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姮醉时君不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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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姮醉时君不醉-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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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姮眯起眼睛,心下一动,长孙尘漠要“惜颜”,艾之寒真的要“惜颜”吗?还是,要得到“惜颜”的那个人,是阮熏?
  阮姮走进了皇宫,路过御膳房时,只闻到一股浓烈的焚烧味道。
  于是,她把一个侍者拽到了角落里,见四下无人,塞给侍者几块碎银,问道:“你们在烧什么?”
  侍者畏畏缩缩道:“回王爷,烧废弃的食材!”
  阮姮挑眉,语气加重:“本王问你,烧的是什么?”
  侍者哆嗦道:“那王爷别说是小的说的,是是是,是河豚肉!”
  “哪里的河豚肉?”
  “听御膳房领事说,是南吴那边的一个小渔村。”
  “哪个渔村?”
  “小的看见领事写的字,好像是‘每女’。”
  阮姮蹙眉:“每女?”随即想到,“海安”两字对于目不识丁的人来说,不就是“每女”吗?
  于是她松开了侍者的领子,示意侍者退下。
  阮姮边往太君殿的方向走去,边想着那日自己与云绮陌在海安食宿时听到当地渔民的话:
  “河豚好抓,又成群成群的,比缴钱要好多了!”
  “河豚分有毒和无毒之说。有些可以吃,有些不可以。”
  这些,再加上那次自己行栖门给她找到的资料:“大业四十七年,长孙尘漠被封为长孙贵君。大业四十七年,便开始有南吴商贩进入皋陶境内从事生意活动。”
  阮姮心里一沉,难道,阮熏与漆雕初早就达成了共识?但漆雕初把自己丢在了迷魂阵里,显然是想试探出自己有几斤几两,如果她完全信任阮熏,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
  理了理衣衫,阮姮整理了下自己的神情。太君病危,她总要露出些苦大仇深的悲恸。
  走进了太君殿的寝殿,阮姮发现侍者们都是遍体纯素,而鼎里烧着的是淡淡的百草香。
  她站定在寝殿之中,只见侍者将方端进去温乎的桂圆汤和的梨汁原封不动地又端了出来,而艾之寒的呼吸声几乎让阮姮听不见。
  气息微细,那是万无生理呀!
  阮姮想到,撇去银针一事,艾之寒对自己也算说的过去,他既是长辈,自己便送他一程吧。
  想到这里,阮姮跪了下去,行了一个跪拜长辈的大礼,恭敬道:“阮姮感谢姨父多年的教育之恩,愿姨父好生---”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耳边突然传来了微弱的声音:
  “姬少主复国”
  阮姮猛地一抬头,发现艾之寒正吃力地扭过脖子要望向她,当她准备起身过去时,门口的侍者叫道:“皇上驾到!”
  不得已,阮姮又跪了下去。
  “姮儿,平身吧!”阮熏款款而入,等阮姮站起来,才瞧见了阮熏发红的双目,和那张戴着宽仁慈厚面具的脸。
  阮姮索性陪她演戏:“望皇上注意身体,太君如若知道,也定会痛心的!“
  阮熏抬手拭了拭眼角,哽咽道:“还是姮儿知道心疼姐姐,哎,荨儿要是在身边就好了!”
  阮姮在心里一通翻白眼,阮荨不是你弄走的吗,他在你身边,你怎么让艾之寒为你“病卧在床”?
  于是,寝殿一边,是艾之寒只有出的气,没有入的气,而寝殿另一边,正演绎着皇家阮氏二女是多么的姐妹情深。
  正在这时,在太君身边服侍的侍者突然悲声道:“皇上,王爷,太君走了!”
  一屋子的人哗啦哗啦地全都跪了下去,阮姮边跪边心道,这走的时辰真是太及时了,恰好在她刚到时,也恰好在阮熏来组织她去接近艾之寒时。
  只是,艾之寒在弥留之际,那句“姬少主复国”是什么意思?
  姬少主?
  姬雪意?
  “姮儿,这里的事,就交给他们来做吧。你随朕去书房,朕有事要和你说。”
  “是,皇姐!”
  阮姮跟上了阮熏的脚步,在心里感叹艾之寒走得不值,但如果,他自己觉得,做夫君到最后可以为女儿牺牲,让女儿得到永世的荣誉,也就不枉他断送一生憔悴了!
  。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更新时间2013…12…16 12:16:33  字数:2707

 第十七章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京城的冬,天寒地冻。而室内,却燃着暖暖的熏香。
  阮熏坐在御书房中,用手揉着太阳穴,一脸的疲惫。
  而阮姮则站在一旁,安静不语。
  半响,阮熏开口道:“姮儿,听说你的银针已经取出来了?父君告诉你了吗?”
  阮姮沉声道:“皇姐,我知道您与姨父是为我好,为了帮我恢复‘神智’。”
  阮熏忽略了阮姮特意强调的“神智”二字,而是欣慰地点点头道:“姮儿,你知道就好。那时你整天被牧逐君迷得鬼迷心窍,朕看在眼里,实在是心痛呀。堂堂皋陶朝的恭顺王爷,不能陷在美色之中!可是,朕知道,牧逐君又纠缠上你了吧?”
  阮姮冷静道:“回皇姐,皇姐的心意,姮儿都懂,姮儿已经与他保持距离。但我深知,室离阁对皋陶朝的重要性,所以,我会进退有度的!”
  阮熏摇头郑重道:“让你接近牧逐君,真是大材小用了。”说罢就去一堆书卷中翻找着什么,边找边道:“但姬雪意对皋陶朝却很重要,姮儿,你稳住牧逐君,亲近姬雪意,明白了吗?”
  阮姮点头,心道,让我做你们的卧底,这确实大材小用!
  阮熏拿出了一卷泛黄的卷轴,招手让阮姮过去,道:“朕不让你与牧逐君走的太近,是因为牧逐君的年纪并不适合你。”
  阮姮明知故问:“他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长姮儿七、八岁。”
  阮熏爱怜地摇头道:“姮儿,你太天真了,这就是让朕操心你的地方。牧逐君何止是二十几岁?室离阁存在了多久,他就活了有多久。朕知道这样说你并不信,所以,你来看。”
  阮姮的视线落在了那副陈旧的画卷上,画卷上立着一个袅娜的女子。她的容貌算不上绝色,第一眼看上去并不引人注目,然而,当阮姮再仔细打量时,却觉到了一种暗暗流动的优雅自如的气质。这不是一个绝色女子,却是一个气质女子。眼光再扫向画卷的左侧,发现有两行字:“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阮熏指了指画卷中的女子道:“姮儿,这是姬月彩,姬氏一族的先祖。”
  阮姮重复道:“姬氏一族?”
  阮熏的声音变得遥远,似乎在回忆:“那是先辈们的事情了,姬氏一族南征北战,却终究败给了阮氏”
  阮姮听着阮熏讲述姬氏与阮氏的纠葛,却发觉那两行字迹好像在哪里见过,并不潇洒,并不隽秀,反而是慵懒的趴在了画卷上。
  很熟悉的字迹,是在哪里见过呢?
  阮熏道:“姮儿,皇姐给你讲这么多,是想让你明白,阮氏是正统。”
  阮姮道:“姮儿明白!”
  阮熏道:“你真是比以前乖顺多了,呵呵,朕都有些怀念你嚣张跋扈的样子呢,连朕的御花园都被你砸得破败。”
  阮姮尴尬地笑了笑,阮熏笑道:“姮儿真是个孩子!这姬月彩身上有着非凡人的血统,所以,姬氏一族的人,多半也有些异能。”
  阮姮道:“和牧逐君有关系?”
  阮熏道:“是。姬月彩大败,将所有的希冀都寄托在了一个人的身上,她传了他一样秘术,让他许诺姬氏子孙的未来。那个人,就是牧逐君。而那样秘术,你看看牧逐君就知道了。”
  阮姮蹙眉道:“皇姐怎么知道这些事?”
  阮熏淡然一笑道:“朕也是前些天翻看先皇留下的遗物,从其中发现的。而有些事情,却是在阮氏皇族内口耳相传的。”
  阮姮问道:“这些我倒从来都不知。不过这画?”
  阮熏一哂:“看朕的记性,都说远了。这画是牧逐君画的,画里的人是姬月彩,那两句诗就是他送给她的,姮儿,你说他们是什么关系?”
  阮姮的头“轰”地一沉。
  是呀!那么慵懒的字体,不就是自己曾翻看牧逐君给姬雪意写的信上的字迹吗?而字迹的主人,不是一个青年,是一个活了千年百年的妖精。
  那个妖精,在他真正年轻的时候,有一个至爱之人。而他的爱人,终究没有打下天下,却让他留在这个世上,守着一个孤独的王族,暗蓄力量。
  “姮儿,所以,牧逐君对你,不会是真心的。”
  是呀,被留下的那个人,总是更痛苦一些,何况是独活!
  阮姮故作镇静地一笑道:“皇姐不会以为姮儿爱上牧逐君了吧?对于一个空有漂亮皮囊的人,我的眼光会这么差吗?”
  阮熏一愣,随即笑道:“姮儿的眼光自然是最好的。”
  尽管阮姮的心里有一部分在猛烈下沉着,她拼命让自己保持沉静地问道:“皇姐,那姬雪意和姬氏一族?”
  阮熏苦笑道:“这就是让朕困惑的地方。姬氏一族全军覆没,姬雪意大概也是偶然用了这个姓氏吧,朕曾派人调查过,姬雪意是牧逐君从南陵城内捡来的,而姬氏一族曾是北方的民族。天下都是阮氏的,他们怎敢再次用姬姓?”
  阮姮只觉一股戾气从阮熏身上散发了出来,那样强势,那样不饶人。
  阮姮调整了下呼吸,尽量让自己不要显出惊慌,道:“皇姐的意思,姮儿明白了。拉拢姬雪意,离散室离阁!”
  阮熏欣慰地笑道:“姮儿真是长大了。室离阁的财力不容小觑,如果能为朕所用,呵呵,辛苦你了,如若没有其他办法,朕可以赐婚!”
  阮姮稳住答道:“皇姐,姮儿是有办法的,绝不会辜负皇姐的用心!”
  “好,姮儿,皇姐累了,你回吧。”
  阮姮躬身行礼,随后告退。
  阮姮离开了许久,阮熏却仍旧盯着画卷,目光恶毒,语气冷酷,一字一句对着画卷道:“姬月彩!天下,始终是我阮氏的天下!你休想!你用你的生命换得了‘惜颜’,那我就让你看看,你们姬氏一族的后代,是如何毁掉‘惜颜’的!”
  心绞在了一起,似乎有着纺锤在一锤一锤地敲击着她的心。
  阮姮走向了哪里,她自己并不清醒,只有一阵一阵的疼,在心中泛滥。
  呵呵,阮熏,你的目的达到了,你让我对牧逐君起疑,你做到了!
  令我难过的,不是牧逐君活了千年,而是牧逐君曾有一个挚爱的人,不对,应该是,仍然爱着那个人吧。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姬月彩,好诗意的名字。她是不是比我温柔?她是不是比我有才?呵呵,是呀,我哪里有那样的贤良温婉,我哪里有那样的气质姿态?
  恍恍惚惚地,阮姮来到了行栖门。
  行栖门里却是灯火通明,枯竹参差,苔痕浓淡,风动竹节,月影移墙。她从未注意过,冬日里的行栖门会有这这样的凄凉冷淡。
  牧逐君老远就瞥见了阮姮慢吞吞的身影,笑靥莹莹地迎了出来,一把挽上她的手臂,整个身子都贴了上来道:“阿姮,我特意从南陵城赶来陪你,感动吧?怎么这么晚才从皇宫回来?有事耽搁了?”
  阮姮却站定了身形,推开了牧逐君,眼神悲痛地望着他。
  牧逐君被她带的一退,回头看去,发现阮姮的神情里带着浓重的悲戚,他柔声道:“是太君的事?”
  阮姮收回自己的手臂,目不转睛地看着牧逐君,缓缓道:“明明不喜欢,却要装出一副怜爱的样子。逢场作戏,尤其对方是我,很累吧?”说罢,眼底里依然泛除了泪光。
  牧逐君嗔怪地缩了下脖子,下一刻,冰凉的手指摸了摸阮姮小巧的耳垂,轻轻地搓了搓,娇媚道:“阿姮怎么了?又怀疑我的真心?哎,”牧逐君露出一脸受伤的表情捂住了自己的心的位置,撒娇道:“那人家就把心挖出来给你看看!”
  阮姮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流了下来,她深吸一口气道:“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阮姮感觉牧逐君放在她耳垂上的手指登时僵住了,她睁开眼睛,打开了牧逐君想擦去她眼泪的手,低着头,声音里带着啜泣道:“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你,你怎么可以骗我?”
  。

最关情,先泪零
更新时间2013…12…16 21:36:49  字数:3144

 第十八章最关情,先泪零
  居翡涧在行栖门的暗室里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牧逐君的人,于是她便提剑出了苍梧室,方一瞥,就见院落里阮姮与牧逐君正在对峙着,气压低沉。
  室离阁之中,以牧逐君为首,姬雪意其次,云绮陌次之。而牧逐君坐下五人,个个有所精通。居翡涧和古奇七都是绝佳的多面卧底,居翡涧擅长剑术,古奇七精通医药,欧熹以兵器见长,而文辛炎则是深谙暗器,至于那第五人,一直有着神秘的色彩,其他四人竟是不知。
  就如阮姮之前说的,牧逐君善为人师,他本身的绝学多才,也都因材施教地传授给了这七个人,而这七人,也就成为了室离阁的中坚力量。
  阮姮觉察到有人从里屋中出来,连忙转身拭了泪,而居翡涧这才自知,他们的阁主有点小麻烦了。
  只听牧逐君的声音里褪去了妖娆,用仍旧清丽的嗓音道:“小居,你先退下。”居翡涧行礼,放要离去,牧逐君一挥衣袖,居翡涧手中的长剑脱鞘而出,在跳出剑鞘的一刹那竟然发出了清脆的嘶鸣声,下一刻,居翡涧早就没了身影,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就让阁主他自己解决他的家务事吧。
  牧逐君用修长的手指捏着冰凉的剑尖,将剑柄的方向递给阮姮,神色苍凉,眼神哀伤。阮姮回过了身,望着牧逐君一脸的凄清,剑身在月色下映出冷冷的光芒。
  阮姮一把握住剑,牧逐君松了手,而那柄剑,便立刻架在了牧逐君的脖子上。
  “牧逐君,你不解释吗?”
  牧逐君苦笑了下,抬手覆住了阮姮握剑的手,轻轻地摩挲着。
  那样冰凉的触感,就如同她初醒时就被他轻点面颊。
  牧逐君的体温,似乎格外的低,无论炎夏寒冬,手都是一样的冷。
  阮姮握住剑的手轻轻地颤抖着,她缓缓道:“你对她对她对她是比对我”
  牧逐君并没有解释,他漂亮的狐狸眼垂了下来,长长的眼睫毛上有些许晶莹:“阿姮,你虽然不愿承认,但你比你认为的要更喜欢我。”
  阮姮听罢,浑身一颤,凝眉叹气,也就移开了架在牧逐君脖子上的剑,垂手默待。
  自她遇袭苏醒以来,取出银针,关于牧逐君的那部分记忆,尽是温暖。
  牧逐君是一个妖艳的人,言语间多是不正经,风姿却是妩媚飘逸的。而阮姮从幼时的成长至今,身怀绝学的每一项技艺都是牧逐君所教授,那样的耐心,那样的温情,十几年如一日,要装是装不出来的。
  
  “逐君哥哥,为什么阿姮要学剑?剑好沉哦。”
  “阿姮学了剑才可以保护好自己呀。”
  “逐君哥哥可以保护我呀。”
  “阿姮,逐君哥哥也有老去的一天,那时候,阿姮愿不愿意保护我呢?”
  “当然愿意!阿姮会学好剑的!以后一定保护你!”
  
  “逐君哥哥,这些中草药根本长的都一样嘛!分不清分不清分不清!”
  “阿姮,你再仔细观察。茯苓长的像甘薯,只不过是黑褐色的,它是寄生在松树根上的菌类,半夏的药用部位是块茎,像一个圆球或半个眼球,采后一定要晒干,天南星是扁扁的球形,外皮黄褐色,内服可燥湿化痰,外用可治疗毒虫咬伤”
  “哥,好枯燥。”
  “阿姮,如果以后哥哥生病了,咱们家没有钱了,请不起大夫,你就舍得眼睁睁地看着哥哥死?”
  “不行!你不能死!你不会死!好吧,我继续学,这是肉桂,这是生蒲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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