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柴说:“我也是才回来,恐怕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看看情况的。”
黄蕊说:“就是上次我想帮你,结果反倒没弄好,这次我也不怎么敢动弹了,上周范姐回来我也跟她提了这件事,她说不用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说实话,我可不太信得过她,只听说她在活动调回省里,可能现在连自己的事情都还忙不过来呢吧。”
费柴笑道:“请朋友帮忙,原本就是尽人事听天命的,谁又不欠谁的,而且这么久了我都没跟燕子联系过,贸然一去就说要帮忙,岂不是很不好意思?”
一直没说话的张琪忽然说:“反正我和干爹是一体共进退的,要是这次干爹有什么不好的,我也不干了,辞职就是了。”
费柴一听,心道:你捣什么乱啊。于是就说:“你敢!”原本只想让语气稍稍严厉一点点,但是谁知喝了一点酒,控制能力有点差了,这个严厉一下子有些过头,虽然后悔,但是说出去的话又怎么收的回来?
其实张琪这么说也是有点讨好费柴的意思,却没想到费柴忽然一下变脸似的跟她说话,觉得很委屈,差点没哭出来,黄蕊在一旁慌忙哄住责备费柴说:“你干嘛呀,吓唬小女孩儿啊,真是的。不识好人心……”
沈浩对张琪是很熟的了,毕竟当初还是他把张琪介绍给费柴的,只是没想到费柴居然把张琪做成了长线。他也对张琪说:“琪琪,你干爹其实最疼你了,四个研究生,你第二年就有工资拿了,第三年就落实了编制。而且你也看见了,你干爹原本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连自己的事情都不知道从何处下手,可偏偏为了你的事求了多少人?跑了多少关系?你一个辞职出口,就把你干爹的心血全废了啊。”
这是费柴也缓过一点儿来,也对张琪说:“琪琪,我刚才说话是粗暴了点儿,不过呢,也是我嘴快了,其实辞不辞职还是看你对将来的发展情况。如果辞职对你更有发展,我当然不会拦着你,但是要是因为我的原因,就大可不必了。”
张琪用纸巾擦擦眼睛说:“我也就是那么一说,你让我辞,这么好的工作我还舍不得呢。”
“那就好啊。”吴哲笑道“其实我觉得啊,不管是家人,还是朋友,还是别的什么关系,有意见分歧,争吵也是很正常的,只要不是相互坑着人来,是为了对方好,那是越吵越亲热啊。”
吴哲顺势摸着张琪的背往前推着说:“就是就是,琪琪这要是换了别人,都懒得跟你说,来来来,跟你干爹喝一杯,这事儿就算是翻过去了。”
黄蕊赶紧给倒满了酒,举杯说:“就是就是,我来买个马,陪一杯。”
于是费柴,黄蕊和张琪一起喝了一杯,黄蕊在坐下后咬着张琪的耳朵说:“今晚我可是在抽不出身,他是你的了。”
张琪顿时给闹了个红脸,想解释说两人早就没那种关系了,但是黄蕊早就笑着脱了身去和吴哲喝酒,而这种事张琪又怎么能大声的说出来?
晚上照例去蓝月亮喝酒,黄蕊却要先走,众人知道只要有费柴在,她只要是有机会,必然是要陪到底的,今天要走肯定是有不能不去的理由,因此也没有难为她,只是由费柴送了她出来,在路边给拦了出租车,看着她上了车才又回到酒吧。
沈浩是个好色之徒,也喜欢看别人的八卦,虽说早就知道费柴与张琪已经分手,不再是情人关系,但他总是喜欢‘天下大乱‘的,也知道这俩是藕断丝连很难完全的断掉,加之今晚张琪喝了酒,眼神流离,总往费柴那儿看,就觉得应该成人之美,于是敬酒猜拳什么的,总是有意的把费柴和张琪往一块儿撮合,而吴哲也属于损友级别的,和沈浩都不用商量,就心往一处想了。
他们这俩家伙脑子里想的什么,白痴也看得出来,费柴当然也明白,于是趁着张琪去洗手间了,就对这俩说:“你们想干嘛啊。”
沈浩笑道:“撮合一段露水姻缘。”
费柴说:“胡搞!我们琪琪早就断了!她现在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我一个半老头子老往里头掺和什么?”
吴哲坏笑道:“这你就不懂了,这种女孩子很专一的,除非她主动厌倦你了,否则就是嫁了人心还是在你这儿的,你不有所表示反倒害的人家大好青春年华都要孤枕伴冷泪了。”
“就是就是。”沈浩不像吴哲那么咬文嚼字,他总是说的露骨又直接地说:“而且你离开这么久了,也积攒了不少吧,就算回到家,就咱梅梅那个身体也顶不住你不是?倒不如先在琪琪这儿过滤一遍,这样对大家都好。”
吴哲点头道:“嗯,沈兄弟言之有理呀,来,干一杯。”说着,两人真的装作很正经的样子干了一杯,气的费柴用花生打这两位说:“这都什么朋友啊,劝人出轨。”
吴哲说:“你少装正人君子了,你那列火车,怕已经变航天飞机了吧,这次出国,老实说……上了几个洋妞?”
费柴说:“实实在在一个没有。”
“切~”吴哲和沈浩两个异口同声的表示不屑。
正说着话,张琪回来了,就笑着问:“说什么啊,这么开心呢。”
沈浩说:“你干爹在给我们介绍美国妞的风情呢。”
张琪听了,笑容顿时变的特不自然,但依旧勉强着说:“真,真的呀,咋样嘛。”
费柴说:“别听他们胡说,我日程安排的紧的很,就算我有那心,也没时间寻欢作乐啊。”
吴哲说:“你说这话谁信呀,出国啊,怎么不可能领略一下当地的风情?”
费柴反唇相讥道:“出国对你来说就像是去邻居家,难不成你也次次是出去风流的?”
吴哲说:“我承认,不是每次啊,我毕竟是商务出差,但是我诚实,我承认,美国的四十二街我还是去过几回的,不像有些人,虚伪呀。”他一边说,一边斜着眼睛看费柴。
沈浩也火上浇油道:“就是啊,某些人虚伪啊。”
费柴现在是有嘴也说不清了,偷看着张琪的表情说:“别听他们的,他们胡说的。”
张琪笑了一下说:“跟我有什么关系啊,而且洋妞身材都很火辣的。”说完又笑了笑,伸了个懒腰,又看看时间说:“哎呦,有点晚了,明早我还有事,先走了啊。”
说着站起身真的要走,吴哲和沈浩慌忙挽留,也留不住,费柴就说:“那我送你上出租车。”
张琪说:“不用了,到了街口就有车了。”
费柴坚持着送了出去,张琪倒也没拒绝。
费柴回来后,见吴哲和沈浩已经笑成了一团,就骂道:“你们搞什么啊,诋毁我的名誉啊。”
吴哲说:“你可别不识好人心啊,开始我们撮合你们,你要做伪君子,我们帮你把琪琪弄走,你又说我们诋毁你,唉……”他说着,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好人难做啊。你说是不是啊,老沈。”
“就是就是。”沈浩附和着“好人难做啊。”
第一百一十章 幻听
不管是好人难做还是有意为之,总之今晚费柴是要挂单了,吴哲和沈浩还厚着脸皮说:“今晚就咱们仨傻老爷们儿过吧。”当然只是说说,还没到半小时,这两位就不知道从哪里划拉来的,一人就搂上了一个,只剩了费柴一个人形单影只。
费柴知道这俩家伙是故意的恶作剧,因此也不在意,但是沈浩却又说了一个消息,弄的费柴心情一下子不好起来。
“我说各位,我打算把生意牵到南方去了,前站都打好了,这酒吧我也打算便宜点转让掉了。”他说。
费柴听了这话心就是一沉,虽说他一年也难得来蓝月亮几次,但是隐隐的,也把蓝月亮当做省城的一个落脚地,半个家,如今要转让了,那这半个家就没有了。不过蓝月亮究竟还是沈浩的,他最多也就算是有点干股,沈浩要转让,这也是人家在处理自己的资产,他管不了的。
吴哲一听笑着打了沈浩一下说:“老沈不地道啊,你这不是把我们聚会的地方给毁了?”
沈浩说:“我是担心啊,你看啊,自从南泉大地震后,似乎这地下就不稳当了呐,虽然不大,可是过几天晃一下,过几天晃一下,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嘛,尤其是老费的那个片子,看得我肝儿颤,我想啊,还是早点搬到个稳当地方去的好,最好靠近海边儿……”
吴哲笑道:“搬到海边儿你就不怕海啸啊,至少也是台风。”
沈浩听了脸色一变,忙问:“真的啊……”
吴哲笑着说:“逗你的。不过啊。”他转向费柴说:“老同学,其实老沈不是外人,咱就不说了,不过你那个片子里有孽龙产子的假说,可真吓着了不少人,最近投资外流的账,据我所知有些人是算在你头上的,虽然这话都没明说,但对你影响确实不好。”
沈浩也说:“是啊,不过我到不是存心害你才把生意转走哈,只是我确实是吓着了,上次大地震我是家破人亡啊,我是再也禁不起下一次了。不过刚才有女人在我不好说,你若是这次遇到了不好的是,我可以出资帮你做一家公司,咱也卖逃生用品,以你的影响力和人品,肯定比那个朱亚军做的好!”
吴哲也说:“是啊,老费,你上回被‘流放’的时候就咱们就说过这事儿,不过当时呢我也没太往心里去,总是觉得你该做的事儿还没做完,但是这次啊,我的感觉也不是很好,所以你最好有个心里准备。”
费柴笑道:“你们这都是怎么了?就那么希望我倒霉?上回好歹还是王俊搞了我一家伙,这次我自信可没做错什么。”
吴哲哈哈大笑:“你还真以为得做错什么啊,再说了做不做错也不是你自己说了算的。别的不说,投资外流这笔账你就负不起。”
吴哲说的费柴哑然,因为不是没道理,正所谓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也也是官场的老规则了。
吴哲又说:“其实啊,好多事无所谓对错,你这几年教书育人,出宣传片,战略上说是好事,为国家积累了人才,增强了人们的防灾意识,在今后的日子里很可能因此救很多人的命,但是现在,很多人对你是不满的,如今是什么时候,火热的年代,轰轰烈烈的灾后重建的年代,牵涉了多少人的利益啊,虽说是居安思危,但是现在人们其实宁愿把几年前的灾难全都忘了。”
费柴道:“也就是说,我又碍了人的眼了吗?”
“差不多。”吴哲说“而且你现在年龄也不小了,该做的也都做过了,我看啊,还是想想办法,不要再混在那个圈子里了,不如跳出来或许天地更宽广,你可以让老沈帮你做家公司,多挣点钱,也可以来我这里干,又或者出国深造或者专职研究,或者跟王俊一样做民间的工作,总之一句老话‘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费柴忽然笑道:“听你这话,就好像是我在官场的路已经到头了一样。”
吴哲说:“到头到也不至于,你又没贪污**,我分析着,你的职级待遇什么的啊,也不会丢,但是你的职业生涯啊,我看是要结束了。”
费柴听了,心往下一沉,但旋即又笑道:“呵呵,无所谓,我上回不也是给弄成副县长了吗?反而成就了我的一番事业。”
吴哲正色道:“那可不一样,别的不说,你上次只有三十几岁,现在四十出头了,这个年龄段的人一旦被踢出自己最适合的环境,就很难东山再起了。不过你若是只想守着一份工资和职级待遇倒也无妨。不过我劝你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吧。”
虽然表面上满不在乎的样子,但是吴哲的话他还是听进去了,毕竟吴哲在这些方面永远都比他成熟。
三人聊着天,喝到兴尽,吴哲说他要难得的放纵一下,搂着身边的女孩儿说要去开房,那女孩笑着打着他说他坏,却没有拒绝的意思,沈浩见费柴孤零零一个,就说出去宵夜,其实就是想借机也给费柴安排一下,但是费柴此时脑海中全是今晚和吴哲的谈话,无心风月,于是就在街口各自散了。
费柴回到酒店,脑子里各种对话还是纠缠不清,但不多久酒力上来,只得先睡了。
第二天上午费柴醒来时已经是九点多,但仍然觉得头痛,强忍着头痛起来洗漱了,出去吃了早餐,然后才搭公交车慢悠悠的去了长途车站,然后搭车回家,因为回北京时已经打电话知会了齐院长和省厅领导,所以打算等过完了这几天的暑期假期再回来拜访,这就是费柴的人性缺点了,挺聪明的人,却总犯这种人事关系上的低级错误。
回到家,已经是午后,但这几天赵梅也正暑假在家。费柴进的卧室的时候,赵梅犹自海棠春睡,忍不住先吻了吻她,把她吻醒了,也欢喜的很。
接下来几天的日子,费柴过的很舒心,除了陪赵梅就是总结此次旅美的见闻,原本对杜松梅和吴哲的劝告还有些上心的他,却被二人世界的温馨所迷惑了,偶尔想起时,也觉得等过完了这个假期再去奔走也不迟。
不过温馨的日子也有几点不足,一就是现在小米和杨阳都走了,偌大的房子就剩了他和赵梅两个人,虽说两人都算是喜静的,可可不免寂寥。二是老问题了,赵梅的体质毕竟不能让费柴完全尽兴,虽然也极力的迎合,但毕竟是先天不足,有时费柴也有些后悔,应该现在省城‘过滤’一下再回来的。不过赵梅虽说在这点上略有不足,但总体说还是个好老婆。还有一点让费柴颇觉得奇怪,那就是赵梅在日常生活中的习惯、说话什么的,越来和尤倩接近,有时甚至能和费柴的记忆重叠,也不知道是谁影响了谁,按说这俩人的个性完全是不一样的啊,难道是嫁给了同一个男人,个性也会变的接近不成?只可惜费柴是研究地质灾害的,不是研究伦理行为的,不然的话就又有新的研究课题了。
在临返校的前两天,秦岚给费柴打了一个电话,开始自然还是近乎肉麻的寒暄,诸如:这么就没见有没有想我啊一类的,反正大家这样开玩笑也习惯了,也没其他什么想法,但是说到最后秦岚却说了件挺重要的事:凤城地监局住宿楼已经竣工,大家都拿到钥匙了,秦岚也分了一套,足有一百五十坪,却只交了十四万五的集资款,尽管凤城的房价不高,却也算是大赚了一笔。
费柴立刻笑着恭喜秦岚乔迁新居。过了这么多年,秦岚总算是有了属于自己的房产了。秦岚却说:“柴哥我这么说你怎么都无动于衷啊。”
费柴一时没反应过来说:“我不是恭喜你了嘛,要不我给你买份乔迁礼?”
“哎呀,我说的不是这个。”秦岚急了说“整个凤城的建设规划那是你一手操持的,栾云娇那家伙一直也说这房子一定有你一套的,可是这次分房,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费柴说:“我现在又不在凤城上班,要房子干嘛。”
秦岚说:“你怎么这么迟钝呀,这是房子的问题吗?栾云娇的政治嗅觉多灵敏啊,她敢不给你房子,肯定是闻到些什么了。”
秦岚的话说的费柴心里咯噔一下,暗道:糟了,不听松梅吴哲的话,这次可能真的耽误事儿了。
挂了电话,费柴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周围也安静的吓死人,可忽然一种很轻微的,但很连续的咔嚓咔嚓的摩擦声隐隐的在他耳边响起,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幻听,可越听越觉得真切。就在这时,赵梅从楼上下来问:“电话打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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