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甫想到他腿上有伤,升起三分歉意,但记起他的恶行恶状,顿时冷若冰霜:“自作自受咎由自取自取其辱,去死!”扬长而去。
太绝情了吧?一跃而起,追她过去:“知道么?如若在寰界,你会被杀头喔。”
切!蓝翾免费赠送他不屑白眼一个,脚下步子加速。
“不过,朕不会舍得杀你。”戎晅亦步亦趋,笑得气质全无,“朕立你为妃如何?”
白痴!蓝翾嗤之以鼻,开始用小跑的。
“朕是认真的,不然这样,立字为据,可好?”戎晅如影随形,察看着她的脸色。唉,何时沦落到要对女人察颜观色?
蓝翾一再告诫跃跃欲试在心中的“魔鬼”,忍住送他一记勾拳的冲动。“如果你再有一字废话,红烧排骨继绝供应!”
蛇打七寸,戎晅乖乖闭上了嘴巴。红烧排骨的力量当真小觑不得。从小朋友他吃到这道菜伊始,晚饭餐桌上若是不见其影,整个人都会萎靡不振连带食欲不佳。真不明白每晨上班前留给他果腹午餐都进到了谁的肚子里。而且,红烧排骨几乎成了他一人的独享美味,为此,蓝翎暴跳过N次,也使蓝翾怀疑自己是否在半梦半醒中给这道菜里加了诸如鸦片、嘛啡此类的外料而不自知。
蝶双飞 第一卷 第六章
拜红烧排骨所赐,得以耳根保持清净地回到家门。蓝二小姐鸡窝样的脑袋从洗手间探出半个,满口牙膏泡沫、含混不清地:“早,帅哥美女!”
蓝翾大呼意外:“天要下红雨了吗?咱们但逢节假无人力不可抗拒之因素不到午时誓不离床的蓝二小姐怎么会在此时出现在非床之地呢?”
蓝翎吃惯了姐姐不带标点符号的挤对,三两下漱净了小嘴,乐嘻嘻地说:“你也说如无人力不可抗拒之因素嘛,刚刚就有一个不解风情的电话狂响不止,挠了本姑娘好梦。”
“可是看蓝二小姐的样子,不像是教人挠了好梦的沮丧呢。”
“咦,莫非我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力退化了不成?”脸上可比秋日嫩菊的笑颜未受影响,“姐姐,你还记得我报名参加免费‘秋季文学少年旅游团’的事吗?”
蓝翾点头,至于她口中着重强调的猛“免费”两字,选择忽略。
“今天他们通知我了啦,小妹我已经通过资格审批了哟,很棒吧?”大眼睛忽闪着期待。
蓝翾抹着额头,轻描淡写地:“恭喜恭喜,蓝小姐梦想成真,心想事成,万事如意,一路顺风,不送不送。”
蓝翎垮下小脸,噘起小嘴:“姐姐,你很没有诚意耶。”
意料之中。二小姐自小到大,参加过的所谓“免费”活动需要用十根手指外加脚趾予以计数,每回都是向她伸出灵巧小手,甜兮兮地“姐姐,人家总得带点零花钱吧,出门在外,穷家富路”或者“在家靠姐姐,出门靠Money;有小财傍身,才能万无一失”,总之,如果她的荷包有灵,一定一次又一次地因为二小姐的“免费”项目而饮恨哭泣。
“我突然想到今天晚上要参加一个朋友的生日派对,现在去选选衣服,恕姐姐我不能继续分享您雀屏中选的喜悦,失陪了,蓝二小姐。”及时阖上的卧室门将追着她不肯作休的蓝翎拒之于外。
“喂,我是你唯一的妹妹耶,伤害一颗幼小的心灵,你于心何忍?喂,蓝翾,蓝淼儿!不要忘了这是我的房间耶,你不觉得自己有鸠占鹊巢的嫌疑吗?你应该付小妹我房屋租赁费的吧?蓝淼儿,不要以为不说话就是深沉喽,我当你理亏啦,蓝淼儿!蓝淼”
“淼儿是谁?”旁观已久的兄台好奇地参问。
回过头,虽然余气未消,但面对帅哥绝对会保持二十四小时笑脸供应,“淼儿是里面那个魔女的小名啦,三水‘淼’,真不知道爸爸怎么给她取那么温柔的名字,名不符实嘛。咦,你的嘴怎么了?虫子咬的?”
“淼儿?”水样明眸,水样肌肤,水样笑靥,当真是名如其人,其人如名。不理会蓝翎的追问,反刍着“淼儿”两字,把自己关到了目前属于他的卧房里。
咦?我也是这个家的主人好吗?被拒之门外的应该是我吗?蓝二小姐瞪着两扇清漆实木门板,好恨自己未曾学过乾坤大挪移此类神功,导致眼下只能有望门兴叹的份儿。
因为晚上有安排,蓝翾早早为他们做好了饭放在冰箱,只待饿时加热即可。随后,美美洗了个泡泡澡,浴去一身油烟气,着水蓝色小礼服,淡扫蛾眉,轻点芳唇,背上包包,袅袅婷婷地出门去也。
戎晅不错眼珠地追随着佳人丽影从门后消失,怅然不乐。
蓝翎将其神态行止全部扫进眼中,窃笑不已。“你喜欢姐姐吗?”
戎晅倏地一愣,无语。喜欢么?是,时时刻刻想见到她,不是喜欢是什么。但是为何?因为她的美丽吗?他的身旁向来最不缺乏的便是美人。所以,为什么?为什么看到她笑心会随之雀跃,看到她颦心会为之窒缩?眼下,翻腾在胸腔内的患得患失又是什么?太陌生的情绪,陌生到他兴奋不已。
蓝翎自动自发地当他默认,说:“我姐姐很漂亮吧?追她的人足可以从我们家门口排到她的公司大门,不过,姐姐对感情有洁癖,芳心至今尚无归属。如果你要获佳人青睐,需要一些手段才行。”
戎晅热切盯住她。
拜托,长得帅也就罢了,不要随便做表情好不好?本姑娘定力很差耶。“想要抱得美人归,必须摸准她的脉,所谓投其所好便是了。还有谁能比我这个独一无二的宇宙超级无敌美少女更了我姐姐的呢?”
这姐妹两个,一个慧黠,一个俏皮,都是迥然不同于他过去十九年生命里遭逢过的每个女人。
没反应?“我姐姐喜欢吃什么?喜欢玩什么?喜欢什么花?喜欢什么颜色?除了我,还有谁能掌握这第一手资料呢?”
“那她喜欢什么?”
哼,上钩喽。“这个嘛~~,你真想知道?”
戎晅点头,迫不及待。
“要知道不难,但是要付出代价的哦。”蓝翎不怀好意地把他周身上下角角落落看了个仔细,“你可愿意?”
莫非她有意侍寝?戎晅蹙眉:如果和淼儿的妹妹有所牵扯,淼儿必定会不高兴,还是拒绝罢。随即摇头。
蓝翎眼睛瞪得溜圆,气极败坏地:“你太不够意思了吧?我可是要帮你追我那位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姐姐耶,而且你连要你做什么都不清楚就给否决,太不给面子了吧?”
“你要我做什么?”问问无妨。
蓝翎“嘿嘿”奸笑:“稍后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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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翎想要的代价,当然不是戎晅所揣测的“侍寝”。
在莲苑小区大门的底商区,有一爿鲜花店。因为两姐妹都喜鲜花,跟花店的老板娘相交不错。那位玲珑八方的老板娘曾数次垂诞于蓝翾的美色,巧言令色地游说其到自己的花店做一日Modal,以吸引狂蜂浪蝶上门恋花。无奈蓝大小姐均当笑谈婉拒。蓝翎是不排斥有机会赚把外块,但老板娘却看她年龄尚小尤其还是高中生,怕担上荼害祖国明日花朵的罪名,不敢接纳。眼睁睁有钱可赚却捞不到,成了蓝翎心中无法言说的“痛”,不止一次怨过老天爷待人不公。
可能老天爷不堪其怨,派下戎晅助她,以他老兄一米八三的Size(实尺测量,分毫不差),及俊美得丧尽天良的Face,管保引得一干花痴女子蜂涌而至。
哇噻,把他推荐给老板娘,有得赚了啦!秋季文学少年旅游团,我来啦!
次日,依旧难得地早早起床,用罢早餐,对在书房工作的蓝翾喊道:“姐姐,我带阿晅出去玩一下可以吧?”
“你和阿晅?”蓝翾回眸,看向和妹妹并肩而立的戎晅,“是吗?”
戎晅难掩笑意地点头:想到蓝翎手中有自己所需的第一手资料。
“好吧。不过要小心汽车,小心行人,小心说话。”她叮嘱得是戎晅。
她清亮水眸中所透出的关怀讯息令戎晅很是受用,颔首应:“放心。”俄顷又道:“回来你给我洗头。”他那头堪与蓝翾试比长的的头发,在伤未愈的日子里,都是蓝翾一手打理。最初他还称是“盥发”,被蓝翾强调几次才改为“洗头”。
还真以为自己是皇帝?蓝翾横了他一眼,调回头来。
“走了啦!”蓝翾哪会看不出两人间的气流暗浮,扯着戎晅的胳膊,“姐姐,我们中午也许不回来吃饭喽,我带阿晅去吃凉面,他从来没有吃过呢。”
关门沓去的脚步声远,蓝翾闭了电脑显示器,气力一松靠在椅背上,管不住心思暗忖:他们年纪相仿,模样都好,是一对金童玉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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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戎晅出门,除了要靠人家来凑取旅游团的资费,顺便欲套套他的来路。
在家里,任她好奇心泛滥成灾,姐姐不让多问,他也从不多说,逼得紧了只会沉默是金哑巴是银,现成牌闷葫芦一个。两人难得独处,自是莫失良机。
“喂,我说阿晅同志,”蓝翎做出在男生世界里一直无可抵挡所向披靡的可爱模样,“咱们聊聊如何?”
戎晅周身立即进入戒伺状态:这小妮子每每摆出如此形态,必有所求,不是逼他放洗澡水,就是要差他到阳台晾衣服,名目繁多,不一而举,只不过截止目前尚未能如愿而已。
“放轻松,放轻松啦,”被帅哥当贼样的提防绝对不会很舒服,“我们是朋友嘛对不对?朋友之间聊天是最正常不过的是不是?放心啦,我不是我那个有暴力倾向的姐姐,不会吃了你。”
多想她能吃了我。戎晅坏坏的想,嘴角上扬出一抹浅笑。
“哇,都说女人一笑倾国,你那一笑少不得也会倾倒人一城吧。”
戎晅不悦地绷紧脸。
闷。蓝翎咂咂小嘴,锲而不舍:“你长得比较像谁?父亲?母亲?”
“不晓得。”母亲镇日以泪作饭,不曾展眉,难窥正常情形下的样容;父亲吐尽最后一息前才得见一面,相貌哪看得分明。
“你是孤儿?”
“不是。”有谁见过侍从成群、衣食无忧的孤儿?况且,他也有过一个仁爱温存的姐姐。
“你做什么工作的?”
“”不予置辞。
“手下兄弟多不多?还是你是人家的手下??
“”不置可否。
“他们是不是又帅又酷又Man?”
“”不知所云。
“喂,怎么不说话?”
“不想说。”
“为什么?”
“懒得说。”
“小气鬼!”铩羽而归,郁闷。看出来了,这家伙又傲又倔,也只有魔鬼姐姐才制得住他,标准的受虐因子过剩。“想追我姐姐是不是?快点走啦,我昨天晚上给老板娘打过电话,她还不相信世上会有我说得那么过分的帅哥呢。快点啦。”
*
女人好起色来,从来较男人毫不逊色,且有过之而无不及之趋势。
此乃蓝翎优哉游哉地坐在花店桌台上,晃动着两条长腿,捧着爆米花大嚼特嚼时得出的准备留传后世的名谚。
在她视线前方二十公分处,莺莺燕燕拥簇缠绕的,正是令她火大了不少时日的戎晅同志。一只只咸猪玉手看似无心、实则有意地擦擦掠掠,真真个声娇音媚,鸟语花香。向来对自己免疫力颇有自信的她也忍不住抖落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花店小妹一手忙着递花收款,一眼忙着饱睹秀色,心儿怦跳,脸儿绯红,小妮子春心动也。
老板娘心花开得比过了店里的鲜花,凑到蓝翎近前:“小翎儿,还真有你的,从哪里挖来这么个宝贝?”
“嘘~~”蓝翎食指封唇,“别让他听到,他很小气哟。他呢,是我一个远房亲戚,就算是表哥吧。怎么样?除了人闷一点,还不错?”
“好,好,好。”老板迭声,笑不拢嘴,“你也真是个鬼灵精,不止给我找了一个好人才,还出了那么好的创意。‘内有帅哥售花,标准万人迷级别,欢迎亲眼目睹,如有异议,双倍返还花款’。这么个牌子一打出去,果然就吸引了人进来,那些女孩子一看到这么个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大帅哥,果然就慷慨解囊。不过,她们老赖着不走怎么办?”
蓝翎堪与花儿争艳的红唇撇撇,不以为意地:“有什么关系?只要她们肯掏荷包,钱花光了自然就走啦。”
老板娘心有戚戚焉,“对,对,对,非常对。好,好,好,太好了!”
高兴得太过,总忘世间有一四字成语——乐极生悲。
“滚开!滚开!你们这些贱女人!”石破天惊的叱骂咆响全场。
戎晅眉立如刀,脸罩灰寒。几秒钟前还一个个如同得了软骨病般地女人们俱成呆傻,不止是因这个男人的凛然惊怒,还为他原本清澈如月的双眸所陡现的嗜血戾气!
怀中的爆米花散乱一地,蓝翎教这始料未及的变故唬得花容失色。
老板娘毕竟是经历得多,虽然也惊诧于大帅哥的迥然变身,但还是能迅速调出笑脸,向那群呆若木鸡的女孩子们走过去,道:“对不起,对不起,我这位兄弟害羞,不习惯太多女生长时间围着。所以大家尽可以远远地看,喜欢什么花我给你们取过来。”
“哇~~”回过神来的女人们狼狈万状。先是一高中生模样的女生掩面冲出花店,随后,大逃亡开始,有人慌乱之间弄倒了一篮紫罗兰,后来人一脚踩上辣足摧花;有人夺路之际推开了挡路的同胞,却被同胞的脚勾住趔趄扑倒。
戎晅噙着抹戾笑,盯着女人们的丑态百出,心里咒道:贱女人,贱女人,之谒样的贱女人!
蓝翎总算反应了过来,几步冲到混乱制造者面前,跳脚大叫道:“干嘛呀死阿晅?你把事情都搞砸了啦!可恶,你——”
戎晅倏地横睨,蓝翎陡地一惊,手掩住了嘴,后面的话硬生生咽回肚子里:这不是那个闷葫芦,这不是那个在姐姐面前象只乖顺猫儿的阿晅。
“你们,”一道丽影俏生生地现身在门口,“怎么会在这里?”本欲去超市添购日用,却让花店门口一阵骚乱给引了过来,没想到从家里出来的两个人都在这处。
“姐姐!”蓝翎扑过去抱住救星,身子微颤。
蓝翾讶异问:“怎么了?”再将质询的目光投向戎晅:“怎么回事?”
切透体肤的仇痛,弥渗入骨的暴戾,在那两泓清波的涤荡下,散了,没了,他弯着孩子般的唇角:“我饿了!”
蓝翎揉揉眼睛,没错,是阿晅,是那个动不动就会和她争夺姐姐注意力的阿晅。小小声问:“你~~刚才怎么了?好像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戎晅不睬她的话,只是巴巴望蓝翾,薄唇弯得犹如受了天大委屈,说:“我饿了。”
蓝翾在心底叹息,说:“回家吧。”
蓝翎认命地留在花店,协助老板娘料理善后,唉,衰哟。
了解完了花店乌龙事件的来龙去脉,啼笑皆非的蓝翾当即慷慨解囊,资助了二小姐的“免费”之旅。五天后,蓝二小姐愉快地踏上旅程。
她一走,房间里只剩下蓝翾、戎晅两人,虽然之前亦有过独处时光,但那与彻夜相对是两回事。一顿饭吃得不再有蓝翎时那么热闹,蓝翾迅速搞定,说:“你用完了,把碗盘放在洗碗池里。”迈进书房前又说:“今晚有重播的《汉武大帝》。”
没过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