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想个退路才行啊。
这孩子不能留,可她处子之身也没了。
倩倩记得,自己似乎曾经听人说过,有了身孕是不能同房的。否则很容易提前见红,到时候孩子轻则受影响,重则保不住。
如果,她能在同房的时候用见红作了处子血,又撑个月余就把孩子流了,到时候谁分得清楚她是几个月身孕没的?
这个主意自这日起就扎根在了丫鬟倩倩心。
而此段时间,苏昭宁都很是忙碌。
除了暂时没有值得信赖的管家,以至于整个内宅之事甚多以外,还有一个令苏昭宁不得不每日分出时间的事情就是——南宛宛的婚事。
今日,她又领着南宛宛去了醉仙楼。
醉仙楼的隔间里,顾大公子正仔细端详着面前的瓜果。
苏昭宁与南宛宛一进去,就看到了顾大公子深情凝视花生的情景。
“这花生可是做法格外别致?”有过与陈雨蕊在朝阳长公主府的初见情景后,见到顾大公子这种表情,她不自觉就同样联系到吃上面去。
南宛宛的假设则甚为贴合顾家的人性格。
“莫非这花生层层堆叠状,让顾大人联系到了诗作画景?”她直白问道。
苏昭宁听后觉得,南宛宛的猜测应当更为准确一些。
不过顾大公子的da an让两人都很是诧异。
“确实很别致。它看上去就是白煮花生,但我方才尝了一颗,有淡淡的酒香。”顾大公子认真地回答道。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颗花生放在碗,戳了戳花生的红皮,好奇地问道:“莫非这红色的皮就是酒煮出来的?”
居然我猜错了?
居然我猜对了?
苏昭宁和南宛宛都没有想到顾大公子真的在研究花生做法。
顾大公子则仍十分专注地与二人探讨:“我上次吃过后,就回家试过一次。若是加酒煮,这皮根本不是这样样子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到底我哪里错了呢?”
苏昭宁和南宛宛对视一眼,眼神均是疑惑。
难道她们走错了内间,面前这个人,只是和顾家大公子长得相像而已?
当然不是。
内间的门被推开,又有人走了进来。
“两位贤侄女久等了。”书令顾琅领着夫人走了进来。
顾夫人一进内室,就满是慈爱地望着南宛宛,口对她赞叹不绝。
这热情的态度,让苏昭宁简直觉得,今日她们不是来与顾大公子先接触接触,而是完全在商量婚事的细节了。
在席间,顾琅也是语出惊人:“我原就甚为希望侯夫人能做我家儿媳。如今小儿能和南大姑娘结缘,也算是了却了老夫一半心愿了。”
苏昭宁默默伸出,端起茶杯湿润了下嘴唇。
这顾家人也太直白了吧。
她只能回以顾琅一个笑容。
南宛宛也觉得自己只能回以热情的顾夫人一个笑容。
虽然她与顾大公子不是头次见面,可这见面就对方长辈拼命塞见面礼是几个意思?
什么婆母给的玉镯都塞过来了,这顾家是一眼就相自己了?
南宛宛看了又吃了一颗花生的顾大公子,深深觉得,这顾大公子本人或许和自己一样。
两人互无心意。
让苏昭宁和南宛宛更意外的事情还在后面。
第二百四十七章 出人命
南宛宛与顾大公子这次见面已经不是苏昭宁陪着她出来的第一次了。
上一次与谌仁和见面时,谌家来的除了谌仁和本人,还有他两个mei mei。
苏昭宁理解为这是避孤男寡女的嫌。
今次,顾大公子的陪同人是顾书令和顾夫人,苏昭宁勉强也能接受这同样是避嫌。
可是,再推门进来的是自家吴老太君时,苏昭宁就觉得今日的事情不那么简单了。
这一场见面,相谈甚欢的是两方长辈,毫无感情波动的是两个当事人。
就是苏昭宁这个旁观者,都能清楚感觉到——顾大公子和自家南大xiao 激e的两无情意。
顾大公子对吃食念念不忘,南大姑娘则对内间里的碗碟花样突然就起了兴趣。
于是,吴老太君和顾家夫妇热络交谈,顾大公子拿着筷子戳花生,南大姑娘把盘子悄悄转到左边,又转到右边。
终于,这冰火两重天的一场见面结束了。
在双方长辈的愉悦交谈,他们替顾大公子和南宛宛决定好了第二次见面的时间。
听说第二次见面是自己单独和顾大公子前往佛寺,南宛宛有些坐不住了。
她在去给吴老太君请安的路上,直接同苏昭宁说了自己的疑虑:“虽然是不同的马车过去,也是在佛寺那样大庭广众的地方,但终究就我和顾大公子两个,不合适吧?”
苏昭宁知道南宛宛的真实想法,可吴老太君的态度十分明朗。她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南宛宛。
想了再想,她承诺道:“那天,我与你哥哥也寻个名目去寺里。”
“嗯。我就知道嫂子能对我最好了。”南宛宛听后,脸上的担忧之色立刻就冲散了不少。
对比南宛宛的立刻开怀,苏昭宁却似乎有更深的担忧。
这场婚事,两方长辈似乎都十分满意。所以,如果顾大公子和南宛宛两个本人不站出来,很有可能,婚事就会直接往下发展下去。
要违抗父母命令的话,苏昭宁更希望是顾大公子率先站出来。毕竟男子做这等事,更有可能成功。
而且,苏昭宁能看出来,不仅南宛宛对顾大公子无心,顾大公子也对南宛宛无意。
去佛寺的日子是定在下个月初二,而在这之前,苏昭宁遇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事情。
南其琛是吴老太君的心头肉,他的院子,苏昭宁是没有特意放人进去的。
毕竟这样一个无法无天的小霸王,他真要做什么,只要不惹到自己头上,苏昭宁也不想去管。
一般情况下,这个想法自然是绝对正确的行事指南。
可是如果南小霸王疑似被人下药,正要与丫鬟颠龙倒凤呢?
苏昭宁望着面前来告密的丫鬟,内心感觉很是挣扎。
之前南其琛身边那个极其嚣张跋扈的丫鬟破竹就说过,她是南其琛的房人。
那这一个呢?
沉舟磕了个头,同苏昭宁禀道:“奴婢看着那倩倩端了碗参汤从厨房到了自己房间。但转眼,奴婢去书房给少爷添茶的时候,就看到了那汤盅。”
“奴婢出来的时候,少爷一张脸通红,奴婢寻了个理由让旁人不能进去,然后赶紧来禀告夫人。”沉舟这份忠心其实表得很是艰难。
想趁进去的,除了倩倩,还有南其琛身边的二等丫鬟。
虽然破猪一句是“少爷的人”惹来了杀身之祸,但在荣华富贵面前,多的是不顾性命的人。
沉舟当然属于要命的。
她看了眼巍然不动的苏昭宁,磕头陈述道:“奴婢觉得这肯定是那倩倩试图、试图引诱少爷。”
苏昭宁此时没有动作,是因为她记得沉舟的身份。
除了南其琛身边一等丫鬟外的身份。
“我记得,你与李管家,似乎有些渊源?”苏昭宁不动声色地问道。
她对沉舟的话将信将疑,但心底也不敢完全疏忽。毕竟下药和自愿,这差别无论在男在女身上都很明显。
因此,在问沉舟话的时候,苏昭宁已经暗示了白术去一趟南其琛院。
沉舟听了苏昭宁的话,则顿感自己后背一寒。她为何来告密投诚,自然是为了在日后李管家与自己之间关系被揭露时,她希望自己能借这个功在苏昭宁面前求得几分怜悯。
如今功还未成,身份先被揭穿了?
明明是寒冬腊月,沉舟的额头后颈都有了汗水。她抬头偷看了一眼坐在紫金梨木椅上的苏昭宁。
苏昭宁低头垂眸,将桌上的茶端起轻抿了一口。
面前的主子越是镇定,沉舟就越难镇定了。
扛不住的沉舟俯地终于再次坦诚道:“奴婢不敢隐瞒夫人。奴婢的父亲,是赵嬷嬷的兄弟。奴婢要唤李管家一句姑夫。”
“但这姑父,奴婢却是不认了的。奴婢姑母这些年为李管家倾心付出,如何也想不到会换来这样一个结果。”沉舟道,“那倩倩与李管家早有私情。”
“你确定?”苏昭宁的情绪终于有了一丝波澜。
她的波澜不在于倩倩有没有攀附南其琛的心。她的波澜实际上在于,倩倩如果和李管家有了首尾,还选择用身体来算计南其琛,那岂不是太过于没有廉耻?
单没有廉耻,似乎不足以让倩倩使这样的段。
那么,会不会是……
苏昭宁正在内心推敲此时事,白术就几乎是小跑着回来复命。
“夫人不好了。二公子那边出人命了!”
“人命?”苏昭宁忙站起身,同白术往那边赶去。
沉舟也是身子一软,差点就要站不起来。她一心靠着此次的事情洗清楚自己。可怎么就出了人命?
沉舟心满是不安地跟了上去。
而此时南其琛的院,画面确实十分惨烈。
只见赤身**的南其琛依旧有些神志不清,而他身边躺着的丫鬟则一张脸惨白惨白。
那丫鬟身下的血,将书房的软塌都染红了。
鲜血渗进榻上的软靠,那丫鬟一张脸已经越来越白,似乎就要撑不住。
苏昭宁才迈进去,那丫鬟就挤成一句话:“救救我和少爷的孩子。”
“快请刘大夫!”苏昭宁还没来得及说话,她身后一个焦急的声音就连忙吩咐道。
第二百四十八章 不堪入目的情景
吴老太君步并作两步,从苏昭宁身边跨过,直接走到南其琛的床边。
“其琛,到底怎么一回事?”吴老太君如今心里已经气得发抖。可饶是这样,她也狠不下心对南其琛做什么。
原本,偏疼幺孙,薄待长孙,只不过是儿子刚死,有些迁怒而已。但这一迁怒就是数年,吴老太君自己都没有发现,她这种偏心已经进入了骨子里。
如果今日发生这种败坏家风事的人是南怀信,吴老太君的拐杖已经打过去了。
“其琛!”吴老太君将拐杖用力在地上杵了杵。
南其琛醉得厉害,又被下了药,视线朦胧得很。他看着面前的吴老太君,无意识地傻笑道:“祖母,你怎么变成了两个头啊?”
“刘大夫呢!快去请刘大夫过来!”吴老太君又催促起来。
苏昭宁已经看出了事情的不对劲之处。
丫鬟想攀附少爷,爬床什么的,这并不少见。可爬床爬得伤了身子、小产的,却哪家哪户恐怕都没有这样的事。
面前这叫做倩倩的丫鬟已经晕倒过去,她最后一句话似乎说得很是拼力。毕竟一句终了,她就晕了过去。
这样努力的等待,真的仅仅是求救吗?
苏昭宁看向房的其余人。
陪同吴老太君过来的只有江嬷嬷一个。她感觉到苏昭宁的审视,忍不住回望了对方一眼。
府上如今关于这位侯夫人沸沸扬扬的传言,江嬷嬷是听说了不少的。
但江嬷嬷不是外门那种四等的杂役仆妇,她是吴老太君的陪嫁一等丫鬟,如今的管事嬷嬷之一。
赵嬷嬷和李管家被绳之以法,其余下人都只当是这侯夫人的段,江嬷嬷却仍旧有些不信。
笑话,这侯夫人才嫁入定远侯府多久?半年都不足的光景,她想要动人,还真就能直接动了?
江嬷嬷认为李管家夫妇,归根究底还是平日太过猖狂,行事过火了而已。
苏昭宁的视线已经从江嬷嬷身上挪到了房的另外两个清醒着的丫鬟身上。
一个是她自己带过来的白术。
白术行事向来周全,见主子看过来,就立马主动请缨:“奴婢去门口守着。”
白术这觉悟让江嬷嬷生出几分刮目相看的心思来。
这等时候,确实是家丑不可外扬。即便是府上的下人,也要对此事知道得越少越好。
她的老xiao 激e,真是上年纪了。行事远没有年轻时候有魄力了。
江嬷嬷正暗暗想着,听到苏昭宁突然就出声发问了。
“沉舟,当着老祖宗的面,你还不将这倩倩与你的勾当全部招来?”
沉舟没有想到过错竟牵扯到了自己身上。她扑通一声就忙跪了下来,对苏昭宁解释道:“奴婢跟倩倩绝对没有勾结。奴婢感觉到少爷不对劲,猜想倩倩是对少爷下药后,就立刻来禀告夫人了。”
“下药?”吴老太君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了南其琛的不对劲。
她原以为幺孙只是醉了。
是了,如果不是被下药,她乖巧懂事的孙子,哪里能做出这等不知廉耻的事情?
“这贱婢!”吴老太君愤然骂道。
倩倩的指微微动了动,眸子却并没有睁开。
她的这点动静,并没有被苏昭宁所错过。苏昭宁继续拷问沉舟:“你是小少爷身边的一等丫鬟。如果没有人收买你,如何就能直接给小少爷下药了?”
“若是这样,岂不是日后谁想害府的主子都成了?”苏昭宁一句接一句,将这失职的罪名便不容置疑地压倒了沉舟的身上。
吴老太君宠爱南其琛简直是比捧着一颗珍珠还要小心翼翼、倍加呵护,听了这样的话,她当即就狠狠一记眼刀飞过去,厉色斥责道:“当日破竹的事情,念在你姑母份上,我就没有问你。如今看来,就不该对你太过宽容了!”
一提到自己曾经付出真心信任的赵嬷嬷,吴老太君就觉得心又恼又恨,她扬声吩咐江嬷嬷道:“将沉舟也送去官府,指不定她当初帮着她姑母做了多少吃里扒外的事情。”
沉舟听后顿时慌了,她忙膝行着前进,抱住江嬷嬷的腿哭求道:“嬷嬷,您替我解释两句,我一心一意照顾好少爷,从无二心啊!”
“夫人,我一开始就禀告了您此事啊。”沉舟慌不择言,也顾不上这话会不会得罪大家眼“段很是不同一般”的侯夫人了。
苏昭宁并不意外沉舟会咬上自己。就是对方乱了,有些话才能被诱导出来。
苏昭宁装作没有见到吴老太君望过来的审视目光,望向沉舟道:“你确实禀告了我此事。但少爷被人下药,你第一时间不是阻止,反而是来告知我。我领着这一群人过来,事情不就更加一发不可收拾吗?”
“沉舟,你实话说,倩倩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苏昭宁话锋一转,将沉舟身上的过错摘了一大半到那假装昏迷的倩倩身上。
倩倩终于忍不住了,她悠悠转醒。一双含泪的目光望向吴老太君,倩倩挣扎着就要下床:“奴婢有罪,是奴婢没有保护好少爷,也没有保护好腹的少爷骨肉。请老祖宗责罚。”
不等其他人说话,倩倩又忙道:“春妮给少爷下了那见不得人的药,想趁爬少爷的床。奴婢进来的时候,她已经拖了衣裳,引诱了少爷犯错。奴婢想阻止她,却反而被她撞倒。”
“奴婢是一心想阻止春妮,却不想她给少爷下的是猛药。所以不仅她自己昏迷了,就是奴婢也……奴婢没有保护好少爷和他的骨肉,请老祖宗责罚。”倩倩已经爬下了床。
她的身下满是鲜血,那跪的地方简直就是一条血路,令人触目惊心。
这般对自己心狠的女人,苏昭宁也算是第一次见。
这个时候,刘大夫终于来了。
白术守住门,并没有让刘大夫立刻就进来。她首先让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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