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高手。否则,那些雕虫小技,恐怕也未必能入了公主的眼。”
一听这话,众人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好,我参加!”白花侬第一个开了腔,脆生生的声音悦耳之极,引得其他贵族少爷们,纷纷效仿。
“算我一个!”
“我也来!”
一时间,参加的声音此起彼伏。
一些纨绔子弟,甚至已经开始吩咐身边的小厮,去射箭场拿弓箭准备。
眼看着这一群人跃跃欲试的样子,沉鱼郡主脸上浮起一丝得意。她下意识的朝着凤惜朝那边扫了一眼,却恰好对上了一双褐眸。
四目相对,凤惜朝的目光顿了顿,然后若无其事的挪开。
那一眼虽然短暂,却让沉鱼郡主心头猛地一跳:他终于正眼看我了。
只是方才凤惜朝的眼神中,这么会带着几分嘲弄,甚至是怜悯?
管他呢!只要那群蠢货中有人朝夜阑心射箭,那么自己就有办法让夜阑心小命不保。
沉鱼郡主一双眸子里面闪过阴毒,目光沉沉的望向了夜阑心的马车。恰好瞧见一个清秀的丫鬟从马车里面钻了出来,正亭亭立在马车一侧,伸手将马车门口的垂帘打起来。
沉鱼郡主眸光一眯,就如同大街上屏住呼吸,脸色惨白的路人一眼,死死的盯着即将走出来的人。
夜阑心躬身而出,稳稳的立在马车的一侧。
她的美是轻灵的,不染一丝俗尘味,一袭嫩绿色的衣裳衬出姣美的身段,如丝绸般的黑绸简单散于背后,只以一条绿色丝带系起,些微发丝跑出丝带,落于颊畔。
那双杏眸儿则漾着疏离,淡淡的敏锐微闪,却于一瞬间又归于柔媚,无害的模样娇弱动人。
众人不由的看呆了眼:印象中的右相府大小姐不是这样的呀!
每次她出行仪仗夸张,横冲直撞。艳丽到有些艳俗的颜色混乱搭配在她身上,粗糙的妆容,再加上蛮不讲理的脾性,整个景阳对她都是避之不及。
而今天的她,却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脸上的淡淡的疏离,让人只可远观,不敢走近一步。而周身散发的轻灵气质,更是让人频频侧目。就连原本围在香颂阁的人们,也好奇的朝这边投来了目光。
“你们继续,”夜阑心朝着围观人群摆手,示意他们可以继续。自己则是轻轻一跃,跳下了马车,“馨儿,我们走过去。”
夜阑心行在前,馨儿跟在后,主仆二人缓缓向前。
原本还堵在路中央的人们似乎被这出乎意料的一幕给震惊了,竟然是被夜阑心无意间散发出来的气场压制。不需要语言,不需要动作,自动自发地让出了八人宽道路,目送夜阑心一路前行。
跟在后面的车夫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扬起长鞭,不紧不慢地跟在夜阑心的身后。
右相府的大小姐夜阑心是不是吃错药了?
居然安安静静地下马,自己走路?
这还是景阳恶霸夜阑心吗?
那冷漠的姿态,傲人的骄傲,如月季般高雅,如百合般高贵,无需语言,只要一个眼神,便可让人俯首称臣。
沉鱼郡主扭头,果然看见凤惜朝冰冷的目光带着从未有过的热切,瞬也不瞬的定在夜阑心的身上。
她五指一收,死死掐住掌心,眼中目光如蛇蝎一般:这个贱女人不过变着法子吸引凤惜朝的注意力罢了,敢跟自己抢东西的人必须得死!
此刻的白花侬已经准备就绪,一边的小厮端着箭袋,上头放了好几只以白色羽翎为装饰的箭矢,手上的银弓在阳光下闪着冷冷银光。
“我先来!”
白花侬偷偷的睇了凤惜朝一眼,嘴角扬起一抹得意:胡国处于广袤草原,是在马背上打下的江山。自己又恰恰好与养在东陵的胡国沁月公主熟识,这箭术就算是琼华公主,也未必真能赢自己。
这一次,就让凤惜朝好好开开眼,看看文武双全的自己吧!
白花侬这暧昧的一睇没能逃过沉鱼郡主的眼睛,她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敢觊觎我的东西的人,下场从来都只有一个。
白花侬立在凭栏边上,广袖被撸了起来,不管是姿势还是力道都拿捏的十分到位。一双眸子死死的盯住夜阑心右耳的垂坠下来的耳环,将弓拉到了最满,“既然要比,当然就要拿最难的。”
只听见“咻”的一声,白花侬指尖一松,那利箭直直的朝着夜阑心射了过去。
利箭破空,划出阵阵风声。在这安静的有些诡异的朱雀大街上,显得尤为刺耳。
眼看着利箭越来越近,从香颂阁的暗处,竟然有一只银色的尖刀猛的射出。那轨迹并不是朝着夜阑心而去,而是直直的冲着白花侬射出的利箭。
只听见一声微不可闻的脆响,利箭被震得微微一偏,竟直直的朝着夜阑心的脑门而去。
凤惜朝褐眸一闪,目光飞快的在人群中扫了一圈:他之所以下金帖,之所以到现在还没出手,就是他在等一个人。
那日在麒麟山的山洞里,那个一袭红衣,将“凤舞九天”第二式用的炉火纯青的男人。他不时时时刻刻守在夜阑心身边吗,怎么会还没出现?
广袖之中已经有气流在涌动,凤眸危险的眯起,凤惜朝死死的盯着那一支利剑,准备随时将它打落,“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忍多久!”
第二十七章 两男之斗
几乎就是在围观众人看到利箭,惊恐的尖叫声即将冲破喉咙的时候,原本还端端走在路上的夜阑心,在下一瞬,凌空而起。
在沉鱼郡主震惊的目光中,在众人惊恐的叫声中,她一手撑在馨儿的肩上,轻轻借力,一个绝美的侧翻,轻轻巧巧地避开了直击面门的飞刀。
也就在这一刻,右手腕上的镯子一闪,玄铁爪稳稳贴合在右手之上。
素手一扬,堪堪将略过耳畔的飞刀稳稳地握在手中。
“哼!”鼻尖溢出轻蔑的闷哼,夜阑心嘴唇微翕,眸中是不可一世的张狂。手中的飞刀应声而出,直直的朝着它出来的方向射了回去。
就在她稳稳落地的那一瞬,香颂阁暗处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那些手拿弯弓的王孙贵族惊得面色惨白,连连后退,眼睁睁的看着暗处一名男随从直直的仰面倒地,脑门正中的银色飞刀没入额头。他双目圆睁,甚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已经气绝身亡。
“怎、怎么可能!”沉鱼郡主犹如五雷轰顶,面色惨白如纸,连双腿都开始打颤。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朱雀大街的人潮后面,一抹玄色身影虽然隐在暗处,可四周却能明显的感觉到那一股冰冷入骨,骇人之极的汹涌寒意。
那张倾国倾城,却又妖冶至极的俊脸上依旧是百年不变的妖娆妩媚,可那墨色的眸子里却卷起了从未有过的震怒。
广袖下面,内力涌动,夺命红菱已经蓄势待发。
“主子不可!”墨舞心中一惊:无情无意到甚至有些冷血的主子,在遇上夜阑心之后,总是容易被激怒,甚至显得患得患失。今天若冒冒然让他出手,恐怕这身份未必能瞒得住。
只可惜眼中只有夜阑心的君无邪这个时候再也听不见任何话,大手一扬,广袖下凝聚的内力如同一道光束,闪电般的的冲了出去。
与此同时,端坐在香颂阁楼台上的凤惜朝也是按捺不住,大手一挥,雄浑的内力应声而出,直直的朝着夜阑心面前的利箭而去。
此刻,两个男人心中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目标:夜阑心,绝对不能出事!
两道雄厚的内力从不同的方面汹涌而来,若是相撞,恐怕整条朱雀大街都要被掀翻,更遑论满街的围观百姓。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尖锐的女声拔地而起,带着几分内力,摄入所有人的耳朵,“长乐王仪仗到,众人避让!”
话音未落,满目五彩花瓣从天而降,绚烂夺目,纷纷扬扬就好似占满了整个景阳城的上空。
花雨纷飞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墨舞循着热力,在花瓣的掩饰之下,将两股雄浑的内力凝在了一起。只可惜这内力太过于凶狠,她被震得连退几步,口吐鲜血却还是没能压制下来。
眼看着墨舞就要支撑不住,一股热力从她身后涌了过来,直达右手掌心。
晋王谦和的声音响起在耳后,“撑住!”
话音落下,两人内力一发,终于将那两股凶狠的内力弥散在空气中,激起一股澎湃的花浪,直冲云霄,更是引得众人惊叹连连
而夜阑心冷眸一闪,正打算翻身去迎那一支飞驰而来的利箭,一股无穷的力道突然从身后撞击了过来,一把将她推开。
夜阑心美眸一寒,里面射出阵阵冷光。纷飞的花瓣簌簌飘落,带着几分萧瑟,衬得她绝美的容颜更添几分冷意。
挡在自己前面的不是别人,竟然是几日不见的阿九。她脸上依旧是憨憨的笑容,“小姐,我还是想跟着你。”
只是话音未落,那柄利箭从她后背“嗖”的没入,穿过胸前,带血的锋利箭头直指夜阑心的胸口。看的站在一边的馨儿双眼圆睁,惊恐的连话也不会说了。
阿九“噗嗤”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原本在看台上的那些少爷小姐们,见出了人命,一个个脸色煞白的跑了下来。不过没人注意到的是,沉鱼郡主正避开人群悄然往阁楼暗处退去。
她快步走到那被夜阑心一刀毙命的侍卫身边,目光上下一扫,伸手在他腰间一摸,却摸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沉鱼郡主,你在找这个东西么?”
沉鱼郡主只觉得浑身一僵,抬眼却瞧见一块被金丝缀着的令牌正在眼前轻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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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花侬更是苍白了一张脸,脚下虚软。
倒是立在一边的白桓宇脸上浮现出了轻蔑,“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不过是个丫鬟而已。”
听到这话,白花侬一时间底气也足了些:不过一个卑微的丫鬟,就算是死了不过陪些丧葬费。自己总归还是左相府的嫡出小姐,难不成她夜阑心还敢拿自己怎么样?
想通了这些,白花侬脸上仅剩的一丝愧意和紧张也褪去了,甚至拿起羽扇遮住脸,面露嫌恶。
被喷了一脸血渍的馨儿这才反应过来,猛的跪倒在地上,一把抱起昏死过去的阿九,大声痛哭,“阿九,阿九,你不要死啊!”
“你若是继续这么摇下去,我保证她一定活不成。”
淡淡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意,众人扭头望去,发现竟然是一名只有八九岁的男童。只是他目光沉沉,压根就不似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
而他身后那座十六台的座辇是由万年梨花木打造而成,纯金镶嵌,各色斑斓绚烂的珠宝作为点缀,光是一眼便知其奢靡珍贵。座撵外被玄色的薄纱笼罩,里面慵懒倚靠着的不是旁人,正是当今圣上最为疼惜的儿子长乐王——君无邪。
他以广袖半遮颜,正应了那句“锦衣雪华玉颜色,回眸一笑天下倾”。低咳两声之后,才露出一双莹莹翠翠的湿润眸子,“小阑阑,让江牧看看,说不定你的丫鬟还有机会捡回一条命。”
夜阑心秀眉紧蹙,望着几乎没有气息的阿九,默然不语。
馨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望向江牧,“你一个小屁孩能救阿九的命?”
江牧脸色猛地一沉,这辈子他最恨听的就是“小屁孩”三个字。小拳头猛地一攥,他黑着一张脸转身就要走,“不识好歹。”
只是脚下的步子还没迈开,便听到君无邪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和轻咳。
江牧脚下步子一滞,转身走到了馨儿的身边,咬牙切齿的道,“如果我说整个东陵还就只有我一个人能够救活她呢?”
一听这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馨儿一时止住了哭声,望向了夜阑心,“小姐?”
夜阑心美眸半眯,目光清冷的望着几乎没有气息的阿九,攥紧的粉拳终究是一松。透过座撵外的玄色幔帐,目光淡淡的看向里面的君无邪,“既然我把人交给长乐王殿下,相信殿下也会还我一个完整的人吧?”
第二十八章 教训白花
君无邪微微侧了侧身子,如墨一般的长发顺着肩头优雅的线条,划出绝美的弧度。
淡淡的墨色眸子此刻才有空将不远处的人儿从上到下细致的打量一番,在确定她身上没有任何损伤的时候,绷紧的肌肉也微微一松,嘴角绽开的笑容绚烂过百花,“既然是准王妃的要求,本王身为你未来相公,自然在所不辞。”
纵使隔着那幔帐,围观的人们朦朦胧胧的,依旧能隐约看清楚长乐王那绝美如同神储般的姿容。
于是,即便是这略显轻佻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来,也是那样的理所应当。甚至潜移默化的萌动了围观少女的春心,卷起了一股对长乐王爱意的狂潮。
夜阑心也懒得跟君无邪油嘴滑舌,只是朝着馨儿点头。
见自家小姐首肯,馨儿这才在几个丫鬟的帮助下,跟在江牧身后,小心翼翼地将阿九搀扶出了人群。
凤惜朝此刻也从阁楼上走了下来,凤目将夜阑心打量了一番,见没有什么损伤,这才放了心。
“好了,现在可以开始算账了。”夜阑心立在人群正中央,泛着英气的黑眸威胁地眯起,目光投向了身后的白花侬,杀气浮现。
那目光冰冷透骨,仿佛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自己的喉咙。白花侬只觉得被夜阑心瞪得几乎就要喘不过气来,心头一虚,“哼,那一箭是我射的又怎么样?”
沉鱼郡主这个时候也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目光里带着浓浓的敌意,“就是,我们只不过玩个游戏,那个贱丫头自己跑出来,撞到箭上面。就算是死了,也是她自己活该。”
白花侬见有人帮腔,气焰更是高昂,“没错,只要我射下你的耳环,这次比赛冠军就是我的!我还没怪她害我输了比赛呢,不过一个丫鬟罢了,难不成你还真敢把我怎么样?”
说道这里,白花侬见夜阑心没有开腔,以为她被自己唬到了。她伸手指了一圈周围围观的众人,“告诉你,他们怕你,我可不——”
只可惜她那个“怕”字,还没有说出口,两声清脆的巴掌声陡然响起,白花侬只觉得左右两边脸颊一阵刺痛,嘴角一股腥甜,竟流出血丝来。
围观的人群中更是传来了一阵到抽气的声音:刚才还以为夜阑心变了,如今看来,还是那个狂傲骄纵的女恶霸,连左相小姐都敢打,还真是
白花侬一抹嘴角,看见掌心的血丝,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被夜阑心这个脓包左右开弓打了两个大嘴巴。
“啊——夜阑心,你这个贱人,居然敢打我!”不顾脸上的剧痛,白花侬简直气疯了。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仪态,张牙舞爪的冲向夜阑心就要报仇。
“啪——!”又是一声脆响。
那白花侬还没能近了夜阑心的身,脸上又挨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用了力道,竟将白花侬打翻在地上。一时间精致的脸红肿的像个猪头,她只觉得耳朵“嗡嗡”闹得厉害,整个人都懵了。
而夜阑心这个始作俑者压根就没有其他反应,只是冷着一张脸,动了动手腕。低头望向白花侬,眼底是骇人的冷芒,“你再说个贱人看看,看我敢不敢拿你怎么样?”
刚才,夜阑心扬手甩了白花侬两个耳光,速度之快,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