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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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人-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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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说完话的小薇,眼泪就直在眼圈里打转,这下子被刀兵一激,眼泪瞬间就流淌了出来,她哭了,却不是伤心欲绝,而是满怀幸福之感,他的梦想终于实现,是的,她曾经梦想有一天,会有一个白马王子,捧着鲜花向自己求爱,也许他并不是孙悟空,会脚踩七色祥云,也许他并不是周杰伦,浅浅一笑迷倒亿万粉丝,可是他却不止一次地想象着持花男子的音容笑貌,直到这一刻,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之际她才朦胧地意识到,那个只存在于美好幻想之中的朦胧印象,如今真的化作了现实,就在眼前,就在眼前……快答应啊!

  小薇的泪水还在滴下,酒吧里的人都在注视着他们,一些小女生看到了这对幸福的恋人的真情告白,羡慕地哭了起来,虽然这不能用没出息来形容,可是这也确实有些丢脸,人群之中不时地涌出一句“快答应啊”之类的话,刀兵依旧挺直了身子,好似一尊塑像!好吧!小薇闭上了眼睛,使劲儿地点了点头,人群之中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刀兵站起身来,小薇也站了起来,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刀兵轻轻地对小薇耳语说:“一个星期后,我们就去登记,举办属于我们的婚礼,我要让你做天下最幸福的新娘!”小薇笑了——这是必须的!

  这时店老板走了过来,拿了一瓶红酒:“祝贺你们!你们是我们酒吧里第一个敢这么大胆示爱的年轻人,连我这个糟老头子都感动不已,没啥说的,这瓶酒是法国原装的,我珍藏了有些年头了,送你们了!希望你们幸福!……还有啊,刚才有个年轻人替你们把单买了,说今天他也很感动……”

  刀兵的目光对准了门口,果然,一个戴了鸭舌帽的年轻男人冲他诡秘一笑,随即走出了店门……

  屋子里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随即就把两个人吞没在了快乐的浪潮之中……

  这就是生活的本质么?小刀肯定不能承认,就目前他和媛媛看来,一个月后才会是幸福的开始,现在不过是在培养,在酝酿,小刀平静下来,不打算去看凯子的想法产生之后,就去睡下了,他不知道梦里还会遇见什么。

  他现在不怕什么了,也许是被锻炼出来了,也许是见惯不惯了,他又回到了那个昏暗的地下室,是的,那次他慌不择路地进了一个房间——他为什么要跑?因为他看见了一个人,谁?不认识,为什么看见他就要跑?因为他吓死我了,小刀蜷在门边的角落里,灯光昏暗,小刀摸了摸身边,只有一把笤帚,管他呢!抓过来握在手里,好歹手里也算有了个家伙,心里的胆气也壮了三分,他的目光对准了门口,心跳加快。

  墙壁的隔音效果真不怎么样,小刀蜷在那里,可以清晰地听见门外响起的脚步声,咯噔咯噔,小刀的心不由得揪了起来,手里的家伙握得更紧了,他死死地盯着门口,他既恐惧又庆幸,恐惧,他所见到的景象哪一个不使得它从梦中惊醒呢?然而他又不得不承认,她——媛媛并没有同他一起经历这些,要不然事情可就大发了,小刀一点一点地向后退,身子已完全贴在了墙上,他的目光仍没有偏离。

  皮鞋声近了,近了,小刀的心跳快得就要到达极限,甚至跳出胸膛了!然而就在心脏快要从胸膛里爆裂出来的时候,血流如注之时,皮鞋声停了,然后传来的是哗啦哗啦的金属片的声音,声音存在的时间很长,那是什么?小刀想静下心来想一想,可是怎么也平静不下来,直到,那一声——锁孔*入了钥匙的那一刻……

  机械传导发出的碰撞声,小刀的心又一次被提到了嗓子眼,眼前的门哗啦一声开了,小刀把笤帚横在胸前,准备随时迎战,进来的是一个男子,小刀看他时,他站在门口,环视着整个屋子,自然连门边的角落也未曾放过,但当他的目光落到小刀的身上时,没有任何变化,而是平静的走了进来,就好像什么也没有看见一样,身后,跟了三个人,拥着一副担架,走到里面的一张平板床前。

  他们真的看不见我?为什么?是我有了特异功能?还是他们都是瞎子?不可能,不可能,后者根本没有可能,至少他们还能环视整个屋子,还能看见平板床,还能找到这个房间,掏出钥匙,插进锁孔,他们不会是瞎子,那难道是我隐身了?不,不可能……可有转念一想,这没什么不可能的,这是在哪儿啊?梦中,梦里有什么事儿是不可能的?有人梦见自己成了王子,现实之中却是青蛙模样的猥琐男,这就是梦,没什么impossible!

  小刀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不多时,又有几个人拿着各式各样的东西进了来,他们手里的东西似曾相识,一个巨大的坩埚,好几大瓶的松香,还有一个加热的炉子,十几支蜡烛,小刀好像明白了什么,难道他们要在这儿实行复活术?不,不,那实在是太恐怖了,不多时,他们就关上了灯,点上了蜡烛,复活术要开始了,

  小刀屏住了呼吸,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这么完整地,近距离地观看父亲发明的复活术!是的,这是只有在父亲的日记里手稿里和论坛帖子中才能看到的字眼儿!没有人见过复活术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父亲去世了,小刀以为再也没有机会见到这种巫术式的法术了,可是小刀他忘了,他父亲林建峰正是琥珀中心的研究员,在这个可以资源共享的机构里,自然就有人学会了这种法术,小刀想通了这一点,不由得松开了笤帚,几个人凑在坩埚旁,小刀也不由得凑了过去。

  是的,他才不怕有人看见他,他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地走到那些人身旁,那些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低着头,闭着眼,双手合十,嘴里不知在念着什么,经文么?小刀不懂唇语,太可惜了,不然小刀就可以知道他们在念叨什么了,坩埚里,松香已经沸腾起来了,大团大团地烟雾腾起来,打在脸上灼热感让小刀无法忍受。

  很快,他们就停止了念叨,蜡烛的光让他们的脸看上去有些阴森恐怖,几个人回转过身,抬起了那副担架,担架上显然有一具尸体,不过却是用白布盖着的,看不见是谁,其中那个年轻男人伸手拉开了白布,小刀吃惊不小,连忙把手捂住了嘴,怕自己尖叫出来,他死死地盯着那具尸体,但他还没等看够,几个人就把尸体投进了坩埚里。

  喂!老子还没看够呢!小刀刚想伸手拦下,只见大家又低下了头,继续念着谁也不懂的经文。

  小刀把目光投到了那尸体上,心里不禁担心,他会不会突然间睁开眼呢?如果会,我应该像上次那样逃走呢,还是继续看下去,就像看一场有些无聊的恐怖电影呢?小刀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他不敢看它的脸,是的,他害怕看见它的脸,他是谁?小刀说啊……对不起,我不可以说啊……他是……他是……

  “他是”了大半天,小刀也没有说出来那个人是谁,好吧,我们就不逼他了,还是继续看吧,小刀看到那具尸体在坩埚之中平静地悬浮着,琥珀色的粘稠的松香在尸体周围包裹着这具*着的尸体,是的,他看出来了,尸体是一具男尸,他也同样看出了,男子的肌肉很发达,好似快要膨胀开来,小刀揉了揉眼,长时间的看一样东西让他的眼睛酸痛不已,他又看了看那些个黑衣人,面无表情,是的,在这里,并不需要什么表情。

  小刀在昏暗的烛光中,看到了复活术的可怕,一个不用太大的房间,一只坩埚,几支蜡烛,几个人念着谁也听不懂的经文,就可以使人复活,那太可怕了,小刀想伸出手来,摸摸那具男尸,他很害怕,是的,他知道那个人是谁,可是他不可以说,他不可以说出他的名字!他越是不说,心里就越是恐惧,越是不说,就越觉得心里的愧疚之感增加得越多,然而越是恐惧,就越不敢说,越不敢说,就越愧疚,越是愧疚,心里就越恐惧。

  这是一个恶性循环,他要面对的,也必须破解的,小刀啊,你该怎么办?

  不,我要面对的就是这个恶性循环么?父亲的谜,到现在依旧毫无头绪,父亲啊,你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么?你为什么要离我而去呢?走也罢,又为什么留下这个似乎找不到谜底的谜呢?小刀又颓然地把目光投向了那具男尸,不,我已不再害怕了,他已经死了,一会儿又会复活成为一个和我一样的男人,你讲重获新生,而我呢?庸庸碌碌,找不到生活的出口,“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

  突然,就在小刀心想着“还不如死了算了”的时候,男尸一下子睁开了眼!

  小刀虽然此前做足了心理准备,可以看到尸体睁开了眼睛,还是觉得头皮发麻,背脊发凉,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但他马上调整了一下心理,他不停地告诉自己,那是幻像!那不是真的,那是幻象!……果然,当他缓缓地移动着身子靠近坩埚时,他看到了,男尸果然是闭着眼的,就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小刀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自己吓唬自己真不是一件好玩儿的事,小刀不由得心想,向后退去。

  珠光一下子熄灭了,昏黄的灯光重现眼前,小刀的眼睛很不适应这光的突然变化,不由得闭上了眼,眼皮上的血红色覆盖了整个视野,不多时,他睁开了眼,是的,人都走了,坩埚里,尸体就浸在沸腾的松香中,平静地躺着,像大王雕像一样,全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展现着完美的男性美感,小刀不愿意多看一眼,他看够了吧?不知道,他转过头来,他要离开了,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无聊的地下实验室,可是他总不愿在此坐以待毙,就在这时……

  “林宁刀!”一声尖厉的叫声,伴着小刀的名字一起喊出,小刀怔怔地回过头,没有人,难道……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传遍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他想逃,就在开门的瞬间,一双湿漉漉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他愣住了,迈出去的脚不由得停了下来,他回头望去……

  早晨的时光伴随着的是人们的慵懒,当他看到媛媛惺忪的睡眼和慵懒的神情时,却变得更加精神饱满,阳光很好,媛媛揉了揉眼,爬了起来,她转头时看到了,小刀的睡相,她静静地看着小刀,陷入了无端地沉思。

  她倚在床头上,目光在房间里游离着,小刀还安静地沉在梦乡里,媛媛不知为什么而陷入沉思,是啊,为什么啊?小刀睡着,也不知他在梦里遇到了什么,表情有些令人揪心,媛媛掀开被子,她想要离开这个令人沉闷的卧室。去清醒一下,她穿着的是小刀的睡衣,很大很宽,像旦角的戏服,她并不介意,只是她的睡衣洗了,否则她不会用小刀的东西,她下了床,宽大的睡衣显然是遮不住她曼妙的身材的,她走出了卧室。

  轻轻地带上了门,媛媛趿拉着拖鞋,踩在地板上,她走到浴室前,拉开了门,她走了进去,是的,只有水才能让她清醒,只有水才不会带有任何感*彩地与任何人拥抱,把任何人装进自己曼妙的身体,媛媛点开了热水器,不多时水就充满了整个浴盆,媛媛解开了睡衣,把它们放在一旁,跳进了浴盆。

  水是柔软的,水永远不会排斥任何人,媛媛躺在浴盆里,她思考的东西很多,脑子里很乱,他撩了一些水扑在脸上,她现在只想清醒,没有人知道她现在在想什么……别乱猜了,真的一无所知,媛媛闭上了眼睛,努力地让自己放松下来,努力地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胸口一起一伏,头脑一团乱麻。

  她把手抚在自己的身体上,那是一个女人最值得骄傲的资本,可惜,现在有一个人和她平分了这部分资本,你恨他么?不,我爱他,一辈子,也许我这身体只是给他准备的,给他?准备的?别开玩笑了,你幸福么?你快乐么?你从来没有在他身上获得什么,你忘了么?难道那段痛苦的回忆你忘了么?你不信,就用手摸摸你的脖颈,你的胸口,你的小腹,你的*,都留下了他路过的痕迹,媛媛,你真是个健忘者!

  她果真用手抚摸全身,不,我爱他,纵使他真的让我产生痛苦的回忆,也无怨无悔!

  唉,多傻的姑娘啊!爱一个人已经达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媛媛,你好好想想吧,也许你的确该清醒一下自己的头脑了,媛媛,爱一个人,就要爱他的全部,这句话不是没道理的!叨扰了!

  媛媛再也忍不住了,她泣不成声,或者说,她不该出声,她不想惊扰了小刀,不想在这时获得来自小刀的一丝一毫的安慰,他扑了些水在脸上,是的,她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悲伤。

  她把头埋在水里,泪水还是没能止住,一点一点地在水中扩散开来,水中渐渐地有了淡淡的咸味儿,半晌,她把头抬起来,满是水珠的脸上,大滴大滴的泪仍在争先恐后地溢出眼角,他抹了抹眼角,涂了沐浴乳,冲了冲,出了浴室。

  她把浴巾裹在身上,觉得清醒了许多,用毛巾擦了擦脸,她不能哭了,是的,她不可以再留下懦弱的泪水,必须坚强起来,媛媛出了浴室,走到了厨房,是的,她要做早餐了,她把毛巾搭在一边,任发丝上的水滴答下来,她拉开了厨房的门,清爽的风吹得媛媛神清气爽,媛媛贪婪地呼吸了一下,新鲜的空气迅速地充满了肺叶,他走到了厨房里,洁白的瓷砖映着白色的光,仿佛纯洁的天堂,媛媛走到了冰箱门前,拉开了冰箱的门,拿出了童装的牛奶和袋装的面包,这就是早餐,对了,还有两个鸡蛋。

  小刀还没有醒呢,媛媛心想,那就让他多睡一会儿吧,反正店里还有凯子可以照应,小刀晚去一会儿也无妨,她倒了两杯牛奶,放进了微波炉,开了开关,有点了电磁炉,往平底锅里倒了些油,看着油花在锅里飞舞,他突然怔住了,忘记了自己正在做早餐,此刻,她感觉自己正在有过里受刑,就像地狱一样。

  直到油锅快要沸腾起来,她才缓过神来,打了鸡蛋在锅里,蛋清迅速地凝固成了蛋白,蛋黄咕嘟咕嘟地冒着泡,媛媛熟练地拿了铲子,给鸡蛋翻了个面,一个蛋饼做好了,媛媛又倒了些油,打了一个蛋,都说少吃鸡舌头,舌头多脏啊,成天接触那些病菌,吃到肚子里会闹胃病的啊,吃鸡蛋多好啊,可是鸡蛋又是从哪里来的呢?——嘘!别让媛媛听见啊!——又一张蛋饼做好了。

  媛媛把蛋饼分装在了两个盘子里,拿了两双筷子,取出放在微波炉里的牛奶,吁!烫手,然后就坐在了桌子旁,拿起了一块面包,开始了早餐,牛奶很好,尤其是加了糖的热牛奶,还有鸡蛋,媛媛一边吃,一边用手拢着额前和腮边的发丝,发丝已然不滴水了,却看上去依旧潮乎乎的,媛媛大口大口地嚼着鸡蛋,为了忘却那段痛苦的记忆,正如鲁迅的一篇文章所说的,这段记忆存在的价值,仅仅只是为了让人忘记,媛媛不可以再将他提起。

  早餐很好,媛媛看着已经空了的杯子和盘子,眼神之中已不再透露出慵懒与迷离,更多的则是满足,她把面包袋扎好,推到桌子的另一边,站起身来,走到了卧室,小刀还在沉睡,她没有惊扰到他,拿了两件衣服,就轻轻地走了出去,小刀,如果我曾亏欠过你,那就让我们重新开始吧,我永远爱你,这不会再改了,以前的,就当是上帝开的一个玩笑吧!媛媛朝小刀飞吻了一下,当然小刀决不会知道,他还在那个恐怖的地下室里寻找着出路。

  媛媛轻轻地掩上了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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