

姬翎心中明白,蓝相国说的句句都是道理。虽然不甘心,但却是她不能不走的选择。

这王宫里的女人若失了儿子,这往后的路只怕是更难了,也唯有更狠,才能走得顺遂。

☆、山穷水复疑无路

夜色渐浓,王宫内苑褪尽喧哗,宫灯依旧明亮,却不夺目,和暖的光仍旧驱不走这里的寒意。

承乾殿内殿里退得只剩下虞阳帝和公仲孜墨两人,父子二人一跪一站的相对。

公仲孜墨屈膝跪在柔软的紫绀色瓦当龙纹地毯上,头顶上的虞阳帝老泪纵横,没了君王的威严,多了几分慈父的祥和,

“墨儿,快起来。这十五年,让你受委屈了。”

虞阳帝曾以为自己有生之年恐不能与他再相见。

看着父亲的激动感慨,公仲孜墨倒是淡漠许多,冷眼旁观着父亲的泪水,心中并不为所动。

“父王言重了,儿臣知道,一切都是为了江山社稷。”

在很小的时候,公仲孜墨已经知道,那个穿着王袍的男人的确是疼爱他的父亲,但他更是这个国家的王者,与王权相比,母亲和他的性命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母亲临死前对他的叮嘱:“墨儿,不要记恨你父王,在那个位置上,他有太多不得已的苦衷。”

对父亲,他不算记恨,不过是对亲情的淡薄罢了。

“墨儿如此深明大义,只是孤对不起你母亲”

虞阳帝在疆土开辟上算是北玥国世上成功的君王,但在家庭上,对妻,对子,他亏欠的太多。在世人眼中,他手握王权,可呼风唤雨,掌握着世间多少人的生死,但谁又知道,正是这最尊贵的男人,牺牲了他此生最爱的女人和儿子。

听到母亲的名字,公仲孜墨咬紧的牙缝间隐忍着溢出几个字。

“母亲从不曾怪您。”

虞阳帝捂着用口一阵猛烈的咳嗽,咳得整个人摇摇晃晃的脚步虚浮,公仲孜墨忙上前扶住他。

“我自然知道她不怪我。但是,身为男人,如果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无法护她周全,那此生就算得尽天下,又有何用?”

这番话说尽公仲孜墨的心里,震的凉凉的发疼。自己与父亲又有何区别?

扬子城南郊有座宅子,破旧的墙垣爬满寄生的藤蔓,夜色里已然分不出哪些是墙。门庭前的台阶上的青苔碧绿,庭梁上挂着的米黄色灯笼早已不能亮起,残破得里头缠灯笼的竹藤清晰可见,高高的随风摇摆。月色下掉漆的大门紧闭,隔绝外间的一切,里面是另一番质朴风雅。

宅子前厅横梁上挂着的匾额很直白地写着“陋室”,而屋内的摆设皆以竹子制成,清新之气里还带着药草的气息。堂前背墙上一大面竹简上刻着的便是刘禹锡的《陋室铭》: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廉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 ,确是十分应景。

“那日在承乾殿上看着那两只老狐狸被子皙杀得个措手不及,心中果真痛快。”

公仲孜墨坐在背墙前的竹榻上,听着对方的话,嘴边勾着笑,目光直直看着屋外。

“风眠,你可是在宫中呆得久了,这奉承的话说的是越发的顺溜了。”

“多谢子皙赞誉!我倒是对你那招置之死地而后生很是佩服。”

这人还真是越说越来劲儿了,这高帽给人戴得是一套套的。公仲孜墨摇头浅笑。

“知自知彼百战不殆。他们自然是要我死了才放心,那么我便遂了他们的意。”

阴平城前糜玉珩废了礼仪屈尊降贵的送行,在情理之外,却在公仲孜墨的意料之内。

这趟送行,为的自然是他们打小的情分,但又岂能是只为了他们这情分。

一直心仪晔謦翾的糜玉珩,又怎会放过如此大好的机会。朋友妻不可欺,觊觎,确是有的。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子皙,如此你就不担心他对嫂子”

公仲孜墨猛然转头望去,厉光闪过,果断止了步风眠接下来的话。

步风眠忙悻悻地拱手抱拳请罪。

“恕罪,恕罪,是风眠失言了。”

公仲孜墨收回目光,不置可否,低头端起面前的紫砂茶杯,修长的手指捏着在手中转动,清透的茶汁晶莹剔透。

“这事儿上,我倒是要谢谢糜玉珩的司马昭之心。”

如若不是糜玉珩此番前来,将来办事的人隔得远远的,他的计划也不会这般顺利。

“你又是如何肯定他们派来的人里无人认得你?”

“哼,这可就得感谢姬夫人了。”

那个女人如此狠毒,竟也是如此愚蠢和自负。

琅中山的那场大火之后的半个月,有人无意中在城南的护城河里发现了一具尸体,尸身浸在水里多日早已面目全非,但衙门里的人认得,那人是贤平居里的下人。

衙门的人来报时,兴伯一眼就将他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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