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从座撵落地开始,已经有清幽的音乐响起,可再也无法让人们将注意力再重新挪到那观景台上去。
负责管理歌姬舞姬的管事连忙将那些舞姬赶了下去,站在一边开始抹冷汗,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触怒了这些无比高贵的皇室人员。
眼看着整个宴会就要冷场,那个管事两股战战,只差没跪倒在地上。
可就在这个时候,观景台的南向却是传来了一个雄浑厚重的声音,“刚才的开场舞还真是有些差强人意,我这里倒是带来了一个新鲜玩意儿,不如让大伙儿开开眼界如何?”
这稍嫌粗矿的声音,听在管事的耳里,却犹如天籁之音。
他跟着众人的目光转了过去,只见身着一袭玄黑色异族长袍的胡国太子斐尔已经站了起来,而刚才的话便是他说的。
那声音浑厚有力,在斐尔刻意加了几分内力之后,竟是带来了振聋发聩的效果。
原本还在窃窃低语的人们,当即将目光全部聚拢在胡国太子斐尔的身上。
“不知东陵皇帝陛下意下如何?”斐尔带着雄厚穿透力的声音直达正位上的君逸天耳朵,君逸天身边的那些女眷没有内力护体,一时间被这声音震得耳膜生疼,封贵妃更是低呼一声,夸张的捂住了耳朵。
君逸天微微蹙眉,冷冷的瞪了封贵妃一眼,心中暗骂这个女人实在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被皇帝那么一瞪,原本还捂住耳朵的封贵妃心中一惊,连忙放下双手,恢复了方才的端庄秀丽,只是一张俏脸褪去了血色,变得青白交替。
君逸天遥看着斐尔,年轻气盛,狂傲不羁,倒是有几分当年自己的样子。他微微一笑,声音也是响若洪钟,“既然斐尔太子有这个雅兴,自是甚好。”
见皇帝首肯,斐尔朝着身边的沁月公主使了一个眼色,沁月便会意的从侧台走下去准备去了。
不一会儿便有一座红木的案台被抬上了观景台,上面放置着三个小巧精致的鼎炉,而鼎炉里面放着什么,因为离得太远大家都没能看清楚。
而此时的斐尔也撸起了袖子,将外袍褪去,挂在腰间。
这一举动,露出了小麦色的精壮身子,那浑身的肌肉恰到好处,多一分嫌腻,少一分嫌弱。
要腰腹间八块肌肉看上去铿锵有力,那性感的人鱼线更是勾去了多少少女的目光。饶是东陵这般开放的民风,在瞧见这一幕的时候,有些少女也是低呼一声,连忙用袖子将目光遮住。
只是刚才那惊鸿一瞥生生将那性感精壮的身子映入脑海,在片刻之后,又有人将袖口放下一些,露出一双眼睛,滴溜溜的黏在斐尔光着的上半身。
更有已为人妇的夫人在心中偷偷想着:这般精壮勇猛的胡国人,在床弟之间,恐怕也是上上等。若是谁有幸能够与他云雨一番,只怕是这辈子也忘不得那销魂蚀骨的味道儿了。
斐尔这会子正走到沁月准备好的案台之上,自然是不知道四周那些女人的想法。
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一双鹰眼落在君逸天右侧的座辇之上,那个什么狗屁长乐王不是喜欢装模作样吗,今日他就好好折辱折辱他们东陵。
一切准备就绪,斐尔光着膀子站到了案台边上,面对着君逸天,目光里有着不可一世的张狂,更带着几分不羁的挑衅。
我们是草原狼,所有中原人看到我们都要胆战心惊!
许是斐尔的侵略性太过于外露,这让在一旁的沁月也禁不住有些担忧,“阿哥,要不这次算了吧?”
说这话的时候,沁月也有些心虚。她微微回头瞧了一眼座辇中纹丝不动的绝美少年,如果他真的是自己要找的人,那岂不是
只是沁月的念头还没有起,就被斐尔一声低喝给制止了。
他皱眉看向自己的妹妹,“看来你当真是在中原待久了,变得跟他们中原人一样畏首畏尾。”
此话一出,沁月面色便有些难堪。
看到自家阿妹这副模样,斐尔一时间又有些心软,只得压低了声音劝道,“如果我们不这么做,你永远都没办法知道他是不是你要找的人。再说了,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难道你想让我就这么难堪的下去?”
草原人最重义气,斐尔断定自家阿妹不会陷自己于这样的两难境地,所以才起了这个头。
果不其然的,斐尔满意的看到沁月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愧疚,她最后定定的看了一眼长乐王的座辇,又扫了一眼面上云淡风轻的晋王,一股手机之火瞬间染了起来:好你个晋王,捡了便宜还卖乖!
“哥,你放心去做吧!”沁月笃定的点头,心中对晋王的印象又差了几分。
今日阿哥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解决自己与晋王的婚事。
至于长乐王若是真能确定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人,那便皆大欢喜;如果不是,她沁月也不会放弃,这辈子,一定要找到那个人才能罢休!
“好!”斐尔满意的点头,“那你下去吧。”
沁月点头,转身便走到了观景台的一侧,只是她刚刚站定,便伸手“啪啪啪”拍出了三声脆响。
这脆响在这静谧的晚上显得尤为清晰,也就是在巴掌声落音的时候,十几个身着胡国特色民族服装的少女鱼贯而入,站在了沁月的身后。
那些少女们身上穿的都是豹纹兽皮,而且只用极少的兽皮料遮住身体的重点部位,蜜色的肌肤散发着草原人的狂野热情。那不盈一握的细腰看着十分结实,并无丝毫赘肉。
这样大胆的装扮更是让在场的男人看的血脉喷张,那水蛇腰细致柔软,勾起男人们无限的幻想
甚至有些男人已经开始盘算,以后也要在后院豢养上这样一群尤物。
她们中间有人抱着古琴,有人抱着琵琶,有人抱着兽皮鼓,明显的就是沁月特意带过来的一支胡国乐队。
此刻,坐下看台下面的官员们,都是满心期待。
胡国属于异族,不管是文化还是风俗人情都与东陵是不一样的。
连胡国太子斐然都说是新奇的玩意儿,那一定是东陵皇族都未曾得见的珍稀物件。
而现在,那珍惜的新奇玩意儿就将展现在自己的眼前,如何能不让他们心情高涨?
望着观景台下面那群人跃跃欲试的目光,斐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扭头朝着沁月比出了一个看不懂的手势,沁月会意的点头。
只见她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到了观景台正中央。
就在她的脚尖落定的那一瞬,一阵如同春雷般的鼓声骤然想起,由轻到重,由缓到急。
沁月那一袭大红的外袍也在这一刻突然褪去,两道水袖缠在手腕处,曼妙的身子在观景台上划出夺目的舞姿。
琵琶声,胡琴声,声声悦耳。
时而像春雨一般的润物细无声,时而像夏雷一般铺天盖地,那一曲盛世华章,让听者激情澎湃,仿佛马上就要流下眼泪来。
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中,沁月翩然起舞,斐尔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一双大掌蠢蠢欲动。
倒是这个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北庸太子定苍终于开口了,那周身的压迫感如同他薄唇吐出的话语一样冰到极致,“美则美矣,若说新奇还远远算不上。”
此刻正在饮酒欣赏美景的凤惜朝一双凤目轻挑,嘴角微微上扬,“定苍太子恐怕是没有去过胡国吧,这点程度,不过是个开始而已。”
定苍听了这话也不置可否,只是那阴冷的目光从斐尔的身上又挪回到了那座座辇之上。
“里面那位,就是与右相府大小姐有婚约的长乐王?”定苍没有抬眸,可这问题明显是冲着凤惜朝去的。
陡然被人提到夜阑心,凤惜朝一张柔和的俊脸登时凝住了,淡褐色的眸子里面闪过阴霾:夜阑心啊夜阑心,你可真够招蜂引蝶的,就连北庸的定苍也在动你的主意了么?
心中烦闷,面上却是丝毫不露,凤惜朝又饮了一杯,“没错。”
“看来那个右相府的大小姐还真有几分手段!”定苍连眸子也没抬,可就方才那一瞬,他便嗅到了凤惜朝微微起伏的情绪。
他不是没有跟凤惜朝交过手,这个男人很强大,几乎强大到没有任何破绽。
可就在刚才,他竟然发现了凤惜朝情绪的波动和气息细微的不稳。
这说明什么?
不是长乐王,便是那位名声比臭鸡蛋还臭的夜家大小姐,能够影响到他的情绪。
有趣,真是有趣!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凤惜朝一惊,有些恼怒自己为何每次在遇上夜阑心的事情时候,总是情不自禁的泄漏自己的真实情绪。
他凤惜朝从来就不是这种人,没错,任何事情都无法左右他的情绪!
定苍一双冷眸微微一沉,面上露出笑意,竟像是冰山上的雪莲一样,绝美却让人不敢亵渎,“凤太子想的什么意思,我说的便是什么意思。”
凤惜朝定定的看了定苍几眼,最后不怒且笑,“定苍太子果然心宽,看来行馆失窃,的确没有丢失什么贵重的东西呢!”
“丢失了什么本殿自会寻回来,就不劳凤太子操心了。我看凤太子还是要多操心操心自己,要知道,有些东西丢了,那可是找不回来的!”定苍面上并无丝毫波澜起伏,反而是一派淡然。
倒是凤惜朝微微沉了眸子,敛去了眸子里面的深意和狐疑:他派出去的探子明明就探到那日北庸行馆失窃之后,定苍几乎派出身边九成暗卫,他还敢说没什么?
就在凤惜朝与定苍在这边明争暗斗的时候,观景台下面的人群里竟然是爆发出一阵震惊的惊呼,“天呐,天呐!”
“这是天神显灵了吗?”
凤惜朝和定苍两个人扭过头去,一道耀眼的亮光将两人的俊脸映照的愈发清晰,而出现在眼前的一幕更是让素来淡然的两个人惊得瞪圆了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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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折辱于你
凤惜朝的一双淡褐色的凤目之中,透着不敢置信的震惊。
几乎有一刻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是他眼花了吗?
定苍周身冰冷的气息也因为面前的场景有了几分起伏,他直直的瞪着观景台上的场景,深邃的眸子里面竟然是映出了一条火龙。
没错,就是一条火龙!
刚才沁月公主的舞蹈不过就是个引子,是个祭奠礼,真正的重头戏就是现在。
观景台四周的大臣们被眼前的一幕惊的目瞪口呆,这辈子,下辈子他们都不可能再看到如此场景了!
在那偌大且宽敞的观景台正中央的案台之上,光着膀子的斐尔巍然屹立。
那案台不过三人长,两人宽,可斐尔却稳稳的立在上面,身形步伐如同行云流水一般,在那方寸之地上打出了一套让人眼花缭乱的拳脚。
只见他双腿扎下一个马步,双手合十之后,突然向着天空猛的一推。
也就是这一刻,一条火龙倏地从他的掌心一窜而出。
火龙须长三尺,眼大如铜铃,身长被斐尔的内力堪堪拉出了数十米。
伴随着逐渐激烈,逐渐紧凑的鼓点,它像是有了生命似得,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飞冲天,带着仿佛可以燃尽世间一切的火焰。
就在火龙腾空而起的一瞬间,原本还有些昏暗的晋王府豁然敞亮如同白昼。
在急促的鼓声中,在壮烈豪迈的音乐中,那火龙一飞冲天,周身仿佛带着不可一世,甚至是藐视苍生的力量。
那刺眼的光芒,那耀目的火红,堪堪照亮了大半个景阳。
即便是在多少年之后,景阳的人们还在对这件事津津乐道:只道是景阳夜空突现异象,真龙降临,福泽东陵,预示着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这些也都是后话了。
此时此刻,就算是面对百万大军而面不改色的君逸天一张刀刻的脸上也松动了。
他一双剑眉不受控制的轻轻抖动,目光死死的定在那腾空而起的火龙之上。
在皇帝这个位置上待久了的人才知道,位高且寒。他君逸天身为一国之君,最是忌讳天道轮回之说,特别还是这种用真龙来暗示的表演。
即便是心中再如何震怒,君逸天依旧是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惊了。
那斐尔光着上半身,刚才手上也是没有拿任何东西,所以这火龙根本就不可能是他动什么手脚弄出来的鬼名堂。
难怪他刚才要将上衣褪去!
如今,东陵三品以上的官员和他们的家眷都看见了这一幕,都能成为他的见证人。
若是日后有人说他故弄玄虚,那他就可以堂而皇之的说,整个东陵的达官贵胄都可以替他作证。那火龙不是他动手脚弄出来的,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那火龙是他请出来的!
不过是一字之差,可这其中的意思也就相去了千万里。
“弄”字,就说明斐尔在背后搞鬼;
而“请”字,就代表斐尔身上背负了什么使命,才能拥有如此荣誉,在东陵景阳将象征皇权的真龙给请出来。
真真是好歹毒的心思啊!
若非君逸天见过大场面,恐怕这一刻也要被眼前的这一幕给吓的方寸大乱了!
可偏偏就在君逸天思索着要如何平息这一场风波的时候,那些站在斐尔位置后面的草原大汉突然撩起了皮裙,“扑通”一声匍匐跪倒在了地上。
下一瞬,那粗矿雄浑的声音骤然响起在宛若白昼的晋王府夜空之上,“真龙现身,天命所归!”
兴许是眼前发生的一幕太过于诡异,又或者是在这诡异的场景中,那些草原大汉的嗓音太过于压迫,传承了几千年的奴性和对“真龙”的敬畏在这一刻瞬间爆发。
耳边不断响起的“真龙现身,天命所归”蛊惑着众人心中的恐惧,竟然有一些当朝的官员也不管不顾的跪了下去,跟着那道破空的声音喊道,“真龙现身,天命所归。”
若说刚才那声音还有些遥远,而现在这些口号却是由身边的人带着无比敬畏的心情喊了出来。这样的场景,渲染了在场所有的人。
不肖一会儿的时间,原本还傻呆呆地坐在原地的官员和他们的家眷也是紧紧跟着跪了下去,满心虔诚的喊道,“真龙现身,天命所归。”
片刻之后,原本还坐满了人的东西两向的矮桌,瞬间空空如也。
斐尔高高地立在案台之上,张狂不羁的低头看去,遍地都是匍匐着的东陵人,他们将最易受敌的背后暴露在外面,却将最能看清楚真相的眼睛埋在了地面之上。
“愚昧的中原人!”斐尔鼻间溢出嘲讽的冷笑,心中的贪欲却在狂傲的叫嚣:若是知道中原人如此愚昧无知,这次的庆功宴会上,他就应该带着他们的草原狼们,将整个东陵都霸占下来。将这些软弱无能,又愚昧无知的中原人从这一片肥沃的土地上赶出去!
沁月深谙阿哥的脾性,只需一眼便能瞧出斐尔心中的思量:自己这个阿哥虽然武功盖世,可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过于自负。
自信是好事,可是太过于自负,就极有可能成为他最大的软肋。
沁月抬头,炯炯的目光扫过斐尔的撑在半空的手掌,微微蹙眉:看来自己得再加一把劲了!
而此刻的主位之上,东陵皇族的人脸上也是青白交加,说不出的尴尬无奈。
身为天穹第一强国的东陵,尽然被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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