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凹凸不平的地板,让唐初跪的十分痛苦。
可恶的夏炎烬,这么记仇,竟然还不来!
“你还敢动!”老夫子揪着他的耳朵骂道:“把耳朵拉好,靖王爷一刻不到,你就一刻不许动!”
夏炎烬,你再不来我就要变成弥勒佛了!
“我们这样不好吧?”单熏边走边说道。
信上说邀他们辰时到书院,现在都已经快到午时了。
更狠的是夏炎烬还决定不骑马,不坐轿,漫步上山。
看昨晚唐初临走时还特地交代他们准时的样子,那位老夫子肯定是一个很重视时间观念的人。
“你不觉的这一路的风景很美么?”夏炎烬惬意地慢慢走着。
“有么?”
这一路都是些只剩树干的大树小树,单熏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美景。
“王爷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兴致了?”小言奇怪地说。
夏炎烬根本就是故意要整唐初,不然他哪来这么好的闲情逸致。
大家也都只好辛苦地在这崎岖的山路上慢慢地攀爬着,欣赏着王爷所谓的美景。
只有卫珞还留在府里,当她听说麻花婆婆住在王府里,简直快兴奋疯了。就开始每天都不停地缠着她,要她收自己为徒。
弄的麻花婆婆几天内就去找了夏炎烬好几次,拜托他给自己换个地方住。
“夫子,王爷已经在半山腰上了!”一个小厮跑来说道。
唐初松了口气,还算他有点良心。
“谁让你动了!”老夫子扯着唐初的耳朵说道。
“疼,疼,王爷不是已经来了嘛!”唐初辩解道。
“只要王爷没踏进易安书院的大门,你就别想起来!”老夫子威胁地说道,就转身准备去迎接王爷了。
唐初刚想搓搓自己的耳朵,老夫子又猛然回头,他立马端正地跪好,两手拉着耳朵,老夫子这才放心地出去。
“你没事吧?”穿着书院装的嫣儿跑来问道。
“没事!”唐初还嘴硬地说着,实际上脚都快跪麻了。
夏炎烬快到书院的时候,老夫子就急着迎了上来。
“王爷,快里面请!”老夫子笑容可掬地说道。
夏炎烬点点头,就往里面走去,边走边向四周看着。
易安书院不愧是一所纯正的贵族书院,书院的建筑和摆设都贵气十足。
此时书院里的学生都在上课,所以周围都显得很寂静。
老夫子亲自在前面带着路,虽然他平时总和这些王侯贵族打交道,但是今日见到靖王,还是被他那种冷傲的气质所折服。
“老夫子!”可怜的唐初还跪在那里,“现在我可以起来了吧?”
夏炎烬忍不住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老夫子没想到他还在这里,有些尴尬地说:“还不快回去上课!”
唐初因为跪的太久,脚拐了一下,还好嫣儿及时地扶住了他。
夏炎烬则事不关己地站在一旁看着。
“让王爷见笑了。”老夫子陪着笑脸,请王爷往里走。
嫣儿粗略的易容术自然逃不过单熏的锐眼,她走到嫣儿身边,笑着说:“你就是公孙嫣儿吧?”
嫣儿愣了一下,倒是老夫子跟上来说:“他叫公孙殷,公孙嫣儿是他的妹妹。”
看样子,老夫子还不知情吖!
单熏嫣然一笑。
“你们还不去上课!”老夫子沉声催促道。
“慢着。”夏炎烬说道:“老夫子,不如就让他们一起陪我们游园赏花吧!”
“你”明明知道他连站都站不稳了,还要他游园?夏炎烬的心可真够毒的。
“当然没问题!”老夫子瞪了一眼唐初,笑着对夏炎烬说道。
夏炎烬对唐初勾起一丝笑容,就朝前面走去。
唐初只有把希望寄托在单熏身上了。
可惜单熏也只是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无奈地耸耸肩跟着夏炎烬走了。
“你们”唐初只好颤颤巍巍的跟上他们。
走进梅园,所有人都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撼。
各种颜色的梅花都争相怒放,有粉的﹑有白的﹑有红的,和刚才一路上看到的枯败之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唐初和嫣儿也很震惊,从前老夫子从不让书院里的人踏进这里,所以他们也不知道原来这园子里有这般美丽的景色。
因为生在山顶的原因,所以他们还有幸一见雪压梅花的至美之景。
单熏走到一棵梅树前,轻轻弹去压在花瓣上的积雪,淡淡说:“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姑娘好文采。”老夫子夸道:“雪似梅花,梅花似雪,似和不似都奇绝。”
“怎么对起诗来?”小雯笑道,也接了一句:“到处皆诗境,随时有物华。应酬都不暇,一岭是梅花”
“王爷满腹学识,怎么不来一句?”唐初故意刁难地说道。
“年年芳信负红梅,江畔垂垂又欲开。”夏炎烬脱口而出。
没有难到夏炎烬,唐初又不服气地摆弄起梅花来。
梅园确实很大,几乎容纳了所有梅花的品种。
每个人都穿梭在梅林间,欣赏着冬天特有的美景。
单熏径直地穿过梅园,来到了一片相对空旷的地方。
好冷啊!她搓着手蹲下身,轻轻拔起地上的一棵长的十分艳丽的花。
“大家都在赏梅花,你却在这里看野花?”夏炎烬站在她身后说道。
单熏手抖了一下,差点把那棵脆弱的花折断。
她得意地举起手中的夹竹桃,说道:“这个可不是普通的野花。”
“那是什么?”
单熏把花伸到他的眼前,媚笑着说道:“就是你上次喝的东西,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不要。”夏炎烬绕到了她前面。
“这个东西从地茎到花瓣都有剧毒。”单熏拿着夹竹桃介绍道。
“你怎么知道这里会有这个?”夏炎烬奇怪地问。
他一路跟着她,她根本没有寻找,就直接从梅林走到了这里。
单熏放下夹竹桃说道:“易安书院几乎汇集了天下所有花的品种,自然少不了这些毒花毒草。”
“北乌头?”夏炎烬指着一棵紫色的花说道。
“嗯,用它的茎取汁,一滴就足以致命了。”单熏把它连根拔起,“不过和蜂蜜拌在一起,味道不错哦。”
夏炎烬诧异地看着她,“这个你也吃过?”
“没有我没吃过的毒药。”单熏自豪地说。
虽然那天被孙中尉劫持的时候见识过她对毒药的抵抗性,但夏炎烬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单熏随手拔了老夫子园里不少的毒花毒草,边拔还边向夏炎烬介绍着。说得夏炎烬都不想再在这呆下去了。
突然,她指着不远处一棵像稻穗似的毛茸茸的东西,对夏炎烬说道:“帮我拔一根那个。”
“那是什么?”夏炎烬警觉地问。
他觉得自己已经被毒草包围。
“那是狗尾巴草啦!”看他紧张的样子,单熏忍不住笑道。
第一卷 胭脂泪 六十章 侵宗庙 靖王抗旨
“父皇,这侵犯宗庙可不是小事啊!”太子带头站出来说道。
但又被周伯渊驳了回去,“只是宗庙的最外围的围墙罢了,靖王爷是为百姓的安生着想。”
“周大人怎么能在皇上面前说出这么大不敬的话呢?”公孙申指责道。
自从夏炎烬出宫后,夏理就每天都要为了他的事头疼,现在又闹出侵犯宗庙的事。
“都不要说了!”夏理不耐烦地揉着前额说道:“传朕口谕,召靖王即刻启程进宫!”
清晨,夏炎烬的屋外就响起的急促的敲门声。
“出什么事了?”刚刚从睡梦中被吵醒的夏炎烬披上一件外套,开门问道。
“肖公公来了!”仲管家喘着粗气说道。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他怎么又来了?估计这次是为了宗庙的事。
夏炎烬换了身衣服,到正堂接见了肖公公。
“王爷。”许久没见夏炎烬的的肖公公恭敬地施了一个礼。
“公公不用多礼。”夏炎烬扶起他,并让他在一张椅子上坐下。
肖公公有点意外,靖王向来对人冷淡,今日一见似乎变了许多。
“咳”肖公公清了清嗓,说道“我这次是传达圣上的口谕的。”
夏炎烬没有说话,一切都如他所料。
肖公公见他没有说话,便自己继续说道:“皇上下旨要王爷即刻启程回宫。”
“请公公转告父皇,”夏炎烬说道:“等这边的工程一结束我就马上回宫。”
“王爷。”肖公公为难地说:“难道王爷还不知道么,皇上就是因为这件事才急着召您回宫的。”
夏炎烬站起来,走到窗前背对着肖公公说道:“我知道,但是我现在的确没办法马上回宫。”
“王爷”
“公公不必多说了,我已经决定的事是不会变的。”夏炎烬眺望着窗外,冰凌垂挂枝头。
突然眼下有一角青纱露在了窗下的墙边。
“您要想清楚啊,这样做就是抗旨,是要掉脑袋的!”肖公公还是继续劝说。
“就请公公如实转告吧。”夏炎烬转过身,平淡地说。
肖公公知道自己再多说也无益了,只好甩了甩手上的拂尘,叹了口气。
“王爷保重。”肖公公说完就往门外走去。
小言也跟了出去,为公公送行。
“还不出来么?”夏炎烬坐到了靠窗的椅子上说道。
“我就说会被发现嘛!”小雯拉着单熏的衣角懊悔地说。
单熏不好意思地朝她眨眨眼,拍拍身上的尘土,大方地站起来说道:“我们是在找东西,可不是要偷听你们说话哦!”
站在单熏身后的小雯听了,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夏炎烬也忍不住笑了,扫去了刚才阴霾的情绪。
单熏拖着坠地的粉色绒外套,从窗口绕到正门走了进去。
“你居然敢抗旨!”单熏露出惊讶的表情。
夏炎烬看着她夸张的表情,无奈地说:“这件事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冬天已经到了,可是春天又在哪呢?
嫣红的梅花压满枝头,萧条的御花园只有这几株梅花树怒放枝头,异常抢眼。
“朕实在没想到,烬儿竟然会抗旨。”
在六个宫女和十个侍卫的跟随下,夏理停在一棵梅树下说道。
肖公公扶着夏理没有说话。
“正如这梅花一般,百花盛开,它不与之相争,百花落败它却独放。”公孙申用手捻下一枝梅,说道:“不能以常理判断。”
夏理叹气地摇摇头。
“现在靖王在百姓心中的形象甚好,加上他又带了那么多的军队。万一”公孙申故意停顿下来,没有继续说下去。
“传秦将军入宫。”
冬雪飘飞,须晴日,看红妆素裹,分外妖娆。
这种天气,就算屋外太阳高高悬挂在天上,还是冻人的很。
单熏和小雯都窝在暖炉旁搓着冻得通红的手。
“唔,冷死了!”单熏用刚暖和一点的手捂着快冻僵的脸。
小雯也跺着快冻僵的脚说,“要不我们把炉子搬到院子里去吧!”
“外面风大,会把炉火吹灭的。”单熏说道,其实她是为不想走动找的借口。仿佛一动,冷风就会找一个口子穿透全身似的。
“王爷还要每天去军营,真可怜!”小雯搓着耳朵心疼地说。
抗旨不尊的夏炎烬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一点准备都没有。
所以就算是碰上飞雪漫天的日子,他也要亲自到军营去。
这是夏炎烬和夏理之间的事,单熏也落得清闲,最好是他们打得两败俱伤,她好坐收渔翁之利。
单熏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到炉子上去。
这几天来,百无聊赖的她都是和小雯一起窝在房间里,一步也不踏出房门。
“啊!”小雯突然想起什么,说道:“王爷说不能让你天天呆在房里了,要我带你出去走走。”
“才不要!”单熏蜷缩在暖炉旁,不肯动。
他脑袋都快不保了,怎么还有闲心管她出不出门!
“你的确已经好几天没出门了,不然我们去找卫珞?”小雯边拉边诱惑地说道。
单熏撇撇嘴说道:“她现在天天缠着麻花婆婆,哪有时间啊?”
“那我们去晒晒太阳?”小雯不死心的继续说道。
“我还是晒暖炉吧!”
“小熏!”
最终单熏还是妥协了,她极不情愿地跟小雯一起走出了那温暖的房间。
一开房门,萧萧寒风就不客气地向她们袭来。
外面除了皑皑的白雪还是白雪,冷的单熏都快哭了。
“我们进去吧!”单熏刚踏出房门,就闹着要回去。
“不行!”小雯把她拉着往外走。
单熏突然眼睛一亮,她扯住小雯,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说:“去哪儿都行么?”
“嗯。”
“那我们去看方颜吧!”
“什么?!”这回轮单熏拉着没反应过来的小雯走了。
嘿,既然你这么想要我出门,那我就去你最不想让我去的地方,看你还敢不敢逼我出门!
这下可惨了!小雯只觉得背后嗖嗖地发凉。
第一卷 胭脂泪 六十一章 寒风凛 突遇临产
“快点,快点!”单熏兴奋地拉着小雯;一路小跑到方颜住的那个院门口。
“王爷吩咐这里不能进。”门口的侍卫将他们拦下。
“就是就是!”小雯像看到救命稻草似的拉着单熏就要走,“我们还是走吧,不要为难人家。”
单熏一点也不担心,对着他们嫣然一笑,着实让他们一阵心慌。
她掏出一块玉牌,在他们眼前一晃而过,魅惑的声音里夹着威胁的味道,“这可是王爷的玉牌,你们还敢阻拦?”
“不敢不敢。”侍卫们都已经魂不守舍了,本能地就退到两边,给她让出了一条路,让她们进去。
小雯跟上几步,好奇地问:“王爷什么时候给过你玉牌了?”
单熏得意地笑了,“哪有什么玉牌,这个不过是今天从床帐上掉下的玉片罢了。”
“啊?”小雯瞪大了眼睛,愣在原地。
门外的侍卫就这样被蒙骗了,小雯开始同情那些侍卫了。
刚才应该找个人来带路的,单熏想着。这个地方她们都没来过,也不知道方颜住在哪儿。
“小熏,我们还是回去吧!”小雯哄着她说:“屋里有暖炉哦,我们回去暖暖吧!”
“好。”
小雯满是欣喜地说:“那我们走吧!”
“看完方颜就走!”单熏笑着,又继续往里走。
“啊?”小雯一脸挫败地跟在后面。
“啊!”突然,从身后的一间房里传出一声惨叫。
单熏和小雯都停下脚步,朝后面望去。
“啊!”又是一声惨叫。
她们连忙跑向那个房间,门被从里面锁上了。
“救救救我!救我!”是方颜的声音,她痛苦地在地上打着滚,地面被鲜血染红了大半。
“怎么开不了!”单熏用力地推着门,着急地说。
“我去找人来开吧!”小雯建议道。
“来不及了。”单熏拉住小雯,说:“我们撞进去吧!”
小雯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她们后退几步,默数三声,默契地一脚朝门踹去。
“砰!”木栓断裂,房门应声而开。
“方颜!”看到躺在地上不断抽动的方颜,单熏也顾不了许多,就把她抱上了床。
房内甚至连一个暖炉也没有,阴暗的房间比屋外还更加寒冷。
夏炎烬怎么能让一个怀了自己孩子的女人住在这种地方,单熏不由得诧异夏炎烬的无情。
“快去找大夫!”单熏对站在一边的小雯说道。
“可是她”
“别可是了,快去吖!”单熏急着说。
“好吧!”小雯转身跑了出去。
隔了一扇门,方颜的惨叫声依然清晰。
“小熏,还是先去换身衣服吧!”小雯带着{文}产婆进来,看着满身血{人}污的单熏,小声的{书}说道。并拉着单熏{屋}退出了门外。
“不用了。”单熏看着紧闭的房门,很是揪心,“大夫都进去几个时辰了,怎么她还是一直在痛苦地叫着?”
“这我也说不清。”这生孩子的事,小雯也没有经验。
真是急死人了!单熏不安地在房门外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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