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尔西带着强子去了隔壁的屋子。
花玉琳坐在桌边,抚。摸着桌子,目光眷恋地打量着这间屋子,仿佛屋子的角角落落都透露出冯子健的气息。子健,我来了。哪怕皇宫是龙潭虎穴,我也不怕!
时光转眼即逝。第三日,阿罗扎果然带来了他的朋友。一个四十许的波斯人,名叫依达凡,留着八字胡须,一脸憨厚,花玉琳与他做过交流,说明了意图,依达凡同意带她入皇宫。
花玉琳和强子跟着依达凡进入波斯皇宫。
花玉琳发现波斯皇宫仿佛是一个巨人宫殿。刚入得宫门,映入眼帘的是两段蜿蜒而上的巨大阶梯。依达凡说,这是通天巨梯,分别通向觐见大殿的北面和东面。觐见大殿是波斯国王接见外国使节的宫殿。
一路上,石柱林立,高达二十余米。石柱的柱础、柱身和柱头都有着精美绝伦的雕刻,尤其是柱头雕刻更是华贵异常,自上而下有覆钟、覆莲、竖立的成对涡卷,上端是相背而跪的雄牛,两牛头间用以架设托梁横木。柱础是覆钵形,刻着花瓣,柱身上刻着凹槽,极尽精巧。
三人绕过巨大的石柱,来到了皇宫中的御花园。整片整片的玫瑰花海展现在花玉琳的眼前,她不解地望向依达凡,依达凡知道每个中原来的人,都会对这片玫瑰花海产生疑惑,他就开始了讲解。
“波斯有一个古老的传说。每当玫瑰花开,夜莺就开始歌唱,对玫瑰花倾诉爱意,直至声嘶力竭,最后倒落于玫瑰枝下。当夜莺知道玫瑰被阿拉真神封为花之女王时,它非常高兴,因而向吐露芬芳的玫瑰飞了过去,就在它靠近玫瑰时,玫瑰的刺刚好刺中它的胸口,鲜红的血将花瓣染成了红色。”
花玉琳从未听过关于玫瑰花如此凄美的故事,她深深地被这个凄婉的传说震撼了。她抬头再次朝那片玫瑰花海望去,一片被爱熏染的玫瑰花,沾染上夜莺热情奔放的鲜血,开得如此绚烂。
玫瑰花海尽头,一个身姿妙曼的女子托着长曳及地的金色长裙袅袅冉冉地走过,其身旁并肩一个锦衣男子,其后跟随着一群侍女。远远地,花玉琳看不到她的容貌,但看她那妙曼的身姿,就能猜想到她该有着怎样倾国倾城的容貌啊!她的身旁伟岸的身姿,不是冯子健是谁?
花玉琳的心跳加剧,呼吸变得急促。她找到了他,他却站在别的女子的身旁。他是被迫的,不是吗?花玉琳稳定心绪,尽量以平静的语气问道:“那位女子是公主?”
“对!她就是我们最美丽的阿依娜公主。阿罗扎说你有中原最好的香料。阿依娜公主最喜欢中原的香料了。我今天带你去见她。机会只有一次,你可要好好把握。”
他的一番话正中花玉琳的下怀,她朝依达凡躬身,感激道:“我在中原时,善于侍弄玫瑰花。我可以用中原的口味,调制成玫瑰花茶,进献给你们美丽可爱的阿依娜公主。”
果真,这个提议挺有效,依达凡一听就来了兴致,就好像爱剑之人,看到一把旷世宝剑;爱马之人,遇到一匹千里名驹,依达凡异常热爱玫瑰花,当他听到玫瑰的新制法,他两眼放光,兴致勃勃。“是吗?太好了。如此说来,我接下来还要找机会让你多进宫几次。”
“好的。你放心,我对玫瑰花的制法颇有一番研究,想必你们美丽的公主会喜欢的。”花玉琳非常高兴。乐于助人之人,也会得到别人的帮助,此话当真不假。
依达凡带着她左拐右绕,最后行至一处风格华丽的宫殿前。宫殿外侍立的仆从拦住问道:“有何要事见公主?”
“中原来的香料商人带来了公主最喜欢的香料,我特此带他来引荐给公主。”依达凡致礼后说道。
“请在此等候。”一个仆从进入宫殿去了。
一会后,仆从出来,朝依达凡说道:“公主请你和中原的客人进去。”
花玉琳随在依达凡身后,进入了富丽堂皇的宫殿。整个宫殿饰以石雕、浮雕,还有釉陶砖瓦。墙壁上有金碧辉煌的壁画。墙壁上有黄金、象牙等镶嵌物。宫殿的墙虽然是土坯砌造的,但表面都贴上了黑白两色大理石或彩色琉璃砖,大厅内部布满色彩鲜艳的壁画。
方才在玫瑰花海惊鸿一瞥的妙龄女子正坐在壁画前的大理石桌旁,花玉琳按着礼数不能直视她,余光瞥处,只见阿依娜公主皮肤白皙胜雪,鼻梁高挺笔直,眼眸勾魂摄魄,樱唇娇艳欲滴,酥。胸丰满半露。
依达凡跪在地上,朝那位妙龄女子磕头道:“花匠依达凡带领中原香料商人,来觐见我们最美丽的阿依娜公主。”
花玉琳朝公主鞠躬,朗声道:“在下中原香料商人玉麒麟见过公主。”
阿依娜公主抬起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眸,上下打量着花玉琳,脸上洋溢着动人的光彩,半生不熟的汉语说道:“你是来自中原的商人?你卖的香料有何不同?”
花玉琳点头道:“公主所言极是。我们玉家的香料闻名中原,名贯四海。我此次带来的香料更是与众不同。”
阿依娜公主饶有兴致地望着她,眼里露出期待,“哦?如有本公主喜欢的香料,本公主重金不换。”
依达凡见她说得夹生的汉语,赶忙纠正道:“我们公主说,如果你有她喜欢的香料,她重金购买。”
花玉琳这才听得明白了,她朝强子使了个眼色,强子跪在地上,把手里抱着的锦盒打了开来,从中拿出三样物品来。
花玉琳指着一个梅花锦盒装着的香料说:“这款是流行中原皇亲贵族的‘绿萼生姿’的香粉,用去岁冬天初绽的绿萼梅研磨成的粉,涂于脸颊上,摇曳生姿,更显贵气高雅。”
阿依娜公主兴致勃勃地听着,她示意一旁的侍女上前取过香粉,她拿在手里,凑到鼻端,清新的香气扑鼻而来,“这个玩意儿,果然不错。”
强子将第二个盒子取出,花玉琳继续说道:“这是三月里采摘的桃花研磨成的粉末,可以加入上好的蜂蜜,调和成面膜。面膜就是涂在脸上,待干燥后,再用清水洗净,可使皮肤保持细腻光滑。”
阿依娜公主欣喜若狂,侍女取过给她,她把玩在手里,“面摸,面摸,摸在面上的东西,这个名字取得可真好。还有吗?”
花玉琳摇摇头道:“路途遥远,我带得只有这两种。不过,皇宫里有玫瑰花海,在下可以采集新鲜的玫瑰花供公主养颜之用。”
“那太好了。你今日起就留在宫中吧。依达凡,他就住你那里。你给他安排最好的房间。我要美貌,漂亮。这样子,冯公子就会喜欢我了。”
她这话一出口,花玉琳浑身微微颤动,她口中的冯公子可是她朝思暮想的冯子健?她想马上提问,又觉得太唐突了,只得隐忍下来,既然已经混入皇宫,那么见到子健亦是迟早之事。
“公主既然有心上人,那么更应该打扮地漂漂亮亮才行。在下才疏学浅,不知能不能达到公主的要求。不过,恭敬不如从命,在下很乐意留在宫中为公主效劳。”
“你们中原男子都是好人啊。你这张嘴巴很甜,如果不是我已经有心上人了,我也许会喜欢上你的。”
花玉琳脸上发热,浑身不舒畅。这个波斯公主说话也太直接了,“多谢公主赏识。如果公主喜欢方才那两样香料,可派人随我去客栈去取。”
“本公主确实喜欢得不得了。我马上让随从跟你去啊。你回去后,收拾收拾东西,就搬到宫中来住吧。”
“多谢公主。”花玉琳抱拳告别了公主,离开了宫殿。
51
51、套话 。。。
花玉琳回到客栈门口,只见这日客栈里人头攒动;人声鼎沸。菲尔西热情地周旋于客人之间;“哎呀,恭喜你们的冯公子呀。他得到我们阿依娜公主的赏识;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呀。”
一听到“冯公子”这三个字,花玉琳的耳朵立马竖起来,只闻得旁边有人接话道:“哎,可人家冯公子早已成亲。如今被公主赏识,也并非是好事呐。”那人轻叹一声。
“话不能这么说呀。冯公子如果娶了我们的阿依娜公主;将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中原男子为了荣华富贵,抛弃妻子的故事;我可听多了。”
另外一个中原口音的男子接着说道:“老吴啊;你就甭说了,冯公子的事儿,咱们也管不着。咱就等着波斯国王放下通关文谍后,早日返回中原吧。”
原先那个人又说叹道:“听说三日后,国王要给冯公子和公主举办婚礼了。哎,可惜冯公子为了我们而被困皇宫。我等如何能抛下他不管不顾!”
花玉琳心中大惊,冯子健三日后要成亲?天哪,波斯国王不是强人所难吗?她脑子迅速地转动着,明天一早进入皇宫后必须想尽办法找到子健。
“玉公子,你回来了啊。”眼尖的菲尔西看到了花玉琳站在门边发愣。
“是啊,菲尔西,我回来了。”花玉琳朝他挥挥手。
“你来的正好。那边几个人是你们中原来的使节,刚从皇宫回来,他们再过几日就要启程回中原了。来,我来引荐你们认识认识。”
花玉琳摆摆手,拉过菲尔西,低声说道:“菲尔西,我明天一早要入宫了。你们的阿依娜公主很喜欢我带来的香料。”
却不料菲尔西惊讶地上下打量着花玉琳,半响不说话。
“嗨,你怎么了?我身上有脏东西吗?还是我哪里不对劲?”花玉琳被他看得一阵头皮发麻,她也顺着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转来转去。
“难道,阿依娜公主也看上你了?敢问玉公子可有妻室?”菲尔西终于憋出一句话来。
“本公子尚未娶亲,怎么了?”花玉琳一头雾水。
这次轮到菲尔西神秘兮兮地拉过花玉琳的袖子,凑在她耳朵边轻声说道:“可惜玉公子迟了一步,否则你娶了阿依娜公主可就有着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了。怪只怪你晚到了。”
他说完话,摇头晃脑,唉声叹气。
花玉琳被他这幅摸样弄得哭笑不得,“喂,你可娶亲?你如果没有娶亲,你倒可以向阿依娜公主毛遂自荐呀。”
谁料他不住地点头,后又摇头,“你以为我不想啊,我们整个都城但凡年满二十岁,少于三十五岁的男子,都想娶阿依娜公主为妻。可是,公主眼光高呀,她看不中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她要的是风度翩翩的才子呀。你没有见过冯公子。那真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才高八斗,年纪轻轻就是大曌王朝的状元郎呀。只可惜”
“只可惜什么?”
“据说他只是娶了一个酿酒的姑娘,这不是一棵绿树插。在了沙漠里了嘛。”
“一棵绿树插。在了沙漠里?什么意思?”花玉琳好奇得问道,她只听说过“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一棵绿树插。在了沙漠里——哭(枯)死了呗。”菲尔西翻着白眼说道。
花玉琳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她没有想到当初她和冯子健成亲的事情,被人传得沸沸扬扬,竟然还被编上了这么一句歇后语!她嘟嚷着道:“酿酒的姑娘怎么了呀?我也想娶一个酿酒的姑娘回家。”
菲尔西一脸不相信,“看来中原男子果真‘嗜酒成性’,都想要娶一个酿酒的姑娘回家啊。”
花玉琳不愿再与他多做口舌之争,她故作老成,拍拍他的肩膀,粗着声音说道:“小伙子还不成亲,难不成是等着改天阿依娜公主的垂青?”
菲尔西红着脸,讪讪道:“正所谓,只可远观不可亵玩。我们普通老百姓也只能远远地看着了。”
正说着,门口走进一个双颊红扑扑的姑娘,一看到菲尔西就亲热地走上来,拉着他的胳膊,“菲尔西大哥,你又拉着客人谈你的阿依娜公主了呀。”
菲尔西看见那姑娘,脸上一红,嗫嗫喏喏地说道:“没,没有。那边的中原人在谈论公主大婚呢。所以,我就给玉公子说说这事儿。”
花玉琳一脸好笑地望向他身边的姑娘。那姑娘眼睛扑闪扑闪地望着菲尔西,菲尔西一脸无奈地朝花玉琳吐吐舌头。花玉琳心中感叹,这世间万物,真是一物克一物呀。
“好了,菲尔西,非常感谢你跟我说了那么多。我明天一早就要去皇宫了。晚上我把房钱给你拿来。”
花玉琳转身就要朝店堂后面走去,菲尔西赶忙说道:“玉公子,你那房钱我不要了,我想跟你商量商量。”
“哦?你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我想,你带过来的香粉能否送给我一些?她,她想要。”菲尔西指着身旁的姑娘说道。
那姑娘抬起一双期待的眸子望向花玉琳,“玉公子,我爹爹说你有中原带来的香粉,我就托阿西哥哥帮我问问你。可是我爹说,你明天就要入宫了。我这才自己上门来了。”
“你爹爹是?”花玉琳眯起眼睛上下打量这姑娘。
“我爹爹就是皇宫里的花匠,依达凡。我叫瑞希雅。我在公主殿里服侍公主的。”
花玉琳心中快速闪过一个想法,她朝瑞希雅说道:“多谢你爹爹今日的引荐。你随我到房中取香粉吧。”
瑞希雅欣喜地点头道:“多谢玉公子。阿西哥,我去去就回。”
瑞希雅随着花玉琳来到厢房,花玉琳嘱咐强子从货物里取出两样香粉来。
“瑞希雅姑娘,这两个是我从中原带来的样品。不同于今天给公主带去的那两种。这盒子叫‘花容月貌’,取材月季花,可涂于抹额。这盒叫‘在水一方’,取材夏日池塘里的睡莲,可以内服,能使皮肤变得更加光滑滋润。”
“是吗?玉公子,这么好的东西真的是送给我的吗?”瑞希雅拿着两个小盒子,放在鼻尖嗅着,喜不自禁。
“对的,你在公主跟前当差,自然要用的东西要好一点。这样的话,三日后公主大婚,你也有面子一点,不是吗?”
瑞希雅蹙了蹙眉,红扑扑的脸庞上浮起忧色,“虽然国王定下三日后举办公主大婚,可是中原来的冯公子却还没有答应呢。”
“为什么他不答应呢?阿依娜公主不是你们波斯国青年俊才梦寐以求的女子吗?”
“话虽这么说,可是人家冯公子在中原已经娶亲。他拒绝国王多次,他不愿意娶公主,可是”瑞希雅的声音沉了下来,她四处看了一圈,轻声说道:“可是国王说,如果他不答应迎娶公主,他同行的人就不能回中原,所以”
“所以,冯公子才答应国王要迎娶阿依娜公主,是吗?”花玉琳忍着心中的刺痛,假装淡定地问道。
瑞希雅摇摇头,“冯公子没有答应,是国王定下最后期限。”
原来如此!花玉琳心中的刺痛慢慢地减轻,她紧蹙的黛眉缓缓地舒展开来。
“不过,现在公主也遇到了难题!”
“遇到什么难题?”
“半个月前,皇宫中来了一个女子,她自称和冯公子自小有过婚约,请求国王放了冯公子。”
“啊!”花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