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望寒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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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望寒江-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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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来哀求于我母后,我再趁机提起婚事。”

    伊寒江冷笑,“你还真是卑鄙。”

    景驰拓笑道,既然是说开了,那就索性全说了吧,把多年来心里憋屈统统在今日都斩断了。“当初想娶你做妾也不过是因为看得出故渊对你有情,只是你个性桀骜与婉容不同的是不受人摆布。我从没想过皇上下的圣旨金口玉言,竟也会被推翻,居然是用一个孔濂溪李代桃僵塞给了我。”

    伊寒江道,“我可不是没脑子的人,不会任人摆布,就算是你爹也一样。”

    景驰拓道,“这样大逆不道也只有你敢说而已,你若不是故渊的妻,已不晓得死了多少回了。故而我更恨,父皇爱他已是到了爱屋及乌。五妹说得不错,若是有一日你们的孩子生下来,只怕我费心经营的都会付诸东流。”

卷二结缘第七十五章 褫夺(二)

    伊寒江道,“所以你就放手一博打算想着除了景故渊来个釜底抽薪?那不用说了,在山上时是你安排了杀手来杀他吧,第一次投壶时也是你在酒里放了毒吧。”

    苏婉容很是错愕,景驰拓却是一无所有便什么都不惧怕的淡漠随意道,“你们若是嫌我如今还不够落魄,尽管到父皇面前给我再多安几条莫须有的罪名,最多也就是一死有何惧。”

    伊寒江斜眼狐疑的盯着他的神色,“你可是咬牙切齿,话语中都是恨意。”

    景驰拓大笑,看着景故渊的沉默,怨毒道,“想他死的何止我,此生他注定享受不到手足亲情真是报应。看来即便日后我不在,也还会有人为我报仇雪恨。这样一想,我心中顿时畅快多了。”

    伊寒江道,“他享受不到你就能享受到了,一样的可怜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她是一语道破这宫中看尽衰败繁盛知晓许多事身不由己还要一意孤行往死胡同里钻放不开的寂寞之人太多了,不管是女人还是孩子,君王的爱可以给予他们依靠却并不牢固。

    不然景故渊的腿也不会被毒瘸了,一到弱冠便从宫中搬出来。

    明知道皇帝对故渊的母妃一往情深爱屋及乌自然会多疼宠他们两人的孩子,不得宠的嫔妃诞下的孩儿受冷落是自然的,明明知道,还要去期盼那一丁点在关心完国家大事接着才会分割出的微薄父爱,该说是作茧自缚吧,自己让自己过得不快活。

    反正她也不是那种心软会为别人想的人,不会因为他份位被褫夺觉得可怜就口下留情,恶毒的话开口就吐了出来,“父亲不疼爱就不疼爱吧有什么大不了的,外头一堆没爹没娘的孤儿。也不见过得黯淡无光反倒日子是是五彩斑斓,这也能让你记恨多年,真是愚蠢。”

    景驰拓道,“你就一点不在乎他们的过去,婉容不嫁给故渊并不是她不愿而是情非得已,如此说来当初也算是相爱的一对呢。”

    苏婉容脸色苍白,咬着下唇,被丈夫如此说破像是不忠贞一般让她羞愧得无地自容。眼泪像是断线的珠子,举步就想离开。

    伊寒江拉住她,底气十足。“你是个母亲,孩子面前怎么能这样没用。他若是说的实话,喜欢人又不是罪过你光明正大怕什么。且是他对不起你。你走了倒像是你对不起他反倒他是苦主了。你若是觉得他说的不对,尽管一巴掌打过去,反正他也不是皇子了不过是个平民。”

    景故渊只淡然道,“大哥到底是要用话语来刺伤我和婉容,还是要刺伤你自己呢。你们夫妻多年。当真没有感情么,当真只是要从我手里一而再的夺走东西所以才会对一个人好么?婉容难产那日,尽管你嘴上说只要孩子,其实心里并不如嘴上那样坚定吧。”

    景驰拓再也不能维持风度了,本只想着即便是落败也要堂堂正正的走出去毫不失礼,他是皇帝的嫡子。即便以后不再是皇子也不会改变他是天子骄子的事实。“你终于是撕破你温文的面具露出真面目了么,你当真以为自己本事连我心事都能摸清么。”

    他握起拳头就要挥过来,他不可如面表只会纵情声色。皇后从小对他严厉管教,论文他不输给景故渊,论武,景故渊不谙武学更不是他对手。

    景故渊不动如松,面上从容像是想要吃下他这拳。伊寒江却是侧过身。轻松的就把他的拳劲给挡下了。“他可是我男人,让你打了我还有面子么。过去他和苏婉容如何我不管。但现在他是我的,归我管束,你要动他也该问过我吧。”

    她重重一推,景驰拓脚下一个踉跄,苏婉容一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伸过来要扶。景安伸手抚过景驰拓的脸,那阵温暖的熨贴让他一怔,大人的争执她并不懂,只笑着叫道,“爹爹。”

    景故渊轻声忠告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只希望大哥从此好自为之,不要辜负了对你不离不弃的安儿和婉容。”

    景驰拓看了一眼妻儿,举步维艰的离开。苏婉容又是朝着景故渊福了福,道,“或许以后再没有机会见到了,王爷你多保重,宫中人心波谲云诡是敌是友永远分不清”她苦笑道,“但想来也不用我再多说什么了,王爷已是能自保。”

    景故渊柔声道,“你也好好保重,日后若是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到王府来找我。”

    苏婉容笑了笑,心知从嫁给景驰拓那日起就明白了瓜田李下,既然景驰拓已经知道过去的事,为了避嫌她更是不会主动去找他的。苦涩的道了,“多谢。”二字,稳稳抱着景安打算跟上景驰拓的脚步。

    就如景故渊说的,看似无情却是未必决绝。

    伊寒江道,“你爹也真是老了,只有老了才会这样感情用事吧。我以为他会像上一回对付你四哥一样,也把景驰拓发配了,把他的势力连根拔起。”

    景故渊笑道,“我却是觉得这样的结果很好。”

    伊寒江念道,“胜败兵家事不期,卷土重来未可知。我真是不了解你们为何要给别人喘息的机会,若是真让他翻身,你一定会后悔今日留下后患无穷。你读那么多史书不就是要记住教训么。”

    “一旦涉及自身,要做到那样狠绝又谈何容易。若是真有一日大哥卷土重来,我依旧会保护好妻儿。”抚过她的碎发,轻柔的勾至她耳后,“当初在青楼时,你不是怀疑大哥并不是去寻花问柳么。”

    他顿了顿道,“朝堂上说话不便,他要暗中谋划青楼楚馆便是最好的场所屏障,那种地方就算有官员去寻欢作乐也不奇怪,食色性也倒也没人往深处想。他们便可以安心的谈事。”

    “看来景驰拓真是一开始就在你的股掌里。”景驰拓会伪装,那景故渊就比他装的更厉害,最后防不胜防还是栽跟头了。

    他垂下眸子,看着远处见了阳光化去了上头的薄冰又是恢复冷冷的不近人情的青绿,所有人伦天性仿佛都能被湮灭。“大哥府里姬妾很多,本是为了掩饰,却也给我生了机会。”

    她话语里虽是疑问,心里却是肯定的,“里头有你的人?”

    景故渊点头,坦白道,“牡丹台那时你见到的其中一个青楼女子,便是我辗转送进去的。就连那食盒”

    伊寒江捂住他的嘴,其实猜到了,食盒那种不起眼的物件即便是丢了也不会惹人关住。估计是他在景驰拓府里的眼线带出来的,至于那饭菜里的药“你不是最重胎教么。”

    其实知道他并不太想提起,只是有言在先不会对她隐瞒。

    她道,“也不晓得算不算是他用情不专的报应。”若是一开始就对苏婉容用情专一,不要娶进那么多女人,那么他们的孩子也不会一生下来身体便羸弱如那金娇的兰要万分的小心照顾,而他也不会败景故渊手上。“你既然握有他和朝廷大臣私下往来的证据,有告诉你爹么?”

    他摇头,“我说过这样的结果已经是很好了,只希望大哥懂得惜福。”他歉然道,“我亏欠了婉容,这一次最无辜的就是婉容和安儿,还有濂溪。”

    她淡漠道,“你若是担心景安的身子不好,怕她受累此后府里也没过去那样好的条件给她医治就大可不必,颜安是个笨大夫。不论皇亲国戚还是平民百姓一视同仁,物质上你可以私下给他们贴补。”至于景驰拓会不会接受那是另一回事。

    他淡笑道,“我以为我若是再插手婉容和景安的事你会不高兴。”

    她撇嘴道,“景安是景安,景驰拓是景驰拓,我从来分的很清楚,还是你认准我就那么小气,真让你对青梅竹马见死不救。”她确实是容易吃醋,占有欲极强,那也是要看情形和状况的。

    他挑眉,终于恢复一点心情与她玩笑,“难道不是?”

    她形象的打了个比喻,“你就是我手里的风筝,总不能一直扯着线,扯得太紧了线会断掉,我自然知道什么时候稍稍松松手,又不至于让你离开我管辖的范围,松弛有道。”想了想,“至于孔濂溪,是不是无辜你也不必言之太早,不是你担的责任不要傻傻的揽到自己身上。”

    她虽也常连名带姓的喊人,他却是听得出她叫这名字时是寒凉的。“我在宫中生活知道亲情可贵,不到不得已的时候,暂且怀着一份宽容,不要轻易的就放弃一个亲人。”

    她不耐烦道,“我不想提这个人了。”她邪笑,“贺延既然是和景驰拓同气连枝,他们便是一损俱损,想必现在也在头痛了,我想想是不是要找一日去拜访我那婶婶。她娘家出了事,我做侄女总要去安慰的。”

    景故渊劝道,“近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许多人怕是到如今都没能回过神来。你怀着孩子,只求你暂时看在这份上就当给孩子一个太平吧。”

    她若是那么容易就能安分也不叫伊寒江了,嘴上道,“啰嗦,去见你爹吧。”景故渊揽过她的腰身,小心呵护着她和孩子慢慢走着

    ps:

    改了错别字

卷二结缘第七十六章 褫夺(三)

    走到大殿前便见皇后一改平日无与伦比的华贵,头上只插戴了一支灵芝竹节纹玉簪,身上着了一件暗花云锦宫装颜色暗沉而朴素。宫中女眷的品级与装扮算是成正比,份位越高就越是打扮得显眼而华丽如此才能彰显身份。

    她跪在殿前,只抬头望着那殿前金光闪闪的牌匾,做罪人的姿态。贴身的侍女手上搁着一件软毛织锦披风,只是如何的劝皇后都不愿披上,单薄得如纸片一样弱不禁风的抖着,似乎风大些就能把她给吹跑。不施脂粉的苍白和憔悴一览无遗,真是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

    张敬从大殿里走了出来,看她如此也有不忍,但还是得照实传达皇帝的旨意,“皇后娘娘,天冷您还是先回去吧,这样跪着有损凤体,也会折了奴才们的寿的。”

    皇后身子晃了晃,却是坚定不移的说道,“我会跪到皇上愿意原谅我和驰拓为止,你进去与皇上说,是我管教孩儿无方,只求皇上念在夫妻情分再给驰拓一次机会改过。此后我愿意长留凤殿礼佛吃斋不再惹皇上动怒。”

    说完朝大殿的方向叩首,惊得在场的奴才包括张敬也跟着下跪叩头,只可怜天下父母心,嘴里不妨说的明白些,“皇后娘娘这是何必呢,你已经是跪了许久,若是皇上要见早已是见了。”

    皇后不甚在意,淡淡然的道,“进去将我的话一字不漏的转达吧。”

    景故渊走了过去,蹲下目光与皇后平视好意劝说道,“母后还是先回殿里吧,”你若是不保重身子,不是叫大哥在宫外也为您忧虑么。

    皇后徐徐扭过头去看他,皇上恕景故渊无罪的那夜是悄然的离宫回来却是一身凌乱,紧接就有要废除景驰拓的流言出来。本来宫里的人也当作是闲话在听,哪知还真是证实了非虚,便有人猜想景驰拓是否做了大逆不道的事,甚至景故渊的事景驰拓做为揭发的人是存了铲除手足的心思才会让龙颜大怒。

    皇后冷漠道,“驰拓是我唯一的孩子,这也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事了。”

    景故渊勾起简单的笑,就像是个孩子,看到街上别家的孩子吃糖自己却是两手空空好不羡慕,只是那样简单的羡慕着说,“大哥真是很有福气。”拿过那侍女手上的披风。盖到皇后的身上,“也请母后保重自身。”

    然后又回去扶着伊寒江进殿,伊寒江回头看了眼。见到皇后扯下披风,宁可在寒风中挨着冻也不愿意领情,她挖苦道,“你还真是爱拿自己的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有意思么。

    景故渊只柔柔笑道,“我并不是希望母后感激才去做的。”

    与人为善就是要别人把他的好意视若无睹。如果是要做给宫里宫女和太监看,让人人知道他有菩萨心肠,更是加深众人错觉此事里他不过是个可悲的受兄弟迫害的受害者,那她倒是没有异议。

    但若是真心的,瞥了他一眼,见他脚步放慢看着皇后下跪的方向沉思。她只纳闷为何他总爱找罪来受。

    还没踩进门槛。就听到皇帝低沉的嗓声,皇后跪在外头多时皇帝不见,只能通过张敬这样来来回回的跑着通传。许是皇帝也厌烦了这样的招数,遇事就跪在殿前苦求,不成就不离去。

    这是无助的人在万般无奈的情形下想到的唯一法子,只希望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但景故渊用过。景乔用过,甚至在她不甚关心宫里的大小事只和景故渊风花雪月时也不晓得又有多少人用过。

    估计是见到景故渊使用起过效果。就争相仿用,一出戏她看两回都觉得厌烦,何况这一幕不知又是演了多少回,只觉得像是逼迫了。

    逼得皇帝若是不同意就直接跪死。

    皇帝不耐烦的抓过一个砚台扔到张敬脚边,发了好大的火气,“你出去回她,吃斋礼佛是要发自肺腑无欲无求的,若是这样带了自私自利不但神佛不会庇护,朕也不会庇护她。出去提醒她的身份,好歹是一国之母,成何体统!”

    接着传出慧妃善解人意的体贴安抚,“皇后只有一子她也是太急了,只是再急都不能做激怒皇上有伤皇上龙体的事。”

    张敬急着出外去传话,与他们撞上上匆匆行了礼。她与景故渊走进殿里,见到金碧辉煌下连照进来的光束都是金灿灿的,使得慧妃面颊光彩夺目朱唇红艳欲滴,笑道,“故渊你来的正好,快让你父皇消消火气。”

    景故渊规规矩矩行过了君臣之礼,她则是随随便便一拜,反正皇帝怒发冲冠也没空看她。

    景故渊道,“今日入宫是要谢过父皇饶恕故渊欺瞒的罪责的。”说着又是跪下,叩首道,“这一跪先是谢过皇上不杀之恩,再来是谢过父亲愿意无私的包容孩儿的不孝。”

    皇帝手一抬,“起身吧。”景故渊却是依旧跪着不动。慧妃笑道,“故渊你救了皇上,那是有功社稷的,什么过错也都抵消了,皇上让你起来了,还不快快起身。”

    景故渊低头得体的说道,“方才在殿外看到母后跪在冰冷的地上,虽是冬雪化了,可外头依旧是北风凛冽,儿臣怕母后支持不了多久,本来是戴罪之身不该多言,但还是大胆请父皇见见她吧,母后她也实在不容易。”

    皇帝不悦道,“她哪有不容易,是朕让她跪着的么,朕已让人传话让她回去,她却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慧妃晓以大义道,“故渊,皇上已经是下旨将驰拓贬做平民了,已算是体贴了多年来皇后掌管后宫劳苦功高又只有一子,全了夫妻情了。皇后既然是六宫之首,就该给妃嫔立个榜样,但非但不谢恩,还要跪在外头求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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