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药专卖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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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药专卖铺-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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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溪哼了哼,两个点评:“幼稚。”
  “欸?!”殷湛眼前一亮,宛如漫天星光闪烁,“你默认了?”
  “默认什么?”
  殷湛眨眨眼:“我的准王后啊。”
  红溪定定地瞧着他,殷湛也定定地期待地瞧着她。室内的温度的陡然升高。
  忽然红溪望收回了目光,向了窗台,随手一指:“你的准王后不是她吗?”
  “什么?!”殷湛猛地回头,当视线触及窗台的时候,脸上顿时煞白。
  此时此刻,太阳已经落山,只剩下最后一丝余晖照耀天际。
  “齐放你个死小子,”他大步冲上前去,怒气冲冲,“怎么能把她放进来的!!!”
  屋顶上的齐放差点栽了下来:“怎、怎么了?!”当他看到自家主子手里拎着的不明生物的时候,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殷湛手上拎着的,正是一只雪白的肥猫,此时此刻,因为脚不着地,十分痛苦地叫了一声:“喵——”
  殷湛听到猫叫,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随手就将猫扔给了齐放,正在笑着的齐放有些措手不及,差点没躲开,衣服让猫来开了一道口子,抱怨道:“主子,这是将军府,又不是”他没说下去,是因为他在抬头的那一瞬间见到了殷湛身后红溪的表情。
  殷湛反应极快,迅速转过身,终于没有错过那个表情。
  那个让他一生都无法忘记的红溪的表情。
  红溪在笑。
  那个从来都是冷冰冰的、面部表情的、纵然是笑也是冷冰冰的公式化的让人毛骨悚然的女子,此时此刻,在笑。
  不是平日里的那种倾国倾城的妩媚的笑容,也不是虚情假意的暗藏心机的笑容,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笑容。这个笑容,是捉弄人得逞之后会心一笑的笑容,是不参杂任何阴暗面的如同春风般的笑容,就像是春日里冰河的第一道裂缝,从此江河奔腾汹涌而来。
  那样的笑,只一眼,便让人再也难忘。
  她的容貌本就是摄人心魄,白皙的脸上此刻却因为这笑容染上了几分红晕。
  天际的最后一丝光亮终于也被暮色吞没,红溪的表情也终于湮没在夜色中。
  殷湛第一次如此庆幸,这个世界的阳光也那样人性。它的最后一丝余晖让他没有错过那个笑容,它散去之时亦是那么及时,让她没来得及发现他的失神。
  他的嘴角也轻轻地勾出了一抹笑容。
  陡然的寂静让猫都有些不习惯,“喵呜——”一声,它飞奔而去。
  殷湛笑了笑,伸了伸懒腰:“啊,好饿啊,赶紧用晚膳吧。小红你饿不饿,赶紧进来一起吃吧。”他拉了拉红溪的衣袖。红溪此时已经收敛了表情,却没有再拒绝他的邀请。
  她的确需要补充能量。今夜大概会有些任重道远。
  殷湛很满意她的配合,心情不由得变得更好。
  “来来来,吃个鸡腿。”殷湛微笑,殷勤地给她夹菜“你这么瘦,应该多吃点肉补充补充。”
  红溪冷冷地看着那个鸡腿:“不吃。”
  “咦?”殷湛好像很新奇,把鸡腿夹回了自己的碟子李,赶紧又给她夹了一块鱼肉,“那你尝尝鱼肉,虞国这地方,不像秦国是个鱼米之乡,这里的鱼可是个稀罕物,老将军真是热情好客啊”
  红溪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隐忍怒气:“我不吃任何有骨头的东西。”
  “这样啊”殷湛恍然大悟状,随即似笑非笑地望着红溪,“为什么?”
  红溪皱眉,霍得站了起来:“李殷湛,你到底要做什么,不必跟我装疯卖傻,你我都知根知底的,这样子说话不累么?你有话不妨直说。”
  “啧啧”殷湛放下筷子,用手托住脑袋,好整以暇地望着红溪,“我明明是温柔体贴,却偏偏被你说成是心怀不轨,哎真是一片伤心在玉壶啊”他垂头低低一笑,随即再次迎上她的眼睛,“既然这样,我也明人不说暗话啊,小红啊”
  红溪静静地等着。
  “我想待会和你一起去送药。”殷湛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赶紧补了一句,“你刚才自己说的,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知道我说的这个药,是指什么药。”
  “好。”她点了点头,这才再次坐了下来,继续用膳。
  反倒是殷湛被她的干脆弄糊涂了,惊讶地望着她:“这么快就答应了?”
  红溪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眼神里有着严厉的警告。殷湛笑了笑,不再言语,也开始不紧不慢地动筷。
  这一顿饭,简直是他来虞国之后吃得最好吃的一顿哪
  用了晚膳,红溪就抱着琴,与李璟之打了招呼,跟着殷湛离开了将军府。
  李璟之其实并不惊讶。也许早在药铺遇见,他就明白,他们口中的“李璟之”是谁了,只是没有点破。现在看来,燕国国君来到虞国这件事,倒还真有点玩味。
  红溪临走之前告诉他,她今夜就会回去,将药送给当年的他。
  他有些紧张,手心都渗出细密的冷汗。
  事已至此,难道这世上真的还会有后悔这种荒唐事么?纵然她的确有这样的本事,当年的李璟之真的会后悔么?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他仿佛回到了当初英儿被掳走的那个夜晚,艰难的抉择
  他甚至有些害怕,他将这个叫做红溪的女人带到秦国来,真的没有问题么?
  子时刚过,“砰——”地一身,红溪与殷湛倒在了地上。
  “诶呦!”殷湛吃痛,狼嚎一声,“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
  “因为你面相不行。”红溪从殷湛身上站了起来,掸了掸衣袖。
  “怎么可能?”殷湛也狼狈地站起来,用扇子使劲掸灰尘,笑道,“算命的可说今年我走桃花运”
  “哦?”红溪侧过脸对他微微一笑,“看样子燕王陛下该封那个算命的为国师了。”说着,又远离了他几步。
  “什么意思?”殷湛被她的笑容晃了神,微恼,“咦,小红你离我这么远做什么?”
  红溪的眼睛往旁边一瞟,倾城一笑。
  而红溪却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一眼,被发丝遮掩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冰冷的寒光。
  殷湛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僵硬地回过头——
  “哎呦这位公子——您这是头一次来我们j□j吧?”

  少年殷湛

  “哎呦这位公子——您这是头一次来我们j□j吧?”
  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胖老鸨春光无限地笑得迎了上来,浓郁的脂粉味扑鼻而来,眨眼之间已经揪住了殷湛那做工不凡的衣衫的衣袖,死拽着将他往里面扯,“公子您可真是来对地方了,我们j□j啊,可是这方圆百里对负盛名的青楼,兰香,槐香,梅香,愣着做什么,快来招呼这位公子”
  “放开本本公子!滚!红溪!”殷湛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一群莺莺燕燕,怒视着回头,可是哪里还有那个火红的身影?“又是这样!死女人!”他气急败坏地追了出去。
  而他刚追出去,在那堆殷湛唯恐避之不及的女人堆里,忽然缓缓地站出了一个红衣女子,朝着门口的方向,微微笑了一笑。
  他纵然跟来又如何?她照样可以摆脱他。就像当初在秦国的那样。
  为了避免他回头想清楚了回来,红溪迅速找到了j□j的后门,刚打算跨出去,却僵直在门槛处。
  刚刚被她摆脱的穿着紫袍的殷湛正站在他的正前方,斜倚着墙微笑着看着她,眼眸深处明明是沉沉的怒意,面上却是笑如春风:“小红,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很傻?”
  红溪的另一只脚跨出了门槛,回之一笑:“你想说,其实你是大智若愚么?”
  殷湛轻轻地笑出了声音,嘴角一勾:“知我者,红溪也。”
  红溪没有再看他,也没有再说话,只是往街上走去。
  殷湛识相地跟上:“这是什么时候?”
  “李璟之的小时候。”
  “什么?”殷湛不明白,“你跑到李璟之的小时候来做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红溪淡淡道,“就是想看看他小时候是怎么被教育的而已。”
  “什么?!”殷湛更吃惊,“你是在开玩笑么?”
  “我像是在开玩笑?”红溪凉凉地瞥了他一眼,殷湛立马噤声。经验得知,的罪红溪的后果极其惨烈,还是不要轻易尝试。
  依旧是虞都卫城,可是这却是十多年前的卫城。殷湛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脸色却一点一点阴沉起来,眉心紧蹙。广袖下的五指紧握,指节微微发白。
  十多年前的虞国还是相当强盛的一个国家,那时候虞国国君齐临兆正当盛年,野心勃勃,还不信奉鬼神,虞国上下一片祥和向上,卫城的街道也是相当的繁华。
  忽然,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殷湛再也迈不动脚步,死死地盯着前方。红溪觉察到身侧的人没有跟上来,皱眉回头:“怎么了?”她有所觉地要转身往前方望去。
  却被殷湛狠狠地扯过。
  殷湛紧紧地拽着红溪的胳膊,带着她在卫城的街道上飞奔。
  “殷湛,你干什么?!”红溪震怒,想要挣脱出来,可是殷湛却拽得那样紧,硬生生地将她的手臂拽出了红印子。她用蛮力不成,就想动用法术,可是下一刻殷湛已经搂过了她的腰,将她压在一个墙角。略微粗糙的大手蓦地遮住了她的眼睛。温暖的掌心覆上泛着寒意的肌肤,两人俱是一震。
  殷湛那独特的气息这么近,仿佛就要以那样霸道的方式侵入她的世界。红溪身上的戾气激增,她隐忍着怒气,没有发作,只是冷冷地说:“殷湛,你最好给我一个理由。”
  殷湛的身体似乎有些颤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跑得太急,他呼吸急促,甚至连声音都有几分颤抖,可是他还是勉强笑着:“红溪,前面有个场面少儿不宜,看了会长针眼的,你先这样忍一会儿。”
  红溪:“”她原本想直接动粗,可是却听到了一个声音。暂时失去了视觉,她的听觉似乎更加敏锐,便凝神分辨,便听到了那原处的声音。而殷湛,却是听不到的。
  红溪听到了一个少年,不对,应该只是个男孩子在哭。哭得那样伤心。
  她心中忽然澄明一片。
  这个时间,虞国名震天下的少将军李璟之还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呵
  她闻到自己身前那个男人的气息。如果不错的话,他不让她看的,他不允许她看到的应该就是当年的殷湛自己。
  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孩子,从小在燕国王宫里又是个不受宠的,如今却被孤身一人送到了虎视眈眈的虞国做质子,受尽欺负
  那个男孩子,在哭啊
  事实上,的确有个八岁的男孩子,衣衫狼狈、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他刚刚远离了故土,被自己的父王送来虞国不久,他水土不服,日日高烧不起,而虞国的王子公主们见他好欺负,更是变本加厉地对待他。剪了他的衣衫、砸了他的杯子、将垃圾堆在他的屋子内,在他的床边放一大盆水,让他一下床一个不小心就踩进水盆里,冰冷彻骨。
  从前他在燕国王宫里过得日子也好不了多少,可是那时候至少他还有三哥会保护他。可是,这里,却是一片陌生。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气候,陌生的脸孔,却同样带着恶毒的笑意
  他害怕,他无助,可是他无能为力。
  那是殷湛这一生最为狼狈的童年时光。
  以至于将来无论遇到怎样狼狈恶劣的境地,殷湛都不会绝望丧气。因为再艰难再迈步过去的坎,都比不上他童年忍受的屈辱和苦难。
  所以,在蓦地见到当年狼狈的自己的时候,他才会那样激动,用那样激烈的方式拉走红溪。他不允许自己最为脆弱的一面,展现在红溪面前。
  绝对、不可以!
  “殷湛?”她不禁地低叹了一声,“你放手吧。”
  殷湛平复了情绪,微笑着离开,缓缓地后退几步。他的神色还有几分不自然,扯了扯笑容,脸色全然苍白无色。
  当年那个脆弱的男孩,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能够这样得心应手地欺骗世人,让全天下都看到,新上任的国君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无耻厚颜,做事毫无分寸。可是,在暗地里,他的手段,却是雷厉风行
  红溪沉思着,却慢慢往将军府的方向走去。
  两个人轻轻跃到将军府墙头,迅速找到了李璟之的院子。
  殷湛已经恢复了自己吊儿郎当的模样,笑道:“小红啊,你说,这将军府戒备森严,万一我们被发现了怎么办?”
  红溪道:“把你扔进去便是了。”
  “啧啧,真是无情啊。”殷湛摸摸下巴,自顾自言,“唔,看样子我得再接再厉一些。”
  红溪再次被他的跳跃思维迷惑:“什么?”
  殷湛笑得很欠揍:“你看,你都愿意让我英雄救美了,我再努力一些,不久可以登堂入室了么?”
  红溪翻了翻白眼,远远地看到了目标对象,便一跃进了院子。
  “诶,你等等我!”殷湛跟上,“又是不声不响地独自行动,哼,难道本公子还会把你跟丢了不成?”
  由远及近,先听到的却是一段背书的声音。
  “地形、便,山川利,财用、足,民利战其所与并者六国六国者,臣主皆不肖谋不辑民不用,故当此之时,秦最富强”是少年的李璟之断断续续地背书的声音,其间还夹杂着厚重的喘息声。
  “这个嘛,我想想,啊!应该是晁错的《言兵事书》。”殷湛微笑地下结论,“李璟之这小子很用功的嘛。将军府的教育方式果然厉害,一边练功一边还要背书,真是厉害。”
  红溪很不耐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闭嘴。”
  殷湛识相地闭嘴,还无辜地朝她眨眨眼。(喂,卖萌可耻!)
  从假山后头望去,纵然红溪早有心理准备,却还是难免吃惊。
  却见李璟之脚上套着沙包,背上还背着一个沙包,单手窝着长枪,在前面不远处耍枪,且动作招招凌厉,丝毫不弱。而他的额上却是挥汗如雨,侧身的时候,更是显而易见的,背上的沙包都被汗水渗得乌了一大块。
  这就是少年李璟之在将军府的训练方法?
  这就是李家军名震六国的秘密?
  的确如此,如果平时训练的时候身上有如此多的障碍,上了战场,没有了那些阻碍,岂非健步如飞,身轻如燕?背着沙包练武没有问题,那么到了沙场上,背着负伤的战士突破重围自然也可以做到
  如果,李璟之自己是这样训练过来的,那么他能把自己的儿子让朱诗怡宠成那个样子,到底是有多大的让步?其实,他心里多是恨铁不成钢的吧?
  一个从出生起,就被灌输着保家卫国的男人,最终还是对自己的妻子妥协
  李璟之对朱诗怡的感情,比红溪想象的,要深沉地太多太多
  她的神情一凛,第一次对自己的生意感到了怀疑:李璟之真的会服用后悔药吗?
  就在她踌躇的这个瞬间,李璟之的长枪就往假山的方向刺了过来!
  “什么人,胆敢擅闯将军府?!”

  打赌

  “什么人,胆敢擅闯将军府?!”李璟之的长枪刺了过去。
  可是这时候,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什么人都没有。空荡荡的假山。就连一只鸟的影子都没有。
  难道这一切,只是他的幻觉?
  可是,他的感觉从来不会出错
  回到了殷湛的行宫,殷湛毫无形象地捧腹大笑:“哈哈哈哈”
  红溪面无表情:“”
  更漏翻转,竟然只过了一个时辰
  殷湛的笑声太过放肆,红溪终于皱眉,冷冷地开口:“你到底在笑什么?”
  殷湛这才望了过来,想止住笑容,却怎么也难掩笑意:“我在笑,你这回回来,倒是不曾忘了我。更没有将我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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