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忧澈将顾舒堵在厨房门口，顾舒看看他身后，客厅没人，才有机会问他：“言言什么时候回去？”
顾忧澈反问：“你是想她住这里还是不想？”
顾舒哪想到这些，想不想她都没有权利决定，“不走的话，她晚上和我睡。”
“哦？”顾忧澈挑眉。
看的顾舒想揍他，小小年纪这是什么动作！
高一的她已经懂了很多，虽然恋爱时只拉过手纯拥抱，知道男女间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那你睡爸妈房间。”
“不要！”他立刻拒绝。
顾忧澈将她堵在厨房门口，说：“要么你跟我睡，要么我和她睡！”。
顾舒呆呆地，然后觉得顾忧澈不是傻子就是疯子，无聊透顶。转过身去把晾干的碗筷收进橱柜。
回房间睡觉，管他们干嘛！
手被他抓住，顾忧澈语气淡淡地：“你应该再跟我商量一会。”
劝你有什么用？反正又不会听她的。顾舒想说“你想干嘛就干嘛。”被顾忧澈的话打断：“还是说，你根本就不在乎这些？”
顾舒想了想，还是很在乎，毕竟他才十三岁，未成年的小孩，作为他的姐姐，也应该管一下他某方面的行为吧？
顾舒想好了准备抬头顺着他的意再跟他商量商量，呼吸却被夺了去，脑子里一片空白，这种空白的状态一直持续到顾忧澈放开她，他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亲过她的他的嘴巴。
然后他就微笑着上楼去了上楼去了。
顾舒站了一会，摸摸感觉怪怪的嘴，心跳从没有这么快过，是属于那种反应过来时的快，好像有一块地方热乎乎的。
接吻，是情侣之间才做的事是吧？
他们是什么关系？
姐弟而已。
关了客厅的灯，回房，言言一会儿就过来说是和她一起睡。
他的小女友在旁边说着什么羡慕她的话，她都没有听进去，脑子里一闪而过刚才的换面，一直，一直地闪。
顾忧澈发现，他与他那个别扭姐姐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晚上他要把那个女朋友送回家，回到自己家的时候姐姐已经在房里写作业了。高中真的有那么多作业？
以前他可以赶在她前面回到家，然后坐在门口等她回来，现在他回家吃一点，她连一个人影也没有。
不公平！
他承认他看到他闪躲的眼光犹豫的眼神很不爽，他不是故意要亲她的，只是当时脑子里除了她的让他讨厌的神情什么也没有，只是因为恼怒而亲她，对，着只是对他不理他的一种报复！报复而已。
顾舒是在躲着他，害怕看到他就想起那天的画面。
这个时候的女生，那个不怀春？可是，如果对象是自家弟弟那就恐怖了。顾舒一面告诉自己他们不是亲生的姐弟，一面跟自己说亲吻是不对的，他们还没有成年，小澈才十三岁，虽然他比同龄人成熟得多。
九点多，顾忧澈还没有回来。
管家婆婆急得满头大汗，想打电话给老爷夫人，顾舒阻止了她：“我出去找找。”
他没有做司机的车回来，说自己想走走，作为仆人，司机叔叔没有反对和劝说。
她沿着从家里到他们初中的学校路上一直走，都没有找到。心急如焚，想想他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她却发现最近根本跟他没有多少交集，不知道他的心情是怎样的。
看了看手表，十点十一，想想他可能回去了便在回去的路上处处留意。
门口开着微弱的晕黄的灯光，他站在家门前，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低着头，刘海倾泻下来，像是阳光照耀般的璀璨发亮。
顾舒等着还是低头的他一眼，越过他，进去。
第二天管家婆婆说他是和几个朋友一起出去玩，忘了时间才吃了一点回来。
只是后来，就算他夜不归宿，跟管家说不要告诉爸妈，她不会等他回来，也不再出去找他。
顾忧澈觉得现在的家里除了管家没有人会期待他回去，开始讨厌那个家，那个家庭，谈了几个女朋友觉得更加没有意思，放学后跟着几个好朋友打打篮球、唱唱歌，吃饭。
但是他不抽烟。
好像是很小的时候，爸爸坐在沙发上抽烟，顾舒都是一脸嫌弃的表情站得远远的，任他怎么拉她过去玩，他都不干，她讨厌人抽烟，他知道的。
时光在顾忧澈的无限期盼中终于过去了两年，他高一了。毫无意外地在市里最好的一中，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又在同一所学校了。
暑假爸妈特地抽出时间庆祝他考上高中，一家人想要去欧洲旅行。顾舒借口学校暑期开课，她要补课，去不了。最终在顾忧澈的提议下，改成等她高考完再去。
可是，她怎会和他们一起？
第 23 章
放学后他会靠着自行车旁在校门口等她，吸引了无数的目光，偏偏那个他想要吸引的人不领情，甚至从他身旁走过也不跟他打一声招呼。顾忧澈只好跟在她后面跟着她的车轮的纹路走。
那也是一段快乐的时光，因为他能找到她的脚步，能赶得上她的步伐。
如果你再快点，我会拼命赶上，可是，你却放慢了步调，我还一直用以前的步伐走着，渐渐地，我走远了，你在我身后，没有想过追着我的脚步。
顾忧澈改成站在她们班门口等她，顾舒一直怀疑他是不是背着她偷偷吃了什么激素，十五岁的他已经快有一米八了。
慢吞吞地收拾着今晚要带回去的书，身边围着一群八卦女，顾舒至此才知道，不是这个学校的人只读书不八卦，而是他们还没有找到好的八卦对象，就那几个校草的绯闻都要被挖的干干净净。
顾舒被烦急了，走至他身边，对着一群人介绍：“他是我弟弟，顾忧澈。”
大家本来一副绿眼睛看着他们，听说是弟弟脸上也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听到他的名字，便真的相信了。
同桌靠过来小声的说：“你明天把他的资料全部带来啊。”顾舒想，什么资料？
顾忧澈朝着一干师姐师兄笑得灿烂，被顾舒拉走。他一愣，她有多就不再拉他走了？
这一次顾忧澈将她拉上了他的车，第一次载她。
“以后别等我放学，我可以自己回去。”眼看要进家门，她这么说，迫不及待地跳下他的车。
顾忧澈还在为她说他是弟弟的事情生气，一路上都不说话，专心骑车，听到这句话脸色立刻冷下来，他厚着脸皮出卖色相向班里的那群狼女讨教怎么哄女生开心，那些女生兴奋地告诉他一大堆，他听从建议买了单车，跟爸爸说不要司机，只为让她坐在可以坐在他的单车后面裙角飞扬，可是，她又说了什么？
顾舒第一次觉得他眼神可怕，下意识躲着他的眼神。他冷着一张脸，将她压在墙上第二次吻了她。
顾舒睁大眼睛，眼睛里俱是不可相信。
高考过后，填了距离Y市只有四个小时车程的C市，准备好去欧洲旅行，顾舒瞒着他们报了旅行团，带着一个包就走了。走之后才打电话跟爸妈说，最后还是爸妈顾忧澈他们三人去欧洲。
她一个人去了云南，顾忧澈打电话给她她一个电话都没有接 ，最后索性直接关了机。
爸妈一定对她失望透顶吧？连她自己都对自己失望透顶。
林自打电话过来说订婚日期后，挂了电话顾舒就闷在被子里睡觉，第二天不顾顾忧澈的反对和追问就回了家。
定好初六高中同学聚会，在以前高中旁边最好的饭店。
六七年过去，学校变得多，没变的更多。
顾舒到学校的时候，肖扬已经站在那里等她了。
她今天穿着去年流行的驼色大衣，黑色连□，脚上蹬着一双米白色的平底低筒靴，衬得两条腿笔直修长，看的肖扬不禁大赞。
顾舒看到她就想哭，哪还能笑得出来。
“傻瓜，你这是什么表情！？”肖扬别过脸。
确实这样。顾舒微微笑起来，伸手去扳她的脸，肖扬被这她这个以前她们经常做的动作弄的笑起来。
“我们去和班长大人他们会合吧！”
其他人在以前的班门口，门被锁，只能在外面。
顾舒先跟几个比较熟悉的人打招呼，互相说着你变化好大啊你变漂亮了什么的。
特别是以前班里最活跃的假小子杨圣希如今长发飘飘身材窈窕，标准的美女，将所有在场的女性都比了下去。
以前那些成绩好的在顾舒眼里都成了书呆子的那种，现在光鲜靓丽的人模人样的。
还有很多顾舒忘了名字的。昨晚拿着毕业照研究了很久，就怕今天认不出人来出丑。
但是，昨晚没有研究出来，更何况现在变了样子的他们。也许可能大家都深知这个道理，不喊名字的打招呼。
班长大人发话去饭店，他依旧跟个班长似的，管着这个别乱跑那个别用眼神调戏人家高中的小妹妹，领导能力更甚以前。
一群已经在社会上的人走在一群清汤挂面偶尔几个搞创新与众不同的高中生人群中，不禁唏嘘，感叹时间走得太快，他们的脚步太慢。
在社会摸打滚爬习惯了的他们，开始讨论当年在学校的样子。
突然有个男同学提问：“顾舒你当年有没有喜欢的人？”
终于问到这方面了，顾舒早已猜到，大大方方的，大家在旁边撺掇，吵着要她回答，其实他们不吵不闹她也会说：“没有。”
“啊”
“咦”
“”
是真的没有，那个时候，她不喜欢任何人，包括自己，对于有些人，她只是感激，懂得感恩。
大家说着不相信不相信，但是没有再继续追问，问向在她身边坐着的肖扬。
顾舒心一抽，伸手附上她的手背，没想到肖扬也大方的说：“前两年没有，高三的时候有。”防止他们再继续追问：“不过我现在已经有男朋友了，就要结婚了。”
这一下，不止其他人惊讶，顾舒也惊讶了，小声问她是不是真的。
肖扬声音陡然变大：“亲爱的，你看不出我的改变么？”
大家被她的一声亲爱的叫的全身发麻，一个个抖着鸡皮疙瘩说肖扬你怎么还是那副德行？旧爱比不上新欢，大家就讨论起她的现任男朋友。
最令他们惊讶的是，当初班里吵吵闹闹的杨圣希和念了一年多就走了的校草级人物陈织然同学竟然结婚了！而且杨圣希现在像小白兔一样乖乖地窝在陈织然的臂弯里，听他们说话。变化不是一点的大。众人又开始唏嘘。
“是真的啦。”肖扬一边擦着手一边对顾舒说。
刚才人多，顾舒不方便问，在饭店的洗手间里，顾舒问她。
“她是那种看一眼或许你惊艳，但是不敢有感觉，可是一相处起来，你就知道，他是长久型的。”肖扬的脸上浮现异样的光彩，那种光彩，让旁观的顾舒感觉到幸福。
是的，幸福。
肖扬走过六年的纠葛。有了新的幸福。
杨圣希等了陈织然八年，结婚，过得甜甜蜜。
那么，她呢？
“有天长地久的感觉。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肖扬握着她的手真诚地说道：“舒舒，你也会遇到的！”
“嗯。”顾舒点头，“你结婚的时候，我要当伴娘。”
“那是自然的啦。”
一群不再熟悉的人聊着聊着以前那些对比现在无忧无虑的时光又重新熟识，当初数学老师最变态，物理老师最可爱，据班长大人透露英语老师的裙子现在还是一如既往的比别人的短一截，变了的是她终于嫁出去了不用再忍受班里的一群下屁屁孩喊她老处女。问到谁参加了她的婚礼，寥寥无几。
交换号码说着常联系，但是你知道的，多少说了常联系都没有常联系甚至没有再联系。
和肖扬坐车回家，聊着大家的变化。
“我发觉我们班美女还挺多的啊。”肖扬眼冒绿光。
顾舒点头。
“你看杨圣希，那么乖啊，要是搁以前今天还不闹翻了天，啊啊，我也要学她，结婚真的能改变那么多么？我也要结婚啊啊！”
顾舒笑着，却掩饰不了眼里的落寞。
肖扬一脸幸福的憧憬，对顾舒说：“舒舒，如果我闪婚了，你可不要怪我，总有一种无时无刻想跟他在一起的感觉。”
顾舒将头放在她肩膀上，斜一眼外面的天空，有阳光照射进来，夕阳暖暖的，顾舒舒服的摁了一声说：“好。”
肖扬和告别，她说：“工作不忙的时候要不要来看看我男朋友？他可比顾忧澈帅多了成熟多了！”
再次提顾忧澈，感觉不到心里的痛楚与以前那种永远蒸发不掉的涩意，她知道，自己终于走出来了。
顾舒看着他，也是这么想的，点头，自嘲般地说：“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和顾忧澈一起来看你们。”
应该是没有这种机会的吧。
肖扬暧昧的眨着眼睛，一副“我早就知道了”的摸样，将顾舒的头按在她肩膀上：“你跟他，一定会幸福的。傻瓜，最终所有人都会幸福。”
所有人都会幸福，在最终，所以，现在不要太悲观，也不要太伤心，我们坚信着会幸福，那么就会幸福。
再一次和肖扬告别，顾舒流了眼泪，以前不爱流泪的她上次在车里流泪之后就变得爱哭。
这就是所谓的，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吧。
肖扬拍着她的肩，威胁：“你要是不来，我就拍死你！”
顾舒连忙点头，再三承诺会去看她。
顾舒回到家里，家里一如既往静悄悄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将过年期间换洗的衣服快速整理好，还有去临城玩买的那些纪念品小心翼翼放进箱子里，拖着被塞得满满的箱子回她租的公寓。
没有一丝犹豫，没有回头。
第 24 章
拖着箱子走了很久才走到有公交车站的地方。
顾舒在楼梯口就拿好钥匙准备开门，开门，所有动作都在看到小小的客厅里小小的沙发上一派悠闲坐着的顾忧澈时顿住。
“回来了？”他怎么不知道，她一定会回来这里。
顾舒不答反问：“你怎么进来的？”
只见顾忧澈淡淡瞥她一眼，好像这种弱智问题你都问的意思。
问这个问题是天经地义的好吧。
顾忧澈扬扬手中的钥匙。
顾舒：“就是问你哪来的钥匙。”他有没有脑子啊？
“拿的呗。”
跟他说话只有两个字。
麻烦。
顾舒不再理他，回到房间将箱子里的衣服放进衣橱里挂好，零零碎碎的东西拿出来摆好。
去阳台收那件她已经晾了十几天的睡衣，客厅的灯还亮着，顾忧澈背着她坐的笔直。
听到脚步声，顾忧澈回头：“要睡觉了？”
“你该回去了。”顾舒淡淡地说。
他皱眉：“真无情。”
一直都是这样好吧。
接下来的话让顾舒不得不赶他走，他状似哀怨地说：“好歹我们也有过几次露水情缘。”
顾舒脸红都不红一下，径自越过他快打开大门：“你该回去了。”重复这句话。
顾忧澈懒懒地起身，走到她面前，环住她，语气很认真很受伤：“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因为我不相信自己。
“你走吧”
“好啊，我走。”反正你总会是我的。
顾忧澈没有像往常一样听到这类话把她抱得更紧或者用更过分的行为来发泄对她的不满，只是放开她说：“好啊，我走。”
顾舒一愣，他身上淡淡的青草香渐渐消失在空气中。
那么不见。
恢复正常的日子也是从未有过的安心。
因为知道结局。
上班，工作，和同事调侃几句，偶尔和晓姗那个八卦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