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个明天 作者:[美] 艾萨克·阿西莫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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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个明天 作者:[美] 艾萨克·阿西莫夫-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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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丽沙白·曼纳斯对她的小儿子说:“你到你的房间里去,本。”
  “这是怎么回事呢?妈妈。”
  但母亲以“请”这个词来作为她这崇高一天的结束。
  本·曼纳斯不情愿地离开了,走出房门,上了楼梯,楼梯响了一阵后平静下来。
  而大儿子,曼纳斯刚成年,是这个家庭的希望,他也以弟弟地那种嗓音和语气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呢?”
  齐,曼纳斯说:“上帝是我的证人,儿子,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没有做过任何坏事。”
  “嗅,你真的没有做过任何坏事。”
  迈克尔惊异地注视着身材瘦小、温和而有礼貌的父亲,说,“他们到这里来必定是固为你在考虑要干些什么事。”
  “我不知道。”
  曼纳斯夫人生气地插话:“他们怎么能够推想将要发生的这一切,是由于你在考虑要干些什么事呢?多荒唐的结论。”
  她伸出手臂,做出一种遗憾的样子,以表示对政府官员所造成的这一片缄默气氛表示不满。她说:“我记得,当我还是小姑娘的时候,我的一个朋友的父亲在银行里工作,银行曾经让他单独保管一笔钱。那是一笔五万元的款子。他确实没有私吞这笔钱,但是,当他刚转念头想吞掉这笔钱逃跑时,银行里立刻就知道了,结果就不让他再工作下去了。这件事四处流传,所以我也知道了。”
  “但我说的是,”她慢慢地来回擦着丰满的双手,继续说:“一笔五万元的款子,五——万——元。但是有什么东西值得你的父亲冒着可能招致十二名警察前来包围这所房子的风险而打算去犯罪呢?”
  齐·曼纳斯两眼充满着痛苦他说:“我不打算犯罪,甚至连最微小的坏事也不想去做。我可以发誓。”
  迈克尔充满着一个新成年人的有意识的智慧,说道:“爸爸,也许有些事是下意识地干的。出于对你的主管人的某种不满情绪。”
  “使我想去杀死他吗?不!”
  “爸爸,他们不告诉你,这是为什么吗?”
  他母亲再次插话:“不,他们没有告诉。我们已问过。我觉得他们在此,使我们的社会地位开始下降。他们至少应该能告诉我们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样我们便能进行争辩和解释。”
  “他们没有告诉?”
  “是的,他们没有告诉。”
  迈克尔叉开腿站着,同时两手插在裤袋里。他不安他说:“哎呀,妈妈,‘马尔蒂瓦克’不会搞错的。”
  他父亲的拳头无力地敲打着沙发的扶手:“我告诉你,我没有犯任何罪。”
  门悄悄地打开了,一个男人迈着有节奏的步伐,机警而沉着地走了进来。他的脸在灯光下闪烁着,看上去是一副官员的外貌。他说:“你是约瑟夫·曼纳斯?”
  曼纳斯站了起来,“是的,你找我有什么事?”
  “约瑟夫·曼纳斯,政府命令我逮捕你,我必须间你,你何时跟我走。”说着,他出示了管教官员的身份证。
  “为了什么原因?我做了什么坏事?”
  “我无权与你讨论这个问题。”
  “我不能被你逮捕,除非我确实打算犯罪,或者正在犯罪。你既然要逮捕我,必须在我做了坏之后才能执行,否则你无权逮捕我。这种事要对法律负责。”
  这官员没有接受他的批评和指责,他说:“你必须跟我走。”
  曼纳斯夫人尖叫一声,跌倒在长沙发上歇斯底里地哭泣着。
  约瑟夫·曼纳斯无法使自己违背法律,在他整个一生中实际上抗拒一名官员的命令,但他至少是犹豫的,这管教官员用力强行拖他往前走。
  曼纳斯边走边大声嚷嚷:“告诉我这里为什么?必须告诉我,我被了解到已犯了罪?猜测我打算犯罪?”
  门在他的身后关上了,迈克尔·曼纳斯吓得脸色白,并且突然感到自己至少有点未成年了,他先是盯住房门看,随后盯着他正在哭泣的母亲。
  本·曼纳斯站在门后,突然感到自己完全成年了,尽管他确实知道为什么这样做,但他还是紧紧地抿着嘴唇。
  如果是“马尔蒂瓦克”带走的,那么“马尔蒂瓦克”同样会放回的。
  在那个非常有意义的典礼上,本·曼纳斯听取了伦道夫·霍克所作的有关“马尔蒂瓦克”及其应用的讲话。它能指导政府的工作,同样也能为前去谋求帮助的普通人提供帮助。任何人都能谋求“马尔蒂瓦克”的帮助,这当然也包括本·曼纳斯在内。
  眼下,不管是母亲还是迈克尔哥哥,在任何情况下都无法阻止他,他拥有出一次远门所需的一定数量的钱,这些钱是平时家里人为了给出游次数极多的本·曼纳斯的,要是他们知道,他把这钱用于这次远行的话,那当初他们肯定会资助他了。
  眼下,本·曼纳斯开始第一次忠于自己的父亲了,他要弄清楚父亲遭到软禁的真正原园是什么?
  他走出房间,守在门口的官员看了证件后就放他走了。
  哈罗德·昆比负责着“马尔蒂瓦克”的巴尔的摩站的控告部工作,他认为自己是在所有民间服务机构中最重要的一个部门中的一个成员。在这些时候听他谈论问题会使人意志坚强,不感到有什么压力。
  首先,昆比指出,“马尔蒂瓦克”实际上是个隐蔽的侵犯者。在过去的五十年里,人类感谢它的“思想”和促进作用,没有任何一个人内心深处的秘密能瞒得了它。当然,它带来了昌盛,和平和安定,但这些均是抽象的,每个男人和女人都需要拿出个人的一些东西来换取“马尔蒂瓦克”所提供的帮助。如果人们能够做到这一点,那他们就能在“马尔蒂瓦克”站里通过它的线路就自己的问题进行坦率的,毫无拘束或妨碍地讨论和提问,并在一分钟内得到答复。
  在任何特定时刻,“马尔蒂瓦克”十五次幂(=后加十五个零)以上的电路中有五百万个线路参与了这种“问——答程序”。这种答案可能不总是一定的,但它们是有价值的,并且每个询问者却能知道这种答复是最有价值的,同时相信它。
  眼下,一个焦急不安的十六岁男孩在一排男人和女人的队伍中缓慢地朝前移动,在这个队伍中每个人都怀着各种希望和恐惧、犹虑或是极度的苦恼交织在一起的心情——每个人离“马尔蒂瓦克”越来越近时,总是“希望”占支配地位。
  昆比不加注视地把一张需填写的表格递给本·曼纳斯,说:“公用电话间5-B”
  本·曼纳斯说:“先生,我该怎样提问题呢?”
  昆比有点惊奇地注视着。成人前的孩子一般不适宜使用这种公共设施。他和蔼他说:“孩子,在这之前你是否用过这一设施?”
  “没有,先生。”
  昆比指着自己办公桌上的那台模型机说:“你先使用这台。你看看它究竟是怎样工作的?它非常象一台打字机。你无法试图用手写出或印出什么东西来,只能使用这台机器。现在你可以到公用电话间5-B去了,要是你需要得到什帮助,可按红色按钮,有人会来的。孩子,沿走廊走下去,在右边。”
  昆比微笑地注视关这一小伙子往走廊里走去,直到消失了身影。没有片刻他把视线转向“马尔蒂瓦克。”
  当然,日常琐事也总是占有一定的百分比:人们询问有关他们朋友情况的个人问题;或有关一些明显突出性格的令人讨厌的问题;大学的青年学生试图猜测他们的教授,或者想通过提问罗素的有关哲学问题的反论等等,向“马尔蒂瓦克”的智能挑战,“马尔蒂瓦克”能予以足够的考虑,它不需要任何帮助。而且,每个问题及答复都整理归档,但类似的条目实际上逐一汇集起来,甚至连最一般的问题,最离奇的问题,询问者的个性均在它的反应范围之内,通过这种帮助,“马尔蒂瓦克”了解有关人类情况来帮助人类。
  昆比把他的注意力转到队伍中排在本·曼纳斯后面的一个人,一个中年妇女,脸色憔悴,骨瘦如柴,在她的眼里流露着忧虑的神情。
  艾丽·奥思曼大步地走过自己的办公室的一段路,他的脚后跟使劲地在地毯上砰砰地敲打着。
  “这种犯罪的可能性仍在上升,眼下己达到百分之二十二点四。在我们把瑟约夫·曼纳斯事实上已逮捕的情况下,仍然上升。”他身上大量出汗了。
  利迈离开了电话机,“还是没有招供,他眼下处在心理调查之中,尚无犯罪的征兆,他可能讲出真相。”
  奥思曼说:“那时‘马尔蒂瓦克’该满意了吧?”
  另一架电话机响了,使他们吃了一惊。
  奥思曼迅速地接通了电话。他很高兴,可是谈话被打断了。
  一名管教官员的脸出现在屏幕上,这官员说:“先生,此间是否有对曼纳斯家庭有关的任何新指令?他们被允许前来并已经这么做了吗?”
  “你的意思怎样,他们已经这么做?”
  “最初的指令是将约瑟夫·曼纳斯软禁。而对该家庭其余成员尚未作出任何具体安排,先生。”
  “噢,把软禁范围扩大到其他家庭成员,直到你从其他方面得到进一步通知。”
  “先生,这里还有个要害问题,那母亲和大儿子要求得到关于小儿子的消息。这小儿子已离家出走,他们声称他已被拘留,并希望能去探询有关他的情况。”
  奥思曼皱着眉,几乎用听不到的声音说:“小儿子?到底有多大了?”
  官员说:“先生,才十六岁。”
  “他十六岁就离家出走,你不知道他在何处吗?”
  “先生,他离家是得到允许的,这里没有下达命令拘留他。”
  “队伍停住,不许动!”奥思曼使队伍暂停下来,随后用两手抓住自己的漆黑的头发,尖叫起来,“傻瓜!傻瓜!傻瓜!”
  利迈大吃一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个十六岁的孩子,奥思曼激动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还不是一个成年人,他没有在‘马尔蒂瓦克’里单独地建立个人档案,仅仅是其父亲档案的一部分。”他怒目注视着利迈,说:“每个人都应该知道,一个年轻人直到十八岁成年前,在‘马尔蒂瓦克’是没有个人档案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利迈说:“你的意思是‘马尔蒂瓦克’不知道齐·曼纳斯的意图?”
  马尔蒂瓦克’指定他的小儿子,这小伙子目前确已离家出走。他通过在公寓周围三层包围的官员,镇静地走出去。眼下,继续干他的差使。”
  他急转身走向电话,这片刻的停顿使奥思曼获得了恢复镇定并表现出一种冷静的沉着的风度所需的足够时间,他又重新拿起放下的电话,对那边仍然等着他的官员说:“官员,找到那个失踪的小孩,如果必要的话,你可以调查每一个男人。如果有必要,在本行政区里的每个男子都能被列为调查对象,我将会下达相应的指令。你必须不惜任何代价找到这个男孩。”
  “是,先生。”
  通话结束。
  奥思曼说:“利迈,可能会再次减少。”
  五分钟后,利迈答道:“它下降到百分之十九点六,是在下降的。”
  奥思曼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说:“我们终于处在正确的道路上了。”
  本·曼纳斯坐在公用电话间5-B里面,缓慢地用力按字键:“我的名字叫本杰明·曼纳斯,号码为MB71833412。我的父亲叫约瑟夫·曼纳斯,眼下已被捕,但我不知道他打算犯什么罪?我有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帮助他?”
  他坐在那里,等待着。他虽然只有十六岁,但已老成得足以看懂那些只有成年人才能想象得出的形式最复杂文字。“马尔蒂瓦克”能把来自事物本身的大量事实综合并统一成一个整体,“马尔蒂瓦克”能为人们提供最好的抽象性的帮助。
  这架机器劈啪啪的打着字,于是一张卡片出现了,在它上面有一个答案,一个长长的答案。它开头是:“你马上搭车顺往华盛顿的高速公路前进,到康涅狄大街下车,你将会发现一个标明‘马尔蒂瓦克’、站着一名警卫的特别出口,你向那警卫通报一声,表明自己是特朗布尔的特别信使,警卫就会准你进去。你走进一条走廊,沿着它继续朝前走,直到一扇标明‘内务部’的小门前,你进门便对屋里的男人们说:给‘特朗布尔博士送文件’,于是你将被准许通过。接着进入。”
  该机器重复这一答案,本·曼纳斯背诵着,使自己安全能顺利进入“马尔蒂瓦克”。
  他跑着离开了,在通往华盛顿的高速公路上急速前进。
  管教官员们在本·曼纳斯离开一小时以后追踪到巴尔的摩站。
  哈罗德·昆比对调查对象是个十六岁的孩子,竟出动这么多的官员及看得如此重要感到大吃一惊。他说:“是的,是一个男孩,但是我不知道他途经车站后又去了哪里,我不知道有人正在监视出。我们接待所有前来询问的人,是的,我可以提供他的提问及答复的记录。”
  官员们审阅着这份记录,并立即通过电视把它播送到指挥中心去。
  奥思曼把它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他的两眼往上一翻,便虚脱了。
  官员立即使他恢复了知觉。他虚弱地对利迈说:“叫他们抓住男孩,为我缮写一份‘马尔蒂瓦克’的答复案副本。这里没有任何更多的办法,也想不起更好的办法,眼下我必须去见古利曼。”
  伯纳德·古利曼从未见过艾丽·奥思曼如此不安,他注视着这位协助者狂怒的眼睛,眼下汗水正一滴一滴地顺着脊梁往下淌。他结结巴巴他说:“奥思曼,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出了比犯罪还严重的事吗?”
  “比真的犯罪还严重得多。”
  古利曼的脸上苍白了,他说:“你指的是对政府一位高级官员的行刺?”他马上想到了自己。
  奥思曼点点头说:“不只是一般的政府官员,而是一位政府高级官员。”
  “秘书长吗?”古利曼吃惊地低声说。
  “比这更高,高得多。我们将对付一个破坏‘马尔蒂瓦克’的计划。”
  “什么?”古利曼问。
  “这在‘马尔蒂瓦克’历史上还是第一次,没想到该计算机提供这种材料使它本身处在危险之中。”
  “为什么我没有立即得到通知呢?”
  奥思曼作了只有部分真实性的欺人的陈述,说:“先生,这个情况是前所未有的,在我们大胆地把它载入官方记录前考察这种局势。”
  “但‘马尔蒂瓦克’理应被拯救,是吗?它能被拯救吗?”
  “当危害的可能性下降到百分之四以下,眼下我正等着这一报告。”奥思曼回答着。
  本·曼纳斯对坐在一只高凳子上、看上去很象被放得很大的同温层巡航喷气机的操纵器前仔细工作的一个男人说:“特朗布尔博士的文件。”
  那男人说:“真的?黑人,走吧。”
  本·曼纳斯匆忙地看了看他的指令,终于发现一个很小的操纵杆,当他按动某个指示器发出红光的片刻,就可以改变他的低下的地位。
  他听到从背后传来一种令人不安的声音,随后突然来了两个男人抓住他的两肘,就这样脚被从地板上提起。
  一个男人说:“小孩,随我来。”
  即使表明古利曼已得到极大的宽慰,艾丽·奥思曼听到这一消息后并没有明显地流露出喜悦的心情,“如果我们抓住了那个男孩,那‘马尔蒂瓦克’就安全了。”
  “这仅是暂的的。”
  古利曼把一只哆咦的手放到自己的前额上说:“我经过了怎样奇特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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