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给人家增添了不少困扰啊!”杜松梅伸了一个懒腰,忽然觉得身体空落落的,这才想起來赖在费柴家洗了个澡,穿的是费柴松垮垮的运动衣。
在看茶几上,有一张纸条,于是拿过來看,见上面写着:松梅,见你睡的好,就洠Ы行涯悖ハ碌目头恳丫急负茫闳羰腔箾'有休息够,可以去那里休息,梅梅去上班了,我要去探望一下老朋友,顺便买菜回來,有什么事等晚上梅梅也回來了再说吧。
杜松梅看完了留言,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人是好人,不会得罪个人,但做起事來却可能得罪一片。”说着,她抱了薄被去客房,见客房虽然小却设施齐全,还有一台小液晶电视,于是也打开了,斜靠在床上看电视,两集不着头尾的电视剧看完,费柴也就回來了。
费柴又买了些时令蔬菜,还有水果,由于赵梅的思想工作已经做通,所以和杜松梅说话更是随意了许多,弄的几次杜松梅都差点主动把事情跟他说了,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既然做戏做到了现在,还是做到底的好,不过她也有了长足的进步,期间还帮着费柴择菜洗菜,打打下手什么的,忽然觉得真要是有一栋房子,让两个人一起这么生活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但她也同时清楚的知道,这是别人的家,别人的生活。
等赵梅和小米从学校回來,饭菜已经熟了,并且摆上了桌,洗个手就可以吃饭了,吃饭前赵梅又主动说:“有朋自远方來,喝一点儿吧。”
费柴见赵梅都这么说了,自然不能说‘不’,杜松梅也洠Э推环纤担骸敖裉彀。∪肥凳侵档煤纫槐摹!闭饣八盗朔巡窈驼悦肪醯茫诵腥肥凳怯谢耙档摹
吃过了饭,红酒也喝了半瓶,费柴把小米轰上楼,然后三人一些收拾了碗碟,赵梅又说:“你们俩洠С鱿⒌模礁鋈耍黄亢炀贫紱'喝完,我看了也别收了,拿到客厅慢慢喝吧。”
于是费柴笑着拿了瓶子和杯子,杜松梅也拿了自己的杯子,三人來到客厅坐好了,电视也打开,但声音放的不大,而且三个人谁也洠Э矗还怯Ω鼍啊
杜松梅觉得到了该说话的时候了,就算这两口子在宽容,也未必愿意留自己过夜的,做人都有个底线,于是她摇晃着酒杯,对费柴说:“我今天也不想称呼你职务了,你比我年岁大,我就叫你一声哥,然后叫你嫂子(指赵梅)可以吗?”
赵梅淡然笑着说:“当然可以了,我老公又不是官儿迷,平时也松松垮垮的不把职务什么的当回事,只要能让他做他的事就行了。”
费柴也笑道:“嗯,随便点好。”
杜松梅于是说:“那我就说了啊!哥,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这个……”费柴感觉到赵梅在看着他,这个问睿幕卮鹌挠行┲凉刂匾八擅钒。【退隳阏饷次剩乙仓荒芩担叶阅懔私獠欢啵」苋鲜兑灿行┠晖妨耍上啻κ奔渚湍敲戳蕉耍本┡嘌档氖焙蛞欢危褂芯褪窃诜锍侨沃暗氖焙蛞欢危蛐砦颐侵溆泄裁次蠡幔悄慵热唤裉靵砹耍蔷褪俏业目腿耍劣谄渌奈一拐鏇'怎么想。”
这样的回答显然是让赵梅满意的,对于杜松梅來说,也算是客观。
杜松梅淡然一笑又问:“那么哥,你觉得我是不是那种很坏,或者是忘恩负义的女人呢?很多人可都这么认为呢?”
费柴想了一下说:“潜意识里或许有,比如‘坏’什么的,但仔细一琢磨其实有些事完全怪不到你头上去,至于忘恩负义什么的,完全说不上吧,呵呵。”
这两段对话赵梅完全洠谑且膊淮钛裕谝慌蕴牛勺潘撬迪氯ァ
杜松梅说:“哥,你为人很好,很多人受过你的恩惠,所以你有了事,还是有人为你抱不平的,比如说这回调职,很多人都认为是我在背后捅了你一刀,而且都说我來凤城是你收留了我,我却恩将仇报呢?”
赵梅一听调职两个字,忙问:“老公,你又要调职。”
费柴说“不是,就是上次从凤城调到省城的那回。”
杜松梅见赵梅完全不知情的样子,看了费柴一眼说:“你完全洠Ц┳铀怠!
费柴见瞒不下去,只得说:“男人的事情洠П匾米约旱呐巳溃銮乙矝'啥不好,离家近了,办公条件也好了,另外还可以多做点研究工作,洠裁床缓谩!
赵梅这下有些不高兴地说:“老公,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费柴说:“梅梅,洠裁矗艺饷垂艘荒甓嗔耍皇峭玫穆铩!
杜松梅却说:“嫂子,很多人可不这么认为呢?我也不这么认为,哥原本是凤城地区地监局的一把手,从专业角度讲,管着几个市区的事儿呢?而且地区级地监局初建升格,各类拨款哗啦啦的來,谁都知道这是个肥缺啊!可是把哥调回省城虽然给了一大堆头衔,可洠б桓龉苡玫模逃Ω贝Τひ还灿腥母瞿兀堪锤绲淖世Ω每梢栽谔镒龈稣爸胁愕模退愕搅搜г海鹇胍驳檬侵鞴芨痹撼ぃ腋烁鼋淌冢疽簿褪歉霭参浚惫俚募嬷敖淌诘亩嗔耍还歉雒皇歉绲哪芰η浚职颜飧鑫恢米龅挠猩猩模饣拐嬗α四蔷浠埃墙鹱幼叩侥睦锒蓟岱⒐狻!
赵梅可不管什么金子不金子,也不问费柴了,直接为杜松梅道:“松梅,你的意思是上回给我老公调职是明升暗降。”
杜松梅说:“有点那个意思,但是在是算不上升,我看只剩下降了。”
费柴见杜松梅把话都说出來了,忙对赵梅说:“梅梅,那些都是浮云,而且现在不是做的挺好的嘛。”
赵梅开始郁闷:“可是,当初又不是咱们要当那个官,是他们请我们去的啊!还说是凤城地区需要一员大将镇守,怎么了,现在太平了,卸磨杀驴了。”
费柴笑着哄道:“你说什么呢?梅梅,你看我长的像驴吗?”
赵梅被他弄的又好气好笑,只得推了他一把说:“哎呀,正经点儿。”
杜松梅也说:“是啊哥,其实我这次來不是为了嫂子着急才來的,是真有事想跟你说一声,算是给你提个醒,原本我还是做了两手打算的,我这次來,你要是不好好招待我,我就什么也不说,随你死去,现在嘛,我是个伪君子聪明人骗怕了,不想好心给自己找麻烦。”
费柴一听看來还真有事,就说:“早先你嫂子也说了,有朋自远方來嘛,又有什么内幕消息了。”
杜松梅说:“是这么回事,地监局不是升格缺人才嘛,所以部里的培训基地也升格为学院,各省的培训基地有的和当地相关大学合并,有的也升格为学院分院,一方面是师资力量严重不足,另一方面确实我朝也有这个风气,聘了一批官员做教授或者名誉教授,你想想,咱们到也不排斥这些人里有你这样的人才,可是大多是都是混事儿的,现在上头又令,先对教授队伍进行清理,怕是有一些人要被摘帽了。”
费柴沉吟道:“说起來这也算是好事呢?”
杜松梅冷笑道:“哥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分析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洠Т恚偾謇斫淌诙游槭呛檬拢墒恰凑饷炊嗄晡易苁强吹揭话锿醢说鞍押檬卤涑苫凳拢蛭魏问虑榈搅怂鞘掷锒蓟岜涑擅。艺獯蝸砭褪翘氐靥嵝涯阋簧愕哪歉鼋淌谝膊皇钦纴淼模毙闹姓校业慕ㄒ槭牵蛘呤茄г海蛘呤墙逃Γ愀米龅墓ぷ鞯米隽耍蝗缓蠊菜挡磺宄!
费柴皱着眉,他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好像是对杜松梅说,也好像是自言自语道:“其实教授不教授的我倒是不在乎,可是万一……我手头上还有几个课睿芯磕拧!
杜松梅一拍大腿说:“哎呀,我跟你真是洠Ч餐镅阅牛┳樱闳叭八际裁词焙蛄耍箍晤}。”
赵梅这时反而微笑着看了费柴一眼,才对杜松梅说:“松梅,我老公就是这样的人,我反正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他就算是街边要饭去了,我还是他老婆。”
杜松梅叹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呐,也罢,反正消息我带到了,听说现在还洠纬晌募饧率强隙ㄒ械模兰拼航诤笪募湍芟碌绞∫患读耍缒阕约嚎醋虐彀伞!
费柴问她:“你连夜开车赶來,就是为了这事儿。”
杜松梅点头说:“是啊!顺便再确定一下你的人品。”
费柴笑道:“还好,甭管这事会有什么后果,起码人品我算是过关了。”
杜松梅无助地看了赵梅一眼说:“嫂子,也就是你,别人还真扶不住他。”
赵梅听了也笑道:“我主要是实在嫁不出去,所以这个怎么都得抓住了,不然他一生气不要我了,我怎么办呐。”
第八十三章 科学家有国界
说完了正事,又闲聊了一会儿,杜松梅忽然提出要走,但此时天已经黑了,费柴夫妇当然极力挽留,并说如果觉得在家里不方便,可以去酒店。。
杜松梅却笑着说:“不走不行,我出来时借了地监局的车,说好了停在机场,让他们派司机明天来取车的,要是让他们知道我来找过你就不好了,另外提醒你啊哥,我知道你和栾云娇交情很好,但是这件事你别和她透露半个字,更不要找她帮忙。”
费柴虽然点了头,但眉头却不由自主的皱了一下,这当然逃不过一直对他察言观色的杜松梅,于是又正色道:“哥,我知道你和栾云娇一直交情不错,你也一直把她当朋友,但是人心隔肚皮,你只管做自己的就好了,不要找她帮忙。”
费柴说:“松梅,我觉得你向来不会无的放矢,这么说肯定有原因吧,别跟我说你只是猜的。”
杜松梅叹道:“也罢,本来不想在别人背后说的,而且这事也有点保密。记得上回环球地质的人来吗?”
费柴说:“当然记得了,怎么会不记得。”
杜松梅说:“我们保密这一系列的人常常开小会,有时候会主动召唤一些人来谈话,不过有的时候也有人主动来反应情况,你的好朋友栾云娇就常来的,另外她还经常找相关领导谈心。”
费柴听了心里一紧,因为他对栾云娇是非常信任的,因此便说:“哦,云娇是很喜欢浮上水找领导谈心的,特别是长的有几分帅的男领导,呵呵。”
杜松梅摇摇头说:“她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或者是你觉得她不简单,只是在你面前简单,那么你就都错了,她来反映情况是,有一两次我在场,所以我听到一些话,她可在背后说了你不少话呢。”
费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往下问,他的心很纠结,既想知道,又不愿意知道。倒是赵梅说:“栾云娇这个人我老公很看重她的,把她当知心朋友看待,她也帮过我老公不少,应该不会说什么不利于我老公的话的。”
费柴也说:“是啊,不管说什么,只要客观公正就好。”
杜松梅冷笑道:“或许是客观的,可公正就未必了,有句老话,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有些话虽然是客观的,但也看跟谁说。栾云娇在那种环境下对负责保密工作的领导说:费柴同志这个人,工作能力是很强的,就是在大局方面掌握不好,政治觉悟也有待提高,他曾说:科学无国界,地质防灾学更是没有国界。”
费柴沉吟道:“这些话我确实说过,地质防灾学确实是没有国界的,即便是几大板块看似分开的,但相互间的影响却很大,如果不能从全球看问题,那么得出了结论必然是片面的。”
杜松梅说:“你讲这些都没有,因为在我国的科学界在你那句话后面还有一句呢,全句是:科学无国界,但科学家是有国界的。”
费柴一脸苦相:可人家是造原子弹的呀。
杜松梅说:“你可别看轻了自己,你比造原子弹的也不差。”
这下算是把费柴说郁闷了,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一方面是因为栾云娇的知人知面,另一方面是他的价值观受到了彻底的冲击,让他隐约的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凡是要做成什么事的时候总会节外生枝,这不是单纯的运气不好,而是他的价值观和全局观跟其他人的格格不入,因此一到关键时刻出岔子不是偶然而是不然的。
赵梅见费柴面色凝重起来,也不知该如何劝慰他,只是挽了他的胳膊。
杜松梅见状也忙岔开话题说:“其实哥,我这次赶的这么急也不全是为了你的事,我这次回去休假就不准备回来了,两年了,我也该回去了,另外你还记得楚雁来吗?”
费柴说:“记得,怎么可能忘。”
杜松梅说:“我倒是快把他忘了,但是偏偏他又冒出来了,人已经抓住了,我这次回去也是为了处理他的事。”
不知怎么的,费柴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靓丽纯真的少女形象,就问:“那晶晶……”当年楚雁来捐款跑路时也拐走了聂晶晶,现在楚雁来被抓,聂晶晶应该也有下落了。
费柴这么一问,到让杜松梅脸上浮现出一片阴影:“晶晶?唉……死了……”
“怎么可能!”费柴不能相信,一个青春靓丽的生命就这么没有了。
杜松梅黯然说:“她若是不死,楚雁来还抓不着。”
费柴忙问:“到底怎么回事啊。”
杜松梅说:“具体的不清楚,我听说的是,晶晶去医院生产,结果难产,这个楚雁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身上又没钱,又不愿意在风险单上签字,结果耽误了,孩子、大人都没保住。按说这是个悲剧,可是却让他发现了个发财的机会,于是就告医院医疗事故,想要索赔,搞大了,就被发现抓了。”
费柴叹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只是可怜了晶晶,多好的一个女孩子,却耽误在他身上了。只是这家伙骗了那么多钱,怎么最后来让晶晶生产的钱都没有啊。”
杜松梅不屑地说:“骗来的钱,哪里存得住,花天酒地了呗,晶晶年轻,又觉得对不起我们,认为不能回头了,只得跟着他混,结果混脱了命。”
“唉……”费柴也跟着发出一声叹息。
杜松梅忽然站起来说:“都说要走了结果又聊了这么久,不过也好,该说开的都说开了,我这就得赶回省城去,然后看看有没有红眼航班,天亮就回到北京了。”
“你等一下。”赵梅忽然说着,然后转向费柴说:“我看松梅挺累的了,再疲劳驾驶可不行,要不你送送她,把她送到省城,明天晚点回来也没有关系。”
“这……”费柴有些犹豫,他到不是不愿意送,而是因为今晚喝了点酒,他是历来不肯酒驾的。
杜松梅笑着说:“不用不用,我自己就可以,而且哥才从外景了回来,恐怕更累吧。”
她这么一说,费柴反倒下了决心说:“还是我送你吧,不过我的漱漱口,弄两块口香糖嚼嚼。”
杜松梅笑道:“那我也嚼嚼,双保险嘛。”其实试过的人都知道,一点也不保险。
不过他们的运气好,一路上也没遇到临检的,顺利的到了机场,一查最近的一趟夜航还有两个打折空位,杜松梅立刻要了一个,紧跟着就要进安检,临分别前又对费柴说:“哥,不介意的话抱我一下呗,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了。”
费柴于是轻轻的抱了抱她,然后说:“保重。”
杜松梅也说:“你才是真的要保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