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禀看着慎哥儿眼光也热切起来,“殿下也该到暗云卫当差了。”
陆大人的话还没说完呢,慎哥儿就说,“我才不去呢,我还得在家丁忧呢,陆大人总把我当小孩子唬弄着,还说什么让我当差,你什么都不肯告诉我,我就求了你一件事你还不肯答应,你还想骗我过去,黑乌鸦果然就是黑乌鸦。”
陆禀气得歪了嘴,刚才还那么聪慧的孩子,转眼就无赖起来,慎哥儿又抢着说了,“陆大人你还不服气?潘家瓦子你为什么不肯卖给我?我又不是不给你银子,还有陆大人你派人监视我做什么?监视我的那人究竟是谁?我永远也不要搭理你了。”
慎哥儿说完就赌气撅了嘴,皇后摇头失笑,“陆大人你派人监视我皇儿?”
皇帝有点尴尬的笑笑,“这能有什么呢,爹爹让陆禀告诉你,蕴儿别生气了,好好陪着爹爹说话。”
陆禀不肯给皇帝面子,“派人监视各个府邸是暗云卫的职责,小殿下不必知道。”
慎哥儿一撇嘴笑道,“爹爹您还不知道陆禀最是阳奉阴违?他要是不想说,您还能让他说了?”
被儿子给鄙视了,皇帝只好苦笑一声,“陆禀这人忠心是有的,只是他那副臭脾气连爹爹都头疼呢,蕴儿,你将来是天下之主,要有明君的气度才行,陆禀要是不想说,一定有他的道理,蕴儿就不要多问了,也让爹爹为难。”
慎哥儿禁不住笑了,瞧他爹爹这皇帝当的,“爹爹咱俩打个赌吧,我要是能让陆大人和我说了细作是谁,您答应我三件事怎么样?爹爹你可不许反悔,陆禀这人笨得很,我一骗他就说了。”
陆禀那张脸都气得变了颜色,“陆某要是不肯告诉殿下,殿下是不是也输了?殿下也得答应陆某三件事情。”
慎哥儿笑着说,“陆大人如果告诉了我细作是谁,你也答应我三件事好了,娘您给当个见证,也免得爹爹和陆大人到时候和我打赖。”
皇后听了蕴儿这话笑了笑,“陆大人都说了不肯告诉你,他又如何肯告诉你呢?”
慎哥儿忽然很神秘的笑了,“娘你还不知道陆禀这人傻得很呢。”
慎哥儿出门找了贺公公进来了,“贺公公,蕴儿问你一句,那个宫女的身世查出来了么?”
贺淮章笑道,“老奴刚才查了尚宫局的册子,苗贞儿今年十五岁,八年前万岁爷广选良家子进宫服役,同批采选宫女约贰仟余人,苗贞儿的父亲是莱阴县的秀才,入宫那年六岁,先跟着教习嬷嬷学习宫务,三年前到太后身边服侍,因她心灵手巧,深得太后喜爱。”
慎哥儿眼神一闪笑道,“她的父亲是莱阴县的秀才?册子上是那样记录的吗?她的身份有没有可能是假的呢?我小时候见过她一面,她可不是什么秀才的女儿。”(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 牵着陆大人的鼻子
慎哥儿问了贺公公几句话,贺公公恭敬的回答,说了太后宫中小宫女苗贞儿的出身,皇帝心里觉得奇怪,就见慎哥儿看着陆禀笑了,跪下来对皇帝说,“陆禀身为暗云卫指挥使,又管不好他手下的那些人,臣告他失察之罪。”
陆禀一歪嘴,皇帝嘴里的一口茶都喷了出来,“蕴儿不要胡闹。”
慎哥儿站起来摇晃着皇帝的手,“爹爹啊蕴儿说的话有道理,蕴儿的贴身长随张顺是暗云卫派到李侯爷身边的,李侯爷把他给了我,陆大人倒是想瞒着我的,蕴儿又哪能不知道呢,不过张顺暗中还给别人传消息,陆大人他也知道吗?”
陆禀不由得一愣,“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他是暗云卫的人?他还给别人传消息?”
慎哥儿丢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你陆大人不知道的事情多了。”
陆禀不由一噎,就见慎哥儿绕着他边走边笑道,“陆大人你知道张顺的身世吗?张顺是个孤儿,他从小被人收养,再后来他主子让他姓了张,给他安排了一个身份被暗云卫接收了,暗云卫训练一阵子就把他送到人牙子那里,他被李鸣唯府里买了去,跟了李侯爷十好几年了,那时候他就开始往外传送李侯爷的消息,一份送给他主子雷大总管,雷大总管答应了才可以送给暗云卫。”
陆禀不觉就呆住了。
慎哥儿停下脚步看着陆禀的眼睛,“后来李侯爷把我分出来单过,我的那些铺子收不上来银子。张顺帮我找了刑部的差官帮忙。陆大人一定不知道我收铺子的那些故事。雷大总管不让张顺告诉你们暗云卫,那时候我心里觉得很奇怪,张顺不过一个长随,哪里有本事收买刑部的那些官儿,再后来有了步云禅院那些事儿,我就猜张顺是你们暗云卫的密探,被我一番逼问,张顺倒告诉我暗中还藏着一位雷大总管。”
慎哥儿停顿一下。拉长声音笑道,“陆大人想必雷大总管是什么人,他藏在暗云卫背后养那许多细作做什么呢。”
陆禀的呼吸都急促起来,电光火石间想到了暗中那股神秘的势力,不由得冷汗淋漓,他一把抓住慎哥儿,“张顺那厮还说过什么?”
慎哥儿喝了一声,“你使劲捏我做什么!”
陆禀连忙松手,慎哥儿拿眼睛瞪他,皇帝心惊肉跳的忙把蕴儿揽在怀里。“蕴儿,这件事关系重大。你还知道什么快和爹爹说说。”
慎哥儿握了皇帝的手晃了一下,又转头对陆禀笑道,“陆大人你说你忠心耿耿的,连太后身边有了细作也不知道,陆大人这样子算不算尸位素餐?”
陆禀也从震惊当中回过神,他久经风雨,什么样的事情没经历过,见慎哥儿想要拿捏自己,陆禀又恢复了平日那一副淡漠的德行,“我说副指挥使大人,你说话要有证据。”
慎哥儿看陆禀手指尖都在颤抖,脸上偏偏一片淡然,就更要好好气气他了,“我早就把证据送给陆大人了,你还记得我画过的那些画?苗贞儿就是当年和我一起被拐卖的一个小女孩子,她比我大了几岁,路上也肯照顾我,她叔叔是给人敲猪的,她爹也是做这行的屠户,她爹爹死了是她叔叔卖了她,她根本就不是秀才的女儿,陆大人你想想张顺的经历吧,你就知道她良家子的身份是假的了。”
皇后自从蕴儿说了这些话就在震惊当中,一听苗贞儿的身世有假,皇后身子抖了抖流下眼泪,“蕴儿当初被人掠走就是内鬼做的好事,我心里煎熬了十年,宫里又有内鬼不成?”
几双眼睛都殷殷的看着慎哥儿,慎哥儿笑道,“我那年还小,有些事儿记得也不真切,我们在一起也不过十几天她就被人买走了,我画上第三个小女孩就是她,陆大人想必忘了那幅画,她长大了眉眼一点没变,那年她的衣服破了,我离得近,看到她左肩有块红痣,您派人看看就知道是不是她了。”
慎哥儿那幅画在就皇帝这里,闲了就要拿出来看看,皇帝忙从多宝阁里寻出来,就见寥寥几笔勾勒出的那个小女孩眉目宛然,皇后见过苗贞儿,禁不住捂了嘴呀一声,“这是她的眉眼,妾认得苗贞儿,就是这样的眉眼。”
陆禀也凝眉瞪眼的看着画,恨不得在纸上盯出一个窟窿,陆禀不由得又问,“殿下还知道什么?”
慎哥儿看着陆禀笑道,“陆大人我口渴了想喝茶。”
陆禀呆了一呆,到底乖乖的倒了一杯。
慎哥儿抿了一小口,“这个茶都凉了,我喝得肚子都疼了,等哪天我心情好了再说吧。”又看着皇后笑道,“蕴儿好喜欢和娘在一起,我听我二姐姐说娘赏了她做点心的配方,二姐姐上回做了个栗子糕,真个香软可口,比蕴儿每回吃的点心都好吃。”
皇后禁不住笑得眉眼弯弯,看蕴儿撒娇的样子只是看不够,也不忍心催他说话,陆禀急得脸色都变了,鬓角汗湿,“殿下,眼下是说正事的时候。”
慎哥儿白了他一眼,“我说的就是正事啊,我口渴了呢。”
连皇帝也忍不住好笑起来,陆禀只好提了茶壶出去,片刻后进来到了一杯,“殿下快点喝了吧,喝了快点说事儿,这件事关系重大,不是你小孩子家闹着玩的。”
慎哥儿眯了眼睛看他,“陆大人你还把我当小孩子,我凭什么要告诉你这些?我偏偏不肯告诉你了。”
陆禀见慎哥儿拿乔,索性拿言语激他,“殿下也不过碰巧知道了一星半点,待我拿了张顺想问多少话问不出来呢,殿下说的小宫女就更好办了,打她一顿板子谅她不敢不招。”
慎哥儿冷笑一声逼近陆禀,整个人气势都变了,刚才还是个撒娇的孩子,这会儿一双黑亮的大眼睛仿若燃烧了两簇小火苗,放慢了语气威胁道,“我好容易收服了张顺,正想利用他的身世做点文章,放长线钓大鱼你懂不懂?陆大人你敢动张顺一下试试看!张顺是我的人!”
陆禀不觉避开了这双锋锐的眼睛,“殿下,兹事体大,不是殿下意气用事的时候。”
慎哥儿一双幽深的黑眼睛看不出情绪,“陆大人你说吧,你在我家都安排了什么人?”
好嘛,小殿下反到逼问起他来了,陆禀气极而笑,又有点笑不出来了,皇帝满脸的关心,脸上隐约的藏着怒意,偏偏又忍着不问,陆禀真的无可奈何了。
他跟踪这股势力也有十几年了,深知对手的狡猾,每回都被他抓住点尾巴,再往下查线索又断了,当年还在九江,他砍砍杀杀的铲除了一个隐藏的据点,紧接着小殿下就出了事,他又忙着解救小殿下,结果阴差阳错的耽误了,一晃十来年过去了,他连人家藏在哪里都不知道,和对方打的交道越多,越觉得对手深不可测,陆禀哪里还敢掉以轻心。
小殿下又被人盯上了,对手连暗云卫都渗透进来了,陆禀脊梁骨一阵发麻,他不由得苦笑一声跪下了,“还求殿下告诉陆某。”
说完就眼巴巴的看着慎哥儿,慎哥儿冷哼一声,“我可不是什么殿下,我连府上的阿猫阿狗都管不住呢,我又算什么呢。”看了陆禀一眼忽然就笑了,“陆大人我们做个买卖怎么样,你把你安插在我那儿的细作告诉我,我也把我知道的都告诉陆大人如何呢?”
陆禀嘀咕一句,“殿下不是都知道了吗,就是张顺。”
慎哥儿不由得啧啧一声,“陆大人你还真把我当小孩子哄啊,张顺没在府里的时候又是谁和你说的那些事?你怎么知道那人一定是你的人?何况连张顺都不是你的人,你老小子还敢跟我瞒着,到时候耽误了差事可别怪我。”
陆禀一时气馁,“暗云卫也就那些人,你府上那个扫地的刘婆子,还有那个老花匠能知道什么呢,也就张顺离你近一些,我没和你说这些就是怕你心里有了隔阂倒不好了,张顺他要是敢对你不忠心,我焉能容他活着了。”
慎哥儿眼神闪了一下,“二门上的老潘婆子倒不是你的人?这可就奇了怪了,她平日倒有些鬼鬼祟祟的呢。”
陆禀一听急得冒了汗,“二门上的婆子?待陆某拷问她一回。”
慎哥儿哼了一声,“我府上的事情焉能容你插手,她不是你的人就好了,到时候我另有一番计较,陆大人什么事儿都不肯告诉我,我还以为她是你派的人呢,也就容她留到现在了,陆大人你说说你耽误了多少正事儿。”
又啧啧连声,“要是我不逼问张顺,又哪里知道他背地里还有一个主子呢,而且还是心狠手辣的主,杀人都不眨眼,陆大人又不知道雷大总管是谁,你又怎知道你手下再也没有雷大总管的探子?”
陆禀颜色数变,“是陆某刚愎自用误了事,陆某愿受责罚。”
慎哥儿慢悠悠的说,“责罚你是我爹爹说的算,陆大人别忘了我们打的赌,你刚才可是输给我了,陆大人要答应我三件事才好,爹爹也要答应我三件事,我爹爹不会骗我,就不知道陆大人会不会赖账了?”
陆禀这才想起来刚才还打过赌。(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章 费劲的一番话
慎哥儿笑嘻嘻的拉着陆禀说打赌的事儿,陆禀汗湿鬓角,绷着脸看了他半晌,咧着嘴角生硬的牵扯了脸皮似笑非笑的,“殿下狡猾,陆某人算是被你骗过了,你到底想要陆某答应什么?若是想要胡闹陆某万万不会答应你。”
慎哥儿拿起一块梅花方糕慢慢吃着,拿眼溜着皇帝,“陆大人连累我爹爹也输了呢,你说我爹爹会不会在肚子里骂你,骂你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陆大人你怎么就和我说了呢,我爹爹提心吊胆,很怕我会让他老人家答应什么为难的事儿。”
皇后看着慎哥儿满脸爱意,“娘只想让蕴儿合心合意,要是无关紧要的你也不和你爹爹打赌了,蕴儿想要你爹爹答应什么?”
皇帝瞪了陆禀一眼哼了声,看慎哥儿时脸上又挂着和煦的微笑,久居上位早就深沉而内敛,“蕴儿说说看吧。”
慎哥儿笑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打个赌罢了,我早知道陆大人会耍赖皮,只是李侯爷被关了起来,蕴儿总要过去探望一番,还求爹爹答应。”
陆禀还没说什么呢,皇帝先忍不住说了,“陆禀又不会杀了他,蕴儿看他做什么。”
皇帝老爹脸色有点不妙啊,这小心眼也太小了吧。
慎哥儿连忙拉了皇帝的手讨好的笑,“可是蕴儿想帮爹爹分忧啊,李侯爷不是说他认识的普惠是常州的和尚吗?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假的,蕴儿一会儿买通了人过去看看他,李侯爷他心里害了怕。总会对蕴儿说几句真心话。安排一下家里的后事。蕴儿趁机问起来,李侯爷和蕴儿说点什么也未可知,爹爹心里也有了底是不是?”
听慎哥儿这么一说,皇帝心里别提多舒服了,脸上的笑意又浓了几分,“还是蕴儿想的周道,只是那牢房里阴暗,又阴森恐怖的。”
慎哥儿笑道。“那算得了什么呢,李侯爷心里绝望了才能和我说真心话。”
皇帝咳了一声才忍住脸上的笑纹,皇后只是娴静的坐在一旁,眼光流连在蕴儿脸上,妇人不得干政,皇后听了这些话心里涌起惊涛骇浪,脸上平静如水,只是温柔的看着儿子。
陆禀平日拽的可以,又眼高于顶,所有人都怕他。就连皇帝也肯让他三分,慎哥儿偏偏处处为难他。这回打赌输了陆禀不在乎,慎哥儿是他小主子,就算没有赌约,让他做什么他也得尽力而为,小主子聪慧狡黠,陆禀那颗冷硬的心也柔软起来,心里泛起了复杂的滋味,小殿下心里有成算,这是天下之幸,社稷之幸。
陆禀屈膝跪了下去,心甘情愿的摧眉折腰,委身尘埃,倒把慎哥儿吓了一跳,连忙避在皇帝身后,“爹爹你说陆大人他怎么啦?他犯了羊癫疯?”
陆禀又被慎哥儿这句话激起了心底里的傲气,梗着脖子说道,“陆某是心甘情愿给殿下磕头,殿下年纪还小,还不知道雷大总管那些人有多大的势力,臣怀疑李鸣唯说的和尚庙也和背后那股力量脱不开干系,那些人离不开龌蹉事,小殿下旁敲侧击好好问问,还有陆某知道张顺是你的人,也不会把他怎么样,陆某好歹要审他一回,也好找一些蛛丝马迹。”
慎哥儿伸手拉他起来笑道,“我还以为陆大人得了羊癫疯,你膝盖软说跪就跪,还像个男子汉吗?简直像个受气的小媳妇,想要我帮你问话容易,陆大人总要拿出点好处和我换了才好。”
陆禀被噎的好悬吐血,心里憋出内伤,我这是表忠心啊懂不懂。
陆禀瞪着慎哥儿,“陆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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