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玉流风 作者:沧夜落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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漱玉流风 作者:沧夜落弦-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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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才更可怕
  “陌寒哥哥,你在想什么?”少年的声音如清澈的流水。
  “呵呵,没什么,最近的行动安排罢了。”楚陌寒掩饰的笑着。
  少年探试般的看了看他,突然眼睛一亮,拍手道:“对了,我还有可以打听到‘夜雨’途径,只不过,需要等几天”
  “别,”楚陌寒微微皱眉,“这就足够了,那些人毕竟是杀手,知道太多的话,你会有危险的。”
  少年一愣,懵懂的歪着脑袋想了想,小心翼翼的问道:“陌寒哥哥在担心我?”
  楚陌寒点点头,道:“朋友遇到危险,当然会担心。”
  “对呀!”慕雨眸中机灵的一闪,笑道,“所以我也在担心陌寒哥哥。放心了,我毕竟是江湖上人人皆知的‘石见穿’嘛,打听消息可是我的特长,不会有危险的!”
  楚陌寒疼惜的摸了摸他的脑袋,微笑道:“我们的小慕雨一定会成为了不起的人物,在那之前,不许乱来哦。”
  慕雨顺从的点了点头,脸上显出一抹醴红,他拿起一旁的草帽,炫耀似的笑道:“等我成为了不起的人物,一定会来找你的!到时候你要陪我玩哦。”
  注视着飞快跑开的少年,楚陌寒不由叹道,不管他是石见穿还是什么,说到底还是个孩子啊。
  。
  花开并蒂,各表一枝。在曲折的小巷中,一个人影正低着头,轻手轻脚的走着。那正是韦世芹身边的亲信,狄小七。他路过一间古旧的房门,环顾一圈,有节奏的敲了一下。随着吱呀一声门响,他滑了进去。
  过了两个时辰,狄小七从门中探出脑袋,巡视一圈后,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他折过几个弯曲的巷子,向通往韦家庄的小路走去。
  “怎么不跟你家主子一起?”突然,一个慵懒的声音从房顶传来。狄小七猛地一惊,立刻摆出备战的阵势,一把明晃晃的短剑横在胸前。
  只见对面的房檐上,一名深蓝色长衫的男子端坐其上,身边放着一把长剑,一手提着酒壶,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
  “你是什么人?”狄小七皱着眉头,厉声问道。
  “‘夜雨’的四号杀手,夜雕。”那人气定神闲的报上名来。
  狄小七倒吸一口冷气,眼神微微流转,思拊着各种方案的成功几率。
  “把那个玩具收起来吧,带我去找你家主子。”男子剑眉一挑,并不把他放在眼里。
  “想见我家主子,除非踩着我的尸体。”狄小七紧盯着男子,斯文的脸上露出严肃的神情。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夜雕不屑的瞥了他一眼,下一瞬,突然和房上的剑都消失不见,狄小七一惊,只听耳畔响起冷冷的声音,“你根本不适合拿剑。”
  狄小七只来得及护住前胸,便被凛冽的剑气掀翻,重重的撞上了冰冷的墙壁。未待落下,一柄长剑早就挑开他的剑刃,从肋下将其钉在墙上。鲜血不住的从口中溢出,圆睁的眼睛依然瞪着面前的男子。狄小七反手执着短剑,斜楞里向他划去。夜雕轻哼一声,拔出的长剑一格,一脚踢飞他的武器,凌厉的剑气将他挑至空中;又一闪身,从上而下的刺穿他的左肩。
  狄小七砸落在地,喷出一口鲜血,左肩和腹部火辣辣的疼着,肋骨也不知断了几根。一只脚狠狠的踏在他的胸前,冰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我不会杀你,但对于挡路乱咬的狗,我会让他再也无法叫唤。”
  狄小七只觉腿上一阵刺骨的痛,紧咬着牙关,压抑着喉中的呻吟。模糊的视线被鲜血染红,看不清楚上方的人。他浑身的骨头错位了一般无法动弹,却仍然不屈的瞪向红色的人影。
  “你的眼神很讨厌,”锋利的剑尖贴着他的脸颊游走,“狗就要有狗的样子,是不是把这两只眼珠挖出来,才会听话一点呢?”
  额上的血液遮盖了清秀的脸庞,狄小七看着陡然高举的剑尖,认命的一笑,脸上写着和他主人一样的平静。
  庄主小七尽力了
  您所追寻的太平盛世,恕小七不能陪您走下去了
  狄小七安详的等待着,然而,那举起的剑芒,却并没有落下——
  一个轻盈的身影翩然落在自己身边,坚定的长枪打开了刺向自己的长剑。黑色的披风飘起,锐气凌人的凌子墨死死的盯着蓝衣男子,长枪一甩,荡起的气势将男子逼开。
  夜雕向后飘出一大步,冷笑一声,道:“又来一只。看来不打倒狗主人,碍事的家伙源源不断啊。”
  凌子墨并不搭话,长枪一点,横在自己和狄小七面前。充满杀气的眼神扫向夜雕周身,细细的寻找着破绽。
  夜雕剑眉一凝,笑道:“这倒是一只训练有素的狗。算了,我不想在你身上浪费时间。一人做事一人当,叫韦世芹今夜子时到郊外帷子坡,我们一对一决斗!”
  言毕,他丢下凌子墨和不知何时昏迷过去的狄小七,像一只猛禽一边,飘忽而去。凌子墨向他消失之处盯了一会儿,连忙收起长枪,抱起血泊中的狄小七。
  。
  “将军”凌子墨将狄小七送至宅邸后,并没有将夜雕的约战告诉一心照顾属下的韦世芹,而是悄悄的拉了拉楚陌寒的衣袖,退出房间,私下向他讲起事情的起末。
  楚陌寒眉头皱起,低声道:“作为一个杀手,竟然还会一对一的约战,真是奇怪。”
  凌子墨眉眼一低,道:“幸得如此,不然以我的武功,狄兄弟可能撑不到这里。”
  楚陌寒冷笑一声:“好,算他是条汉子。今夜子时,楚某自去应战。”
    
    ☆、第四十八回 蒲城夜影

  且不提楚陌寒要替韦世芹应战,且来看兰漱风在蒲城的遭遇。自前一日兰漱风随着裴啸天的手下渡过潇水之后,二人先是赶到了裴记钱庄,林老板忙去安排会诊事宜。兰漱风坐在钱庄的客堂,漠然的扫视着行色匆匆的人们。父亲将自己托付给裴老板之后,两家关系一向不错。当然,兰漱风明白这只是表面文章,裴啸天所看重的,不过是兰家的医术。虽然在各个城池,甚至巫霞岭那种地方,都会有裴老板提供的宅子,而且地下暗道机关重重,皆是绝佳的隐蔽之所。但相对的,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掌握在裴啸天手中。幸得裴啸天只是陶朱之士,不然,这个乱世又要多一位旷世枭雄了。
  不过兰漱风目前还比较满意裴啸天的安排,虽然时刻有眼线在医馆前晃悠,不定时还要出个诊之类;但既然不会影响到自己的计划,又能需要时收拾个善后,也算是公平交易吧。兰漱风无聊的摇着扇子,盘算着日后的每一步。如果终有一日,自己的设想得以实现,就能从这讨厌的人群中退出了吧。
  而现在,唯一不能确定的就是楚陌寒的心思。兰漱风轻轻一叹,事到如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林善水从内室折出,满脸堆笑的对兰漱风做出邀请的动作。兰漱风折扇一合,站起身来,脸上又是一副和善的微笑。
  。
  顾家的宅邸距离裴记钱庄并不远,大门深院,富丽堂皇。兰漱风给顾老板的弟媳看完病,只见一直焦急的候在门外的顾云山连忙跟上,问着里面的情况。
  “夫人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按照药方定时服药就好。”兰漱风微微笑的看着顾云山,却并没有看到这位夫人的丈夫。
  “太好了,太好了,”顾云山舒了一口气,脸上却并没有轻松下来的样子。他看着兰漱风,用不确定的口气说道,“那,逼人想在明月楼摆上一桌作为答谢,请兰神医务必赏脸啊!”
  “这就见外了,”兰漱风笑着摆摆手,“裴老板的朋友就是小生的朋友,这些都是应该的。”
  “啊,这怎么行呢?”不知是什么原因,顾云山似乎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近乎哀求道,“麻烦兰神医从苄城赶过来,实在是对不住啊。您就让逼人减轻点罪孽吧”
  一旁的林善水似乎也注意到了顾云山的异样,劝道:“顾老板,兰神医可是很繁忙的,您的一番好意我们明白,都是老顾客了,何必这么客气?”
  “呃”顾云山一时也不好说什么,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看着兰漱风。
  兰漱风微微一笑,道:“好了,顾老板说到这个份上,小生恭敬不如从命吧。”
  “真的?”顾云山一下如释重负一般,连连堆笑道:“那么今晚酉时,我们就在明月楼的二层房间里,恭候您的大驾了!”
  兰漱风点点头,素色的折扇轻轻摇动。
  。
  明月楼在蒲城的繁华地段,装潢精美,布局典雅,一看就是富商公子们附庸风雅之处。二楼隔窗便能看到潇水的沿岸歌舞升平的一派景象。兰漱风被小二领进顾老板包下的房间,四处打量着。一圈古朴的座椅上却并没有人,宽敞的圆桌上摆着精致的菜肴,余热袅袅,似乎是刚上不久。桌子的背后立着一排屏风,遮住了一半窗子。灯红酒绿的夜景远远映在窗中,似一副精美的画卷。兰漱风背手走到屋子正中,轻哼一声,对着无人入座的餐桌说道:“阁下大费周章请小生至此,究竟是什么病啊?”
  一阵清凉的夜风带着几声靡靡的丝竹,从敞开的窗子飞入。从被屏风遮挡的那一半,一个低沉而含笑的声音响起:
  “冷光十二门,清音本绝尘。”
  兰漱风突然敛起笑意,眼中闪过一丝惊惶。
  “日暮北风熏,流响遏行云。”
  只听啪啦几声茶具碎裂的声响,一阵笑声从屏风后传来,“不要生气嘛,”兰漱风的扇子正对着声响处,深色的眸子里杀意迭起,按耐不住的杀气剧烈的散开,震碎了桌上的茶杯;一个黑衣人从屏风后悠然转出,他左手一扬,夹住闪着血色破空而来的银针,脸上漾出一丝笑意,“在下夜影,或者用你更喜欢的名字,夜孤鸿。”
    
    ☆、第四十九回 鸢飞戾天

  帷子坡位于苄城郊外的琵琶山上。这座小山不比巫霞岭,四处花香鸟语,悬泉清洌,山岭树木连翠,低谷流水绵延,沿着淙淙的溪流向上行走不远,就到了一片高耸的竹林。一条踩出的小路蜿蜒向远方,竹林深处的凉亭隐约透出飞檐的一角。小路旁,夜露沾湿的石碑上刚劲的刻着“帷子坡”三个字。
  是夜,楚陌寒带着凌子墨登上小山,来到青翠的竹林。在一轮将满的银月下,竹林显得静谧而深沉。楚陌寒立在“帷子坡”的石碑旁,环视着沙沙作响的翠竹。
  “这个地方不错吧。”一个声音高高的响起。楚陌寒抬头,看到深蓝色长衫的夜雕盘坐在一只弯曲的竹干上,提着酒壶傲然而视。
  “雕兄好品味。”楚陌寒称赞道。
  一只酒壶落下,弹回的竹子摇出沙沙的声响,蓝色的衣衫飘动,如一只敏捷的鸟儿俯冲下来。夜雕稳稳的落在地上,打量着楚陌寒;左手一伸,正接住掉下的酒壶。
  “你不是韦世芹,”他剑眉轻敛,勾起的笑容带着一丝玩味,“你是楚陌寒。”
  “正是,”楚陌寒一笑,“楚某不自量力的隐瞒了战书,替世芹兄来招呼客人。如果阁下想见韦庄主,还是先赢过了他的门客比较好。”
  “呵呵,”夜雕仰天笑道,“看来我接的这个单子,还真有些意思。楚大将军虽不是江湖之人,你的剑术我还是有所耳闻的。”他凝神看着楚陌寒,轻哼一声,道:“虽然拿了老大的单子很不合规矩,但只要不杀死你就行了吧。”
  “哦?”楚陌寒也眼神一凝,挥手示意凌子墨退到一边,笑道,“阁下看得上楚某,实乃荣幸。但骄兵必败的道理,楚某还是事先提醒一下,以免阁下到阎王处喊冤,那可就来不及了。”
  “哼,果然不自量力,就让你的手下欣赏你落败的样子吧!”夜雕左手将酒壶高高一抛,笑道,“酒壶落地,决斗开始。”
  夜雕弯下腰,左手横过剑鞘,却并不拔出;楚陌寒拔出长剑,摆成一个剑势。杀意在摇曳的竹林里弥漫开来,两人屏息凝神,注视着对方。凌子墨紧握长枪站在一旁,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移动。
  只听当的一声钝响,金属的酒壶撞上突起的石棱,一瞬间,两个深色的人影晃然不见;金戈交错,剑刃碰撞的声音在上方一响,夜雕横过的剑鞘格住楚陌寒的长剑,右手紧握剑柄,刷的一声抽出寒气逼人的宝剑,一阵割裂长空的剑气向他卷来。楚陌寒剑刃一转,挑开近身而来的剑影,乘着向下的势头躲过这一式。夜雕借着挑来的剑势,一个翻身倒踩在高高的竹子上,睥睨着正在落下的楚陌寒。身影一闪,他又在对面的竹子上一弹,银色的剑光如一片错舞的梨花,向楚陌寒袭来。凌子墨看到,此时楚陌寒距离地面尚有一段距离,空中又无法找到借力点,不禁暗中着急;楚陌寒也只得提起真气,向着逼近的第一道剑势斜斜一刺,一声清脆的声响,剑尖打在夜雕剑刃的侧沿,瞬间被翻飞的剑气顶回。楚陌寒忙借着弹回的力度向斜上方飘开,踩在一边的竹子上,避开了余下的几式。锐利的剑芒不依不饶的卷了上来,楚陌寒斜斜一踏,飘开数尺;方才借力的竹子被劈成几段,一阵哗啦啦的响动,翠绿的竹竿倾倒在竹林之中。
  夜雕的剑术果然名不虚传,轻灵而犀利,招招相连,毫无破绽。楚陌寒落在另一只竹枝上,不得不提起十二分注意。“楚将军好功夫,”夜雕凌然一笑,他横过宝剑,银色的月光在剑身泠泠流淌,“热身完毕,就让你欣赏一下这套戾天的剑法吧!”身影一晃,楚陌寒只见一道银白色的光芒想自己横冲过来,那剑势比方才快了不知几倍;他急忙躲过剑风,长剑从白光下挑起。只听翁的一声,快速的剑芒打在他的长剑上,一阵战栗的波动沿着剑身传至手上。他右手不禁一麻,连忙撤剑跳开,余震还在颤抖不止的剑身上隐隐跳动。
  “鸢飞戾天第一式,鸢鸣于野。”夜雕高傲的报上招式名称,凌厉的剑势又向楚陌寒卷来。楚陌寒此时十分被动,只要一碰触那注上真气的剑锋,麻痹感就会从嗡嗡作响的剑上传来。除非持续的运气抵抗,否则横冲直撞的气势不知会造成怎样的内伤。而两人又都在半空中纠缠,虽然不时有伸出的竹枝借力,但依然难以躲开缭乱的剑式。楚陌寒一边招架,一边向后退去,不觉已退至林中的凉亭。他一个翻身落在飞檐之上,重新摆好剑势。
  夜雕眼中闪过轻蔑的光芒,招式一变,从低空飞速掠过,环绕周身的剑气如雕鹰的双翼向楚陌寒剪来;楚陌寒长剑一荡,一式“华灯初上”,由下自上的切开剑风,向夜雕刺去。夜雕身子一滑,闪过剑气,手中的宝剑随着拧动的身体快速划出一道圆弧,排山倒海的剑势掀起亭沿上的瓦片,杂着厚重的风声向楚陌寒铺来。楚陌寒深知这一式若勉强接下,虽不至重伤,内力也要大大耗损,连连几个后翻让过风头,回身一掌推开追来的碎瓦。
  “第二式,雏鸢回窠,”夜雕居高临下的站在残破的凉亭上,“能接住这一式,说明还有较量的必要。”他嘴角一扬,道:“那么这一式又如何——第三式,鸢舞扬天!”话音未落,滚动的风声已将逼回竹林的楚陌寒团团围住。凌子墨在一旁不禁暗暗叫苦,方才的几式,将军皆是落于下风。而处于这样一个翠竹遍植的山坡,沙场上的招式完全无法使出;而夜雕飘舞不定的剑招反而借了地势,威力百倍。这样下去,将军难免有所闪失。
  正想着,只见楚陌寒眉头一皱,一个翻身从空中纠缠在一起的剑光中跳出,落在竹林的地上。飘舞的竹叶纷纷落下,左臂的袖子上划开了一道口子,淋漓的鲜血不住的渗出。高傲的笑声从上空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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