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好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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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好伙伴-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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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大姊重重地叹了口气。「一知道那女孩怀孕,博佳立刻安排了婚礼,但结婚前夕,那女孩却跑掉了,原本我也不明白为什麽那个女孩会这样,博佳一直不肯说,我是後来自己请人打听才知道的——她跟她的爱人没有办法生育,所以就利用了我弟弟,从头到尾,她根本就没有打算要嫁给博佳,而博佳也从头到尾被蒙在鼓里,他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他完全不知道他喜欢上的那个女孩子,其实是个同性恋者」

「啊,」智美不禁低呼出声。这就是博佳想要隐瞒的原因了,他在保护那个他曾经爱过的女孩子。

庞大姊就她所知的告诉智美:「那个女孩家世很好,知道她的家庭不能接受她的倾向,所以她找了一个男人作掩护,私底下与另一个女孩在交往。当时她们似乎打算私奔,大概是明白两个女人在一起不可能生育,所以才想藉著博佳」摇了摇头,她说:「我不是那种不开化的人,在我的眼里,同性恋跟异性恋是完全平等的,但我实在不能不心疼我弟弟,那个女孩错在不该利用博佳,欺骗他的感情。」

「那麽,孩子呢?那个女孩又到哪里去了?」

庞大姊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後来出国了,她是不是有把孩子生下来,我也不清楚博佳或许知道吧,但他再也不提这件事了——他都肯告诉你了,他没跟你说吗?」

智美感觉有一把灰洒在她脸上,她灰头土脸地摇头。「不,他没说,他只告诉我一点点」以及,他是为了想要给她自由,才答应结婚。因为给她自由的同时,也等於给了他自己自由。

智美乍听时不甚明白,现在她知道了。

他必定曾经困在剥夺了另一个人的自由的罪恶感里。也许那个女孩曾经求他放她走,不要再缠著她了。

然而,後来究竟发生了什麽事?

她怔怔地看向窗外川流不息的车流,心中充满了迷惑。

☆     ☆     ☆

後来,孩子流掉了

庞博佳在病房外焦躁不安地来回走动著。

她躺在病床上,她的「她」则面色惨白地站在走廊的角落。

知道事情的真相後,他非常、非常地生气。她竟利用了他,而且还「利用」得

这麽彻底。

若不是她在他们结婚前夕沉不住气,她逃了、她後悔了,她不能忍受嫁给他,她崩溃了,他可能会被她一直蒙在鼓里,永远也不会发现她其实另有所爱。她甚至可能会借著他不知情的掩护,继续与她的「她」来往,以避开世人的耳目。

发现她早已有计画想移民国外,带著他的孩子,与她的「她」在一起,震惊之馀,是全然的忿怒。在她与「她」私会的住处里,他们三人起了剧烈的冲突。

他的理智有一瞬间完全消失不见了,不知道事情是怎麽发生的,她跌了一跤,下体开始大量出血。

他的孩子他才正要准备当一个父亲、一个丈夫,而他爱她。

紧急将她送医後,他渐渐冷静下来,一股绝望、哀伤的情绪吞噬了他,当医生出来告知结果时,他几乎无法支持住自己颤抖的双腿。

孩子流掉了

他们之间也结束了。

「对不起」病床上的她苍白著唇颤抖地说。

他掩面,哽咽的无法再说些什麽。他无法原谅她,然而他也无法原谅自己。

是他害他们的孩子流掉的。

他想握住她的手说:「让我们重新开始。」

但她的手早已让另一个人紧紧地握住。他只能转过身,收拾起破碎的心蹒跚地独自离去。

从那一刻起,他的心中就有一分愤恨与罪恶感。

时间让愤恨的感觉渐渐淡去,但罪恶感却仍然藏在心中深处,时时要发作一回,让他即使被他所爱的植物朋友们围绕,也无法抹去心底那道几乎已经看不见的伤痕。

选择了他可以告诉智美的,隐藏了他不愿意也不应该说的,心头是好过了些,但如今,她会怎麽想呢?

博佳挂上了电话後,一直无法入睡;但也无法再捉起电话,听听她的想法,以及问问她准备何时与他签字离婚?

☆     ☆     ☆

若问童智美,她为什麽这麽畏惧婚姻。

看看以下情景,便可知一二——

楚飖是她的前任上司,阅历丰富,深受老板青睐,爱护有加,她不但英、法、德、日、义等外语听说读写流利,在未步入婚姻前,她还是个独立自主、有担当、赏罚分明、能力强的女性高级主管,智美跟随在她麾下,自觉获益良多,受益菲浅。

然而她後来嫁给一个华裔商人,不到一年便怀孕生子,在婆家要求下,辞去了工作,从此开始了她相夫教子的生涯。

本来人各有志,楚飖要怎麽选择是她自己的事,但前几年智美出差到美国时顺便去探望了她,心里却忍不住泛起一股悲哀。

没了工作,成天待在家中,生了三个孩子的楚飖不但身段丰腴了一倍有馀,谈吐离不开家庭琐事,家中虽有菲佣帮忙家务,但昔日美丽的楚飖依然在家庭里渐渐变成了一个爱唠叨的阔太太,成天只烦恼老公的外遇以及与妯娌间的嫌隙。

看见一个好端端的人被婚姻折磨成这样,而她本人却还毫无自觉,智美替她觉得难过之馀,更下定决心绝不让自己也步上同样的後尘。

不仅仅是楚飖。

还有智美许多在求学时候的朋友,也都纷纷结了婚,有的早了些,有的晚了些,但大多都已有归属。然而所谓的「归属」,背後却隐藏了许多生活上的磨难——家庭生活让女人退化成男性事业下的禁脔。

半前年,智美去参加大学同学会,从前班上有一对人人称羡的班对,两人站在一起,简直像是金童玉女。

婚前两人恩恩爱爱、甜甜蜜蜜,但结婚不到半年,两个人才发现原来他们不适合当结婚的伴侣。

原因是因为,婚後男方经济的压力瞬间膨胀,而女方依然跟从前一样,仰赖男方照顾,花费惊人,才没多久,男方就渐渐吃不消了。新婚所带来的甜蜜渐渐褪去後,只留下许多现实上的问题必须面对。

两个人之间,一旦有一个人无法面对生活所带来的压力,想要在一起生活,根本不可能。然而爱情使他们不愿意放开对方,据智美所知,这两人迄今依然在互相折磨著,口口声声说爱对方,却又巴不得杀了彼此。那种又爱又恨的情绪,令智美光想到这事,头皮就发麻。

干嘛呀,真是自虐,何必呢?!

休说她身边的人,看看报纸上的社会版吧——

夫妻反目,太太携子跳河自杀!

捉奸在床,老婆按铃控告,求偿百万。

遭暴力虐待十馀年,妻子求助无门

太可怕,也太可悲了!

智美摇摇头。所以说,不能怪她拒绝婚姻。

这个时代,爱情已经太容易变质,婚姻不再能提供保障。

同居都比结婚好多了,起码不欢时可以一拍两散、互不相欠,不愁丧失自我——失去自我的人最可悲。

在她所认识的男男女女之中,有太多太多这样的例证,婚姻会将一个好端端的人折磨得不成人样。

然而她喜欢庞博佳,也跟他立下了婚书。

她必须重新思索他们之间的关系与未来可能的发展。这是她逃避不了的问题。

童智美一向勇於面对。

☆     ☆     ☆

第四张传真了。庞博佳站在传真机旁等候著。

博佳从四天前起,每天早上都会定时收到一张智美传真来的留言。

第一次,她给他的留言是——博佳,每个人都有过去。

第二次,传真机送来的讯息是——每次有什麽事情想不通的时候,我就会到本市最高的大楼顶楼看灯海。

第三次,留言更加简短——哗,原来如此!

博佳看到第一张留言时,心里头涌过一股奇异的感觉。

每个人都有过去,她指的是什麽?

心中的困惑还未得到解答,智美又传来第二个讯息,这次的传真更是令人觉得扑朔迷离。

智美在烦恼什麽?

第三次,哗,原来如此?显然她是有所领悟了,却带给他一个又一个的疑问。

她想透过这些留言告诉他什麽?

其实要找到她把事情问清楚并不难,他有她的电话,甚至,他可以去找她。

但他没有这麽做。

博佳耐著性子,想看看智美究竟打算怎麽做。

今天会有传真进来吗?

如果有,她会写些什麽?

时间一到,传真机没有令人失望地开始运作起来,纸轴缓缓地吐出纸张,博佳拿起传真一看,发现上头写著——见个面好吗?六点半钟,在我家,不能来请Call 我。喔,对了,晚上吃火锅如何?我请客,记得买菜来喔。

博佳不禁皱起眉,不明白智美到底在打什麽哑谜?

她第一回约他见面时便向他求婚,这回约他,不知道她是否又计画了些什麽?

吃火锅?那他可得早点出门去买材料才行。

8

智美下班时耽误了点时间,回到公寓时,已经迟了十分钟。

见博佳等在公寓门外,她缓缓地走近,同时打量著他,见他手上拎著一大袋食物,她绽出笑意。

博佳这时才注意到智美回来了。

他抬起头,朝她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意。「嗨,你回来了。」

「对不起,下班时有事情耽误了一下子。」智美从皮包里掏出公寓钥匙,熟练地打开门,同时把呆站在一旁的博佳推进去。「请进请进。」

这是庞博佳第三次进到这间屋子里。

感觉上,一切都没什麽改变。

还是那样舒适的一间小公寓,典型的都会单身女性的住所。

智美一进屋里便丢开公事包,同时往沙发上摊去,两条纤细的手臂作了个伸展的动作。

见智美在这里如鱼得水,想必城市里的生活的确比乡野更适合她。

但是他的错觉吧,他怎麽觉得她好像瘦了些。

「我把菜拿进厨房洗,工作了一天,你也累了吧,你先去洗个澡,待会儿就能吃饭了。」

智美的确是有些累,她摊坐在沙发上,舒服得差点不想动弹。

「对不起,我没想到今天会弄得这麽累。」

「没关系,我不算是客人,你不必招呼我,快去洗澡吧。」

听见博佳已经发号施令,她乐得从命,勉强地爬起来,往浴室走去。

博佳则转身,拎著菜走进厨房里,发落晚餐的一切。

二十分钟後,智美洗完澡,换上了一件宽松的及膝睡衣,头上湿发则用一条毛巾松松绾就。

没在客厅里看到博佳,她走到厨房,他则刚好端著一锅热汤转过身来。

见到她,他问:「想在哪里吃。」

「客厅好了。」说著,她退後了一步,将茶几整理好。

博佳将热汤放在电磁炉上再加热,食物的香味不断地从锅盖里溢出来,智美开始觉得饿,但她还是问了一句:「夏天吃火锅会不会很奇怪呀?」

「看个人喽。」博佳熟练地将蛋黄和蛋白分开放在调味用的碟子里,然後掀开锅盖。「好了,开动吧,先吃青菜和冬粉。」

智美迅速地在沙发上坐下。博佳则在一只大碗里盛了一碗冬粉和各类火锅饺,然後将之递给她。

整顿饭下来,几乎都是博佳在照应她。而智美只是努力地吃著碗里的食物,兼或加点沾酱或伸手接过博佳递给她的冰啤酒,除此之外,两人几乎没说上什麽话。

博佳不止一次想问智美,但每抬起头,看见她满足地吃著食物,他便忍了下来,决定等她吃饱後再把事情问清楚。

这顿火锅吃了一个半小时,博佳买了不少材料,两人都吃得很撑。

「哗。」吃饱喝足了,智美捧著肚子仰靠在椅背上。

博佳默默地收拾桌上杯盘,起身,走到厨房里洗碗。

真是一个好男人,任劳任怨。智美眯著眼看了博佳好一会儿,然後一跃起身,跟随他走到厨房。

他已经扭开水龙头,勤快地刷洗起碗盘来了。

智美发觉她很喜欢倚在厨房入口,看著他挺直著腰杆站在流理台前,或煮菜、或清洗的专注背影。

她悄悄走过去。伸出双手,犹豫了半晌後,将双手从他腰侧滑进去,抱住他结实的腰腹。

博佳整个人呆住,他愣了一下,低头看著她环在他腰上的手,动也不动地问:「智美,你在做什麽?」

只听得她轻轻叹息了声,双手缓缓游移至他结实的胸膛上,她的脸颊也贴上他硬邦邦的背。

博佳不由得屏息。「智美?」

察觉到他身体不自然的僵硬,智美笑道:「别紧张,只是想试试看这样抱你的感觉而已。」她老早想这麽做了。「果然跟我想像中的一样结实,你的身材真是不错。」

博佳啼笑皆非。「智美,你在开玩笑是吗?」

「不是,博佳,我不是在开玩笑。」她放手,松开他。

他立即转过身来,与她面对面。「那麽你是什麽意思?你欠我很多解释喔,包括那些传真和今晚的邀约。」

「以及刚刚吃你的豆腐。」她笑著提醒他。

博佳脸红了,有些不知所措。「智美。」

智美笑意盎然地耸耸肩,越过他,走到水槽边,把剩馀的碗盘洗乾净,擦乾,放到架子上。

博佳不明所以地看著她。她的举止太神秘、太令人费解,他开始怀疑他对她的了解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将厨房收拾好後,智美转过身来,看见博佳依然站在那里,举止显得有些紧张,她深吸了口气,希望她的心跳声不会泄漏她的秘密。其实她自己也紧张得要命。

重建好心理准备,她走到他面前。「博佳,我有话要对你说。」

博佳看著她,等待著。

智美眯起眼,将他肃然的神情看在眼底,她笑著拉住他的手。他手肘反射性地弹了一下,但没挣脱。智美笑得更令人费解了。

「今天晚上,你留下来好吗?」

博佳大睁著眼,疑惑地看著她,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但她说:「你没听错。」

博佳眨了眨眼,听见智美说:

「我今天要勾引你,你不要反抗,好不好?」说著,她拉著他往她的卧房去。

博佳日神过来,才发觉他已经被推倒在她的床上,一股女性的芬芳迷惑了他。「等一等,智美」他哑声问:「你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童智美吗?」

智美笑著推倒他,爬上床。「难道我是外星人不成。」

博佳才一怔愣,他的衬衫扣子便被解开了泰半,坦露出一片结实的胸膛来。

一双雪白的玉手在他赤裸的胸上游移,他忍不住喘息一声,捉住她的手。

她的头发已经披散下来,整个人俯在他身上,一双眼睛依然晶亮有神,一点儿也不像是生病或嗑了药而神智不清。

「我不明白。」他说。

智美抽出手,抚著他的脸颊道:「我也不明白。」

「什麽意思?」他困惑极了。

「不晓得。」智美也是一脸困惑。「我喜欢上你了,博佳,我也不晓得这是怎麽一 回事。」

博佳脸上的惊愕显而易见。她说她喜欢上他了,这比她先前说要勾引他还令他惊讶。

「别这样看我。」智美推了推他的脸,笑道:「这没什麽,我喜欢过很多男人,你不是唯一的一个。」

想起她说过她有许多舞伴,博佳难以置信地问:「你也跟他们之中的每一个上床吗?」他知道她率性、她不羁,但他没有心理准备知道她在这方面如此开放。

智美不答,她看著他的眼间:「你介意你的妻子不是处女吗?」

他别开脸,冷淡地说:「我也不是第一次,但智美,我不喜欢太过随便的性关系,我没有跟每一个我喜欢的女人上床的习惯。」

智美微微一笑,翻了个身,在他身边躺下来。「博佳,你喜欢我?」

他转过身,不答。

「博佳,回答我。」她追著他问。

博佳被迫回答:「是,我喜欢。」

智美开心地笑了。「你第一眼看见我就喜欢我了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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