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发觉类似的话好像在谁口中听过不然一怔,不一会想起来了,正是矢瞧见石浪蝶后这样旁敲侧击地问过他,他当时警告过矢,这女的碰不得,不过作用不大,眼下兄弟又问这样一个问题,他也不打算阻止。“你没听见她怎么称呼我吗?”
师兄?“怎么我认识你这么久都没有听说过你有个师妹的?”何太急仔细寻思了一下,脑海中确定没有李怀花的记忆。
“你们小时候没有见过面。”羽林说道。想当年,何太急贵为国公儿子整天关在家中舞文弄墨,那李怀花贵为将军府千金大门不让出二门不让迈,哪像他尺羽林苦命老是国公府、将军府这府那府的到处跑。不过有一点,那就是当年尺家和李家曾经讨论结为姻亲的事情,他尺羽林没那福分当年碰上李府生的是一男丁李怀才。尺本开倒碰上了,不偏不倚正是李怀花,如果不是中途两家都遭逢家变,现下这两个人怕已遵照指腹为婚的约定结为夫妇了。想到这,羽林叹道,“不过你们两个还是挺有缘分的。”
“是吗?”何太急兴奋了,“那就是说你会做这媒人了?”
“哎呀,这话我可没说。”羽林急耍太极四两拨了何太急的千斤。
何太急嘴一撇,“我看你是偏心,帮邻不帮亲,哼!”
“切,那是你没看见石家兄妹怎样使横手把矢诱骗了,我当时是受制于石家兄妹淫威下被迫合作,你是我兄弟,我可不想害你,这个姑娘你还是少动歪脑筋比较好。”
“好了好了,不过也总不能老是姑娘姑娘地叫人家吧,她总有名字吧。”何太急说得有点腼腆。
一说起名字,羽林跳脚了,“哎呀,你不说我倒想不起来,她的名字跟你一样见不得光的,坏了,坏了。”撒腿丢下何太急往醇的房间急奔而去。
第六十九章:情之一毒 新的光芒
更新时间2008…5…11 17:24:13 字数:4219
上章讲到羽林突然省起怀花身份特殊怕她露了馅,连扑带滚地奔到醇所在的院子明月轩,踏进走廊正好瞧见李怀花春风满脸迎面而来。
羽林一见怀花站住,粗喘两口气,怀花先发问,“师兄?你这是怎么了?”
“有没有被明王发觉?”羽林没头没脑就是一句。
李怀花那张花俏的脸被羽林这样一问骤然一懵,接着很无赖地浅笑,手一摆,“发神经,我君子胸怀坦荡荡,明王又没有以小人之心度我君子之腹,哪像有些人老是无事生非做贼心虚。”
羽林脸一抽,啧道,“这分明就叫装傻充愣死不认账,顶多说是狡猾和君子胸怀沾上边么?”
李怀花意气风发不以为意发到好像她才是师姐,以教训的口吻继续明话暗说,指桑骂槐般地对羽林道,“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大家心照不宣好了,像你这样紧张兮兮的,不是更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斜,管别人说我们暧昧,反正我跟你除了师兄妹关系就再没有别的关系了,你也别再多想。”这李怀花说得好好的,哪知眼角鳖见春桃夏青两个丫头话锋摇风一摆,竟成了羽林想癞蛤蟆吃天鹅肉。不知李怀花怎么精密计算出来的,最要命的几句话刚好尽被春桃夏青听了去,两个丫头站在那,夏青是坏笑,春桃可是脸都气紫了。
夏青坏笑着向羽林、怀花打招呼,“尺将军、槐花。”
“啊,你们别要误会。”虽感到自己跳下黄河也难以洗清嫌疑,但不免还是要解释,羽林尴尬道。
春桃醋劲十足,才不管实际状况如何冷嘲热讽道,“尺将军品位这么高,怎么容得我们这些做丫头的误会,没我们什么事我们可走了,省得阻着尺将军你处理风流债。”说罢脚下青砖岌岌可危地大踏步走了。
夏青心之洞洞,昨天听见小尘对羽林赞不绝口,春桃的醋意已酸不可闻了,神女有心到这份上,只可惜这个襄王……夏青略有意味地瞄了羽林一眼摇着头贼笑着追春桃去了。
“哟,好有派头的丫头,都是你小妾乎?”怀花哈哈取笑。
“开玩笑,那些都是明王的小妾派头自然比我大。”羽林本是抱着抱怨的心态开了个玩笑。谁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怀花听进去了,脸上顿时不悦,有点失望地嘀咕道,“怎么?他已经有那么多女人了。”
羽林听见怀花甚有哀怨意味的话察觉不对头牛了眼,再仔细观察有着少女情怀李怀花的脸整个人不禁打了寒颤,鄙夷道,“你该不会是……”
怀花脸上默认般的一红,“哼!要你管!”跑开了。
我的妈啊!羽林心中大喊救命,他怎么只想到怀花会不会泄漏身份,却忘了世上最可怕的情之一毒。醇是怎么优秀的男子,连傲慢如石浪蝶都禁不住看上几眼的,别说这还有严重孩子气的李怀花,更要命的是,那个争强好胜的何太急也看上怀花了,莫非这就是传闻中最可怕的三角关系?感到事情越来越复杂难以预测控制,羽林头痛欲裂地在那摇头顿足,抓头道,“这下难收拾了。”
“你在这干什么?”羽林大概抓狂得有点出神,以至于有人接近也分辨不出。冷不防一个阴柔入骨的声音阴恻恻地自身后探出,羽林整个人汗毛都为之一竖。认真想想这其实是醇的声音,他本该熟悉,只是可能醇大病初愈身子骨还很虚弱,声音就像自喉咙地发出的一般,但比之声音带来的震撼,倒不如说是内心对某种东西说不出的恐惧。
羽林深吸一口回过头去,只见醇一身素衣披着挽了刘海的长发,脸色苍白,这样子看眉宇间与葵香叶真的有几分相像,该都是来自母亲的遗传吧。过去的戾气隐隐了,身子飘飘仿风吹则倒。但羽林心底明白,以醇的性格,就是遇上怎样痛苦的事情,决定的事情都不会轻言放弃的,更别说现在的他有的是另一种优势。那就是他已经在暗处了,虽说还会受到关注,可他再不是锋芒毕露的那个,有更充足余暇与后宫女人在背后暗中较劲。羽林清楚的,明王的时代还没有过去,他与后宫两个女人的斗争还没有结束,如今不过是进入一个新的阶段,一个更残酷更阴险的阶段而已。
在醇面前羽林总是保持沉默,这次亦然,醇先说话了,“虽说恩段义绝,你不至于这样戒备我吧。如今的你只要一声令下就能让我肝脑涂地。我们的身份,已经和过去不一样了。”
醇再一次有意无意地提醒羽林如今二人身份有别,第一次,羽林觉得是醇见外了,伤了心;可醇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那就一定有什么意义了。他明白,醇一定是有什么打算的,但这些羽林还不是太在意,说道,“你明白就好,我不是让你在房间好好休息吗?出来干什么?手臂还痛不?”再过一万年他还是担心醇的,这点他连自己也骗不过,一开口还是关心的话语,不过他还是个很直接不懂得拐弯抹角的人,他很直接地对醇道,“至于你认为我戒备你。是的。很遗憾,我已没办法再相信你了。”
对羽林这一说辞醇并不意外,嘴角轻轻一翘,“这是自然的,要是这种时候你还能说出你相信我,那我只会认为两个可能,要么是你脑袋进水,要么你就是在——撒谎。”
“你还在打赌我不会撒谎,是吗?那你呢?”一想起醇用他娘威胁他,羽林再一次无名火起,后面一句几乎用喝的了。
醇也不狡辩,淡淡道,“你知道我做事不择手段,有必要我当然会撒谎,有必要……杀人放火有什么我做不来。反正……那件事你掂量吧,你应该信得过我的本领的,哪怕我死了,让你永远见不着你娘,我还是绰绰有余的。”
醇说得云淡风轻,羽林是恨得拳头抓得“咯咯”作响,脸上更是呲牙咧齿。
醇还没完,毫不带感情地继续威胁道,“别妄想你能查出你娘的下落,不可能的。当然,如果是联商会的话就另当别论。”又是这样,醇这是在变相解说娶谦和的好处,不断提醒着联商会举足轻重的作用。
说实在,娶千时家小姐,无论怎样衡量得益的都是羽林,用他娘来作威胁本来在别人眼中根本就是多余,但事实是,即使出动到这种手段,羽林还不为所动,因为他能看见,不对,应该说他能感觉到事情不寻常的地方。
“这些不用你再多说!”羽林怒气越来越明显,生气得醇都觉得诡异,醇甚至隐隐像在羽林眼中看到火光,心底有了丝毫退却,多年来,这种感觉还是头一次。
“羽林,让我再告诉你一个事,三十二门宫女已经到了,可能就在一帘……”感到气氛不再容许更多的废话,醇用最快的速度说明本来要告诉羽林的事情,谁知羽林还没等醇把话说完就硬生生的打断他的话,“够了!你有完没完!你到底当我尺羽林是什么!真的就是个一文不名的蠢材吗!”
虽说心中早有准备,但真面对羽林的怒容,醇的冷汗“嗖”的流下来了。他没想过羽林可以这么可怕的。眼前的尺羽林,醇看着好像突然成了不知哪来的陌生人,有着比太后、皇后、佟更强大的压迫感。
醇的感觉马上得到了证实,羽林作出了他自己难以想象会对醇做的事情,他指向醇,“你认为我会像一头狗一样被你呼来唤去一辈子吗?不会的!只要不愿意,谁也别想惹我!”羽林气势汹汹地走到醇跟前。醇感到羽林高大了,这次换他抬着头注视着羽林不能说话。
羽林咬牙切齿道,“我今天就能让你看看我的厉害!”
醇这次还真被羽林唬到了,困惑道,“你要干什么?”
“我要让你告诉我我娘的下落。”羽林的语气坚定绝对不像是开玩笑,而且他从来不会开这种玩笑。
面对羽林可怕的眼神,醇低下头,“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说的。”
“这个用不着你提醒我,反是我要提醒你。你妹妹如今是在我手上的。”羽林才提起葵香叶,醇一下子什么都忘了,上前两步激动得左手紧紧地拽住了羽林的衣襟,那张刷白的脸又气又怒又哀又是无奈,可欲言又止的唇瓣始终没有蹦出半句话。
羽林那双眼睛看得清楚,以这种距离,他更加肯定了,右手抓到醇的左手手腕上,“为了妹妹可以向莲姬下跪的你,怎么?即使这样也不愿意告诉我我娘的下落吗?”
醇抓着羽林衣襟的手发颤了,后来发展到身子也颤了起来。可是嘴巴还是闭得紧,说不出半句话。
“要是我说要把你妹妹送去礼孝寺,你也不打算告诉我实情吗?”羽林抓开醇的手,最后闭目忍痛地说出了自己的推断,“是我爹逼你这样做的对不对?用你妹妹威胁你的是我爹,对不对!其实是我爹把我娘藏起来的,对不对!一切都是我爹策划的,对不对!”
醇双眼一亮,诧异地盯着羽林。
羽林再也不怀疑了,眼眉一挑,脸上一抽,彻底把醇松开了,一脸漠然地走到栏杆一边去,手上拳头抓得“咯咯”响。
“你是怎么猜到的?”醇仍感到一切难以置信。
“这么抠门下三流的手段怎么会是你想出来的。”羽林长吁了一口,“你之前这样说可以是一时想不开,但现在还坚持那就一定有坚持的理由。我需要那理由。我爹他到底要怎么样,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是的,”醇闭目摇头,竟然说话的底线被揭,醇也没了之前的窘态,放开胸怀说话,只是话语间还充满歉意,“并不是你爹逼我的,这是我的愿望,是我很任性地请求你爹成全我这个愿望。对我来说,这是最后的希望,我们麝香最后的光芒。”
“麝香最后的光芒?”羽林诧异,那是什么?
“是的,我给你的锦囊,你都看过了吗?”
锦囊?这样一说羽林想起来了,醇曾给他一个锦囊让他当上都尉后看的。羽林摸了摸腰带藏着锦囊的位置有点怀疑地问道,“只要我看过那个就什么都能明白吗?”
“本来我还怀疑的,现在我不怀疑了,是你的话一定可以的,只要你愿意帮忙,新的希望就能降临了。”
羽林注视醇,醇的眼睛还是以往一样清澈干净,干净得连一粒沙子都容不下,羽林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只是点了头。“不过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
“那我就可以安心地养病了。”醇并没有介意对羽林浅笑一个。这种浅笑和以往一样,是一种无言的信任。
羽林也勉强苦笑了一个,话语总算轻松下来,“倘若如此的话,那你就好好养你的病吧。但下次要是再这样忽悠我,我可会不打招呼直接把你妹妹往礼孝寺送的,你也该信得过我的本领吧。”
“哼,领教过了。”微风吹过,醇最后深情留下一句,“抱歉。”
是夜,羽林打开了锦囊。看过思索了一会,果然什么都明白了。用火烧了那张纸条,那张纸条的火光摇曳起舞映到羽林深沉的脸上,他总算知道他爹和醇所策划的一切了,一切都为了迎接新的光芒的到临——为了这一点可以追随的光芒,一切有了新的开始。
第七十章:痛苦深渊 冤魂不散
更新时间2008…5…11 21:55:14 字数:4146
又是一个让人头痛的清晨。最近都是这样,只要天一亮,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总能在明王府发生。石浪蝶和李怀花这对冤家老放一起就斗鸡般大吵大闹羽林习以为常,矢和他两个各拉住一个什么都结束。只是又多了个梅子,这也算不上什么稀奇事,自怀花知道梅子将是醇的小妾难免醋意大发,梅子平时脾气就坏别说以女人敏锐的直觉当然发觉怀花的用心,于是二人又是动不动一点小事就吵起来,弄得羽林焦头烂额。这些也就罢了,还都是有理智的人,劝劝也能平息。那个老是神经兮兮今天爬树上,明天跳池里,大后天嚷着要到海边看海的葵香叶公主才叫他头大。找专人来照看她吧,又老被千方百计作弄了去,有好几次羽林气得真想直接把葵香叶绑了算了,但一想到醇哀怨的眼神,他又那一个汗流浃背。
可以庆幸的是,家里还有一对大小可爱讨他欢心,还有桃木矢和何太急能为他排忧解难,只是那两个小家伙还需要他照顾,那两个大家伙只会冷嘲热讽不讨好。反正日子就是不好过可用度日如年来形容。
今天恐怕也是煎熬的一天,早炼过后又踏上上朝的车子,羽林说有多不放心就有多不放心,徘徊在大门口,以前那张老是动不动就嬉皮笑脸的脸,如今有着一种用清泉也化不开的忧郁。
矢推椅子到羽林车前劝道,“你还是出门吧,今早的事情又让你耽搁不少,再不出现别人会认为你耍大牌,很多事情就不好收拾了。”
羽林眉头一皱,白了矢一眼,“你可知今早是谁弄出来的篓子?”
矢苦笑。回想今早,他妻子石浪蝶又不知抽什么风,说什么让葵香叶多出来走走病情会好转,硬是进了西厢把葵香叶掏了出来。这下可好,等梅子回来发现公主不见了,二话不说找到怀花屋子里吵了个翻天,具体过程连路过的下人都惨不忍睹。接着让她们二人发现公主平安无事地和豆儿桃红高高兴兴地在后院放风筝。后果可想而知,两个盛怒之下的人找上石浪蝶难免又是一番恶斗。接着春桃、夏青加入战场,场面之壮观着实让人叹为观止。
“也不能怪桃夫人,公主的气息的确好多了。”何太急心有洁癖地不停抹身上的衣服,想起今早情形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那么壮观的场面,葵香叶又不知什么时候逃了,带上大小可爱回西厢玩,半分兴致不减,还让他这接小孩子去上课的爬屋顶帮她捡风筝。他何太急是什么人啊!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