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嬷嬷想想夫人当年不对自己提起,也是经历过深思熟虑的,如此宝贵的东西,里边竟然有长生不老丹药的提炼制作,肯定会被当今当权者所觊觎,搞不好会惹来杀身之祸!
纪疏娴和奶嬷嬷准备花一夜时间把淑绣楼翻个底儿朝天。
这个东西,就连父亲继母祖父祖母都不知道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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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月光阁中格
进入淑绣楼,第一时间就闻到了淡淡药香,一方古朴雅韵的方桌,上面有小小的捣药的药捶药钵,方桌后壁便是清一色的药柜,外边柜镌刻着一排排熟悉的药名,熟地,枸杞,麻黄,生地,葛根,当归,苏,陈皮,何乌……俨然走入了一间药铺。
闭上双眼,纪疏娴轻轻用鼻一嗅,浓烈的熟悉感陡然从腹内升腾,还依稀回忆母亲坐在桌案上誊写药方,一丝不苟的模样。
“这间淑绣楼是夫人当年嫁过来的时候,倾安家之力,在原有基础之上改建而成,夫人还是很疼爱小姐的。老奴亲眼看着夫人是如何日日夜夜督促那些工匠小心得把盖好那一桩一瓦的,可惜现在夫人看不到大小姐您出嫁了……还险些被莫氏抢夺了去……”
奶嬷嬷走到书案间,用手摸了摸摆放在书桌上的医书,仿佛那里依然残留夫人的余温。
“我们开始找吧,奶嬷嬷,可能母亲把它夹在医书里也说不定呢。”
纪疏娴瞧着大药柜两侧便是医书架,知名的,不知名的,一应盖全。千金丹方这么重要的东西,也许是一本古籍,也许是一张方,谁也说不准。
“嗯!”奶嬷嬷点点头。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按照现代的时间观念便是四个小时,竟一无所获。
“大小姐,还是算了吧。改日再找找吧。”
奶嬷嬷走过来,不顾及脸上一头汗,用干净的帕先给疏娴擦去一头汗,怜惜得说。
“莫氏是如何歹毒的人,你我都知,迟则生变。”
纪疏娴知道奶嬷嬷这么说,完全是心疼自己,《千金丹方》是母亲留给自己的遗物,可以说是保障自己未来的保命符,再说了,还不知道莫氏想什么法要回这间楼阁。
就在纪疏娴也想放弃的时候,无意间抬眸往牌匾看去——
“奶嬷嬷,你瞧,那是什么!”
纪疏娴突然抓着奶嬷嬷的手,指着上头四个字“悬壶济世”的松木金漆牌匾。
“难道是夫人显灵了?”
奶嬷嬷也不禁惊骇了一声,只见月光从上方横梁斜角透射进来,如水银的斑点错落在药柜上方呈现不规则的图案,隐隐昭示着某种意义。
正好有月光斑点所落之处,是个药柜。
纪疏娴忍不住眸光绽放异彩,“好了,好了!”
“大小姐你怎么了,可不要吓老奴。”
奶嬷嬷生怕纪疏娴突然魔怔了,安家没落了,安家少爷安思邈了无音讯,如今可以算是安家血脉唯疏娴尔,疏娴她有意外的话,她定会吞金自尽,再没脸苟活人世。
用力抓拢着奶嬷嬷的手,纪疏娴激动得道,“奶嬷嬷现在有更了吧。”
“是,差不多更。”大小姐没有魔怔,意识还如此清明,好了,没事就好,奶嬷嬷吓坏了。
“我记得母亲跟我说过一句诗,‘更时,仙乐飘飘处处闻,未曾全抛一片心’,仙乐不就是神曲?飘飘处处闻不就是满天飞?后者蕴意的药名便是人中白分,难道说……”
纪疏娴看着月光斑点落在药柜上的个药名,“神曲”,“满天飞”,“人中白”。
从小跟在侯爷夫人安思澜身边的奶嬷嬷,耳濡目染,也知道这味药,看来,侯爷夫人生前对疏娴小姐所说的,只怕是真有所指!
这个药柜附近分区域有古怪,一定是这样!
母亲是何等聪明睿智的医者,没有原因,她不会无缘无故乱说的,纪疏娴就搬来了一个小圆凳,及到一人高处的个药柜的月光区域轻轻敲打,果然在药柜旁边抠出一个空荡荡的夹层,手指头往内一推,夹层进去了,一个暗格弹出来,竟然是一把微型博如蝉翼的绫绢扇。
站在圆凳上的纪疏娴打开扇一看,上面竟然密密麻麻填写了不尽其数的的药方,多是不寻见的药方,只是翻到后面,才发现扇面缺了后半部分,就连扇坠也不见了。
“大小姐,这扇怎么只有一半呀?还有,哪个扇是没有流苏坠的?”
奶嬷嬷经历了烈火烹油到颓败的安家起伏,自然是见到不少好东西,这把绫绢扇扇骨是用精美的象牙,上面的绫绢材质更是一等一,天下无双!
纪疏娴无奈得叹息,“难道有人比我还快?好像不可能,就算母亲对我说,也是用药名暗示,今日月光引落丹方位置,更是巧合!一定要查出到底是谁取走了半面绫绢扇,何以只取走了半面,若是全部拿走,岂不是更好?”话说,这个可疑贼人是谁?
“奶嬷嬷,帮我铺纸研墨。”纪疏娴坐在书案前。
“是,大小姐。”奶嬷嬷照做。
花了差不多一夜通宵,纪疏娴誊写完绫绢扇面上记载的千种药方,然后收入袖中藏好,如果这幅记载着千金丹方的绫绢扇再丢失了呢,可不是还有备份?
拷贝很重要,如今易主的纪疏娴有现代聪明女人的思维。
四更末。
天色将亮未亮,淑绣楼被徐徐涌入的大灯笼火照了一个亮如正午。
尖锐的嘈杂人声刺破楼阁中的宁静!
“纪疏娴,你给我滚出来!”
纪华筝搀扶着老祖母纪史氏,在一帮婆丫鬟的拥拢之下,踏进这家淑绣楼。
“不孝孽孙!纪疏娴!你是不是当着我这把老骨头死了呢!”
老祖母纪史氏听华筝在自己的别院上房哭了整整一宿,可是什么都明白了。
“孙儿,拜见祖母。”纪疏娴轻轻打开阁门,走出来,对着纪史式盈盈一福。
纪史氏冷哼道,“哼。我却不知道你眼里竟然还有我这个祖母!还愣着做什么!今天你给我滚出永乐侯府!有多远滚多远!我权当没有你这个孽孙!只有华筝是最最孝顺我的!”
“老,疏娴她还是一个未出阁的侯府千金。您让她出了侯府,她还有活吗?”
奶嬷嬷对着纪史氏跪下来,两只手抱住老祖宗的银丝锦鞋,“老思。疏娴可是您嫡亲的孙女呀。”
“去死吧!老祖宗的腿也是你也可以抱的?”
纪华筝森冷一狠,用脚朝着奶嬷嬷的心口用力一踢,脚尖抵了心,奶嬷嬷趴在一边猛烈咳出一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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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薄情祖母,我帮你治
纪疏娴抱起阮氏,“奶嬷嬷,你怎么样?”
“纪华筝!可别忘了!我可是你的长姐!可以教训、责骂、训导你的长姐!”
纪疏娴飞扑上去,一只手抓起纪华筝的手腕往后掰,痛得纪华筝骨头脆脆得响,“哎呀,祖母,快救救华筝!华筝要死了!这个纪疏娴要杀了我!”
“放开华筝!”
老祖宗厌弃得用拐杖狠狠敲了一下梅花砖,嗒嗒作响!
纪疏娴嘴角冷冽一笑,“祖母的话,孙女自然要放开——”在纪华筝奋力挣扎的时候,纪疏娴猛地放开她的手,纪华筝摔了一跤,还直接压倒了旁边的老祖母。
纪史氏一个屁股落在地砖上,硬邦邦的,冷冰冰的,疼得她有些后悔为什么听了华筝的怂恿,来吃这一瘪。
“华筝,你……你快起来!还压着我呢!”纪史氏咬牙隐忍。真的很疼啊。还这么多下人看着,成何体统?
“啊……祖母……孙女该死……”
纪华筝在旁边几个孔武有力的嬷嬷帮衬下,起来,还好是直接压在祖母身上,若是直接摔在地上,按方才的力,恐怕腹中孩儿便会不保。
纪史氏吃痛一声,向着纪疏娴挥舞着她的拐杖,“你这个孽障!你竟然用华筝来推我,看你是吃了雄心豹胆了。这个侯府今日是无论如何也留不得你了!”
“是呢,老祖母,孙女的胎儿差点被纪疏娴弄没了。”纪华筝卷起袖呜呜得哭泣起来。只是眼里没有眼泪。
“祖母,不是您老人家命令孙女放开华筝妹妹吗?怎么孙女放开华筝妹妹,祖母还是要怪我呢?”
纪疏娴一脸平静无痕的淡然,“侯府不留人,自有留人处?祖母不会以为我真的喜欢在侯府住个一辈像华筝妹妹这样吗?放心吧祖母,日后您老人家若是跪着求我,我也要您的诚意够不够再决定是否回府呢!”
“大胆!孽障!放肆!放肆!我们纪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一号孽女!纪家颜面都让你丢尽了!”
纪史氏拄着拐杖的手,几乎颤抖了起来,“好,好,好,纪疏娴,你真有出息!你去水月庵里做一辈的姑去吧!”
话音刚落,纪史氏捂着腰椎,痛苦得叫起来,“哎呀…疼死了……疼死了……”
“哟,祖母,看来应该是你的腰椎关节炎患了,要我帮彻底治愈么?”
纪疏娴冷冷得看着自己这个凉薄祖母,旋即挽起奶嬷嬷的身,“算了算了,奶嬷嬷,咱们去水月庵吧,反正,这里容不得我们?”
“且慢!疏娴你说什么……你会彻底治愈这个病……”
纪史氏用手背顶住腰椎,这十多年来,别说府内的莫府医了,就连皇宫大内的医院判也枉称妙手神医了。
“当然!我可是继承母亲的衣钵的。”
纪疏娴眼底浮现了一抹骄傲之色。
自己的外祖——安家,当年可是大周朝赫赫有名的药香世家。
母亲安思澜,是药门世家第一人!
“大小姐——”
奶嬷嬷偷偷拉了一下疏娴的袖,以往大夫人在时,大夫人让疏娴熟读医书,但是疏娴大小姐不愿意,夫人是有名的医者没有错,可是大小姐她不是呀,如果治不好老祖宗,谁知道这个狠心的祖母会如何对付大小姐。
纪华筝一双美丽的眼瞳满是不屑之意,“祖母,你别听纪疏娴这个贱人瞎说!她一定不想去水月庵当姑诓您呢。”
纪疏娴直接无视纪华筝的言辞,越过纪华筝的身,抓起纪史氏的两手往上一抬,青葱纤嫩的手指往老祖母的下腰探去。
“孽女!你要做什么?!”
纪史氏一慌,疏娴这个胆大妄为的孙女竟然当着满院一众老妈婢们,把手扯动自己的下摆裙,天,这再用力一点,一定会被疏娴给整个裙扒拉下来的。
“想要我彻底治愈你的腰椎痛之症,就给我闭嘴!”纪疏娴眼里满是一股正气傲然,连纪史氏这个出生名门活了大半辈的老古董昏蒙吓了一遭,实在是纪疏娴的气势过骇然,霸道!
看纪疏娴认真的样,纪史氏竟无言以对,要是换了以前,纪疏娴连正眼看自己的勇气都没有,更别说众目睽睽之下拉自己嫡亲祖母的裙摆,要下祖母面。
“纪疏娴,你好大的胆……你……”纪华筝继续用手指着纪疏娴的鼻尖。
“滚到一边去!别影响我诊断!”纪疏娴厉声吼了一句,那纪华筝骤然间被一股强大的气势压倒,自然而然得蜷缩到一旁呆着去。
纪疏娴检查了一番,点了点头,旋即吩咐奶嬷嬷,“奶嬷嬷,你去准备针灸包,顺道弄一盏烧酒代替羊油的灯芯,让火燃了,别让风灭了。”古代是没有酒精灯的,所以用燃烧的烧酒灯芯代替。
纪史氏狐疑得看了一眼纪疏娴,“你真的可以帮祖母彻底治愈这……”
“难道祖母还有别的选择么?现在跟我进入内阁。别挡在风口里。会加剧炎症的恶化!”纪疏娴冷笑,“当然了,疏娴治好祖母之后,自然会去水月庵请愿,一辈呆在水月庵。”
这个纪疏娴是真傻还是假傻,她的母亲安思澜是个著名的女医不错,但是纪疏娴她也把自己当成了一盘菜,还真当自己是神医么?
纪华筝冷哼一声,“这年头,真是阿猫阿狗都可以自称神医了,祖母,您老人家可担心着点,别受某些贱人蹄的蒙蔽。”
你他妈才是贱人蹄!等姑奶奶治好了,再来收拾你!
纪疏娴嘴角漾开浅浅的笑容,这个时候无须争辩,在行动面前,成功之前的一切言语都是苍白无力的!
“纪华筝,还不过来搀扶老祖母?”纪疏娴命令纪华筝道。
什么?!好一个空顶着嫡长姐的虚名的蠢材,竟然命令她纪华筝!
“贱人,你敢使唤我?”纪华筝恨不得去抽纪疏娴几个嘴巴。
“听你长姐的话!如果治不好!到时候我自有道理!不需你来插嘴!”老祖宗纪史氏也扔了一个狠辣的眼白给纪华筝。
纪华筝垂头丧气得跟什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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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形势比人强
你给我记住,纪疏娴!你不会治病,却哄着老祖母对付我,治得好便罢;治不好,你等着一辈守在水月庵做老姑吧。
纪华筝不情愿得缠老祖宗,经过纪疏娴的身边,狠狠得警告纪疏娴。
纪疏娴让纪史氏侧躺在阁中央的贵妃榻上,微微露出背脊一侧,她旋即用手捻起细细银针在点燃的烧酒灯芯上,烧得热热的,然后再让针在空气之中变得温热,旋即对着肾俞、气海、大肠俞、关元俞、委中、昆仑五大穴位扎入,看着纪史氏脸庞微微透着如婴孩般的红嫩。
“此针,我用的是提插捻抓补泄法,留针一刻钟便可缓解。”纪疏娴气定神闲得说道。
见鬼了?
这到底怎么了?
老祖宗脸上一点痛苦的表情都没有了?
相反还有一丝舒服满足的面容!
站在一旁的纪华筝可没少咒纪疏娴扎错了血脉,倘若老祖宗因纪疏娴几针,魂归阴曹的话,看父亲大人怎么收拾她,莫说是整个永乐侯府容不得她,就连当今的皇上也容不得她,须要知道老祖宗纪史氏是大周一诰命夫人,就是见了七县官不必行跪拜礼,相反七县官要给她老人家行礼,还能随时随地出入禁宫,畅通无阻。
“好舒服啊,我感觉我这里热热的呢。好像整个人泡在温泉里似的,感觉好了。”
纪史氏闭着眼睛一脸憔悴,“以前那些庸医,还有朝廷的医,通通都是废物。一针顶过去几十次的联合治疗。”
纪疏娴,你这个贱人!
纪华筝心想,惨了,贱人这一次治好了老祖母,老祖母一定会改变让纪疏娴赴往水月庵的初衷吧。
纪疏娴何尝不知道纪华筝的意思,这个永乐侯府,她也呆腻歪了,早就想走了。
“明日这个时辰再来施针,如此反复十日一疗程过去,便可痊愈。”
说罢,纪疏娴看了一眼旁边正在整理针包的奶嬷嬷,“奶嬷嬷打点一下,我们现在就去水月庵。”
老祖宗猛得睁开眼睛,一抓疏娴的手,“别,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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