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杪冬 作者:有时下猪(重生 父子年上 淡漠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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杪冬 作者:有时下猪(重生 父子年上 淡漠受)-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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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未被人用这种亲密的动作接近过的杪冬,不大明白他的行为表达着怎样的含义。
  
  那人的唇轻轻碾着自己的唇,相接触的地方有着软软的柔嫩感觉,偶尔还有一丝淡淡的、沁入心脾的清香。
  有些像亲吻,又与亲吻不太一样。
  记忆中,亲吻应该是更黏腻、更浓烈的,夹杂着涩涩的口红味,唇齿相缠,舌尖激烈地搅扰在一起,避无可避时,会忍不住将对方的唾液咽进喉咙里。
  而不是这种干净的,一闪而逝如玩乐般的轻触。
  
  如果说亲吻是因为爱,那么顺帝的碰触,又是怎样的意思?印象中自己好像问过这个问题,可是时间过去太久,杪冬已经不记得他是如何回答的了。
  只是曾经听见有谁在说——喜欢你。
  那时候,杪冬还以为听到了顺帝的声音。
  然而刹那的疑惑过后,却仍是自己
  自己的声音,埋藏在心底深处的声音,如无法挣脱的梦魇,一遍一遍在诉说——
  喜欢你
  
  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
  我爱你。
  
  猛然睁开眼,满室的黑暗让人一下子无所适从。
  心脏还在剧烈地跳动着,额上渗出了层层冷汗,混乱的喘息一时间平复不下来,杪冬重重地吐了口气,喃喃道:“是梦”
  黑暗中有人低笑一声,接口道:“好像还是噩梦。”
  杪冬倏的坐起身,只见床边坐着一团黑影,待到眼睛渐渐适应昏暗的光线,他才看清那团黑影是甫子昱。
  “你怎么在这里?”杪冬揉揉额角,问。
  甫子昱凑过身,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他将双手撑在杪冬身侧,眼睛如野生动物般在黑暗中幽幽地闪着光。
  “我就不能在这里么?”他问,“还是说,只有父皇能在这里?”
  杪冬皱了下眉,开口道:“你喝醉了,我叫人送你回去。”
  甫子昱靠得太近,杪冬没办法下床,只好伸出手将他推开一些,却没想到手指刚碰到他的肩膀,就被一股大力猛地压了下来,嘴巴也被死死捂住。
  
  “子阳”黑暗中看不清那人的表情,只有粗重的呼吸在耳边沉沉响起,他一字一顿地说,“你是我的。”
  
  双手被扣在头顶,身体和脚也被死死压住,嘴巴被捂得紧紧的,发不出一点声音。甫子昱的唇滑过脸庞,滑过脖颈,在锁骨上反复啃噬着。
  
  “子阳我爱你”
  “我爱你子阳,你是我的”
  
  湿润的舌在胸口滑动,杪冬望着头顶上床幔流苏的阴影,眼眸中有什么东西晃动了一下。
  
  我爱你
  
  黏腻的感觉一丝丝粘在皮肤上,脑海里有什么画面晃个不停,呼吸逐渐混乱起来,恍然间杪冬觉得自己或许还沉浸在那个梦境中。
  或许自始至终,就未曾清醒过。
  
  是谁在说我爱你?
  
  暧昧的彩灯,浓烈的酒气,女人艳丽的眉勾成魅惑的弧度,殷红的唇一启一合,漫不经心地吐露出那些嘲讽的语句。
  
  『杪冬你想和我上床吗?』
  
  『为什么露出这幅表情呢,真是可爱的孩子你说你爱我不就是想和我上床吗』
  
  长长的指甲泛着妖艳的光泽,沿着杪冬胸口上的伤痕慢慢滑过,微微用力,结了痂的疤就再次裂开,暗红的血染渗了出来,弄脏了她漂亮的指尖。
  
  『杪冬你想听我说什么?』
  
  抬起脸的一瞬间,她忽然恢复了偏僻小镇上、向日葵小院里的那个温柔美丽的笑容,杪冬胸口一滞,然后就听见她轻柔的,如叹息般的语调——
  
  『我爱你』
  
  黑色的吊带裙从肩头滑落,雪白的胴体在暧昧的光线中有着让人透不过气的美丽。素轻轻勾住杪冬的脖子,醉意朦胧的眼眸慢慢凑近。
  红唇贴上杪冬的耳根,她略微喘息着说:
  『我爱你』
  
  白皙纤细的手贴着皮肤往下滑,一点一点探进他垮垮搭在腰间的牛仔裤里。
  素轻蔑地笑着,却依旧用诱惑的声调低声道——
  
  『杪冬,你想听我说我爱你吧?』
  
  『可是杪冬你知道吗?爱情是一种诅咒』
  
  『我们啊都会变成魔鬼』
  
  『我爱你,我爱你啊兴奋起来了吗?男人啊都是一个样』
  
  你会后悔的。
  
  紧贴在自己唇上的红唇,探进喉咙的舌尖,一切都是如此疯狂。
  散落了一地的衣服,凌乱的床单,女人湿润而紧致的肌肤,粗重的喘息,细密的汗珠这是极致的享受?还是极致的折磨?杪冬有些记不清了。
  只记得有那样一股味道
  
  门哐的一声被踢开,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禁锢在身上的力量骤然消失,随后有什么人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声音。
  灯一盏一盏点燃,亮如白昼的光线中,没有人能隐匿踪迹。
  
  有人歇斯底里地叫喊起来。
  
  “凭什么!?凭什么!?”
  
  “子阳是我的!你凭什么——”
  
  “子阳是我的!一直都是我的!我爱了那么久,藏了那么久——你有什么资格来插一脚!?你从来就没关心过他!你有什么资格来插一脚!?”
  
  “子阳是爱我的!他是爱我的!从小他就护着我,一开始他就偷偷地护着我那一次,冬猎那一次我掉下山崖,他也跟着跳下来,我在山底冻得神志不清,他脱了衣服抱住我我都记得!我都记得!我们才是相爱的!你凭什么插进来!?你凭什么拆散我们!!!”
  
  顺帝冷冷地看着他,只是道:“拖出去。”
  
  随着一声闷哼,疯狂的嘶吼戛然而止,房间里一下子静悄悄的,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顺帝转过身,看着床上沉默不语的少年。
  散落的长发,敞开的衣襟,白得几近透明的皮肤上,遍布着刺眼的红痕。
  顺帝危险地眯起眼,一点一点凑近。
  手指慢慢抚过那些殷红的吻痕,也不知被什么蛊惑了,忽然就张开嘴,一口咬了下去——
  
  只记得,有那样一股味道。
  香水,口红,酒精。
  还有一些粘稠的液体,散发着咸腥的气息。
  以及——与它们混杂在一起的,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杪冬倏然翻过身,趴在床沿上撕心裂肺地干呕起来。
  
  亲吻与啃噬,抚摸与□,都是那样恶心。
  素说的没错,爱情是诅咒,是恶魔,会让人丧失希望。
  
  “杪冬?”
  顺帝顿了一下,似乎想说些什么,又压抑着沉默下来。
  他下了床,在杪冬身边蹲下,漆黑的眼眸看着少年起伏的背不知在想起什么,迟迟没有动作。
  最终他叹了口气,宽厚的手掌抚上少年的背,低声说:“杪冬,你究竟知不知道我爱你?”
  
  少年抬起头,苍白的面,通红的眼。
  他直直望向顺帝,可是那样厌恶与绝望的眼神,却又像是透过了顺帝,看向了另一个遥远的,不知是否真实存在的地方。
  
  “你会后悔的。”
  
  他微微启唇,一字一句道。




第 43 章

  这一次来日华殿,总觉得什么地方与以前不一样了。
  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呢?因为以往来的次数屈指可数,过来了也是没多久就匆匆离去,所以杪冬也说不上所以然来。
  好像门匾上新漆了红漆,长廊两侧种上了郁郁葱葱的茶花,小池塘边多了一排柳树,还有柳叶间,若隐若现的大概是新搭的凉亭。
  “啊,什么时候把假山搬到这里来了”望着石门一角,杪冬小声喃喃。
  带路的小太监脚步顿了一下,看向杪冬的目光满是惊诧。他忍不住插了下嘴,道:“殿下,这假山一直都摆在这儿呢,都好几十年啦。”
  杪冬愣了愣,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就好像从没认真看过甫子昱的脸一样,杪冬也从没认真看过日华殿的摆设。
  不过这并没多大关联,看也好不看也罢,恐怕这都是他最后一次来日华殿了吧。
  站在甫子昱的寝宫外,带路的小太监得了允,慢慢把门打开。
  阳光顺着开启的门扉一下子蔓延进去,骤然满室光辉,杪冬抬眼看着,默默吐了口气。
  
  “子阳,你来啦。”
  房间里的人笑着迎上前,看不出被关了十天禁闭,依旧是一幅风流俊雅,贵气逼人的翩翩少年模样。
  杪冬退后一步,避开他的手。
  甫子昱顿了顿,眼里的笑黯下稍许。
  
  “父皇说,禁闭到今天结束。”杪冬开口道。
  甫子昱面上闪过一丝愤懑,却很快又收敛起来,他重新带上笑,问:“这么快?是子阳为我求的情么?”
  “算不上是”杪冬斟酌着措辞,“你只是喝醉了。”
  “子阳是这样想的?”甫子昱挑了挑眉,“没错,我确实是喝醉了,否则不会还没成功就被父皇抓住。”
  杪冬抬眼看他,沉默不语。
  
  房间里燃着淡淡的熏香,不同于顺帝身上清冷的气息,而是更接近少年人的,再怎样沉稳也掩不住热烈与张扬的味道。
  空气在两人间静静地流淌了片刻,忽然,甫子昱开口道:“子阳,我喜欢你。”
  杪冬皱起眉,略微垂下眼眸。
  过了好一会儿,他说:“我记得,以前你是很讨厌我的。”
  甫子昱略有诧异,沉着眉头想了想,不禁笑了起来:“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子阳怎么现在还记得?”
  杪冬没有答话。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甫子昱看着他微垂的睫毛,笑道,“那时候我还不懂事,对子阳做了很多恶劣的事情,子阳会记恨么?”
  杪冬抿了下唇,依旧沉默。
  甫子昱叹了口气,问:“那么子阳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吗?”
  
  他说:“是你来送玉佩的时候。”
  
  杪冬的睫毛微微一颤,抬起眼定定地看着他。
  甫子昱笑了笑,重复道:“没错,是你来送玉佩的时候。”
  
  六岁的孩子,确实还不懂事。
  只是在秦贵妃严厉的教导下,潜意识地讨厌那个与自己同一天出生的孩子。
  讨厌他的安静,讨厌他的乖巧,讨厌他沉默地应对自己的欺负与挑衅,最讨厌最讨厌的,就是看到那个美丽温柔的皇后时,他露出的那一脸幸福的傻笑。
  真是可恨到极点。
  
  直到有一天,三弟凑过来说:“二哥,大哥在偷看你的玉佩。”
  玉佩?哦,生辰那天皇后送的玉佩。
  那玉佩玲珑可爱,倒也是面好玉,可是看着他偶尔瞟过来的目光,偷偷摸摸,不看自己光光看那面玉佩,就忍不住怒从心起。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玉佩已经摔成几瓣,话也放了出去——
  “皇后送的又怎样?不过是面不值钱的玉,我才看不上。”
  再一眨眼,面上就挨了狠狠一拳。
  我惨叫一声,立即与他扭打在一起。
  
  那一架打得惊天动地,把父皇都惊动了过来,秦贵妃捧着我青肿的脸哭得花容失色,越过她的肩,我看见那人低着头站在皇后身后。不像以往那样去拉皇后的衣摆,也不说话,也不动,沉默着与所有人保持距离。
  事情最后在秦贵妃的哭闹与皇后的沉默下结束,结果自然是我好吃好喝地养伤,那人去受罚。
  
  一开始听说他要跪祠堂三天、关禁闭一个月,我的心情好得不得了。但是慢慢的几天过去了,看着对面始终空荡荡的位置,心里不禁又觉得有些无聊。
  没有总是挨骂的他来对比,学傅的赞扬似乎也少了点乐趣。
  所以,那天晚上看到他忽然出现在自己寝宫里,虽然惊奇,却也没有出声叫人。
  我倒要看看,他不好好在自己房里关禁闭,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对不起。”他先开口说。
  我哼了一声,意思是没打算原谅你。
  “这个我补好了。”他摊开手心,抬眼望着我。
  我看了一眼。
  手心上是那面被我打碎的玉佩,也不知用什么办法把碎片黏在了一起,如果不仔细看都看不出那些细微的裂痕。
  不过我在意的不是这些。
  我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是第一次注意到他的长相。
  睫毛微微上翘,又长又密,眼睛大大的,有点圆,眼珠子的颜色比其它人浅,映着烛光,微微的可以看见里面有光泽闪烁,有点像我藏在匣子里的琉璃珠。
  我又看了看其他地方。
  眉也是淡淡的,形状却很漂亮,鼻子和嘴巴都很小巧,下巴尖尖的,不似我的圆润,脸颊上还有那天打架时留下来的抓痕,结了痂黑黑的一道又一道,却不难看。
  
  “玉佩我补好了。”
  大约是见我不做声,他又说了一遍,然后垂下睫毛。
  润着水光的眼珠一下子被遮盖住,我觉得有些可惜。也不知为什么,原先的那些厌恶忽然就想不起来了,只是心里头感觉怪怪的。
  他说:“这不是不值钱的玉。”
  我呆呆盯着他的睫毛,随意“嗯”了一声。
  “母后给你祈了好长时间的福,所以它不是不值钱的玉。”
  他的睫毛在微微颤抖,声音低低的,似乎也在颤抖,“母后每天都在说,保佑子昱身体健康,平平安安,所以它不是不值钱的玉”
  我心里有些发痒,总有一种冲动想去碰碰他的睫毛,刚刚决定遂了自己意伸出手,他却忽然抬起眼来。
  
  一瞬间,我看见那双琉璃珠般闪耀着温润光泽的眼眸里,满满的承载着自己的身影。
  他慢慢凑过身,我一动不动,任由他将玉佩系在自己脖子上,耳边轻轻柔柔的,是他缓慢的,如祈祷一般的声音——
  “保佑子昱身体健康,平平安安”
  或许是从那一刻起,某种异样的情愫就在心头悄然生长了吧。
  
  甫子昱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微笑着说:“从那个时候我就喜欢你了,一直喜欢着,到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再放手。”
  杪冬默默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道:“刚才你问我是否会记恨,我说,我会记恨的。”略微停顿片刻,他又说,“你摔坏玉佩的事,我会记恨的。”
  甫子昱的面色僵了下来,杪冬撇过视线,淡淡道:“我没有办法喜欢你。”
  
  “就因为我摔坏了玉佩?”过了好半晌,甫子昱沉声问。
  杪冬摇摇头。
  “因为你我皆是男子?”
  杪冬摇头,道:“不是。”
  “那么,”甫子昱的声音有些不稳,似乎在压抑些什么,他吸了口气,再次问,“是因为我们是兄弟?”
  停顿了一会儿,杪冬依然回答:“不是。”
  
  “那究竟是为什么?”
  
  冷下脸来的甫子昱与顺帝有着惊人的相似,并非指容貌,而是那种属于无情帝王家,与生俱来浑然天成,不容他人反抗、唯我独尊的气势。
  
  杪冬垂下眼眸,回答说:“因为你是母后最爱的孩子。”
  他说:“因为你是母后最爱的孩子,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没有办法喜欢你。”
  
  甫子昱呆呆道:“这算什么理由”
  
  杪冬转眼看着他,说:“这就是理由。”
  
  人总是贪婪又自私。
  无论多少次也学不乖,得到一点就开始渴求更多。
  然后慢慢的,又会开始奢望,能有一份完整的,仅属于自己的爱。
  
  风顺着半开的窗溜了进来,吹乱杪冬额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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