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药专卖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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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药专卖铺-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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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罢了,你去收拾收拾厨房,再随意做点早餐吧。”红溪吩咐。
  “是”小康狠狠瞪了李璟之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走进厨房。
  李璟之觉得手里的这碗绿豆粥分外香甜,乐滋滋地吃的更加慢悠悠。
  红溪懒得理她,这几日来第一次走出了院子,走到了前面的铺子里,找了几味药。
  “你这是做什么?”李璟之牛皮糖似的跟了上来,眼睛一眯,“莫不是打算给自己补补?”
  红溪没有回答。
  李璟之便壮了胆子继续笑道:“是啊,连着十多日都在半夜弹琴,的确睡眠不好,精神不足,是该补补。”
  红溪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李璟之放下了喝完的绿豆粥,收敛了嬉笑的神情,认真地凝视着红溪:“你的后悔药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人做了的决定,当真可以逆天收回?”
  红溪镇定地迎上他的眼神,淡淡道:“与你无关。”
  李璟之缓缓地笑了起来,桃花眼一勾:“小溪,既然你默认我住进你隔壁,就早已有了我会发现你的秘密的打算,难道不是吗?既然已经对我破了例,为什么就不能告诉我事情的原委?”
  红溪道:“有些事情,是命运的安排,我无法改变,就只能接受。可是还有些事情,却是人为可以改变的。既然可以改变,我为何要选择妥协?”
  李璟之怔了怔,深深地看着她。
  红溪将给自己的药打了个小包,往后院走去。
  进了厨房,在往灶头里添柴火的小康有些惊讶,站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姑娘,你怎么进来了?”
  红溪将药包扔给他:“待会去把药煎了,下午给我送过来。”
  小康点点头。
  红溪走出屋子的时候,李璟之又凑了进来。小康忙着手里的火候,只好看着他干瞪眼。
  李璟之兀自打开了红溪的药包。小康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从李璟之手里夺过药包护在自己的怀里:“喂,你干什么?!”
  李璟之弯下了腰,凑到小康的耳边,轻轻问:“小康,你家姑娘的这副药,是什么药的方子?你瞧瞧?”
  一脸戒备:“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李璟之笑眯眯地往他的衣兜里塞了一张银票。
  小康瞠目:“你、你、你家很有钱吗?”他动不动就往他手里塞银票,他最近的床头已经厚厚一堆银票了!相比之下,药铺的进账简直少得可怜。
  李璟之笑了笑:“的确不怎么穷。”
  “这样都还只是‘不怎么穷’?”小康一脸“我才不信”的神情,义愤填膺道,“亏你还是个将军!说,你是不是专门带着手下的兄弟打家劫舍、烧杀淫掠、无恶不作?!昏君、贪官、奸商!”
  李璟之瞬间被他的措辞弄得哭笑不得:“”
  李璟之一眼看穿了小康的小心思,悠悠道:“我这钱自然都是正经的钱,你不用担心有一天被虞国的人带进官府。”
  小康这才微微地放下戒备,松了一口气。
  “你家姑娘开的到底是什么方子?她既然当着我的面把药给了你,自然不怕你将这药的疗效告诉我。”李璟之连哄带骗。
  小康终于松口,打开药方轻轻地嗅了起来:“这个是太子参山药、生黄芪、麦冬白术啊!难道是”
  李璟之一脸期待:“快说,这到底是治什么的?”
  小康神情古怪地看了李璟之一眼。
  李璟之摸了摸小康的头:“磨蹭什么,既然都知道了,却还不说?”
  小康终于一咬牙,利索地吐出四个字:“益气补血”
  李璟之一僵,神情略显尴尬,不自在地别过脸去,咳了咳。
  “什么味道?”李璟之鼻子嗅了嗅,往灶台瞥去。
  “啊呀,焦了!”小康赶紧冲到灶台上,往锅里加了点水,又忙活着把柴火拨了拨。
  李璟之见自己也没什么好忙活的,便走出了厨房,喃喃道:“难怪这两天火气比较大,吃了火药似的,原来是那个在啊”

  李璟之VS秦国侍卫

  今日红溪难得地没有在院子里捣药,却也没有一直在屋子里窝着。
  用晚饭的时候,红溪和小康惊讶地发现李璟之竟然没有再厚脸皮地贴上来。
  事实上,李璟之自从早上离开厨房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药铺过。
  “难道他觉得无趣,自己走了?”
  红溪自然明白,小康的这个“他”指的是谁,只是抬了抬眼眸,漫不经心道:“怎么,你不是最恨不得他离开?他走了,你倒反而不自在了?”
  小康一噎:“我哪有?我只是只是觉得奇怪而已。”
  红溪哼了哼:“他只是受不住你的刻意刁难,去了酒楼用饭而已。”
  小康张大了嘴:“他他真的出去吃饭了?”
  红溪似笑非笑地望了他一眼。
  小康慌忙垂头扒饭:“我是说他终于出去吃饭了!每天看见他在眼前晃荡,只会帮倒忙,烦也烦死了!”
  吃完晚饭,红溪沐浴之后,就把自己关进了屋子里。也不点灯,一直到夜色沉沉。
  等待的时光,总是格外地难熬。她就这么静静地坐在床边,睁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亥时终于过去,进入了子时。
  红溪动了动,一阵窸窸窣窣之后,琴声悠扬地从指间流淌出来。
  只是,药铺外的人,从来都听不到而已。
  沙漏一点点地流逝着。静静的,琴音绕梁。
  子时整!
  那抹红衣的身影就要从屋子内消失!
  忽然从帘子外闪过来一个黑衣的身影!千钧一发之际,拉住了那一抹红袖!
  琴声戛然而止。
  夜色归于寂静。
  而这个屋子内,凭空消失了两个人。
  一阵冷风呼啸而过。
  两个人影,降落在一片空地上。都不禁打了个冷战。
  “你怎么会在这里?!”红溪沉沉地看着死死地拽着自己衣袖的李璟之,掐住了李璟之的喉咙,浑身散发着一种戾气,只要稍加用力,就可以瞬间结束李璟之的性命!
  “咳咳”李璟之的脸色因为呼吸不畅而涨得通红,艰难地望着红溪,“你先咳咳放放开”他终于明白,之前红溪冷冰冰的模样,只是常态。而现在的阵势,才是真正地发怒!
  红溪的眼睛却是却来越红,似乎陷入了魔障之中,而眉心的朱砂红得似乎就要滴出血来!她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重
  她,是真的要杀了他
  “什么人?!”一声高喝打破了两人之间诡谲的气氛。
  红溪的手一松,回头望去。
  李璟之终于得到了解脱,大口大口地贪婪地呼吸着空气。他从来没有如此感慨,原来这片土地上的空气可以这样清新
  他蓦地一顿清新?
  虽然说有句话叫做“久入芝兰之室,而不闻其香;久入鲍鱼之肆,而不闻其臭。”他整日呆在不悔药铺,的确有可能会因为熟悉那里的药味而慢慢察觉不出来可是不悔药铺的药香实在是太奇怪了,他日日夜夜闻着,还总是可以闻到淡淡的味道。如今却是丝毫都没有?
  而且这是白天?
  一道红影在他面前一闪而过。
  他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反应,一阵刀剑“刷刷刷”的声音,他的脖子上,已经是冰凉一片。
  四把刀剑架在他脖子上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事情大条了。
  “你是什么人?”一个国字脸的侍卫长模样的人冷冷地看着李璟之。
  李璟之的桃花眼眯了眯,打量起周围的环境。这是在皇宫?不是虞国的皇宫,也不是燕国的皇宫这难道是他的心一沉。
  侍卫长见李璟之直接无视他,更是勃然大怒地下了决定:“穿着夜行衣,还不肯招供,肯定是刺客,你们几个,将他压入天牢,先严刑逼供,待我先去禀告陛下!”
  “严刑逼供”四个字让李璟之一个激灵,伸出手要去拉那个侍卫长:“等、等一下!”
  “怎么?有话要说?”侍卫长望旁边一侧,躲过了李璟之的“偷袭”,将自己的刀插入刀鞘。他回头望了他一眼,嗤笑一声,似乎在嘲笑这个刺客不但水平差,还没有职业操守,被抓到了就要自己供出来。
  李璟之镇静了下来,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从容不迫地拿出了袖中的那把扇子,轻轻扇了扇,眯了眯眼睛凝视着他,缓缓道:“我认识你们的丞相。”
  侍卫长被他的气魄一震,打量着他,沉吟道:“你究竟是什么人?”话说这个世界上,在三把剑架在脖子上的时候,还可以这样慢条斯理地与他对话的,还真没有几人。
  “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我问你,这里可是秦国?”
  侍卫长刚平息去的火焰又烧了起来:“这里当然是秦国!你难道连这里是什么地方都会不知道?!”
  李璟之苦笑:“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
  侍卫长眼睛一瞪:“死到临头了,还敢耍嘴皮子!”说着不打算再搭理李璟之,大步就走。
  “喂!你别走啊!我真的认识你们魏丞相的,不信,你把他去叫来!”
  “对了,十天前,我还认识了一下你们的国君!把她叫来也好啊!”
  侍卫长头也不不回。李璟之觉得自己做人太失败了,竟然连一个小小的秦国侍卫长都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回过头,发现有一个侍卫在一旁偷偷地笑。他大感不快:“你笑什么?”
  那个侍卫赶紧收敛了笑容。却是另一个侍卫又笑了起来,道:“你既然做了刺客,怎么也不去打听打听,我们秦国的丞相,只有过两个丞相,一个姓陈的已经在四年前被诛了九族,现在的这个姓贺,别说我们秦国,就是四国之中,也从来没有过姓魏的丞相,你这个刺客,到底是从哪个深山老林里出来的?”
  李璟之脸色骤然一变:“你说什么?你们的丞相姓贺?是贺仪?难道不是魏斯?”
  “怎么会是魏大人?秦国如今的丞相是贺大人,这不是家喻户晓的常识吗?你竟然会不知道不知道就别出来显摆这不是闹笑话吗?要是让贺大人不对,若是让陛下知道了,你吃不了兜着走!”那个侍卫讥笑着,将他的手扣了起来,两个人合力,让李璟之没办法动弹,压着他往天牢的方向走去。
  另一个侍卫笑着道:“魏大人,是现在的礼部尚书,怎么会是丞相?污蔑朝廷命官,又是罪上加罪!”
  “贺仪不是死在战场上了吗?”李璟之的喃喃一句,让三个侍卫面色大变。
  “啊——”李璟之的背上重重挨了一拳。其中一个侍卫冷冷道:“这种话也是你能说的?你们两个,刚才听到什么了?”
  一个赶紧问:“你听到什么了吗?”
  另一个赶紧摇头:“我什么都没听到,我什么都没听到!”
  刚才问话的那个满意地点点头,继续压着李璟之。
  李璟之被这个事实震得说不出话来,任由他们压着踉跄无力地走着。
  李璟之忽然想到了什么,往前猛地一抬头,果然看到一抹红衣的身影,什么都来不及多想,大喝一声:“前面还有个我的同伙!穿红衣服!你们快去抓住他!”
  侍卫果然戒备,齐齐往前望去!
  就是现在!
  “啊——”
  “嘶——”
  “咔嚓——”
  “啊——!!!”
  四个声音层次鲜明。第一个声音是李璟之的惨叫。第二个声音是他的倒抽冷气声。第三个声音,如此清脆,自然是骨折。至于第四个声音不必解释了。
  第三个侍卫野蛮地压着脸色惨白的李璟之,冷冷道:“就知道你不老实!想逃也好歹换个新鲜点的方法!”
  另外两个侍卫见到这个情形,脸色一白,松了一口气:“二哥,还好你机灵,不然我们就闯大祸了!”
  那个被叫做“二哥”的侍卫冷冷地扫了他们一记,没有说话。
  李璟之欲哭无泪:“”
  怎么会这样秦国的御林军也太不好糊弄了吧!
  不对,应该说是,明明也有好糊弄的,为什么一个两个地偏偏让他遇到了不好糊弄的啊!!!
  “我说的是真的啊!!!那个女人就是那个狠心的女人把我带到这里来的!”他耍起了无赖,可是那个侍卫根本不买他的帐,甚至在他骨折的地方狠狠一捏。
  “啊——!!!”又是一阵惨叫,让周边两个小侍卫都浑身一颤,哆嗦了起来。
  骨头是真的断了
  断了
  太狠了!
  被关进天牢的那一瞬,李璟之用那没有骨折的手拉住了那个侍卫:“你告诉我,现在是秦国开国多少年?什么月份?”
  那个侍卫用见了鬼一样地神情望着他:“羲和五年正月。”
  李璟之一个踉跄,跌坐在草堆中。
  “嘶——痛!”
  秦国的羲和元年,是秦国历史上崭新的一页。
  这一年,女帝秦恒登基。这一年,权倾朝野的陈家被诛九族。
  这一年,女帝秦恒十六岁。
  而羲和五年,是秦恒登基后的四年后。年份,是没有错。可是却是在正月
  他李璟之竟然回到了九个月前的秦国?

  红溪VS贺仪

  跪在寒风中的贺仪又见到了那个红衣女子。她有着倾城的容貌,眉心有一颗殷红的朱砂。
  他记得,秦恒除了龙袍之外,最喜欢穿的,也是红衣。她曾经也穿的那样妖娆地站在他面前,轻轻地说:“那身龙袍,时时刻刻提醒着朕,是个男人;而这身红衣裳,却可以提醒我,其实是个女人。贺仪,原来,人的性别也可以因为一件衣服的改变而改变。你说,好笑不好笑?”
  他想说的是,那其实一点也不好笑。那只是生在帝王家的无奈。
  然而,他终究是从来不曾说出口。
  可是现在,那个红衣女子,就这样站在他的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他,目光中的凝视,让他有些尴尬。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是在极泰殿上。那时候,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秦恒眼里的孤独;那时候,他刚刚被升为礼部尚书,又眨眼被贬为礼部侍郎。秦恒甩袖而去。所有人都低头恭送的那一瞬间,她看到过那个红衣女子,在龙椅之后,一闪而过。第二次见到她,是在御书房。秦恒因为选皇夫的事情大发雷霆,将他当做了陈策远狠狠地咬着他的唇的时候,他越过秦恒,看到了那个女子,也是那样淡淡地注视着。
  她的目光,比任何的审判者都要犀利,仿佛要将人所有的心思都看透了,看穿了。
  这一次,那个红衣女子没有一下子就消失,而是款款地朝他走了过来。
  他不知为何,有一些紧张,手心里微微出了薄汗,神情也微微地恍惚。
  明明是寒冬腊月,她怎么就只穿了那一件单薄的衣裳?
  因为是在御书房外。而御书房,是秦恒最不喜欢有重兵把守的地方。
  因为这里是她最经常出入的地方。她说,看到那些侍卫,她总会觉得自己是被关在牢笼里,没有一点自由,透不过起来。事实是她无法改变的,可她总可以让自己的视线所及之处清静一些。
  因此,这里的戒备是最不森严的。
  所以红衣女子走过来的步伐,轻盈地有些嚣张。
  红溪在贺仪面前站定,俯身弯腰下来,凑近了贺仪的脸庞。贺仪尴尬地别开眼去:“姑娘,你这样不冷吗?”
  红溪低低地笑了起来,目光流转:“我若是说冷,丞相愿意把身上的这件衣袍借给我吗?”
  贺仪说着就要解自己的衣袍给她。却被红溪压住了肩膀。“不用麻烦,我一点也不冷。”
  贺仪讶然。
  “我只是想问一句,丞相之前是否看见过我?”红溪用一根纤长的手指抬起他的下颔,凝视着他,不让他的视线逃离自己的目光。
  这样近的距离,让贺仪的脸色微微发红:“在下,的确见过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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