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更新时间2008…3…25 16:08:00 字数:1392
天灰蒙蒙的,透彻着变质牛乳般的灰白色,白花花的水珠儿洋洋洒洒从天而降随着阴寒的柔风带着曼妙的舞姿铺天盖地地渗透到大地的每一角落。大气因此变得湿冷,空气因此变得厚重。夹着水气的空气亲入人的身子里让人感到又黏又绵又冷,使人十分不痛快。
就在这谁也不愿出门的时节,明王府后门却有人为出远门而忙乱着。
明王府后门不比正门,正门冠冕堂皇面对的是皇都繁荣的石铺大道,光景甚佳;后门则窄小灰暗且通的只有一条容两辆马车并排而行的黄泥小道。遇上梅雨天气,这本来崎岖不平的黄泥小道星罗棋布地布满各种颜色深浅不一的水洼,路边一株挂着残枝的紫荆树在风雨中独自摇曳,给人千疮百孔、满目疮痍、冷清不堪之感。
突然一阵马嘶,拉车的马儿也为在这种天气出远门发起一阵骚动。马夫马上上前安抚,安抚完,一脸茫然痛心地回头注视车厢。马夫没能看见车厢里的人,眼神由茫然变成激愤迁怒似地瞪向马车后的四个人。
马车不远处站着四个穿着青衫的中年男子,他们二人一组地伫立两旁,冷眼负手地监视着一切,给现场带来了很深沉的压迫感。
“娘,他们要把妹妹带去哪儿?”年仅十岁的醇王子把一切看在眼里,不安地往母亲泰巴王妃的身子躲了躲,他伸手拉了一把王妃长大的袖子,但丝绸所制的袖子很快自醇的手中流走,只残留一种湿凉的感觉在醇的手心。王妃怔怔的目视前方,没有察觉醇的一切。
“动作快点!船马上就要开了。”其中一个中年男子向抬着一只大木箱子的两个下人道,声音不大,但那气势足以叫人心胆俱裂。
醇受了一惊更觉害怕,这次是伸手去抓王妃的手,“娘,他们要把妹妹怎样?”
醇的手碰上王妃冰冷肌肤的那刻,王妃明显触电般地一怔,这才低头注视儿子。可是尽管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最后还是不发一语只是注视着醇。
王妃注视醇时,醇也注视着她,醇感到母亲更苍老了。的确,王妃容颜已淡,颜色不比当年,但脸胚子还残留着当年的几分姿色。这些年,她受尽冷落,心灰意冷,两鬓就渐渐起了华霜,在这灰蒙阴雨的天气下失落的神态让她显得更憔悴落魄。虽没摸着,但醇能自母亲手上那冰冷的触感想象到她那张苍白的脸已被风雨吹打得冰冷异常。醇还小,他不明白,王妃冷的不仅是身子,冷得更是她的心。
一切就绪,其中一青衫男子踏上马车,马车马上发出着呻吟般的声响一沉。没等马车沉稳,男子便奋力一扬马鞭,发出震天动地的一声吆喝。马嘶过后,马车便拖着一连串马蹄、木轮的响声踏着泥水颠簸地向小路的尽头飞奔而去。
马车开动的那一刻,王妃才如梦初醒般地一扭头,表情是再也按耐不住地悲痛起来,流着泪俯身抱住儿子埋头痛哭。
王妃的泪沾到醇身上,让醇先感到灼热,接着是一阵抽起般的凉意。他察觉到了端倪,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妹妹她再也不回来了吗?”
王妃含泪以手轻抚醇的额头作为回应。
醇绝望地自王妃的动作读到了答案,激动地一把挣开王妃的怀抱扑着滚着往那快要远离视线的马车跑去。一边跑一边要喊,但没跑几步,鞋子踏上一片泥泞,脚下一软一滑,整个人狠狠地摔进一滩泥水中。泥水溅了他一身,发梢上、脸上、嘴巴里、脖子间都沾上了泥巴,他全然不顾,只是伸手向那已成小不点儿的马车,嘶哑失声地高喊,“别带走我妹妹!把妹妹还给我,还给我啊——”醇的声音悲惨而凄厉,透彻上惨白的雨空。
第一章:蓬莱仙境 神仙眷侣
更新时间2008…3…26 12:47:00 字数:1741
淡路岛的天空蔚蓝而清远,飘着淡淡几许浮云,偶划过几只欢叫着的海鸟,拖着几丝薄影忽隐忽现地在沙滩上、海面上飘忽游弋。一叠叠白头浪带着哗哗的乐声漫上沙滩,退去时顽皮地带走滩上的浮沙,让藏在沙下的小生命无所遁形。活泼的浪儿在滩涂上留下了奇妙的图案,这些图案既美妙又有趣,最神奇的是,它们每次带来的东西和带走的东西都不尽相同,每次来回都给你带来无尽的惊喜。这次有几只通体透明的小螃蟹被浪儿挖了出来,它们马上手忙脚乱地律动以最快的速度沉没回湿软的沙中,只留下一个小圆坑作为发生过这一切的证据。与浪儿玩耍着的还有一堆堆白色的小白蚬,它们千军万马地蛰伏在沙滩上,等待着海浪带来的食物。每每浪一来,它们就被海水淹没;浪一退,它们便抓紧在下一次浪来之前一张一合地躲回沙中享受食物。
一个女孩被海浪带来的一只贝壳吸引,走进了海浪的攻击范围。海水不知从哪个方向袭来,漫过了女孩的脚,让她的鞋子装满了水。女孩觉得脚上一凉,低头一看,但一点也没有介意,反而更干脆地把鞋子一脱一扔,光着脚丫就要踩到棉花般的沙滩上。正好碰上潮退,一堆白蚬便露了出来,正好在女孩的脚下。女孩先是一惊,怕白蚬把她的脚夹痛,但脚上传来痒痒的触感马上让女孩惊奇地发觉,这些白蚬不仅不会把脚夹痛,还很有趣。女孩就这样发现新大陆般地一见白蚬就踩,玩得乐此不疲。玩得正欢,一个比想象中大的浪忽如期至,吓得她花容失色,马上手忙脚乱地往外逃。走了几步,条件地回头一看,见着海水马上要追上,心一急,倒是自己绊了自己一跤趴进了沙中。海水漫了上来,湿了她半截身子。半晌,女孩十分没趣地爬起来,一屁股坐在沙滩上,伸手扭裙摆。裙摆出现几条小水柱,海水便大逃亡般地逃回沙中,顷刻就失去了踪影。扭完裙摆,女孩四下张望,鞋子不知哪去了,只见到两只招潮蟹嘲笑她般地横行而过,让她嘟起了嘴。
就在她感到十分懊恼的时刻,一阵独特的声音让她整个人为之一亮。她喜悦地站起来迎向声音的来源。这声音是马蹄子踏上沙子的声音,沙子和泥地不一样,马蹄踏进沙子的声音不大,所以当能听见声音,马已经很接近了。只见一匹骏马以矫健之姿优雅地踏来,马上坐着一少年。少年的脸端正清秀,虽还很带着稚气,但一颦一笑都已足以让眼前的少女羞然而笑。
男孩在女孩跟前下了马,带着宠虐的笑容道,“等很久了吗?”
女孩头轻轻垂下,说道,“不久。”
少年也低头,见着女孩因湿了海水而变了颜色的裙子和光着的脚芽不觉眉头一蹙,“你又不听劝告在没有人的时候到海里玩了。不知道危险的吗?这次还连鞋子也不见了,回去要怎么交待呢?”
女孩吐了吐舌头,然后扭捏起来,有点委屈得道,“这就怪你了,让我等你这么久。”
女孩大概不记得自己刚才才说等了不久来着,又或者她根本就故意这样说的。不过无论怎样说,男孩都笑了,自马上抽出一只包袱,“好,都怪我。干净的衣服和鞋子都准备好了,你今天可以玩个痛快。”
女孩一见,蹦起,一边大喊“淡路君,万岁!”一边双手环抱到男孩,身子紧紧地贴到男孩的身上。
男孩对她的热情是司空见惯,有点无奈的回抱她,对她说道,“你的成年礼,母后已经为你安排好了,等成年礼过后,你就是我的新娘子了。”
女孩一听,脸一红,含羞答答地低下头。
淡路君又要窃笑,女孩又忘了自己刚才才热情地投怀送抱,这一说结婚,怎么倒害羞起来了。也罢,淡路君很喜欢女孩这有趣的“个性”,他坚定地对女孩道,“成年礼后,你就是太子妃了。等我登了基,你就是淡路的皇后。我要你做天底下最漂亮、最高贵、最幸福的皇后。”
女孩很震惊地抬头正眼注视淡路君。淡路君那灼热的眼神便印进了她那双如晴朗夜空般的眸子里,让女孩感到莫名地感动。女孩再一次地,深情地埋进淡路君的怀中。她要流泪了,此时此刻,她前所未有的感到满足,感到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幸福。被带走的那一天,她根本就无法想像自己的遭遇会是这么美好。自踏上淡路岛这片土地,她有了更宽广的一片天,更宽广的一片地,更重要的是,她遇上了一个会守护爱护她一生的人。一切都如临仙境一般,让女孩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这女孩不是别人,她正正是当年被送走的明王府千金——葵香叶。
第二章:人逢时变 事随境迁
更新时间2008…3…26 12:48:00 字数:2862
有了淡路君带来的衣服和鞋子,葵香叶便放心地在海滩上痛痛快快地玩了一场。玩耍完毕,葵香叶便要换衣服。葵香叶抓起干净衣服钻进淡路君用破渔网和破布在两棵椰子树间围城的简陋的衣棚里,十分放心地换起衣服来。虽说有了遮羞的地方,但毕竟是白天,那破鱼网破布也不过是形式上地挡上一挡,阳光下,葵香叶那精灵般的倩影还是撩人心弦地在那晃动着。葵香叶一边换衣服一边偷望淡路君,只见淡路君很君子地背对着她坐在一倒卧的小木船上,望望天,望望地地打发时间,葵香叶俏皮地笑了。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和鞋子,感到一身干爽,葵香叶蹑手蹑脚地悄悄到淡路君身后,然后蓄势待发地一把从后把淡路君抱住。软绵绵的身子整个挂到淡路君的身上,感受到淡路君身上的热量。
淡路君感到后面突如其来一股压力,不过习惯了,心底多少有些准备,不是十分吃惊。他双手温柔的抓住葵香叶的一对小手微笑着回身让葵香叶坐到他身边,等葵香叶坐到他身边温顺的依靠在他身上,他便伸手从兜里摸出手绢,一边递给葵香叶,一边道,“这就够了吗?最后一次了,成年礼后,你就不可能再像这样玩了。”
葵香叶随手接过手绢,一边抹着身上的沙子和盐花,一边爽朗地道,“没关系的,能和你在一起就行了。我很乖的,该学的都学会了,不会让你添麻烦的。”说着发现一只小螃蟹挂在肩膀上,眼睛憎恶地一眯,蹦两蹦,那小东西滚了下来,踉跄狼狈地在地上热锅蚂蚁般慌忙逃窜,葵香叶指着它骂,“色鬼。”
“呵呵,”淡路君吃吃地笑,“你啊,真是逗人精。”
葵香叶得意地头一抬,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向淡路君抛了个让淡路君哭笑不得的媚眼。“你请我来不就是为了逗你的。”
淡路君笑意洋溢,不过努力保持严肃,轻咳一声,“你这样不行的,如果这个样子做了皇后的话……”
“那怎么样?”葵香叶不服气地抢一句。
淡路君被她打断,接着想了半天,也真答不出来,两眼向上一翻,道,“也真的不怎么样。”
葵香叶这次一脸认真,拿着手绢的手抓到淡路君手上,煞有介事地道,“不是的,皇后说过,这很重要的。我做了皇后后,就不能再让你照顾我,而是我照顾你了。”
淡路君没想葵香叶会这样说,愣了一会,然后作弄地对葵香叶笑道,“那好,你告诉我,你打算日后怎样照顾我。”
葵香叶一听眉毛立马成一团,嘴轻轻嘟了起来,一脸茫然地瞧着淡路君,像在说“是啊,该怎么照顾”。
淡路君被这表情逗得整个人笑得卷起来。
“呀,很坏的,这样来取笑人!”葵香叶恼羞成怒地抗议,那张可爱的粉脸泛起了红晕。
淡路君笑了几下,坐正身子,“好,不取笑你了。还是让我告诉你个好消息吧。”
“哦,什么好消息?”葵香叶乖乖坐好,兴致勃勃地等待好消息的降临。
“你的成年礼,你父皇决定派人来参加。”淡路君道。
“父皇?”葵香叶笑容在脸上瞬间消失了,她明显对“父皇”一词感到困惑,甚至还表现出深深的恐惧和不安。
“怎么了?”淡路君对葵香叶的反应感到奇怪。因为葵香叶的反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本想着让葵香叶高兴的,没想反而让葵香叶沉默了。
葵香叶略有所思,但还是浅浅一笑,话语中有点失落,有点腼腆,“父皇是正牌公主对父亲的称呼。我是明王的女儿,不叫父皇。”
听完葵香叶的话,淡路君感到震惊。如果不是见着葵香叶的表情,淡路君会以为葵香叶在跟他开玩笑。淡路君知道:葵香叶当年是被抛弃的孩子般送到淡路这儿来的,提起麝香会不高兴,他能理解。所以他才想到把麝香国王派人来观礼一事当好消息来告诉葵香叶。本想着葵香叶会因父亲还记得自己感到高兴。没想到,葵香叶多年来居然对自己祖国的事情一点也不清楚。其实当年葵香叶走后不久,明王就神气地成为麝香的新国王了。这事隔多年,葵香叶居然还一直不知,更奇怪的是她一直也没有问。淡路君清楚,葵香叶来后,淡路根本没有对葵香叶做太多的限制,葵香叶大可以大大方方地问任何人任何事情,任何人都愿意回答她。但她多年后的今天居然连基本的东西都一无所知。可见葵香叶对家乡的事情根本一点也不关心。这实在让淡路君感到困惑,这让他感觉到麝香皇室的浑水似乎比想象中深,心底顿然有种掉进无底洞般的不安。淡路君让自己的情绪稳了稳,试探地对葵香叶道,“你不知道吗?你父亲明王在几年前就登上了帝位成为麝香的罄金皇了。你现在是正牌的公主了。”
“那皇上,我的舅舅麓香皇是怎么死的?皇太子砂希殿下呢?麓香皇不在了,继位的不应该是皇太子吗?为什么是我的父亲?”葵香叶不在意自己是不是正牌的公主,更少于在意自己的父亲,倒十分在意麓香皇和皇太子。
淡路君再一次为葵香叶的说话感到意外。他本来对明王成为新麝香国王罄金皇一事看得很淡,但经葵香叶这么一说,淡路君察觉到问题不简单。不过为了让葵香叶安心,淡路君努力掩饰,故作平常地对葵香叶道,“麓香皇是病死的。砂希皇太子殿下到居东国做客。所以国王一职只能由你父亲暂代。”淡路君本想这样说就能把问题打发掉,没想葵香叶还不肯善罢甘休。
“病?舅舅得的是什么病?皇太子殿下到居东做客?那又是为什么?”葵香叶没留意淡路君面有难色,继续发问。
淡路君被问住了,他没想过葵香叶会这样要么不问,要么就刨根究底、没完没了的,且着每个问题都直抵要害,还连珠炮发,淡路君实在有点招架不住,额上有了汗珠,支吾起来,“这个……这个……”
良久,葵香叶收势了。可能是长时间寄人篱下,她老早就学会什么叫见好就收,想着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答案,她放弃了,说道,“你也不知道吗?那就算了。”神情十分失望,不愉快。
见着葵香叶不高兴,淡路君心里十分不是滋味。早知如此,他是什么也不说的。不过,淡路君还有一个肯定能让葵香叶高兴消息。“这次来观礼的是你的哥哥。你不是经常说很想念哥哥吗?”
“哥哥?”一听见哥哥这个词,葵香叶的脸上果然有了润色,脸上惊喜的笑容把之前的愁容抹了个干干净净,冲淡路君激动确认道,“你肯定是我的哥哥?”
见葵香叶兴奋,淡路君也就没那么内疚了,肯定道,“是的,是你哥哥。他世袭了你父亲的名号,如今是麝香的明王。这次来观礼的就是他。”
葵香叶才不管他哥哥叫什么,听着哥哥要来,她欢呼起来,拉起淡路君的手,把淡路君拉起来,畅快地道,“淡路君,我哥哥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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