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僵着不动,脸贴在他胸前,可以听到他的心在跳。
一下一下的,很沉稳。
“三八。”他的声音很低。
“”我觉得我的头顶肯定冒烟了!
我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我脉管里流动的肯定不是血而是猛火油!
他他他,他还想干嘛?他不会是不会是还想更进一步吧?
那我,我是不是要坚决的推开他,或是象小说的女主角一样响亮的给他个耳光以示自己贞烈?还是
他低声说:“千蛛网。”
我本能反应就是立刻捏起手指,护身的蛛丝网无声无息的弹了出来,眼前掠过一片灰银,蛛网已经环在身周,将我和他一起护住。
防护撑起来了,我才回过神。
我刚才还以为他要可是,他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
我本能的警惕的环顾四周。四下里昏暗一片,以我的眼力也只能勉强看出数尺的距离,这里似乎还是一片荒野,没有人声,没有
这里安静的很,连风声似乎都听不到。
我也压低了声音问他:“怎么了?”
“这里不是梅山。”
呃?糟糕,难道是我第一次使用土灵珠不得其法,使我们偏离了原该有的方向?
这么一想我有些心虚,不过凤宜的下一句话却是:“此处也不是人间。”
啊?
一一零
“啊?这怎么回事?”
凤宜低声说:“我猜着,是梅霄乱套阵法套出来的祸,用土灵珠脱身离开迷洼,应该是到离迷洼最近的一个出口或入口。。你的法力稳定充沛,土灵珠更加不可能出这种差错,所以这应该是梅霄修改迷洼的阵法时,无意中接连了另一个世间。”
“啊?”我除了啊啊啊就发不出别的章节来了。
这
好吧,我知道我从人变蜘蛛本身就是一件穿越加修真,玄幻的不得了事,这个玄幻里头再出现穿越
好吧,我还是没有凤宜镇定。
有什么东西撞到我的护身网上,不用我动手,一根粘丝弹出去再缩回来,丝头上粘着一只翅子在不停的扑扇的飞虫。
借着我的千蛛网的萤光,我能看到这虫子是淡绿色的,有一股淡淡的腥臭味。
这种虫子
“这是草魃。”凤宜一抬手,那虫子身上迅速漫起一道亮火,然后连灰都没剩下,就化成了乌有。
“草魃?”我愣了。
这不是我在书上看到过的,魔域才有的飞虫么?这种虫子在魔域就是草里生草里长,大概和我们人世间的普通小飞虫差不多普遍常见。
“我们这是到了魔域?”
不是吧
中奖也不带这么灵的啊!
魔域明明就是个**的,封闭的,与人间完全隔绝的不同空间啊,有想入魔的想屠魔地穷极一生也进不去,我们这怎么随便一转就进来了?
“那,我们快离开这儿吧?”
“魔域有这么好出?那世间早群魔乱舞了。”凤宜轻声说:“你看看你的土灵珠还能不能用?”
土灵珠光芒仍在。可是,却不能再带我们移动。
“魔域封印无数,有他们自己封的,还有当时的仙人神将封的,别说是你我这样份量的,就算是虫子想飞出去也难。”
我闻着这里的空气味道都不大对,一股腐朽地不。不新鲜的味道,就象
对,就象上辈子的下水道口会冒出来的那种味道。
“那怎么办?”我一下子懵了。
“看起来梅霄这迷阵”凤宜只说了这么半句就不说了,看了看我,微微皱起眉头:“这有什么值得害怕的?你我都不是修道之人。再说,就算到了这魔域,就算现在的魔道之主来了,难道我们两个还会对付不了?”
“呃也是啊”
我一着急就乱了方寸。一点儿没想到凤宜可是个重量级的大腕,而我自己也应该不是泛泛之辈。
不过我还是反驳他:“你又知道人家魔域没高手了?轻敌是失败的开端,可大意不得。再说到了人家地盘上。未战先输三分。人家地域熟,要是再出什么鬼点子啊,下毒啊”
凤宜似笑非笑地瞅我一眼,我才想起他是凤凰嘛。什么毒都不怕的。
至于我自己,我下毒虽然在魔域不知道怎么样,可是在我们那修炼的妖精队伍里,也能排个前三名了。对了,有了这些灵珠之后,估计得排第一。
这样我还怕别人给我下毒呃,主要是我地胆子生长跟不上功力的增长。一时露怯。
这么一想我也渐渐定了神。不再觉得惶恐。
“那我们怎么找回去的路?还是在魔域打探一下?说起来我也隐约听说现在世间不太平,魔域似乎有什么动作。”
“虽然不急着回去”凤宜看看我:“不过倒是要乔装改扮一下。虽然不怕。可是麻烦多了也是烦扰。”
于是我换了一身黑色的裙衫,头发梳了个极奇怪地歪髻。这倒不是我想别出心裁让自己更妖异些。主要是我梳头技巧不怎么样,不过凤宜见了倒说不错,让我不必再整理,从道旁摘了一朵血红血红的巴掌大的奇花给我插在鬓边。
“这是什么花?”
“赤火花。”
凤宜自己也改装了,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衣裳变了这样的,肩膀上带一块黑色甲片,腰间是尖剌突棱的腰带,头发披下一半来散在脸颊旁。
哦噢
我光知道华衣美服的凤宜美,可是不知道他一改装成这样,居然充满一种呃,怎么说呢?言情小说里怎么形容?危险的魅力?死神般地邪异?反正我是不会形容。不过真地,别有一番风情那啥,比危襟正装的倒更要吸引人了。怪不得常言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啊。这男人坏起来,还真挺俊地
不过我没看几眼,凤宜就把面貌也改变了,看起来脸庞变方了,眉眼变的黯淡不起眼了,勒额似乎是条兽尾,颊上多了条疤,皮肤也变地半黑不黄。
即使如此,仍然挺英武的,一点不难看。
天渐渐亮起来,我看着周围的花树,好象连这些都和人间不大一样。树身长的形态怪异,草叶是一种紫黑的颜色,就象凝固的血。
“魔域这里的生态我是说,草木花树都这么怪异么?”
“这里多半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只是魔域难见阳光,又多毒瘴还有别的复杂的缘故,所以这些草木才渐渐长成了这样吧。”
“哦”
我们赶路没用什么独门身法,凤宜的飞行之术更加没有亮出来,不过一般的草上飞这等功夫都是修炼的入门功夫,连个路都没法儿赶,那还修炼个鬼啊。
大概一顿饭的时间,看到前面隐约的有城镇的样子了。我们没有冒然靠近,先守在一边看着。果然有打这里经过地。我远远看着有过来的的,只是还看不清是人是妖是魔是怪。
过来的三个人,看起来都是人的样子,只是一身魔气。而且其中一个面目肥肿,眼睛鼻子嘴唇全挤的移了位,头上无发,两耳奇小。怎么看也不象个人。
“那是人吗?”
他们从我们身前经过,走远了之后,我低声问凤宜:“虽然是一身上下的魔气,可是”
“是人。”凤宜挥手解除我们身上地隐身:“他们刚才说的两句话,你有听明白吗?”
我老老实实摇头:“没明白。”
“我倒是听过几次,那还是许久之前了,凑和着也能说个两句的,等下进了城。你不要出声。”
“好。”
一切听他的就是了,反正他比我要聪明,见识又多。
一路上我见了不少奇怪的东西。鸟长的也奇怪的很,对凤宜当然也没有什么恭敬的表示。要说人间地鸟见了凤宜,就算没开灵窍的麻雀,也会立刻降到地上。这是它们血脉中的本能。见了本族地王者一定会有如此表现。可是这里鸟就不是。
估计这些在魔域生存繁衍下来的人,不能再算是正常人了吧?
那魔化了的鸟,也就不能再算是鸟?
我想不明白,于是也不再为难自己。
这种问题复杂的很,绝对不是我能想明白地。
我们进了城,我微微垂着头,眼角的余光四下扫视。
这里街上来来往往的倒也大多数都是人模人样。但是奇形怪状的也不少。简直象是一场化妆大游行,尤其是那个提着血淋淋的不知道是什么肉的。那家伙居然长了两只蝙蝠大翅膀。
而且我和凤宜的装束打扮在这里看起来也不显地突兀,那些人有披兽皮地。有插鸟毛的,还有光闪闪地一身缀满金叶片的,更有人腰带全是碎骨节串地,我怎么看着那不象兽骨
我在心里默默腹诽,我们还是快找路回去吧,这个魔域看来一点都不适事观光游赏,看的听的都让我觉得身上直发毛。
凤宜到了一家店铺门口,拉着我的手一起走进去。
这是什么铺子?不知道魔域这里通行什么钱?
凤宜摸了个什么东西放在那柜案上,然后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话,其实我大略能听懂一些字,只是连起来就有点困难,用字其实和我们平时说话的用字发音差距不是太大,但是语调太古怪了
柜里那人懒洋洋站起来,他长的精瘦,脸瘦的只见皮和骨头,再加上一把瘦胡子,活象只老山羊似的。
我运注目力看他一眼,嘿,这就是只老山羊精嘛。道行不深,大概不到二百年吧。
老山羊精收了凤宜的那个看起来象个佩饰的东西去,然后拿了些钱出来。
呃,原来这是个当铺啊?
和人间的当铺不太一样,我刚才倒是认不出来。
我们出了当铺,我问:“接下去,怎么办?”
“先找个地方住下来,慢慢打探一下情形。”凤宜看我一眼:“有我在,你不用担“我知道。”我不担心。
真的,因为有他在。
所以即使到了这么一个危机四伏的,我连语言都不通的地方,我也不觉得害怕。
我们在城里找了一家店住下,这家客栈真正奇怪,是埋在地下的。我们从石洞门进来,沿着道石梯向下走,下面倒显的很开阔。我打量完了店小二再打量那掌柜。
我,怪不得这客栈是地洞,原来掌柜就是个地鼠精。
我想起自家的灰大毛来,他也喜欢穴居,不过我们住的不是地洞而是山洞。
这倒让我有了几分亲切。
一一一
喝着小酒看电影别看这里是地洞客栈,生意还蛮不错,我们要了相连的两间房,据老鼠店小二说,这还是最后两间连一起的房间了,其他就剩下零星两三间偏屋耳房。
等他一起,我抬手撑起千蛛网,小声对凤宜说:“我们干嘛还住下?”
我们正应该赶紧找路回梅山或是回盘丝洞去啊,凤宜居然不紧不忙,他以为我们是来魔界三日游的吗?
“你知道往哪里去找门路回去?”
“我是不知道,可是你应该知道呀。”
千蛛网可以隔断我们说话的声音,站在网外头,就算把耳朵伸的再长也听不见我们的声音。
笑话,我的天蛛地网要是连点声音都隔不住,真白瞎我这么多年的琢磨了。
“我是知道,不过既然来了,不打探打探就回去么?”
凤宜笑笑,他现在的笑容没以前那么绝丽,可也挺俊秀的,甚至有点憨厚的感觉。
错觉,这肯定是错觉,憨厚这个词儿再过千八百年也不可能和凤宜扯得上关系啊。
他这个易容改扮改的倒是很咳,很具创意。
“先不说了。你肚子饿不饿?”
“不吃也没事啊。”
“得做做样子。不然引人疑窦。”
哦。这倒也是。
我们去大堂。好吧。这里地大堂也是个地下地大堂。稍宽敞。摆着七八张桌子。我对魔域吃什么也有点好奇。不过端上来地也是差不多地饭食。菜蔬我尝了一口。味道有些发苦。在凤宜地示意下。我没把菜咽下去悄悄吐了。然后端上来地一盘说是兔肉地我也没敢动。倒是酒凤宜示意我喝一点无妨。
酒味很劣。我闻了闻。又舔了舔。就皱起眉头来不去碰了。
听着大堂里有人吃饭的时候闲聊,这个地方应该是个不大地小镇,这里的人说的也无非是些很普通的见闻,不过对我来说可就不普通了。比如这里地雨是有害的,淋多了可能就会生重病。
另一桌的人似乎是干些贩货的买卖,正在讨论尤兰织布和胡丝布的价钱。我听的很仔细。那个嗓门儿亮地嘴巴长的好大啊我看那张嘴简直可以塞进整颗足球进去!另一个却是暴凸眼珠,而且那眼珠似乎可以三百六十度旋转
真是不看不知道啊一看吓一跳。
“魔域和我原来想象的,不太一样”
“你原来想的是什么样?”
我们关起门来,撑起蛛网说话。
“嗯,暗无天日啦”这一点基本相符,这里太阳是极少,天是灰蒙蒙的。
“魔怪遍地啊”这个呃,虽然那些人长的很魔怪。但其实不怎么具有杀伤力。
“血流成海啊”这个我知道我是有点想岔了。西游记里那些妖寨妖洞的也没有成为血池尸山啊。
反正。就是很妖很魔啦。
现在看起来居然也挺太平的,不能不叫我惊讶。
从刚才我们听来地一些信息判断。这里是无政府主义,各地有不同地势力割据着。某某大王占着一块地盘,某某灵妖又占着另一块地盘,下面的这些村村寨寨镇里地人啊什么的,都算是这个妖王地呃,佃户?
我知道这个比喻不好,不过,我目前能想到的最恰当的就是这个了。
这些讨生活的小妖小怪,还有半人不人的人们,要供奉头顶的妖王,就比如刚才那个地鼠老板,他就在算账,他居然还会用算盘!一边算一边念叨着这个月的供奉足够了。
这个,真的很象财主和佃户的关系啊。
这一带最大的妖王似乎是叫什么巨力大王的,听名号就知道肯定是拥有很大很恐怖的力气。另一条消息就是离此不远的另一个梨洞之主要成亲了,所以梨洞的喽们到处搜罗贺礼,那那个大嘴巴的人就在和那个暴凸眼商量要不要贩一批好布去梨洞转卖。
我托着腮,我可没想到魔域其实真的没有想象中那么恐怖。
凤宜手在墙上抹了两下,桌上烛火映照在墙壁上,墙一瞬间显现出凤宜想看的,附近的情景来。
呵,真象看电影。
我掏出一个抱枕倚着,靠在床头看。结果凤宜老实不客气也在我旁边坐了下来,伸手问我讨要:“拿来。”
“什么?”
“你肯定不止带了一个垫子。”
他居然会对我的垫子感兴趣?
我一边奇怪,一边又掏出一个抱枕来给他,他也学我的样子垫在身后,就坐我旁边,和我一起看墙壁。
外面的天还没全黑,街上的情景可以看的很清楚,真的很象在看电影不过是无声的。
嘿,要是再有可乐奶茶和爆米花来就着,那就更象是坐在电影院里了。
“看起来很象人间的普通的城镇嘛。”
虽然没有可乐和奶茶,不过我的葫芦里还有些猴儿酒,拿出来一瓶给凤宜,一瓶自己喝。还有小果脯什么的。
“白天是看不出什么来的。”
“哦,也对。”
群魔乱舞自然要趁晚上了。
好在天很快黑了下来。凤宜这个窥术还可以挪动角度,正好在一个十字的街口,看的范围不小,又十分清晰。街上的人行色匆匆,似乎都赶着归巢回家,很快街上就变的空旷冷清起来了。
“啊。那是什么?”
忽然有几道萤光掠过空中,去势极快有如流星,我都没看清那是什么东西,那光点就消失不见了。
“那也是草魃的一种。不过它晚上是会发光地。”
“啊,那不跟萤火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