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盗果然来救我们了!”大家小声地欢呼起来。
“快再找找,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东西。”一个人提议道。
于是大家把两桶饭全都倒出来,仔细地寻找。
“有了!”其中一个人举起手中的一张字条欣喜地说:“梨花盗让我们再过一刻钟用钥匙打开牢门逃出去。可是钥匙”
“在这儿!”又有一个人在木桶缝隙间抠出了一枚钥匙。
看到希望的众人,都开心地相拥在一起。
唐初脱下那一套狱卒的装扮。
月下,他坐在靖王府的屋檐上。
夏炎烬到底躲到哪里去了,不会真的死了吧!
留下这么多烂摊子都要他来收拾,而他自己的事却只能一拖再拖,再这么下去,武林中免不了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有百里笑的治疗,夏炎烬自然是恢复的很快。
到了第三天,夏炎烬就决定要离开了。
百里笑没有阻拦,只是饶有兴致的看了他们许久,才依依不舍地将单熏送出山林。
靖王府还没从失去王爷的悲痛中走出来,一大堆的问题却接踵而来。
先是有人来说既然靖王已经不在了,就要查封了靖王府。
隔了一天,秦步芩将军也来了。
一番祭拜后,他便将季同叫到了一处安静无人的地方。
“将军有什么事么?”季同虽客气地问着,其实对于他的来意早就明白了八九分。
秦步芩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我也知道在王爷的丧事期间提这个不太合适”
“那又何必要提!”季同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
“可是皇上已经下了圣旨,我也是奉旨行事。”秦步芩说道。
“你不觉得这么做太对不起王爷的在天之灵了么?”季同强忍着悲痛冷言道。
王爷才刚刚去世,他们就想着要怎么侵吞靖王府,实在是让人心寒。
“我也是没有办法啊!”秦步芩将军两手一摊说道:“反正那二十万的军队早晚都是要归朝廷的,你们又何必让我难做?”
季同冷眼看着他,没有说话。
“不用担心,回宫之后你还是可以继续做个四品级的护卫,还是可以”
突然,外面的一阵喧闹打断了秦步芩没说完的话。
季同来不及多想就朝外面跑去。
“啊!”一声惊呼。
正跪在灵堂两边悲痛不已的小言和小雯,还以为只是普通的上香者,岂料一抬头看到的竟是王爷和单熏,惊呆得手里的纸钱散落一地。
“你们怎么了?谁死了?”单熏奇怪地看着周围的摆设问道。
“王爷,你们没事啊!”府里的人都激动地跑过来,拉着他们仔细地看了又看。
夏炎烬看到这个样子,说道:“难道你们是以为”
“天呐!我的名字怎么在这上面!”单熏凑到灵位前一看,吓了一跳,“夏炎烬,你的名字也在?”
夏炎烬安抚了一下府里的人,说道:“不用担心,已经没事了!”
“王爷!”季同老远就吃惊地叫道。
他原本以为是有人来强行封府的,没想到竟然看到王爷被一堆人簇拥着站在那里。
“快,快,把这些晦气的东西都扔了。”小雯擦着还留在眼角的泪,兴奋地指挥大家把白布和灵堂都撤下去。
第一卷 胭脂泪 五十七章 白布撤 计从心生
夏炎烬皱着眉,听他们说了这几天他不在广陵城时所发生的那些事。
河道停修,粮仓被封,每天都有百十个青壮年被抓去当兵。
短短三天,整个广陵城都被黑暗笼罩着。
好在夏炎烬回来了,这些事都必须由他亲自去处理。
“小熏,我觉得你得去看看卫珞了。”小雯帮她整了整刚换上的青纱裙,说道:“她也以为你出事了,难过的都快疯了。”
“她也知道了?”坐在铜镜前的单熏吃惊地问。
“嗯。”小雯站在后面帮她梳着长长的栗色发丝。
这么说来,骆丞相他们一定急坏了。
单熏抚摸着停在铜镜前的小翠鸟,蓝色的羽翼依旧光亮,很有灵性地、不停地去蹭单熏的手。
窗外,蒙蒙的细雨中夹带着晶莹的白雪。分不清是雪还是雨,只是它们轻轻飘飞,轻轻坠落。
方颜站在窗前,望着外面阴沉的天气和森严的守卫,心也随天气一样,一天比一天寒冷。
她揭去挂在房里的白布条,用茶水浇灭了火盆里正烧得旺盛的火苗。
方颜听说他们回来了。
她是该高兴么?
本以为可以利用孩子而略胜单熏一筹的,结果却落得这般田地,叫她如何甘心。
秦步芩浑身不自在地坐在正堂内,他接过府里丫鬟递来的茶水,想要一饮而尽,可是水太烫了。
夏炎烬换了身平常的衣服,神情淡然地坐在主位上。
“秦将军,一路辛苦了,就在府上多住几日吧。”夏炎烬摇着手中的茶杯说道。
“不用了,知道王爷一切安好,臣就安心了。”秦步芩客气地推脱道。
季同轻蔑地瞥了他一眼,明明是趁人之危,这时候却说成了好意关心。
“那我就不多留你了。”夏炎烬淡淡地说,还是看着手中的茶,并没有抬眼看他。
“是是!”秦步芩尴尬地点头说道。
“请转告父皇,之前只是虚惊一场,等我这边的事处理好了自然就会回宫。”夏炎烬放下茶杯,站起身。
一身深紫色的真丝长袍,尽显尊贵的气息。
秦步芩也不好多留,当下就决定起程回宫。
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只剩白雪在半空寂寞飞扬。
“小熏,外面很冷,还是加件外套吧!”小雯在单熏要踏出房门的时候,拿了一件厚厚的棉外套跟上。
单熏笑着接过,把自己裹得跟粽子一样。
她的手按在靠近心口的地方,那里有一支做工不算精美,但声音却十分清脆的竹笛。
伸出手,有一瓣雪花停在指尖,然后很快的消失不见。
美好的东西总是逝去得如此的快。
她扬起头感受着肆意纷飞的雪花。
“什么?!这群没用的东西!”这一次倒是让夏炎銮先得到了消息。
他握紧的手将信纸揉成一团,跌坐在椅子上。
“太子你是怎么了?”纪舒娇嗔地贴上去。
“滚开!”夏炎銮不耐烦地把她推倒一边。
在这么多下人面前失了脸面的纪舒索性坐在地上,闹起脾气,不肯起来。
“娘娘,小心动了胎气啊!”没脖儿紧张地跑过来扶她。
夏炎銮瞥了纪舒一眼,看在她肚子有自己的孩子的份上,他放缓了语气:“你先回去休息,我晚上再去看你。”
“不许骗人哦!”纪舒红着眼娇滴滴地说。
“好好,你带太子妃回去。”夏炎銮对着没脖儿摆摆手,又对身边的小太监吩咐道:“快去把丞相请来!”
夏炎烬竟然没死!而孙中尉又下落不明,这可急坏了夏炎銮。
他把所有的宫娥太监都退了出去,一个人在太子殿里急得走来走去。
“公孙丞相到了。”门口的公公小心地传报着。
夏炎銮连忙迎了出去,等公孙申进来后,又把大门紧紧地关上。
“舅舅,这”
夏炎銮抖着手中的信,正准备要说,公孙申就阴沉着脸坐下说道:“我都知道了。”
“会不会是情报有误?”夏炎銮还存着最后一丝侥幸。
公孙申将他最后的希望也击破了,他说道:“安插在广陵城的都是我的亲信,不可能出错的。”
“这下可怎么办啊!”夏炎銮急着问。
公孙申也皱起了眉,“想不到他还真是命大。”
夏炎銮气得在正殿内走来走去。
“别晃了。”公孙申揉着太阳穴喝停了他,“我已经有对策了。”
夏炎銮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舅舅快说,有什么办法了?”
公孙申喝了口热茶,说:“只要把他弄回宫里,一切就好办了。”
“那他要是不回呢?”夏炎銮担心地问道。
“不回?”他露出一丝冷笑,“那就是谋反!”
夏炎銮一听,坐回椅子上,也跟着笑了。
休市三天的广陵街市,那些大小商贩们终于又放着鞭炮,敞开大门做生意了。
朝廷派到广陵城的官员也好,侍卫也好,全都让夏炎烬给清除出去了。
躲在家中几天不敢出门的男丁也终于可以出来挣钱养家了。
“我说王爷!”唐初站在夏炎烬身边没好气地说:“你知不知道你这几天的失踪,我东奔西跑的,有多辛苦啊!”
“你们书院不是放了三天假么?”
“这个”唐初顿了一下,一转眼又继续说:“那是我们老夫子身体不舒服,跟你可没有关系。”
夏炎烬继续走着,随手折下院子里的一支梅花,说道:“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让一个人借住在你府里一段时间。”唐初说道。
“谁?”
“麻花婆婆。”
“可以,不过得再帮我一个忙。”
夏炎烬把他招到身边,压低了声音说了几句。
隔墙后面。
“小熏,这样不好吧!”小雯站在她旁边小声地说。
“嘘!”单熏把整个身子都贴在墙上,抱怨着:“他们在说什么,说得这么小声。”
“和王爷说话的人是谁吖?”小雯小声地问。
“传说中的梨花盗。”单熏笑着说,“这次多亏他及时出现,不然我们就真的变成那些牌位了。”
“这样啊”
单熏瞥见小雯着迷的表情,就拨了盆冷水地说道:“别瞎想了,人家已经有主了。”
“我哪有!”小雯低下了微红的脸。
第一卷 胭脂泪 五十八章 粮草送 干涸河道
皋县
卫珞拿着信闯进了骆丞相的房里,她几乎是喜极而泣了。
“丞相刚刚睡着。”站在一边的方太尉压低声音说道。
“看!耽熙没事,她没事!”卫珞挥舞着手中的信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
刚刚入睡的骆丞相也醒了过来,他连鞋也顾不上穿就跑下床。
“对对,这是公主的字!”接过信的骆丞相激动得连双手都在颤抖。
方太尉也感慨道:“先皇的佑护啊!”
“我要马上赶回广陵城去见耽熙。”卫珞兴奋得一刻也等不住了。
广陵城一连下了几天的小雪,今天天空终于放晴了。
落光叶子的枝条上薄薄的积雪开始在阳光下融化,透明的水珠一滴一滴地从枝间滴落。
融雪的天气比起平时更加寒冷。
“你还是坐轿子吧!”出了王府大门,夏炎烬忍不住又一次说道。
单熏一边搓着冻红的手,一边说:“不用了,你让小雯坐好了。”
“这怎么可以?”小雯连忙摆手。
自从单熏平安回来之后,小雯就决定寸步不离地跟着单熏,不过有时王爷在的时候,她就会自觉地回避。
“好啦,你不是怕冷么?”单熏把她推到轿子旁,自己牵过一匹棕色的马,骑了上去。
小雯站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
夏炎烬对她点点头,示意她上去,自己也跨到了马上。
无丰县还是一片荒凉。
前两天的那场初雪,对于无丰县的百姓来说,可谓是久旱逢甘露。
一阵寒风吹来,单熏忍不住把手又缩回袖子里。
就是这样的天气,很多无丰县的百姓还是只穿了三两件破旧的薄衣。
大家纷纷拿出过冬的衣服和粮食发给沿路的百姓。
夏炎烬独自一人默默走到一座桥上,往下望去,深深的河道里除了砂石,没有一滴水。
河道里有正在施工的士兵,他们看到夏炎烬都纷纷跪下行礼。
“王爷。”一个士兵的总领走到桥上,对夏炎烬施了个礼。
夏炎烬示意他起来。问道:“有什么问题么?”
那个总领有些为难地说:“是这样的王爷,改修河道必须经过太祖的宗庙”
夏炎烬眉间微蹙。
总领继续说道:“我们已经请示过陆大人,陆大人的意思是直接从宗庙挖过去。虽说只是经过宗庙的最外围,但臣认为还是应该由王爷定夺。”
单熏看了一眼站在桥上的夏炎烬,又微笑着继续给那些百姓送去粮食。
“就按陆大人的意思办。”夏炎烬说道,如果硬是要绕过宗庙,工程量要比现在增加好几倍。
那个总领得了命令便继续下去指挥施工了。
等夏炎烬再回过身的时候,单熏已经不见了。
“王爷。”陆颀在他身后唤了声。
“小熙,你吓死我了!”卫珞突然出现,把单熏拉到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激动地抱着她说。
单熏被她抱得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咳,我不是没事了吗,你我快被你肋死了!”
卫珞这才松开了她,开心地说:“你可把大家都吓坏了!骆丞相差点就要强攻进宫里去了。”
单熏笑着和她一起走回去。
一轮弯月爬上了枯树枝头。
夜,很静,很冷。
单熏在月下从厚厚的衣服下掏出那支小竹笛,握在手心。
曾经,被无情化为灰烬。
之后的天空只剩下灰暗。
我们之间的距离太遥远,远的连模糊的影子也快不见了。
“在看什么?”夏炎烬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在她身上。
单熏把小竹笛放回去,整理好情绪,转过身微微一笑。
“我在看,今晚会不会下雪。”单熏说道。
“你”还是这么喜欢看雪,夏炎烬适时地把后面的话收住了,他改口说道:“为什么喜欢雪?”
“因为”
因为下雪天,你会让我坐在温暖的火盆边看你堆雪人,雪人很高,虽然很难看。
明明两只手都冻得像十根红萝卜似的,却还假装没事。
单熏没有说下去,只是看着他莞尔而笑。
可惜一切都已回不去了。
夏炎烬动作轻缓地将一只手放在单熏的肩上,想要把她拥进怀里。
单熏只是看着他,没有挣扎。
“不好意思。”
突然一个黑影从高高的围墙上飞下来,夏炎烬和单熏一下就分开了。
“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继续吧。”唐初扯下黑色的面纱,一脸愧疚地笑道。
夏炎烬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拜托你下次走正门。”
“你觉得我穿这样,你家门口的守卫会让我进来么?”唐初无辜地说。
“那你来有什么事?”夏炎烬不觉的上次让他查的事,会这么快有结果。
唐初无奈地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说道:“我们老夫子要我把这封信给你。”
“这是什么?”夏炎烬看了一眼,没有去接。
“老夫子想邀请你去易安书院赏花。”唐初见他没接,就自顾自地拆开了。
“不去!”
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去拥抱单熏,竟然被他给破坏了。现在夏炎烬连想杀他的冲动都有了,哪还有什么心情去赏花。
“听说易安书院的花是全城最漂亮的,而且种类也最齐全。”单熏对易安书院还是很感兴趣,她接过唐初手中的信说道:“不如我们去看看吧。”
“还是单姑娘善解人意!”唐初握着单熏的手激动地说,要是没有完成任务,老夫子非剥了他的皮不可。都怪自己作孽,揽了个这种差事。
夏炎烬不客气地把他握单熏的手打开,冷冷地说道:“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
唐初也觉得自己破坏了夏炎烬的好事,不好意思地撇撇嘴,又把黑纱系回脸上。
摆摆手说道:“一定要记得来啊,要准时哦!”
说完,又从围墙上消失了。
明天一定要让人把围墙再修高点!夏炎烬郁闷的想着。
单熏看着围墙无奈地笑笑,她把外套还给夏炎烬,回到了屋子里。
房门锁上,屋内只有一盏烛灯,发着弱弱的光。
单熏无力地靠在床边,难道自己的心里对他还有所期待么?
嘴边的笑容很苦涩。
第一卷 胭脂泪 五十九章 游书院 雪压梅枝
“唐初!”
老夫子河东狮吼叫的功力果然不是虚的。
“夫子,我就在你面前,你不用那么大声。”唐初跪在粘满大大小小石头的地板上,两只手拉着耳垂,弱弱地说。
这凹凸不平的地板,让唐初跪的十分痛苦。
可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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