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那么,公主又哪里比我好了,你就要她做媳妇儿?”
逸寒想起那日大雪,茫茫白雾中的一抹俏丽红影,也许是猝不及防,也许是他太过大意,总之,那一箭虽然没要他的命,却要了他的心。“我也不知道,就是喜欢,就是不能让她做别人的媳妇儿。”
亦兰对着逸寒的眸,仍抱着一线希望,“如果没有她呢?没有她这个媳妇儿,你会不会娶我,寒哥哥?”逸寒虽有不忍,语气依然坚定,“亦兰,你永远是我的妹妹,哥哥是不能娶妹妹的。”亦兰哭着奔下了山头。逸寒双眉皱拢,面上浮起一层烦忧,慢慢下山时,却看见一身青翠竹色的翎瑚口里嘟嘟囔囔地走上来,一见他就抱怨道:“那个亦兰比你三哥还讨人厌,撞了我还狠狠瞪我一眼,真是无礼至极!”
逸寒摇了摇头,“她还是个孩子,你让着她些罢。”翎瑚哼了一声,“你刚才给她气受了是不是?”逸寒默然。翎瑚见色,忽然怨气全消,一脸开怀的样子,“其实这几天我冷眼看着,她和你是天成一对,地下一双,要是你娶了她,以后夫唱妇随,驯狼为乐,岂不是一段佳话?”
逸寒轻挑眉尖,“糊糊,你能为自己的夫君说媒,还真是天下第一大贤妇。”
翎瑚面上一冷,“我这是为你好,大家和离好聚好散,要不然闹到父皇那里,你这不清不楚的情/事一样无法交待。”
逸寒驻步,凝眸望着翎瑚许久,“糊糊,你还真是不死心哪。”未及她答言,他又兀自一笑,“可惜,我也没死心。”
翎瑚烦恼,“你要怎样才肯死心?”
“等你死心的那一天,我也”逸寒转身,独自翩然下山,“不死心!”
第31章 一触即发
三天后,是个艳阳高照的好日子。萧夫人一切准备妥当,萧令公亲送翎瑚与逸寒到山口,细细嘱托后,望着一行人列队出山,直至队伍隐没许久才缓缓而归。书寒、墨寒、云寒以及亦兰跟着队伍一直送到了山脚,清点一番给文璟帝的回礼后,书寒絮絮道别,云寒则只有一句话,“老四,一路保重,有什么事就给我递消息来。”
逸寒答允。云寒走出几岁,向车内翎瑚道:“公主,送样东西给你,要不要?”翎瑚一听就有些不乐意,他送就送,不送就不送,问她要不要算是什么意思?“什么东西?我看看再说,好就要,不好就不要。”车帘一动,翎瑚从后帘出脸来。云寒一笑,从怀中取出个小红布包来递给地道:“老四说你爱捏泥人,偏巧我也有这个僻好,所以捏了一对权作送给你们的新婚贺礼,你看看。”
翎瑚听说,打开布包露出里面一对泥偶,女子嗔眉怒目,男子恬淡而笑,相对而立,活脱脱就是她与逸寒平日相处时的样子。“这两个都是你捏的?”翎瑚狐疑地盯着逸寒的小像。云寒悠悠道:“我捏了一个半,半个得自于别人。”翎瑚习惯性地用拇指在逸寒的小像上画着圈,“这个身子是我捏的,不过”她突然抬起头盯视云寒,“快说,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云寒不答,转而道:“我看我这四弟可怜,所以把他断手折脚的地方都给补好了。顺便再告诉你个巧方,下回要拿他撒气,只管掰他手脚,回头再装上去就可。”翎瑚听说,转了转泥偶的四肢,果然是用细丝勾住身体,活动自如。云寒见势又问:“公主玩的倒开心,要不要的,倒是给句话啊?”翎瑚一抿唇角,“唰”地一下放下帘子,瓮声道:“收了,省得我以后捏的麻烦!”
云寒暗笑,冲逸寒挤了挤眼。逸寒淡笑,回首向一直作哑巴状的亦兰道:“小丫头,我走了。”亦兰将头垂得更低。逸寒又向几位兄长道:“大哥、二哥、三哥、保重!”书寒、云寒皆是颔首。墨寒却道:“我再送送你。”逸寒一怔,连带着亦兰也抬起了头,“二哥哥?”墨寒黑黑的脸膛有些发红,“我还要去市集上买几本书,送到那儿正好。”
书寒扬起眉刚要开口,云寒一扯他,又拉着亦兰道:“那好,二哥你就代我们几个再送一程吧。要是看见什么美人书,别忘了给大哥和我也带两本,我们缺着呢。”嘻笑声中,墨寒的脸成了烧红的炭,直到了市集才算稍稍平复。送别逸寒与翎瑚后,他三拐两拐他进了一家客栈,熟门熟路地步进一间房,“姑娘,我来了。”
丝萝正坐在窗边,见他杆在门口神情忸怩,不由“嗤”地一笑,“二公子,我叫丝萝,不用总是姑娘来姑娘去的。”墨寒看她笑颜如花,言语又爽利,越发拘束起来,半天才想起道:“丝萝姑娘的脚可好些了?要不要再去看个大夫?”丝萝垂目,这个木头,问来问去就这一句,难道除了这个,他与她就再没别的可说了?“好些了,除了走道时脚上还有些微微的疼,别的时候都没什么了。”
墨寒皱眉,“还有些疼必定是没好透,我再送姑娘去看回大夫吧。”
“不用了,伤筋动骨总是要多养些时日。”丝萝说话间声音愈发轻细,“我知道二公子事忙,以后若无他事,公子就不必来看我了,我一人能应付。”
墨寒不由走近,“你的伤还没完全好,一个人怎么能行?要是想买些东西或是要吃些什么,总是不便。”
“这里几个伙计为人都算不错,我要什么都可以让他们去买,不用再劳烦公子每日下山了。”
墨寒的眸色黯了黯,的确,她可以托付伙计,而他,不是无可或缺。“姑娘说的是,那么那么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墨寒说完就走,恨不得一步就跨出这个门口。原来每日只是他盼着能见到她,即使冒着大雨,即使只是相对片时,而她墨寒又想到几日来兄弟间的嘲弄玩笑,自已先是不喜,后又是窃喜,可今日,所有的喜乐都化为了泡影。丝萝望着他踉跄背影,忽然道:“二公子,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怎么就走了?”
墨寒脚下一顿,强敛心神回过头来,“姑娘有什么话?”
丝萝咬一咬唇,眼底情意暗浮,“我想有些东西可以让伙计去买,可有一些,只能托付给公子。”
墨寒不懂。“姑娘想要什么东西?”
“丝罗。”
“丝罗?”
“对,二公子能给我买些来么?”
墨寒步出客栈就去了一家绸缎庄,绫罗满目,就是没有轻薄柔软的丝罗。他还想去别处找寻,老板止住道:“二公子,这里方圆百里属我这家绸缎庄最大,东西也最全。要说丝罗这东西,好是好,但是太过轻软,风沙一吹就烂了,所以我从来不进。”
“可是我答应了人,一定要为她买到。老板,你再想想,哪家会进一些?”
老板摇头,“狼山此地春夏起风,秋冬恶寒,哪里有人能用的上它?我这儿不进,别家就更不会进。”
墨寒不信邪,走遍了几家店铺,等他回到客栈,丝萝依旧坐在窗边,“看二公子这神气,一定是没有买到吧?”
墨寒走上前几步,“对,没有买到。”
丝萝抬眸望着他,“看你也很累了,算了吧。”
“我既签应了你,怎能算了?”
墨寒低头,温柔牵起丝萝的手,“丝罗出自南边,轻薄无物不能抵御漠北的风沙与严寒,可丝萝不同,看似柔弱其实韧如蒲苇,而且只需托付乔木必能根深叶茂,生出另一番天地。丝萝,我虽找不到丝罗却找到了你,你你可愿托付于我,留在这苦寒之地?”
他这根木头终于猜到了她的心思?丝萝抬头对上他的至诚双眸,半晌,微微点头。墨寒一时欣喜若狂,一时又发现自已仍紧攥着丝萝的手,心头急跳之余又有些手足无措起来。“那我们怎么办?要不你今日同我一起回去?”丝萝忍不住嗔他一眼,才刚还以为他这根木头开窍了,这会儿倒好,又冒傻气了。“哪有没过门就同你一起回去的道理,别人看着算什么?你先同萧老将军与萧夫人说了,他们答应了,才好办以后的事呢。”
“我爹娘一定会答应的,我这就回去告诉他们去。”墨寒急着要走,丝萝看他那劲头,笑着止住他道:“你慢些来,这样说风就是雨,横冲直撞的,哪里还像个读书人?”墨寒想想也是一笑,再看丝萝柔媚含羞的模样,心中亦是一荡,“好,我听你的,慢些来。”
墨寒与丝萝柔情蜜意,在车中的翎瑚则与逸寒翻起旧帐,“你三哥手上怎会有我捏的泥偶?是不是你给他的?快说!你是从那儿得来的?”
逸寒闭目养神,半晌才开了金口,“是我给他的,怎么了?”
“你手上怎么有这样的泥偶?”
“你的人都是我的,有一个半个泥偶在我手上有什么稀奇?”
逸寒这样天经地义的语气将翎瑚噎了个没声,跟着车晃了个半日后终于想到一个罪魁祸首,“傻牛,傻牛呢?去把他给我叫来!”
跟车的侍从听见,立刻答应着要传。逸寒提高声量,说了声“不用”后又对着急等着泄火的翎瑚道:“傻牛带着我们的大小三狼呢,你要找他来,可有好一阵子热闹了。”
“我当然要找他,一定是他给你的泥偶,还有那次他放你进门,还有还有你那回是不是故意那样说,激得我留下他的?”
逸寒满眼趣味,“糊糊,你终于想到了。”
翎瑚横眉又想到一个关键,“那么他是什么身份,你很早就知道了?”
“当然,你连亲个嘴都不会,怎么会有男宠?”
逸寒的话语又将翎瑚的心火拨旺了几分,“什么什么不会那个我是不想与你那个那个而已。”
“是么?”逸寒突然起身坐到了她的身侧,“那每次我亲你的时候,你怎么都是一脸喜欢,还想我再亲的模样?”“做梦,谁要你再亲!”翎瑚下意识地要将豆豆挡在两人中间,谁知有人比她更快一步,一手提起吱哇乱叫的豆豆,一手掀开车帘对那快步行走的侍从道:“小常子,接住!”
小常子还在发怔,就有一团毛球向他眼前飞来,他立时伸长了手臂,将瑟瑟发抖的豆豆揽在怀中。逸寒见景,甩下车帘直面翎瑚,“真的不要?”翎瑚已被逸寒的举动给惊呆了,等回神时,他的鼻尖已擦到了她的鼻尖,灼热的呼吸随之喷薄在她脸上,令她躲无可躲,避无可避。翎瑚接受了从前的教训,抿紧唇不说话只是摇头。他迫得越近,她摇得越急,脸上全是如小鹿般惊惶不安的神情。
逸寒嘴角轻扬,像猛兽审视猎物一样审视着示弱服软的翎瑚。“你不要亲嘴,我只好亲你别的。”翎瑚木愣发呆。逸寒的双唇已落在她的颊边,她偏首要躲,他又顺势吻上她的耳垂,以舌尖舔(弄她的小巧。翎瑚身上一阵发颤,逸寒又已往下,顺着她的脖颈、锁骨,隔衣落在了她的娇软之上。翎瑚一声儿也发不出来,她以为只有在他亲她嘴的时候,她才会这样浑身无力,由着他摆布,可是今日他没有封住她的唇舌,没有让她透不上气,甚至连她的手脚也没有定住,她却已感到自己急促的呼吸,绵软不听话的四肢,还有混乱不堪的心跳。他一定是对她下了药,一定是
逸寒贴着绸料已能感到她敏感的突起,似是花蕾初绽,引人撷取。他毫不客气地润湿了它,轻咬含弄,翎瑚再抑不住,从喉间发出一声吟,“不不要”逸寒微微扬起头,“不要?这里呢?”他偏首,同样的翘立,同样的含吮。翎瑚绷紧了手脚,身上弥漫的异样之感令她的心跳也似要从胸口蹦了出来,“不”
逸寒又再度往下,火热的气息停留在她平坦的小腹,“糊糊”翎瑚似吟非吟地逸了一声,星眸微饧,双颊如醉。逸寒禁不住又吻上她红润的樱唇,细细品尝她的甜美,汲取她的香津,“我们生个娃娃好不好?”
娃娃翎瑚昏头昏脑之际,眼前泛起一个模糊的身影,有他一样的眉;有他一样的眼;有他一样的笑容。一个娃娃,一个她和祈枫的娃娃她眉目间的柔和;她弯弯上翘的唇角;她满脸的希冀与期盼她显然想要个孩子,却不是他和她的孩子!逸寒的心如同被蜂针刺了一下,不但痛,且酸,且苦他将她抵在了车壁上,分开她的双腿,扯断她的腰带。翎瑚从梦中惊醒,狠狠一记打在他的胸口,“你想做什么?放开我,放开!”
逸寒不放,非但不放,反而用那条腰带绑住她乱挥乱打的手,“糊糊,我那天真不该放过你,不该就为了那点子眼泪放过你。”翎瑚惊惶失措,她的腿间已感到了他的炙热,车身晃动间,似在摩擦,似在撩拨,似乎一触即发!
第32章 出墙红杏(上)
小常子抱着豆豆,就觉得马车里一时吵吵嚷嚷,一时又安静异常。他知道这是常态,自从公主有了驸马,一路行来就没有消停过,这不,这回去的头一天就又开始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垂首看看可怜巴巴的豆豆。唉!只苦了这个小东西,为防碍事,就被人这样给丢了出来,真是可怜!
小常子想着,重又托了托颇为沉重的豆豆,豆豆知恩必报,也伸长了小舌头想要舔舔他。两个正互相怜惜时,车内突然传来翎瑚的一声厉喊,“停车!”车夫不敢怠慢 ,赶紧勒马僵停车。小常子硬着头皮,湊近问道:“公主,驸马爷,有什么吩咐?”
半日,车门“啪”地一声被人推开,逸寒青着脸大步下车。小常子又守了许久也没见翎瑚露头,他大着胆子往里一瞧,翎瑚蜷缩在车中一角,发髻凌乱,浅粉色的蝴蝶穿花裙皱成了一团,全无刚上车时的夺目神采。小常子从没见过这样狼狈模样的翎瑚,正撮着牙花子不知如何是好时,翎瑚抬头,双目通红,“让星痕梦月过来,快!”
这一天的归程就此而止。翎瑚躲进匆匆扎下的营帐后就再也没出来,逸寒也不知去向,直到天暮,才见他施施然而归。营帐的门口已排着一众侍卫,傻牛亦在其中,“驸马哥哥,你回来了。”逸寒点点头,抬脚想进去时见一众人挺胸上前,立时明白了什么,“怎么,又想挡我的道了?”
侍卫们噤若寒蝉。傻牛为难道:“星痕姐姐说公主姐姐病了,要好好歇息,谁也不能进去吵她。”逸寒想起车中一幕,薄薄的唇角抿成了一线。傻牛不会察言观色,只道:“驸马哥哥,之前我还听见公主姐姐在里面咳嗽来着,这会儿没动静,应该是睡着了。”逸寒望着合拢的幕帘,许久没有出声。傻牛一会儿看看他;一会儿回头瞅瞅幕帘;一会儿又瞧瞧边上几个肃穆而站的侍卫,近身悄悄道:“驸马哥哥,我打不过他们,这回帮不了你了。”
逸寒淡然一笑,“傻牛,你的帐子在哪里?”“那儿。”傻牛伸手一指。逸寒拍了拍他的肩头,“今晚你好好守着,我去你那里凑和一晚。” 傻牛疑惑,“星痕姐姐说留了帐子给你,就在这边。”逸寒连看也没有看,只向傻牛营帐的方向走去,“我喜欢睡哪儿就睡哪儿,不用人刻意安排。”
第二天,翎瑚依旧待在帐中不出一步,也没有启程行路的意思。逸寒找了那位随队的御医,问明病由后又消失了半日,再出现时满怀的药草,煎了半日,又都化成了一碗黑黄的汤药。他径直走向营帐,守卫的侍卫看他手拿药碗,眼神慑人,对视几眼皆让开了道。逸寒入得帐内,翎瑚正阖目面睡,坐在床边的星痕见是他来,脸色先就变了一变,“驸马爷,公主已经睡了。”
“我知道。”逸寒示意她噤声,将药碗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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