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药专卖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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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药专卖铺-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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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放诧异地望过去。殷湛猛地站了起来,脸上洋溢着惊人的笑意,恰好给他解了疑惑:“虞国的借兵国书!终于让孤等来了!”
  “借兵!肯定得借兵啊!齐临兆,你果然没让孤失望!”
  “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一句话么?”
  殷湛得意地低低一叹:“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忽然想到了那个让他扼腕长叹的将领:“李璟之,你一心一意守护的虞国,马上就要落入孤的手里了呢你当初的选择,当真值得么?”
  虞襄王五十九年三月底,李氏满门灭族。四月初,西北吉帕叛乱,襄王自毁长城,悔之晚矣。四月底,借兵于燕。燕王殷氏欣然允之,借兵十万于虞。五月,南晋程后借兵八万于吉帕,双方势均力敌。僵持数月不下。
  ——《燕史…虞齐世家》
  没错,殷湛得意的日子并没有几天,很快,南晋就开始介入了虞国的战事。
  自从商魅和赵珺从锦城消失之后,程沁音已经借着遗孤垂帘听政三年。在程家的大力支持下,晋国虽然不至于繁荣富强,但也并没有什么大起大落,这三年上下也还算总体稳定。
  程沁音虽然只是一介女流,但是在处理政事上的能力却未必比秦恒差。当年的秦恒身边有个贺仪,而程沁音的身边,却有个沈璧。
  沈璧,其实是当年程沁音的亲梅竹马。沈家和程家,二十几年来,一直都是邻居。然而,由于红溪的介入,作为程家的长女程沁心后悔嫁入帝王家之后,妄图改变命运,程沁音自告奋勇,代姐入宫。如此阴错阳差之下,自幼被当做后位人选培养的程沁心反而嫁给了沈璧。
  程沁心嫁给沈璧三年后,死于难产。一尸两命。
  沈璧,如今正是晋国的御史大夫,亦是程沁音不可替代的左右臂膀。
  而借兵吉帕,正是程沁心和沈璧在晋宫御书房商讨了一整夜的结果。
  他们一起站在四国地图面前,分析着战事。
  沈璧虽然不过而立之年,却留了一把胡须,给人沉稳之感,他担忧道:“娘娘,燕国借兵,只怕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没错。我担心的就是这个。殷湛这个人,往往面上不动声色,却是阴险得很。”程沁音经过三年政治的熏陶,眼光也已经十分毒辣,“借兵虞国,呵,说的好听,只怕天下的好事都要让他做尽了。”
  “秦国难道就不是这样让他吞并的么?谋权篡位来的王位,以为打着‘燕’的旗号,便是名正言顺了么?不过是我们晋国与秦国交恶,让他燕国捡了个现成的便宜罢了!”
  沈璧道:“现在的重点已经不是秦地。燕国借兵虞国,如若真的镇压了吉帕,整个虞国的三年国库只怕都要送燕,国库不足,便割让城池,甚至,那十万精兵也许干脆就会‘占地为王’。”
  “偏偏那虞国国君又老来昏庸!好好的李家军他偏偏要杀了个干净!不然吉帕能反么?真是自取灭亡!”程沁音气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若是虞国也被燕国吞并,如今三国鼎立的局面再次被打破,届时唇亡齿寒,晋国如何与占据了三面国土的燕国分庭抗礼?!”越想越觉得不安,程沁音下定了决心,“所以,一定不能让燕国得逞!”
  “沈璧,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办?”
  “娘娘,既然燕军借兵虞国,我们也不放借兵吉帕。”
  “这样一来,我们岂非再次落了天下人的口舌?”程沁音眸光一闪,“虞国叛乱,他燕国借兵是名正言顺,而我们晋国若是出兵吉帕,便是支持叛军,在民心上,便是差了一截。”
  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了抚太阳穴:“沈璧。得民心者的天下啊。”
  “我们根本师出无名。”
  沈璧淡淡道:“若是没有借口,便制造一个借口吧。”
  程沁音睁开疲惫的双眼:“怎么说?”
  “东明河虽然流经四国,但是大部分水系在秦晋两地。”
  程沁音嘴唇发白:“你是说?”
  沈璧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若是东明河被查出水质问题,首先受难的,还是姜地百姓。然后,是晋国、秦地。若是被查出是虞国将领投毒虞国便失了天下人的民心。”
  程沁音的声音微微发颤:“不行!东明河可是我国最重要的河流,多少百姓依赖它才能生存!这是毁人一千,自伤八百!”
  沈璧笑了:“娘娘多虑了。东明水流奔腾不息,我们哪有如此巨资投放巨额毒药?况且江河水流,自有一番净化之效。”
  程沁音错愕:“那你的意思是?”
  沈璧微微一笑:“谣言。”
  程沁音愣了愣,与沈璧相视一笑。
  不出半月,姜地、晋国、秦地纷纷发现大片中毒事件,其中以晋国的病例最多。晋国官员高度重视此中毒事件,派出十几位御医前往各地就诊,兼查探病情。并派出了军队将中毒百姓隔离。
  又过了半月,调查结果最终出现,是虞国的官员在东明河源头肆意投毒,蓄意伤害三国两地的百姓。晋国举国震怒,正式向虞国宣战。
  晋国向虞国宣战之后,立马与吉帕部落结成了联盟,派出了八万精兵与燕国的十万大军分庭抗礼。
  虞国的战事,立马陷入了僵局。
  ——————
  殷湛在御书房挑灯整整思索了两夜,最终还是决定拖延婚期,御驾亲征。
  虞国的这片土地,他已经苦心经营了十几年,此时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他必须趁热打铁,趁着此时将之收入囊中。若是让晋国插足,只怕夜长梦多。那时天下大统,变真的是遥遥无期了。
  东明河投毒案发以来,他一直没有见过红溪。他猛地灌了一口茶水,草草打发了倦意,往右边扫了一眼更漏。已经近寅时,卯时上朝,如果现在出发去凤翔客栈来回一趟应该来得及吧?
  说走就走。毫不迟疑。
  熟悉的男子气息远远地飘散而来,红溪在黑夜之中蓦地睁开了眼睛。在那个身影靠近之时,毫不客气地出手,就要扼住对方的咽喉。
  而殷湛却是早有准备,他的身手丝毫不差,转身都过,擒住了红溪的双手。
  “是我。”
  红溪冷嘲:“一国之君,却尽做些偷鸡摸狗之事么?”
  殷湛低笑:“真是伤心啊。又是这么多天不见,你就一点都不曾想我么?”
  她沉默。
  “真的、一点都没有么?不曾思念?不曾好奇我到底整日在忙什么?不曾”他有些哀伤,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幸好没有人看得出他眼里的情绪。
  红溪凉凉地打断他:“你这是在做什么?”
  “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殷湛懊恼地一叹,随即却又高兴地笑了,“可是小红,我却是很想念你呢。这么大的王宫,从前还有三哥,现在却只有我孤零零的一个人”
  她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呵呵一笑:“真想早日娶你过门啊。只可惜,现在虞国战事吃紧,只怕我们的婚期要不得不延期了。”
  “你要御驾亲征么?”
  “是啊,晋国这回是狠了心插手,可是虞国的江山我也是势在必得。”他第一次展露出野心勃勃的模样,虽然红溪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光凭着听觉就足以感受他的热情和自信。
  “这一去,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呢。”殷湛今夜似乎格外多愁善感,对这个问题执著万分,“你会不会想念我呢?”
  红溪刚好出口嘲讽,又被殷湛捂住了嘴。他低笑:“拒绝的话,我不想听。哪怕从来不知想念会何物,从今日起开始学也好。”
  “红溪,等我回来,我们就成亲吧。”
  唇上异样的触觉让红溪浑身长了尖刺,她一把推开了殷湛,浑身凛冽,声音顿时冷冻:“你走之前,可别忘了把我的琴还给我。”在刚入燕关之后,殷湛和齐放骑马单独离开,可是齐放的背上,却背了一把瑶琴。
  “这可不行。把琴给你,你要是不声不响地走了怎么办?再说,我怎么能放任你去危害人间?”殷湛忽然想到了什么,笑了,“那这样吧。我把你的琴带到战场上去。你若是想念你的琴了,也顺便想念想念我,如何?”

  殷湛的大哥

  “那这样吧。我把你的琴带到战场上去。你若是想念你的琴了,也顺便想念想念我,如何?”
  红溪:“我若是真的想要做什么,不用那把琴,也无所谓。”
  “所以嘛,可是我若是想要做什么,可是非要那把琴不可。”殷湛笑眯眯道,“所以,还是留在我那里比较好。”
  “殷湛,你别欺人太甚!”
  “这就是欺负了?我还有更欺负人的。”殷湛嘴角一勾,右手一把拉住了红溪冰凉的手,在红溪薄怒挣脱之前的一瞬间,他的左手迅速地揽过了她的头,重重地在她的红唇上亲了一下。
  “你!”
  在红溪做出任何过激的反应之前,殷湛已经退出了三尺之外,远远地喊了一句:“小红,记得等我回来,咱们就成亲!”
  红溪怔了一怔,轻轻地抚上了自己的双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度。不禁又好气又好笑:“有贼心没贼胆。”
  ———————
  第二天,殷湛又亲自带了五万的精兵出发去了虞国。他清楚地明白,这战事拖得越长,对燕国的损失就越严重。他必须速战速决。
  殷湛出发去燕的两天后,红溪顺利地摆脱了卿书的监视,第一次给自己裹上了黑色的长袍,戴上了斗笠,甚至易容,出了城。
  红溪消失了,而守城之人坚定地声称没有任何红衣女子出入,凤翔客栈里的人在城里找的团团转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分明是红溪姑娘最亲近的人,小康和贺礼却丝毫不担心她的去处。
  “康公子、贺姑娘,冒昧打扰。只是可否透露,红溪姑娘到底去了何处?”
  贺礼正趴在桌上啃着香气扑鼻的梨花酥,含糊道:“咦?我不知道啊,哥哥,你知道么?”
  “慢点吃。吃东西的时候不要说话。”小康默默地给贺礼递过茶水,才道,“姑娘的行踪从来不定。”
  卿书急了:“可是”
  贺礼喝了一口茶,嘻嘻一笑:“放心啦,姑娘若是想回来,明天就会回来的。如果她不想回来,你们找三年都是找不到的!我和哥哥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三、三年?”卿书脸色刷白。
  小康笑道:“放心吧。不会等这么久的。在你们国君回来之前,姑娘一定会回来。姑娘会遵守承诺的。”
  “多谢康公子。”既然套不出话来,卿书也只好告退。
  卿书当然想不到,红溪孤身一人会去了哪里。其实就连殷湛,也未必能够料到。
  燕国东北极寒之地,叫做翦。那是殷湛的大哥殷守的封地。
  当初燕国的六个王子夺嫡,竞争也是异常激烈。除了殷湛这个六王子是嫡子之外,剩下一个唯一的嫡子,便是二王子殷乾。殷乾的母亲容妃,是在前王后顾岚之被废之后被立为王后。而大王子殷守却不甘心自己虽然是长子却无缘王位的事实,用毒药谋害了殷乾。
  然而最终殷守自己,还是因为谋害同胞而被发配到了极北的蛮荒之地,并且永世不得回燕京。
  殷湛的三哥殷泽,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登上王位的。
  就在十二天之后,几乎在殷湛带领的燕国抵达虞国的战场的同时,红溪找到了在翦地这样艰苦的条件下依然醉生梦死的殷守。
  常年阴冷的翦地,好不容易因为春日的到来天气渐渐转暖,殷守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与他的美人们寻欢作乐。红溪找上门来的时候,他正用锦帕蒙着面,与几个娇声媚笑的美人捉迷藏。
  管家来报的时候,他本来十分不耐烦。可是管家说,找上门来的是个美人。还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殷守的眼睛立刻就开始发光。顿时对眼前怀里搂住的这个美人索然无味,恨不得立刻将那个大美人收入府里。“快,快带进来!哦,不,本王亲自去接她!”
  他赶紧挥挥手,像赶苍蝇一般把那些碍手碍脚的美人们打发到一边去,慌忙地扯了扯自己的衣服,理了理凌乱不堪的头发,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然后双手向后一负,步履沉稳地在管家的带领下,走出了花园。
  见到红溪的红衣背影的那一个瞬间,殷守心生荡漾。好一个窈窕曼妙的身姿,定是销/魂。
  然而,在红溪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来的那一瞬间,他简直就是大惊失色,直接双腿发软,倒退两步,一边颤抖着一边重重地撞在了一旁的青瓷器上,仿佛是见到了什么妖魔鬼怪一般避之不及:“是是你!”
  “哗啦——”青瓷到底碎裂的声音。清脆,突兀。
  “爷!”管家心惊肉跳地拉了他一把,才勉强没让他倒在那碎瓷片中。
  红溪冷冷一笑:“怎么?殿下认得小女子?”
  “你这个妖怪!”殷守惊恐地大呼小叫起来,“来人!快把她给本王抓起来!”
  “难道殿下不想要燕国的江山了么?”
  虽然殷守是被发配到翦地来的,可是在他的封地上,他还是有着自己绝对的权威。卫兵赶来的速度并不是太慢。侍卫长有点搞不清楚状况:“殿下有何吩咐?”
  殷守死死地盯着红溪,红溪却是含笑看着他。只是她的那个笑容,在他看来,却是致命的砒霜。
  “你们几个快,把这个清理一下。”
  “?”几个卫兵皆是一愣,看着那个破碎的青瓷器呆了一呆。
  “你们听不懂人话么?还不赶紧收拾!难道想要本王踩在上面受了伤你们才会行动么?!”殷守气急败坏地喊了一声。
  “是!殿下!”几个卫兵心里虽然不满,但还是赶紧行动。
  待所有人都退下,只剩下红溪和殷守两个人的时候。殷守才喘了两口气,定了定心神,沙哑地问:“姑娘何意?”此时此刻他的模样却和刚才的那个荒诞不羁的殷守大不相同。
  “明人不说暗话,敢问殿下,”红溪冷冷一笑:“如果殷湛死了,燕国会怎样?”
  殷守神色一凛:“你到底是谁?”
  红溪冷冷地注视着他,没有说话。
  “六年前,就是你,劝我不要再挣扎。”殷守眼睛微微一眯,这个模样,倒有几分与殷湛相似。“当年殷乾的毒根本不是我下,我自然不服。可是你劝我不要挣扎。我听了你的话,被发配到了这极北之地,当时的确是恨极了你。但是不过两年,我便知足,这里的生活条件自然不能和上都相比,但是比起剩下的四弟和五弟,我的结局已经是不错。”说着,他苦笑了起来。
  他们当初几个兄弟争得你死我活,四王子殷显支持二王子殷乾,五王子殷平支持他殷守,而殷湛明显是支持三王子殷泽。后来殷泽顺利登基为王之后,开始追究之前的仇恨。四王子和五王子都被圈禁夺权,因病而亡。这样一来,反倒是早些年就被发配到翦地的殷守,因为“天高皇帝远”而躲过一劫。
  “这样一想,倒是还要感谢姑娘了。”
  “你不必谢我。”红溪淡淡道,“我从未曾见过你。你认错人了。”
  殷守吃了一惊:“怎么可能?就算长得再像,额上的朱砂痣总不至于也一模一样吧?”
  红溪冷笑一声:“那人最擅长作画,易容无非也是作画的一种。容颜再相似,又有什么稀奇的?”
  “易容?那她为何要易容成姑娘的模样?”
  “谁知道呢。”红溪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当年殷乾的毒不是你下,却是谁下?”
  殷守的眼睛再次微微眯了起来,但是由于这几年沉醉在酒色中,皮肤松弛,便衍生了许多皱纹:“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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