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里穴。无奈远水哪里救得了近火,眼看着那板斧便要将高小童砍成几块。台下的人见熊柏堂不顾江湖道义,侮辱人家师傅在先,现在又以大欺小欺负人家的弟子,群雄尽皆失色,霎时间群雄暴跳如雷,指着台上的熊柏堂怒骂起来,什么污言秽语都骂将出来!
熊柏堂听得台下的污言秽语置若罔闻,如今已是离弦之箭,根本就无法收回。点苍派的这几个后生小子方才已经让他大失言面,既然已经辱骂了人家的师傅,现在就算是罢手言和,人家以后也未必会放过自己。若是以后天门那老家伙亲自出山来向自己寻仇,自己又怎能是他的对手,还不是白白的丢了性命,还不如在死之前,先杀了他的得意弟子,到时候就算是死也能瞑目了。
高小童看着来势汹汹的板斧和手中的半截短剑,心中惊叫:“我命休矣!”当真是情急之下,来不及多想,突然之间身子一滑,手中的半截短剑在地上一戳,整个人就像一条泥鳅一样从熊柏堂的腋下滑过去。刚一逃生,熊柏堂的那对板斧劈了个空,便朝着白玉砌成的擂台砍去,在阳光的照耀之下只看见电光火石般的火光闪烁,熊柏堂的力道刚猛至极,这一板斧直劈下来遇上比他力气还要大的花岗岩石,顿时之间只震整只手臂都已经麻木僵硬,虎口震得出血,握着板斧的手已经没有了半分知觉。
高小童方才虽然躲过了熊柏堂的一击,但是神态却已经十分的狼狈,当下踉踉跄跄的稳定身形,转头看着自己虎口脱险,心中大喜。看着那火光闪烁的电光火石,暗自惊心。当真是惊险万分,要是那一斧头砍在自己的身上,恐怕立时便血溅当场,便要被剁成几块,一想到自己就这样惨死,不禁吓得缩了缩脖子。
与此同时,玉机子,玉容子,玉罄子从三个方向急发而至,眼见小师弟已经脱离了危险,当下心中立即放下心来。见中间站在一动不动的熊柏堂,当下也该给他一个教训,玉机子突然大喝一声:“三才剑阵!”
玉容子玉罄子一听到大师兄喊道,未等招数使老,已然变招,三人齐声喊道:“三才剑阵天地人,电逐行次出玉真”三人的身形忽左忽右,穿插来去,似三才而非三才,三柄长剑织成一道光网,却是不向对方递招。待那三道走到七步时,远处的二锅头已经瞧出了其中之理,寻思:这三名小道长好生狡猾口中明明叫的是三才剑阵,其实蕴藏着正反五行,倘若敌人信以为真,按天地人三才方位去破解,立时便深陷五行之中,难逃杀伤。有此一招,自然是要报这侮辱师门和方才险伤小师弟的仇,也是在故意让熊柏堂在天下英雄面前出丑,同时在武功上自然已给台下的众位一个警告示威之意,果真是一个一举三得的好计谋。他三人而排这三才剑阵,每个人要管到一个以上的生克变化,这轻功和剑法上的造诣可也相当不凡了。年纪轻轻有如此心机,武功高强,看来这天门道人果真有两把刷子,也委实了不起!
江湖上的人或者江湖上的帮派,想要在江湖上声名远播,有个名号,就必须有一门声威显赫的成名绝技。点苍派三才剑阵在江湖上的成名已久,就算是没有见过这三才剑阵阵法,至少也是如雷贯耳。现在见点苍派的弟子使将出来,群雄心中激动万分,心痒难搔,早想见识一下这三才剑阵到底是何等威力!
眼睛都不曾眨一下,生怕错过了每一个精彩的瞬间。三才剑阵招式繁复奇诡,阵法更是按照天地风火雷五行在经过每个方位的层层演变而来,若是不懂五行,困在剑阵里面的人根本就是如同砧板上的鱼肉,只有任人宰割得份。
却见剑光霍霍,在阳光下三人的身影化身为一道道白影在场上穿梭来去,看得众人目眩神驰。也不知道是谁突然拍手叫好,但见周围的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场上的一举一动,当下又将目光转移到了擂台之上。
三人将熊柏堂围在垓心,众人只见剑网越来越小,而里面的熊柏堂却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熊柏堂的双手早已麻木,双手虎口正在不停的往外冒着血。见剑网越缩越小,而全身上下寒光凛冽的剑影包裹,眼看着剑尖就要在自己身上穿透十几个窟窿,但是浑身却不敢动半分,心中又是羞愤又是害怕。突然之间,上臂、大腿一通,耳边也听得嘶嘶作响,衣裳被剑招划破的声音。
众人只见剑网突然缩小,三个白影又在顷刻之间骤然散开,朝着三个方向飞身而出远远的落在擂台之上。众人来没有从刚才的打斗中回过神来,但见三人突然罢斗。仔细一看突然群弟子怪声大作,有的猛吹口哨,有的顿足擂地,霎时之间叫好声响成一片,就在方才的一瞬间,点苍派的弟子已是大发扬威,也为这武林大会起了个很好的开头。却见台上的熊柏堂全身上下的衣衫已经被剑刃划得好几道口子,而手臂上大腿上还能看见里面的皮肤,此刻还在滋滋的冒着血,沾染上了鲜红的鲜血,众人心中也都明白,若不是点苍派的弟子手下留情,恐怕身上就不只有划破衣裳,而是窟窿了。
一旁的高小童看着师兄们为自己点苍派师门争光,又为自己报了仇,当下方才的阴霾早已一闪而空。看着台上的熊柏堂,冷哼一声,对他做了一个鬼脸,高兴的跑到大师兄玉机子的身边,欢快的喊了一声:“大师哥!”当下又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只是划破他的衣衫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玉罄子此刻和玉容子已经走了过来,都担心的问道:“小师弟,你没事吧?”听到师哥们关切的话语,高小童的心中更是高兴得意!
转过身来对着熊柏堂喊道:“大胡子,怎么样!尝到我们点苍派的厉害了吧!我看你也不怎么厉害啊,怎么嘴巴这么讨厌,这次啊,就暂且不与你计较,下次好好管住你的嘴!小心祸从口中!”说完又啐了一口。
玉机子上前道:“小师弟,不得无礼!”语气中却是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气度,高小童立即乖乖的站在师哥们的身后。
玉机子风度翩翩的来到熊柏堂的面前,彬彬有礼的对他一拱手:“这位英雄,得罪了!常言道: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今日当着天下英雄的面,你辱我恩师,又险些伤我小师弟,我们点苍派也不是想要以多欺少,不过是想要围护本派声誉,冤家宜解不宜结,好自珍重!”说完又对着杨开泰和众位英雄一拱手,便领着众人走了下去。
顿时又是一阵满堂喝彩,主位之上的黄眉神僧和一眉道长捋了捋胡须,相视一笑,方才的打斗他们都是看得清楚,若不是三人手下留情,恐怕熊柏堂早已血溅当场,丧生殒命了。黄眉神僧忽然之间双手合十,轻声念道:“阿弥陀佛!”一举一动尽显得道高僧的气度。
熊柏堂此刻早已是颜面尽失,看着高小童那得意洋洋的模样,他心中惊怒交集,一张马脸都涨成了猪肝色,听着玉机子的话更是目露凶光,但是他也知道的确是他们手下留情,自己的身上才受了一点皮外伤,当下什么都不说,只有拖着自己的身子踉踉跄跄的往台下走去,台下众人见他灰头土脸的模样,哪还有方才那颐指气使的微风模样,有的人幸灾乐祸,有的人嘲讽的看着他,有的人一脸漠然。心中惊怒交迸,只有视而不见。
刚一走到台边突然之间喷出好大一口鲜血来,喷的前面的人满身是血,那人失声哇哇大叫,而熊柏堂也向前倒去,咕噜咕噜的滚了下去,众人连忙让开,好像他身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生怕沾到了自己的身上。滚到地上却见熊柏堂的脸上身上全是灰土,一张渣脸上被梯子坑得满脸是血,瞬间向是打翻了五色瓶,已是鼻青脸肿,好不狼狈。却见他的两只眼睛睁得老大,却是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昏了过去还是死了。杨开泰只是一个眼神,不一会儿便有几个守卫来将熊柏堂抬了下去。
台上的风四娘见熊柏堂被人抬着走,嘴角轻笑:“没本事也敢强出头,实在草包!”她说话的声音就像黄莺一般清脆动听,语中更是说不出的娇媚。
身旁的黄眉神僧听见风四娘的话,双手合十,轻声念道:“阿弥陀佛!”甚至都没有看风四娘一眼,风四娘也不恼他。
和尚本就该清心寡欲,她可不希望被一个和尚道士盯着看,心中幕拧�
就在那几人将熊柏堂抬下去的时候,突然之间在路上遇到了三个人。那两人看见来人,当下一吃惊,随即回过神来,面带喜色,激动的叫了一声:“姑爷,小姐,你们可回来了!”
不错,来人正是筱瑾和灵鹫和灵书三人,筱瑾看着担架上的熊柏堂。却见他的全身衣衫凌乱,手中握着一对看似沉重黝黑的板斧,斧刃上散发着寒光四射的冷意,而熊柏堂的双手虎口通红,已经血浸了,被再往外淌血。手臂上大腿上都在滋滋的冒着血。又见他的脸上有几块淤青,看起来狼狈不堪,现在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词来形容——惨不忍睹!
灵鹫看着熊柏堂,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那人本来正欲解释一番,但是熊柏堂突然大呼小叫起来。
那人一见怒瞪了一眼熊柏堂,低吼道:“你要是再吵,小心将你丢出去,反正你颜面尽失,留在这里反倒丢人现眼,遭人取笑。”当下又简单的将方才点苍派与熊柏堂大战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声。
筱瑾一听是点苍派的人,当下大叫起来:“可惜一场精彩好戏就这样错过了!”语中大有惋惜之意。当下拉着灵鹫的手便往前面走去。那两人抬着熊柏堂便下去了。
转过月桂门和回廊,筱瑾远远的看见站在台上身形伟岸,气度不凡一袭青衣长衫的杨开泰。台下是黑压压的江湖好汉,将整个擂台都围的水泄不通,筱瑾拉着灵鹫也混入了人群中,但是实在是人太多,挤了半天也挤不进去。也不知道上哪儿去找点苍派的人,只是可怜了跟筱瑾等人一起来的小伙计。
杨开泰又来到擂台中间,向大家一拱手:“各位英雄豪杰,既然大家来到了连家堡,都是冲着连家堡在武林中的地位和连家少堡主的面子。武林盛会,十年难得,高手云集,藏龙卧虎。实在是武林中最大的一次盛会,刚才那出现了一点点的小插曲,也给我们这次的武林大会热了热场子。点苍派的英侠们果真是气度不凡,武功高强,今日杨开泰能见得三才剑阵,实在是三生有幸!江湖上的事情大多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都说不清楚,但是天门道长他老人家是武林中更是声名显赫的前辈,我们这些最晚辈的本不该在前辈们的背后议论,大丈夫行事应该光明磊落!”他说话声音浑厚清圆,中气十足,瞬间就将台下所有的人声音盖了过去,顿时台下又是一片安静。听着杨开泰的话,都觉得十分有道理。
架也打完了,但是连城璧还是没有出现,众人又嚷了起来:“连少堡主怎么还没有出来?”一人叫嚷,百人呼应,瞬间又吵了起来。
杨开泰听这种人的声音,朗声道:“大家请安静一下,请听我说!其实这次邀请大家来连家堡召开英雄大会的目的大家也都知道了,那开泰也不再拐弯抹角的说了。这件事情虽然是连家堡的私事,但是却对于武林来说却是一件大事,开泰和连家堡的各位思量再三,还是觉得这件事情应该公之于众,所以才广撒英雄帖召开武林大会。”众人听杨开泰声音,又是逐一安静了下来,却听见杨开泰说这次英雄大会的目的。
当下有人叫嚷起来:“萧十一郎在哪里?既然杨公子说了不必拐弯抹角的绕弯子,那我也就开门见山的说。听说割鹿刀和萧十一郎现在在府上,我们大伙都是来找萧十一郎报仇的,顺便瞧一瞧割鹿刀的风采,看看这传言中的割鹿刀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宝贝!”却见那人穿着衣衫褴褛,衣衫上打了好些个补丁,蓬头垢面,胡子邋遢,身上脏兮兮的,臭气熏天。他身边的三尺之内都没有人,众人听他讲话,就像是放臭屁一般,连连捂嘴,十分的嫌弃。
杨开泰一见那人的打扮,只是微微一笑:“这位兄台可是丐帮的朋友?这位兄台说是找萧十一郎的报仇,不知萧十一郎与兄台有什么深仇大恨?”
那人一听丐帮的名号,立即摇头,道:“我可不是丐帮的人,本大爷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无名小卒,至于萧十一郎是不是跟我有仇嘛,这倒是没有。不过萧十一郎做尽坏事,是江湖上人人不耻想要诛杀的大盗,我们作为江湖中的正派人士,锄强扶弱,歼灭邪魔外道是我们的义不容辞的责任。”那人说的理直气壮,说完脸上还隐隐有些得意之色。
他的话刚一说完,突然又是一个清越的声音喝道:“放屁,胡言乱语。你与萧十一郎没有仇恨,又凭什么来说找萧十一郎报仇?又说他做尽坏事丧尽天良,那你倒是说出来,他到底做了什么坏事?又怎么丧尽天良?可是你亲眼所见?”声音中透着妖娆魅惑。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主堂上那个身穿蓝衣的美貌女子站起身来,足尖轻点,身形一闪,人已经飘至了杨开泰的身边。筱瑾见她嫣然微笑,眉梢眼角,唇边颊上,尽是妖媚,一举一动,万种风情。当下附在灵鹫耳边,低声道:“她是谁?”
灵鹫现在一惊,但是一想到她现在失忆,当下解释道:“她就是风四娘风姑娘,旁边的魁梧男子就是杨开泰杨公子,还有那主位之上身穿黄衣的女子便是沈璧君沈姑娘,那个身穿深蓝短袄长衫的中年男子便是萧大哥的爹爹二锅头,而那主位上右边的便是少林派的得道高僧黄眉神僧,左边那位年轻的便是武当派的一眉道长。”灵鹫一口气便将主位之上的几人都介绍了一番。
听着灵鹫的介绍,筱瑾也在认真的打量着沈璧君,却见她肤白胜雪,白皙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忧愁,就像一朵不胜爱怜的荷花。端正的坐在主位之上,端庄秀雅,让人可望不可即,的却很美,这便是筱瑾对沈璧君的第一印象!筱瑾在沈璧君的身上似乎看到了萧潇的影子,但是她却是更加的欣赏风四娘。
眼光扫了一眼四周,却是没有发现萧潇的身影,当下又问道:“为什么我没有看见萧潇的影子?”听着筱瑾的话,灵鹫也环顾了一下四周,果真是没有看见萧潇的身影,当下摇了摇头。
就在风四娘一上来,就成功的吸引了众人的眼球,而风四娘却是直接无视掉了众人的目光,眼光却是直勾勾的看着那逢头垢面的‘叫花子’。
每次只要是萧十一郎的事情,她总是第一个走出来为萧十一郎辩解,看着这一个个如狼似虎的双眼,还有那副打着正义的幌子,其实背地里却做着不为人知见不得人的事情的伪君子,她心中一阵鄙夷。心中冷哼,萧十一郎的名声便是被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玷污的。
那人见风四娘的直勾勾的双眼没有一丝避讳的看着她,那双漂亮如黑宝石雕成的黑瞳好看极了,眼里隐隐有光彩在流转,一时之间竟然看的痴了。
风四娘脸色一冷,道:“是你说要找萧十一郎报仇?又说他做尽坏事丧尽天良,那你倒是说出来,他到底做了什么坏事?又怎么丧尽天良?可是你亲眼所见?萧十一郎武功高强,别说是跟你没有什么仇怨,就算跟你是有仇,就凭你也能杀得了萧十一郎吗?”风四娘的声音娇媚清脆,而话就像是一根刺,满眼轻蔑的看着眼前的乞丐。
那人在风四娘的冷嘲热讽中回过神来,又见风四娘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眼中满是轻蔑之意,那尖锐的眼神看得他心中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