恽夜遥一边说一边指给谢云蒙看,“这些骨架上面虽然涂了漆,但是因为长年的风吹日晒,很多地方漆都脱落了,但里面露出的并不是我们从想象的木头颜色。”
“而是像铁锈一样的红褐色,你还记得索桥上的木板也是这种颜色的吗?这肯定是一种特殊的木板,木质结实不容易被破坏。”
“是的,”罗意凡接下话头说:“这也是gamble告诉我的,这种木头产于边境,名字叫做铁檀木,木质坚硬程度可以超过钢材。也十分的沉重。”
“这就对了,怪不得桥面上的那些木块儿掉下山谷之后,就立刻陷进了湖底的淤泥里。他们本身的重量帮了我们很大的忙呢。”
谢云蒙听到这话之后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同意这样的说法。
恽夜遥继续说:“红色房间赤焰里面的墙壁和家具应该都是用这种木头制作的,目的应该是保证家具与墙壁连接的部分,不会轻易断裂,尤其是像床这种经常要受到重压的家具。”
“如果是普通木料的话,长年累月下来再加上南方的天气潮湿多雨,一定会变形或者出现裂痕,甚至完全断裂都有可能。但是,这种木头就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索桥上的木块儿我们检查过了,并不是天然断裂或者是被炸弹炸断的,而是被人用铁的锯子,一点一点锯断的。断面都非常平整。”
“这些木头,至少已经在风吹雨淋中,坚持了十几年了,可是它们还是像新的木板一样,平整光滑而且完全都没有变形,这就是对我刚才的话最有力的证明。”
“赤焰中的机关应该需要非常精准到位的设置,如果房间里的某个家具出现变形,就会严重影响到底下地板的部分,也就是我们所说的舞台版的部分。”
“赤焰的地板上面铺着地毯吗?”恽夜遥问
“是的,是很厚的那种毛绒地毯,”罗意凡回答说:“上层地板是和白雪一样的羊绒地毯,很厚很软吸水性能很强的那种。”
“下层地板是和地毯捏连在一起的,也就是说,上层地板的地毯应该是可以拿走的,这样才方便收入墙壁之内,我还猜测这一层活动板收入墙壁里面之后,就是密室里面的地板。”
“所以密室里面也是双层地板,而这双层地板之间,很可能藏的就是当年遗留在此地的巨额金钱,如果这个推测成立,那么,这笔钱肯定已经被凶手拿走了。”
“嗯,很有这个可能。小蒙,”恽夜遥转向谢云蒙说:“我来给你具体解释一下。刚才roy手里不是拿着两块板,把他们一上一下叠放着吗?”
“上面的这块木板就表示赤焰里面的上层地板,这上面一层地板就是舞台上所谓的活动板。演员在舞台上表演,周围的场景可以改变,但是脚下的地板怎么办呢?”
“就需要这种活动板来控制变化,当场景改变的时候,脚下的活动板也会随之进行变化,通俗点说就是上下几层地板反复交替着使用。”
“这里要简单一些,房间里上层的活动板收放口应该在与密室相邻的那一片墙壁的底部,也就是说紧贴所有家具脚的下面。为了能够骗过陌生人的眼睛,上层地板的收放口应该很窄而且紧贴在家具的脚,所以这些家具有一点点的变形歪斜都是不行的。”
“你们把房间命名为赤焰,就说明我们现在所说的这间房间是不折不扣的火红色,颜色也是掩盖缝隙的一种好办法,在火红色的墙壁上,有一条窄窄的黑色缝隙,尤其是位置还在墙壁的底边。不仔细看的话根本不可能发现。”
“当时,你们所有人进入白色房间,程楚接收到布和的信号之后,从密室内部爬到赤焰的房梁之上,先回收掉遗留在上面的投影机一类的东西,然后从房梁上下来,遗留在密道之内的卫宝贵应该是一早就被他弄晕藏起来了。”
“所有需要的东西,比如说,浸染鲜血的床单、枕头、沙发垫子一类的东西,也一定都是带走卫宝贵之后,藏好在密道之内的。”
“然后,他把这些东西换上,把换下来的干净的东西,还有地上的地毯,通过密道藏进密室里面去。有可能密室里面确实有通向一楼的通道,或许这些东西当时就直接传递给了一楼的费古,抛弃进山野之中,甚至直接扔到悬崖下面,让河流冲走。”
说到这里,罗意凡打断了恽夜遥的话,说:“这里错了,他不可能把这些东西藏进密室里去的,更不可能把它们传递给楼下的费古,因为当时的密室是只能进不能出的。”
“那你们为什么能从密室里出来呢?”恽夜遥问。
“位于二楼两个房间之间的那间密室,存在着两种形态的结构,触动机关之前是只能进不能出,触动机关之后是只能出不能进。凶手把这个密室叫做‘墙壁的幻影分身术’。”
“墙壁的幻影分身术吗?那也就是说密室的机关破解是在墙壁上面喽。”
“对!”
“这个部分,roy,之后请你再告诉我们,现在我们要继续把目光集中在程楚的行动上面。既然不可能通过密道隐藏,那么,只能把东西带回房梁之上,藏进密室的顶板上面,等你们突破密室之后再偷偷拿走。”
“这就比较费时费力了,但是根据roy你之前所说的来判断,时间上还是足够的,把所有能换上的东西都换好之后。程楚启动机关,将上层的地板收入墙壁之内,所以这个收放舞台板的开关,也应该在赤焰或者密室的某一个地方。”
“而下层地板上早已经染满了鲜血和脑浆,上层的地板应该是整个一块很厚的木板,而且与墙壁严丝合缝,所以能起到很好的隔绝味道的作用。下层地板上面……”
“不,小遥,你这里又错了!”罗意凡说。
就在恽夜遥准备接口的时候,谢云蒙突然打断了他:“不要叫他小遥!他是我们警局的顾问,你叫他恽顾问会比较好!”语气中是不容置疑的肯定。
罗意凡并没有说什么,他看了一眼谢云蒙,随即改了口。
“恽顾问。”
“小蒙,”倒是恽夜遥自己有些别扭,他皱起眉头看着谢云蒙说:“你怎么变得和小……”
恽夜遥想说变得和小左一样霸道,但话到一半,他知道在这里不该提小左的名字,所以就咽了下去。只是瞪了一眼谢云蒙,回过头继续听罗意凡说下去。
“一般舞台上位于上层的舞台板不可能用很重的木板,因为一整块很重的木板很难灵活地使用,甚至无法立刻收回收放口里面去。”
“而且那里地毯上的味道并不是很浓重,真正散发出血腥味和臭味的是那具缺失了头骨的尸体,后来我撇开尸体,仔细闻了闻染满血迹的地毯,上面的血腥味儿非常淡。”
“可能是因为在梁泳心和姐姐到达罗雀屋之前就布置好了,而房间就属于那种特别通风透气的结构。那么多天下来,虽然是藏在上层地板下面,味道也被吹得差不多了。”
“所以凶手才不得不抛下一具尸体来掩盖,因为之后,姐姐曾经偷偷告诉过我。她在我们来之前,在罗雀屋打扫卫生的时候,一直都非常害怕进入那间火红色的房间。”
“根据姐姐的解释是,那里面火红的颜色让她联想起恐怖片里的血屋,甚至进入的时候还可以闻到血腥味,而且泳心又完全不去红色房间里面睡觉,所以这间房间几乎只有姐姐会进去。”
“姐姐一直以为,他是因为房间的颜色所以才会联想到血腥味儿,但是我认为,当时确实是有血腥味儿,就是从地板下面散发出来的。”
“我明白了,凶手必须在梁泳心住进去之前,做好之后没有办法做到的事情。毛绒地毯本身就非常能够吸水,一点点鲜血和脑浆根本不足以把它全部浸染,而地板上稀稀拉拉的血迹又没有办法让看到的人极度恐惧。”
“所以凶手只能在房主人住进去之前处理好红色房间的下层地毯,但是这样一来的话,血腥味儿就会随着房间的换气而变得越来越淡。再加上几天来一直在下雨,风又大,味道就更容易被吹散。”
“而且凶手也不可能有那么多鲜血喷在地毯上,其中大部分鲜血和脑浆应该都是相似品代替的,所以几天下来,不仅没有**散发出该有的臭味儿,而且连原先的那一点血腥味儿都被风吹得几乎闻不到了。”
“凶手发现这一点之后,才会砸开陌生尸体的脑壳,想利用尸体恐怖的头颅来让你们联想起鲜血和脑浆,就像是你的姐姐说的那样,通过联想来感知血腥味儿,再加上尸体本身散发出的血腥味和臭味儿,这就足够误导你们了。”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这回罗意凡肯定了恽夜遥的答案。
第一百八十八章 赤眸鬼神与海风藤的合并剧场第三幕:初步推理结果八
“上层地板缩进收放口之后,接下来就是,解决家具脚的问题。”恽夜遥说。
“靠墙的家具全部都是连在墙壁木板上的,不管怎么样与地板距离近,他都没有碰到地板上,这一点,难免会被人看出来。”
“凶手的解决方法其实很简单,我猜想他是利用风干,这也就是他为什么要在房主人住进罗雀屋之前先布置好红色房间地毯的原因。”
“在地毯上喷上浓稠的混合着血浆的液体,就算之后味道被吹散,还可以利用死人和在墙壁上喷洒真正的鲜血来掩盖。地毯是长毛绒的,而且紧贴地板会比较坚硬。”
“这些浓稠的血浆,在经过几天几夜的风干之后。全部干巴巴的结在地毯表面之上,他们让原本柔软的地毯绒毛变得根根直立。你们之后进入第二次变为血屋的赤焰里面,肯定觉得地毯,走上去非常坚硬吧。”
“是的,”罗意凡回答:“凶手之后只要在风干变硬的地毯表面,再撒上一层薄薄的鲜血,就可以掩盖了,家具的脚本来与地面就十分接近,地毯上直立的长毛绒完美地掩盖了这一点点距离,而且我们当时又惊慌失措,根本不可能意识到这小小的偏差。”
“我当时只感觉走在赤焰地毯上仿佛直接踩在地板上一样,很硬,虽然脚上沾染了血迹,但是给人的感觉是地毯似乎变得很薄,之后我与gamble也有仔细查看过,发现地板上你黏连着的根本不是真正的羊绒地毯,只是表面上进行了高仿真处理而已。”
恽夜遥接着说:“真正的羊绒地毯应该是凶手拿走的那一层,而底下这一层因为有黏连在地板之上,而且挤在那么狭窄的隔缝里,地毯的厚度相对肯定要有所欠缺,所以只能用相仿的材料。”
“程楚在启动机关之后,就开始往墙上和地毯上再次喷洒血液,用的应该不全是人的血,是他们事先准备好的鸡血,鸭血。或者别的动物的鲜血。要保持准备好的鲜血不凝固,就需要在鲜血里面放上抗凝剂。”
“这些加入抗凝剂的鸡血,鸭血。就算之后被警方调查出来是假的,也无关紧要,只要凶手不留下自己的dna信息,一切就无法联系到他的身上,红色房间赤焰里的血腥场景完全只是为了吊起你们的恐怖情绪而已。”
“让你们在之后的机关里,变得不冷静甚至暴躁,最好是互相怀疑互相伤害,让凶手坐收渔翁之利。我想在整个事件中,凶手一直在不遗余力地想要让你们恐惧害怕。”
“小蒙,这里就要涉及到我们刚才所说的人物身份换位的问题了。这里有三个人的身份被换位了,但是行动的却是本人,这样说可能不是非常明确。”
“首先,假定费古就是幕后操纵者,那么费古肯定不会愿意在任何地方留下自己的指纹信息等东西。但是他又必须留下一点什么。”
“把目标指向另一个帮凶,也就是在赤焰里面配合布和行动的程楚,而另一个我们说的至今为止只出现过脚步声,并没有得见真容的人,完全是一枚工具,他可能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杀人计划,而是被骗到罗雀屋里来的。”
“这里我只能做出一个假定,是否与roy所推理的相同,我就不能确定了,所以还是要roy你随时来纠正和提出自己的想法。”
“我们把那个不知道姓名的神秘人,暂时先称作x,费古也许是知道罗雀屋秘密的人的后代。而x与他事先就认识,费古在拟定杀人计划之后,率先笼络了行动能力强的布和与何蜜娜。”
“他可能故意显得自己很老实很好欺负,把罗雀屋的秘密传递给那两个人,贪婪的布和在听说罗雀屋里面有巨额财富,而且屋主人就是他心心念念喜欢着的梁泳心。”
“甚至还有可能布和之前就杀过人,性格非常残忍。所以布和决定冒一次险,说不定就可以人财两得。”
“而这正中费古的下怀,让布和与何蜜娜去承担主谋和杀人者的身份之后,费古就开始考虑,怎样把自己完全撇清。他一边假装很软弱,被那两个人欺骗和利用,放松那两个人对他的戒心。”
“一边寻找另外合适的人选,因为费古想要成为最终获利的人,他必须全程参与行动,这样一旦发生偏差,就可以及时做出对应。”
“这样的话,最好的办法是自己成为其中的一个死者,这就必须要有一个炮灰似的人物做他的替身。这个人物就是x,x一定是费古的熟人之一。”
“而且是费古了解十分透彻的一个人,现在我们并不知道费古是用什么方法把x骗进罗雀屋,让他避开众人的视线藏起来的,反正费古是做到了,而布和与何蜜娜根本不知道有这样一号人物的存在。”
恽夜遥连续地讲述着,在这期间罗意凡只是点头,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说明他们两个人的推断没有相左。
清了清喉咙,恽夜遥继续以并不响亮的声音说道:“在接下来就是程楚的加入了,程楚这一号人物也必须隐藏起来,他必须是一个贪婪的,对生活不满的,为了得到金钱不惜出卖任何东西的人。”
“而从程楚仅仅只见过一面,就想要去勾引gamble这件事情上看来,他的性格绝对能达到以上标准。程楚应该是在认识gamble之后才遇到的布和他们。”
“gamble,你是不是一直以为程楚是一个直男,为了钱才不得已接近你的?”
“我确实是这么认为的,因为每次约会之后我不碰他,他好像也非常无所谓,只要拿到钱就可以了。我觉得他和我约会就是为了能够按时拿到挥霍的资本。”
“可是在这一点上,”恽夜遥毫不留情地说:“你恰恰大错特错了,我想程楚应该是你们同类中人,而且在与你交往的过程中。心里的不平衡已经变成了扭曲。”
“要不然他有你这么一棵摇钱树,不可能再去答应与布和他们一起行动,毕竟从你这儿来钱更容易,他只要赔个笑脸出卖一点色相就行了,而布和那里是犯罪,搞不好是要丢命的。”
“可是,布和不会欺骗他吗?既然费古有办法将x骗进罗雀屋,布和当然也有可能用什么方法欺骗程楚。”蒋兴龙问。
“那是不一样的,x进入罗雀屋并不参与杀人计划中的任何一步行动,可能他穷困潦倒,费古告诉他这里有一个聚会,需要他配合搞一点恶作剧,让他事先藏进这里,到时听他指挥,完成任务之后。就能够得到一小笔钱。”
“而程楚是实实在在参与到计划中的,所以他们至少必须告诉他,他参与行动的那一部分计划。程楚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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