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裂的痛楚瞬间传来,周锦弓起脊背,发出呜嚎,眼泪也滚滚落下。
容肃却根本管不得,紧窄温热的触觉让他一个激灵,难以言喻的舒爽便顷刻蔓延全身,然后,他就不管不顾的冲刺起来。
每一次,每一下,都足够用力,足够狠,而且又是这样深入的姿势,于是每一下都似要将身体戳穿,周锦痛得冷汗直冒,可是她却再不喊出声,只是嘴唇紧抿,目光中闪烁着让人无法辨析的灼热光芒!
她的视线,落在桌上。
桌上,放着她洗头前拔下的那根并不值钱却足够坚硬的钗子。
等
等到他完了事
等他松懈了
她就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周锦心揪紧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根钗子上!而在这时,她突然感觉背上一重,回神一查,却发现体内的撞击停止了,而刚刚还坚硬硕大的物什正在一点点变软变小,并有了 她体内的架势。
怎么回事?结束了?
周锦心中一凛,便要回头,而她身子一动,就觉压在身上的人一滑,竟倒在了边上。周锦坐正一看,只见容肃正喘着粗气,胳膊支撑着床沿不让身子倒下,看起来很是虚弱无力的样子,而且表情相当难以置信,而当他看到她时,整张脸又变得无比震惊!
周锦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可丝毫不影响她接下来的行动。她再次翻身下床,以拼命的速度扑到桌边,将那钗子拿起,然后又奔回床边,一把将钗子对准容肃的咽喉!
“容肃!我儿子在哪!”
☆、45容大人被玩坏了
周锦从来不敢奢望自己被抓走后会有什么好下场;她很清醒的认识到自己跟这么个大人物认识并成亲是多么的荒谬;荒谬到,这个大人物一旦想起来;只怕立即就能杀了他!寻常富家公子或许还能给些银两打发她走,可是他却是个权势熏天的奸臣;如何能容忍她的存在!可是;她死无所谓,但死之前一定要再见周舟一面!
周锦虽然生于乡野无甚阅历,可丝毫不妨碍她将其中的关系推测出一二!堂堂监察司大人爪牙万千;却亲自前来穷乡僻壤抓一个小孩,那么,这小孩必然身份不凡!而容肃又是明显的来者不善;那么周舟必然有危险!周锦不管当初救下的婴孩到底是何来历,她只知道,这是她的儿子,她养了五年的儿子!
所以,自被关入箱子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在想着该怎么救下周舟!只可惜她一直被迷昏沉睡,到了船上也是始终被关在一间屋子中难以逃开,所以尽管她五内俱焚却也无可奈何!
只是等到她发现自己被关入这地牢,她的心却早已炼的坚韧若铁!
容肃没有再来杀她,那么最糟糕的事情就没有发生!
而只要活着,一切就有希望!
于是周锦开始等,等着所有的可能!现在,她终于等到!
然而尽管她让自己冷静狠心,可是在将钗子对准容肃的咽喉时,她的手还是不自禁的颤抖了,面前这个人不管是背景还是力气,都比她强大的多,她现在这一举动,无异于以卵击石,可是她管不得了!这个机会千载难逢,错过了也许就再也没有了!
她将容肃狠狠压倒,表情凶悍,“说!周舟在哪!”
再说容肃此刻,已经彻底清醒!
李香年给他下了三重药,第一重“勾心引”只是幌子,专为蒙蔽左营之人,第二重“迷魂春”才是关键,容肃这么多年不沾女人,李香年对此极为好奇又不屑,便一直想将之打破,原先他就曾多次撺掇李皇后给容肃赐美人但一直被他拒绝,即使推脱不了接受了也只是扔在后院不碰不见,所以这回李香年动足了脑筋想出了这招!
然而,如果李香年只是为了揭下容肃不近女色的皮而大费周章,那他就不是李香年了!一击而成,便自然要更着二击三击连环击的!于是,那第三种药便发挥作用了!
第三种药:明神软筋散!
顾名思义,明神,就是让他恢复神志!软筋,便是让他头脑清醒却四肢无力!
试问,还有什么比那事做到一半就软掉更能打击人的?还有什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做到一半就软掉更能打击人的?还有什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做到一半软掉不算还发现自己刚才还跟一个禽兽一样对人施暴更打击人的!他可是容肃,不近女色又自恃清高的容肃!
而不管他最后是找了什么人泻火,容大人跟个禽兽一样对人施暴可到中途又不行这个真相一旦揭露,只怕也足够掀起滔天骇浪!
到时候,只怕每一个人看着监察司容大人的眼神都会有些异样吧!
唉,多么让人吐血,多么让人郁卒,多么让人崩溃啊!
——李香年不动则已,一动自然不把容肃整到内伤就不罢休!
所以,第二种药虽然是关键,第三种药却才是重中之重!
容肃之前本就是躁怒不堪,又因为第二种药意乱神迷,所以很快就理智全失,而当刚才第三种药一发作,身体变得无力,意识却一下清醒,他发现了自己正在冲刺却突然不行了,恍然之下很是难以置信,而当他看到自己正在跟谁做那事时,惊诧又变成震惊,不过那时他已来不及去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周锦已经将尖利的钗子对准他的咽喉并且将他扑倒!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发生,容肃隐隐想着这大概是李香年搞的鬼,可是现在他却更为痛恨身上的这个女人!
他这辈子所有的不堪!全被这该死的女人看到了!
不但被她看到,而且这女人胆大包天竟然还敢威胁他!真是不自量力!
容肃从来凌驾众人之上,什么时候受制于人过,更何况,现在还是被这么一个贱妇压在身下!容肃满心满脑只觉羞愤难当,也管不得身上有力无力,头一偏,手猛一用力,就像周锦身上挥去!
“受死吧!”
软筋散虽厉害,到底只是刚发挥效用,容肃又蓄着一腔怒火,于是这力道虽然不比平常,却也有了一半的力,于是周锦被推倒摔地,捂着胸口,痛得脸色煞白,手中钗子也随之掉落。只是虽然痛,周锦看向容肃的眼神却炽热的可怕,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失败了!
那么下一刻,他就该杀了她吧!
然而容肃一击得逞却懵住了,因为
他刚才那一掌打到了哪里?
意识到刚才手上的软嫩触感是什么之后,容肃刷的一下脑热,耳根也情不自禁的红了,不过很快他就沉下脸,然后翻身就要下床再去杀了这个“贱人”!
这一次,他再不会留情!
可是
“砰!”下床之时,一个身虚脚软,容肃摔倒在地。
是软筋散的药性彻底发作了!
周锦呆住了,她全身绷紧看着他起身,一脸错愕看着他摔倒,然后,又一脸惊疑的看着他一次次试图站起又一次次因为体力不支而摔倒。
怎么回事?
一瞬间,周锦脑海里千头万绪,今天的容肃从一开始到现在都透着一丝诡异啊!可是纵使她心头闪过种种疑惑,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容肃此刻已经气疯了,现在他就像条赖死的狗,还正好匍匐在这女人的脚下!他挣扎着爬起,可次次都瘫倒下来,他意识到自己是中了招了,可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中招了!而面前的小寡妇还在盯着他看,眼神古怪的很,这是笑话他么!容肃要气炸了,身子不能动,便只能用吃人的眼光回视着他,只是整张脸却因为狼狈与羞愤已涨到满面通红!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容肃又快失了理智。
而他的怒骂却在一瞬提醒了周锦,现在他不能动,那她还等什么!
目光触及脚边的钗子,她连忙一个跃身扑了过去抓住,然后再一把冲到容肃面前,提起他的衣襟便再次将钗子对准他的右侧咽喉,厉声道:“你要不想死,就把我儿子还给我!”
“贱人!”容肃眼睛里都瞪出血来了!
周锦心也在狂跳不停,可是她再不手软,面前的这人再不是原来无知纯真的傻子小白,现在,他可是只要一有可能就会讲她置于死地的监察司容肃!所以她一用力,就将钗子刺入少许,殷殷鲜血缓缓溢出,她又狠狠道:“你他妈给我闭嘴!”
“”这是周锦第一次情急爆粗,却也是容肃第一次被人当面这般呵斥,于是,他懵了
“说!周舟在哪!”周锦却顾不得这些,眼下问出周舟下落才是正经。
容肃缓过神来,眼中杀意更甚,可是却也无可奈何,只能任由一个女人揪着衣领再虎视眈眈的威胁着他,他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以为凭你的本事你就能救了他么!”
这是说明还没事了!周锦目光一动,继而发狠着说道:“你到底为什么要抓他!”
容肃冷冷一笑,“你可知你当年救下的婴孩到底是什么身份!他可是前朝绿氏的余孽!”
周锦心一下收紧了。
裴氏诛杀绿氏皇族之事早已是人尽皆知的事,周锦亦然!可是周舟怎么会是绿氏子孙呢!她又怎么会恰恰救下一个绿氏子孙呢!
周锦胸口积了一口气让她一阵发闷,她大口的喘了喘,目光动了又动——她本以为自己这一生足够平凡,却没想一个不察间,惹了那么多惊人的事!
容肃看她一瞬失神,又想挣扎,刚才那一缓,他似又积了些力气。然而周锦这时早已万分警惕,他一动就立马察觉,手中的钗子便也顺势更加插入稍许。
血顺着钗尖流下,周锦心发颤,却依然让目光坚毅让表情凶狠,她知道时间不容耽搁,便又道:“你带我去见他!”
不管周舟到底姓什么,她也要见他一面!
容肃冷然不应,周锦便再次下了狠手,容肃偏着头便不敢再动,而在一番对峙后,他只得撑起身被她架着往外走。
他知道,这个女人真是疯了!如果他不答应,她是真的会一下插穿他的喉咙的!
堂堂监察司左指挥使,怎么能够死在一个女人的钗子之下!
而在周锦架着容肃艰难又缓慢的走向地牢门口时,容府突然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司马萍得到禀报后,赶紧跑入内院去找容肃,可找了一圈都没找到。
外面已经开始下起了雨,噼里啪啦似要将屋檐砸穿,司马萍从容肃卧室出来看着密密层层的雨帘,纳闷了。
大人去哪了?
想了想,眼睛一亮,这府中上上下下内内外外都找遍了,只除了一个地方!
啊哈,大人您真的是忍不住去找夫人了么?我就说你在船上时候怎么可能那么若无其事呢!嘿嘿,那咱就不去打扰您了。
不对!大人今天可是蓄了一腔怒火啊!
司马萍后背一寒,然后果断转身往地牢的入口处走去。
希望还来得及啊!希望大人您手下留情啊!大人您一定会手下留情的吧!
司马萍一路小跑赶过去,为了抄小路还特意走了花苑,情急之下也没打伞,于是不一会就被淋了个湿透。而且头顶惊雷还阵阵打响,司马萍自觉作了不少孽,于是这一路跑的格外心惊胆战!
好在,一路跑到地牢处都有惊无险。
整个监察司知道容府地牢的没几个,司马萍就是其一,他很快的避开机关走到门口,然后又不带丝毫犹豫的扭动了石门的机关。
轰隆一下,门开始升起。司马萍心颤了颤。
而里面正走到台阶下的两个人,在听到门口的突然传来的动静时,心都一瞬绷到了顶点。
门缓缓升起,外面的人还看不清里面的东西,可里面的人却能看到外边的光亮。
周锦紧张到了极点,对准容肃脖子上的钗子也因为难以稳住而愈发深的刺入。而容肃这时除了期待,却也同时生出了一丝莫名的烦躁,他现在这副样子可是狼狈的很啊!
门很快就升至最高处不动了,司马萍见着,立马收起旋转机关的手,然后快步就往台阶上走去。
只是走了门两步就一下顿住,因为他看到了就站在十几级台阶下的两人,然后
司马萍:=口=
底下的两个人,皆是衣衫不整!特别是他的容大人,只披着一件薄衫!脖子上的肉露出来了!腿上的肉露出来了!而且!他还只光着脚穿了一双便鞋!
这还是容大人么!
绝对不是啊!
他的大人怎么会被人挟持的!虽然那只钗子根本不像是凶器可它现在真的是凶器啊!容大人脖子上还在流血啊!
大人你怎么了!
你跟夫人到底是怎么了!
这是开玩笑的吧!
司马萍五雷轰顶般凌乱,容肃见他那副模样,心都滴血了!
而这时的周锦确认来者是谁并且身后没有别人后,又已恢复了冷酷的镇定,“司马萍!把我儿子带过来!不然我就杀了他!”
司马萍再次:=口=
这凶神恶煞杀气腾腾的女人真的是夫人么!
“还不快去!”容肃见他傻愣当场,愤怒咆哮道!然而他的表情却实实的昭显着他的恼羞成怒!
司马萍一个激灵,立马回神,然后赶紧转身滚出,虽然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能预感到——出大事了!
他自己也要出大事了!
老天啊!您雷劈不死我就拿这事折腾死我是不!
你说你为嘛要让我撞上这事呢!
脚步声渐渐传远,牢中两人都不同程度的松了口气,可感受到对方的反应后又都各自加强了警惕。
容肃看着身边女人颤抖的手,脸上抽动,他想说些什么让人惧怕的话,可他发现就现在这个状况,只怕他说什么都是笑话。
而周锦,将容肃扶了一路已经有些吃力,刚才心又蹦到了极处,于是现在松下来,那股无力感就更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挺了挺腰身,说道:“我知道我是逃不了的,我也知道你一定会杀了我,而周舟,只怕到时候也难逃一死,我别的不求你,只求你一件事”
怎么回事?难道她不是蠢的以为劫持了自己就能逃出生天?容肃眯起眼睛,看向周锦的目光中有了些警惕的疑惑。
周锦一笑,却看着有些惨淡,“我只求你,到时候,能把我们母子俩人葬在一起就算是要扔到乱葬岗,也请你扔在一起”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容肃听完她的话,脑海里下意识的就浮出了这么一句,可是待触碰到周锦的目光时,这一句话却又自喉间咽下。
周锦的目光已不复先前的灼热与坚毅,只是变得悲戚又哀然,而这种悲戚与哀然又莫名的让人动容。
容肃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心悸动了一下。
可是很快,他又带着鄙夷与不屑的回道:“我会让你死的很惨的!”
周锦盯了他一会,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容肃却被这一笑弄得心烦意乱起来,他想再说些什么,可嘴唇翕动了半晌,却终究说不出一句话来。
地牢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
司马萍很快就回来了,手里自然还拉着一脸慌乱的周舟。
当母子时别多日终于相见的时候,两个人眼泪都扑簌扑簌的落下。
“娘!”周舟挣脱开司马萍的手心一把扑下台阶。
“周舟!”周锦也放开容肃张臂迎接。
司马萍看着,突然有些百感交集,不过看到正恶狠狠瞪着他看的容肃时,心中一吓,赶忙跑下去搀扶——容肃可一直扶着墙似站都站不稳呢!
“大人!”他颤声道。
“你怎么来了!”容肃搭着他的胳膊问道。
“回大人,是李大人带着一大帮人来了,属下四处找不着您,便到这来一看”
“李香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