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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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人-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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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嘴巴,耳朵,还有心肝肺,啥时候才是个尽头啊?小刀不再看那块琥珀了,他有些看厌了,对了,纸盒里,应该还有一封信。

  尊敬的林宁刀先生:

  生生不息,精彩不止,刺激不断,如果说那块镶嵌了眼球的琥珀能让您感受到琥珀的别样美丽的话,那么这就是我们愿意看到的,如果此刻您的心里仍然对我们心存忌恨的话,那我们就只能说,您还不了解琥珀的魔幻的那一面,还不了解琥珀的灵异的一面,作为一名琥珀研究者,不了解琥珀的这些,实在是太遗憾了!

  好吧,如果您还不知道,我也就不罗嗦了,总之,也许会有那么一天,您会了解我们的良苦用心,您会理解我们,我们只是想告诉你,琥珀,您还不是完全地了解它,它还比您想像得要神的多。

  也许你还面对着这三块有些诡异的琥珀一时手足我错,也许您还不了解其中到底隐藏了什么样的玄机,但我们想,您一定会参透其中的奥秘,只是不是现在,时间会证明出一切的。

  期待我们的下一次通信。

  琥珀中心

  下一次?小刀轻蔑地笑了笑,还有下一次?别了,省省吧,小刀抓起了琥珀,走到了冰箱前,放在了冷藏室里,这时媛媛从卧室里端着碗走了出来,小刀看了看媛媛:“你去书房把衣服换了,我来收拾。”说着,走进卧室,把媛媛的衣服递给了她,自己则拿了抹布,到厨房洗碗,媛媛让他放下一会儿自己来刷,反正自己也还没有吃饭呢。

  换了衣服,媛媛就到了厨房,小刀拿了纸盒,把废报纸和那封满纸废话的信一股脑地塞进去,又走进了书房,拿了剪刀,挑起了那些沾了血渍的纱布,统统地都塞在了纸盒子里,把盒子封好了,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桌子,就拿了纸盒出了房间,到了洗手间,小刀摸出了打火机,打开了马桶盖,点着了纸盒,按了一下冲水按钮,火焰一点一点地熄灭,和着灰烬冲进了下水道,整个洗手间充满了一种燃烧后残留的气味,小刀又伸手拉开了排气扇,屋子里顿时嗡嗡直响。

  突然,洗手间的门打开了,小刀猛地回头,像秘密被发现了一般,不安地站在原地,他进来了。

  “干什么呢?小刀?唔,屋子里乌烟瘴气的,好像烧什么了似的……”一进来,他就明显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哦,我把一些东西给烧了……凯子,你咋不好好躺着?有啥事吩咐我和媛媛一下就行了,还用得着亲自动手么?”小刀走到门前,伸手关了门,他不想让媛媛听到,比如,他在厕所里烧东西。

  “那……上厕所你能帮上忙么?”凯子反问了小刀一句,小刀被这一问,竟一时语塞,只好转过身去背对着凯子就在凯子如厕的时候,小刀又问了一句:“今儿个就要开业了,你看你这伤……要不你就别去了,在家好好地静养着吧,反正也就是个仪式,走走过场罢了。”小刀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着如何在开业典礼上风光一下。

  “没必要吧,这点小伤,算不上什么,没关系,我好歹也算得上这琥珀店的一员嘛!正好有些事我已经预约好了,别在到时候他们到了找不到我,好了小刀,”凯子提上裤子,洗了洗手,回头对小刀说:“你我兄弟一场就算不能同生共死,总也得同甘共苦吧?好了,小刀,别替我操心了。”

  凯子把手搭在了小刀的肩上,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出了洗手间,媛媛此时也正好从厨房走了出来,小刀走到媛媛的身边对媛媛耳语了几句,媛媛笑了笑,点了点头,小刀和她一前一后地进了卧室,不多时,小刀抱了一大堆衣服,把凯子领进了书房,关上门,凯子就问他:“你刚才跟她说了些什么啊?”小刀把衣服放到了椅子上,回头对凯子道:“我对她说啊,你今天要穿得漂亮一点,因为要开业了。”凯子回问道:“完了?就这么一句话?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小刀拿起了一件衬衫,在凯子身上比量了一下:“别瞎猜了……你看这件你穿合不合适,你的这些衣服看来是不能穿了,先穿我的吧……”说着,小刀把衣挂取了下来,把衬衫套在了凯子身上,凯子要不是伤,才不会这么被小刀摆弄着,目前也只好这样。

  “领带你喜欢什么颜色的?”小刀抓起了一大把的领带,颜色很多,凯子指了指那条黑色带有金色花纹的领带,小刀看了看那条领带,把他挑了出来,打了个结,围在了凯子的脖子上,他一边给凯子围好,一边说:“呵,凯子,你可是真有眼光啊,这条领带可是我最喜欢的一条啊……”凯子忙伸手拦住了小刀,小刀没有理睬他,给他系好了领带。

  穿戴完毕,小刀又告诫凯子千万不要用右手,能不用就尽量不用,凯子全都听了,小刀又简单地为自己选了套衣服,不多时,两个西装革履的绅士,就这么打造完成了,凯子看了看自己,浑身上下,除了身体是自己的,其他基本都是小刀的,小刀却感到有些不自在,以前基本都是以休闲装扮亮相的他,除了和媛媛那次参加新环广场的party之外,再就没怎么穿过正装,他看了看凯子,开玩笑似的说:“你不穿衣服的时候是禽兽,穿上了衣服啊……”

  凯子半天也没有反应过来,忙问:“穿上衣服就怎么了?……你说话啊?”

  “就是衣冠禽兽呗!”小刀说完这几个字,凯子笑了起来,小刀也跟着笑了起来,最终两个人大笑了起来。

  出了书房,小刀和凯子看到媛媛也刚好从卧室中出了来,媛媛换了一条漂亮的连衣裙,戴了一条琥珀项链,浓茶色的头发上瀑布一样般地披在了肩上,头发是前两天刚染的,茶色头发和那条连衣裙相得益彰,小刀和凯子整了整衣襟,衬衫的扣子弄得脖子很不舒服,到了门口,小刀用海绵蹭了蹭皮鞋,三个人穿了鞋出了门。

  媛媛的高跟凉鞋敲击着地面的声音很清脆,凯子在小刀的旁边,不住地和小刀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只可惜高跟鞋的声音很大,我没有听见他们俩到底在说些什么,不多时,三个人就出了单元门,到了小区门外。

  三个人衣冠楚楚地出现在了大街边上,旁人还以为他们是要去参加什么重要会议,小刀伸手一辆出租车,三个人依次上了车,司机见到三个人,顿时脸上出现了灿烂的笑容,看来他们一定不会太吝啬,最起码行为要对得起自己穿的这身衣服,上了车,小刀把要去的地儿告诉了司机,坐惯了出租车,程序就像设定好了似的,司机挂了一档,车缓缓地沿街道向前驶去,小区的大门,在后视镜里渐行渐远。

  这时凯子的手机响了,凯子用那只还算灵活的手打开了手机,接通了电话,嗯嗯啊啊地说了大半天,才撂下了电话,对小刀说:“礼仪公司的人已经到了,他们正在那儿忙活着呢!咱们得快点儿了。”小刀示意司机开得再快点儿,司机点了一下头,车的引擎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声向前奔去,风一下子涌进了车里。

  等到了地方,小刀透过了车窗向外一看,嚯!彩虹门,礼炮,一块巨大的露天舞台,还有一台低音炮,两只音箱……他回头问凯子,这得多少钱啊?凯子只是笑了笑,付了车费,第一个下了车,和那几个正在调试着音箱的伙计们打招呼,小刀和媛媛冷了大半天,才意识到自己还在车上,才匆匆地下了车。

  哇噻!看来这个开业庆典真是豪华至极,想到这儿,他——小刀,不禁整了整衣襟。

  扔掉烟头,他吐出了最后一个眼圈,一包烟就这么不知不觉地被自己消耗掉了,他啐了一口吐沫,站起身来,拉开了车门,点着了火,车传出了沉闷的声音后,启动成功了,他看了看挡风玻璃上的自己,竟指着那影子不自觉地说了一句:“你是谁,你确定你叫刀兵么?不,你没有救活你弟弟,你不配做他哥哥!”说完,他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顿时脸颊火辣辣地疼,抚了半天也无济于事。

  好吧,我承认了,这个人就是刀兵,现在他就坐在自己的车里,车又在哪里了呢?在他的那所大房子外的院子里,他起动了车,按了按喇叭,大门自动就打开了,刀兵开着车子,驶出了院子,他想不清楚刚才为什么要打自己,是情绪失控,还是发泄一下无法杀人的痛苦之情?不,不,他不可以杀人,他知道自己还不可以让他死,虽然凭借他的枪法完全可以让他一辈子也站不起来,让他一辈子也不可能再有心跳,可是他不能这么做,他知道自己有任务在身,他不可以让任务搁浅,而且法律也不允许他这么做,他猛拍了一下方向盘,法律?法律要是真那么优秀,弟弟怎么会死?

  才不去想他呢!刀兵稳稳地抓着方向盘,车开得并不算快,风很柔和,像一只手,不停地扶着刀兵的脸,疼痛感,麻木感一点一点地消失,刀兵目视前方,眼神之中有一种说不出是什么情感正在悄然流露,车很快就驶过街去。

  很快就要路过小刀的琥珀店了,刀兵放慢了车速,让车几乎是一寸一寸地驶过,他看到了彩虹门上写着“热烈庆祝小刀琥珀店开业大吉”,刀兵眯起了眼睛,在人群和机器只见寻找着什么,他看到了小刀,也看到了凯子,他同样也注意到了凯子有些僵硬的右手,他鼻子哼了一声,像是不屑一顾,又寻找了一番,那个连衣裙女又是谁呢?他的确见过她,而且不止一次,可是他不知道她的名字,名字?没必要,一个代号而已,刀兵看到了庆典的排场很大,很豪华,几个人正在抬音响,几个人正在忙着调试,心里告诫着自己不要冲动,车滑过了琥珀店,刀兵才从寻找中逃脱出来,挂了一档,重新向前开去,风又一次清醒着刀兵的脸。

  很快,刀兵就到了医院,是的,一个星期过去了,他要兑现诺言,来医院取走弟弟的尸体,下了车,锁了车门,唔,真该死!上次就应该问清那个护士叫什么名字的,这回可好,偌大的一个医院,护士近百人,到哪儿去找呢?刀兵颓然地坐在了车前盖上,也许此刻,他正祈祷着上苍赐个他一个奇迹吧?奇迹,奇迹……

  真的出现了!一个女声:“刀先生?”刀兵的视野里,一双漂亮的布鞋出现了,刀兵的视线顺着她的裸露在裙外的双腿向上爬去,经过腰,经过腹,颈,直到和她的目光相撞,仿佛给她做了一个全身的CT,护士又轻轻地叫了他一声,刀兵把头脑中已经成形的CT图像放到一边,和护士对起话来。

  “哦,护士小姐。”刀兵尴尬地回应了一下,护士浅浅一笑,知道他到这儿来是干什么的,于是领着他到了停尸房,一路上,两个人不停地说着话,护士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刀兵觉得开心不少,路上的抑郁之情在此一扫而光,最终,他把一句酝酿已久的话说了出来:“护士小姐,敢问尊姓大名?”

  “我啊?”护士回过头来,浅浅一笑道:“我叫俞晓薇,他们都叫我小薇,说我被黄品源唱成了大众情人。”说完,两个人就走到了停尸房的门口,两个人都敛了敛笑容,毕竟在这儿笑是对死者的不尊重。

  老王,还是老王开的门,还会有谁呢?莫不成是鬼?或者尸体跳起来为他们俩开门?呵呵,可笑,老王把两个人让进了屋,,到了里屋,刀兵的鼻子有些不太适应,毕竟是陈腐的味道,除了老王这样的嗅觉失灵之外,没有谁愿意忍受,小薇也皱了皱眉头,只有老王浑然不觉,他看到两个人横眉拧目的,不由得笑了笑,三个人呆了不到十分钟,就又出了停尸房。

  老王的手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串钥匙,哗啦哗啦的,刀兵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和小薇一起,跟着老王往后院走,楼梯不长,很快三个人就下到了一扇门前,光线不算太好,老王用手在门上摸了半天,才摸到了钥匙孔,抽回手时,老王把手放在嘴边哈了口气,看来里面的温度低得可以,钥匙插进锁孔的下一秒,老王回头对刀兵道:“小伙子,咱俩得快一点儿,里面可是零下十几度的低温,准备好了么?要不你去跑两圈,或者我给你找件棉衣?”

  刀兵笑了笑:“老大爷都不怕,我一个小青年有什么可畏惧的?”说完,门开了,一股冷气从门下涌了出来,刀兵又回过头对护士小薇说:“你先回去吧,别感冒了。”小薇担心地看了他一眼,刀兵却转过身来,和老王进了大门。

  拉开大门的那一刻,一股冷气直扑在刀兵的脸上,老王冲他笑了笑,看来他已经习惯了如此冷的环境,大门里,首先看到的是一条走廊,走廊很长,走廊的西边,每走几步就有一扇又大又厚的结满冰霜的铁门,刀兵一边走着——冷气就在他的脚边徘徊,冻得他走路就像是在蹦迪——一边问老王:“还有多久才能到啊?”老王依旧是笑了笑,没言语,路过了一扇有一扇的门,老王的脚步依旧,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刀兵也只好跟在他的身后,不多时,老王停在了一扇门前,刀兵看了看那扇门,结满了冰霜的门上,依稀可见门牌号,13,刀兵轻轻地念了出来,心里不禁和冷库一样,冷到了极致,这是个恐怖的数字,老王从兜里掏出了两副手套,递给了刀兵一副,戴上后,老王用手在铁门上砸了两下,然后抓住了门把手,使劲儿向后一拉,唔,冷气像一袭白衣的恶魔一样,贴着地面奔袭过来,刀兵呆呆地看着门里的一切。

  这是一间足有四十平米的冷室,室内四周的墙壁布满了输送制冷剂的管子,几盏日光灯发出着幽暗的光,屋子里显得很圣洁,像天堂一样,里面有几张安放尸体的床,他看到了只有一张床上有尸体,而那尸体一定是他弟弟刀锋无疑!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去,到了那张床边,果然是刀锋,除了身体上,脸上多了些冰霜外,一切都安好,那件夹克,那条西裤,还有那张几乎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都在宣告着,此人正是刀锋!

  “小伙子,别看了!”老王戴着手套,走到了刀兵面前,刀兵站得久了,身体不由得颤抖起来,老王接着道:“人死不能复生,我看出来了,你和他大概是亲生兄弟吧?唉,死了亲人,我也很难过,可是如果我们就此这么难过下去,岂不是让他也在九泉之下伤心不已?”说完,就把角落里的一张担架床抬了过来,“来,搭把手。”

  “不,他不可以,不可以……”刀兵还愣愣地看着刀锋嘴里不停地嘟哝着。

  “唉,小伙子,不是我老了发牢骚,这个世界没什么不可以的,死生有命,富贵在天,来,你抬一下他的头,我把他身下的冰碴敲一敲。”说着老王从兜里掏出一把削水果的刀,刀兵顺从地把刀锋的头抬了起来,老王反握着刀,用刀尖一点一点地把冰敲碎,刀兵深呼吸了一口气,肺叶里顿时充满了冰冷的空气,不大一会儿,老王就把冰都磕碎了,两个人赶快把尸体运到担架车上,尸体上冰雕一样,硬梆梆的,刀兵和老王,一前一后地出了冰室,老王顺手带上了门,两个人赶快出了大门,一路上,两个人简直是在飞。

  拉开大门的那一刻,护士小薇悬着的心才总算放了下来,她看了看刀兵,又看了看老王,最后又看了看那具尸体,虽然他们都安然无恙,不过看刀兵仍然哆嗦不已,小薇仍不免有些担心,刀兵问老王可不可以直接运走,老王说要先把尸体运到停尸房缓一缓,化得差不多了才能运走,刀兵听了他的建议,三个人拥着尸体回到了停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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