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通往家乡附近城镇的道路,一边乞讨,一边拼命逃跑,为的是父亲不能够追上我,我很害怕他的毒打。我的父亲自从瘸了一条腿无法再从事建筑工作以后,脾气就越来越差了。”
“第一次到达城镇,我并没有找到自己向往的地方,还遭受了不少白眼。虽然也有好心人问我家在哪里?想要带我去找父母一类的,但是因为害怕回家,我都拒绝或者偷偷跑掉了。”
“在之后将近两年多的时间里面,我一直在乞讨和流浪,终于走到了s市。我真的是靠自己的双脚一步一步走到这个城市里来的,因为小时候的我根本没有钱,也害怕那些好心人帮我找家。在一次又一次像逃亡一样的流浪过程中,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记忆中留下的只有疼痛、饥饿、寒冷和害怕。”
“没有人爱的滋味真的很痛苦,当我终于被人送进救助站的时候,里面的阿姨看到我的眼神,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忘记,那是一种极度怜悯,极度悲伤的眼神,好像她自己在承受痛苦煎熬一样。她给了我一面镜子,我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已经没有了人形,完完全全是一具‘骷髅’。”
“但我依然是高兴的,因为我终于可以吃饱饭、睡好觉了。我在s市没有任何亲人,他们也无法找到我出生的地方和我的父母,所以不久之后,我就被送进了一个名叫益友孤儿院的地方,那里的院长非常和蔼可亲,她不仅教我识字,学知识,还教会我生活中的各种技能,让我可以在这个城市里好好活下去。”
“很多年,都没有人来收养我,我也不想离开好心的院长,就这样,我在他那里长大了,直到院长退休之后,我才离开孤儿院一个人自立。”
“长大以后,我的大部分工作都是在建筑工地上当临时工,也偶尔会在一些公园里给演员们搭建舞台等等,反正为了支付房租和吃饱饭,我无所谓工作的好坏。”
“那个时候的我真的很知足,对金钱也没有什么向往。只想要平平淡淡度过一生,但是,见到梁泳心之后,我突然之间就开始不平衡了,好像他的出现打乱了我一切平静,自此以后,我再也没有过过一天安宁的日子。”
“事实上,罗雀屋中所有人,我第一个认识的就是梁泳心。那一天,市里的大明星罗意凡要在公园里举办露天演出,我就是搭建舞台的临时工中的一员,本来想着早早完成工作回出租屋睡觉,没想到就在我卖力工作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站在罗意凡身边的梁泳心。”
“第一眼,我就震惊了,他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在我的眼里,他衣着光鲜,与大明星有说有笑,边上还有企业家陪伴,当时我并不知道陪伴他的企业家叫什么名字。我就这样呆呆傻傻地看了梁泳心很久,心中波澜起伏。”
“我说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唯一清晰的就是妒忌,无穷无尽,像暴风雨一样的妒忌。我不知不觉靠近他们身边,可以感受到梁泳心与那个企业家的关系绝对不一般,因为我看到很多次他们回避开众人亲昵地举动。这让我确定自己的判断。”
“回到家以后,我把脸洗干净照了一晚上的镜子,想起自己之前吃的那些苦,再看着镜子里同样漂亮清秀的容貌,我的心越来越不平衡。为什么有的人吃了那么多的苦却还要时时刻刻与穷困孤独作斗争,而有的人却可以轻松获得青睐和财富呢?”
“把自己关在出租屋里面思考了好几天之后,我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到那个企业家面前去,试着和他接触看看。那些所谓的企业家和高层人士,不是都爱好喜新厌旧吗?我既然有着同样一张漂亮的脸,干嘛要一辈子蜗居在最底层拼命打工?完全可以同梁泳心一样靠姿色吃饭。”
“有了这样的想法,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我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去无欲无求的状态中。我满世界打听那天的企业家叫什么名字,后来有一个同事告诉我,他叫蒋兴龙,是兴龙餐饮有限公司的董事长,那个人还告诉了我兴龙餐饮的办公大楼在哪里。”
“这些事都发生在一年多以前,当我壮着胆子来到蒋兴龙公司大楼下面的时候,却又开始胆怯了,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虽然知道梁泳心也是一个情人,但是真正自己上场,还是会担心和害怕的。”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我还没有踏进蒋兴龙公司大门,他就主动来找我了。当时我一个人在马路对面徘徊,想着等一下进入大楼该如何开口,突然之间被一个人撞了一下,我回过神来就看到蒋兴龙站在了我的面前,不知道为什么,我感到自己的脸立刻就红了。”
“可能这里面仿徨害怕的成份居多,但是现在想来,我确实也被蒋兴龙儒雅俊逸的外表吸引住了,那个时候的我还想不到自己居然可以真的接受男人,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如何能够弄到钱。”
“之后的事情你们也应该从蒋兴龙口中知道了,我也不想再去回忆。我就说说我是如何与布和认识的吧。顺利成为蒋兴龙情人之后,有一段日子我非常开心,因为他每个月给我的钱比我想象的还要多,他也会做一些情人之间应有的小动作。”
“但我不是傻瓜,很快我就看出这里面的不对劲,蒋兴龙从来不来我的出租屋,我们见面也总是匆匆忙忙的,他很多时候都是给了钱不久之后就找借口离开了,就算多陪我一会儿,态度也经常是不咸不淡的。而且,细节上我也发现了他对待我和梁泳心之间的不同。”
“在公园看到他们的时候,蒋兴龙的手始终没有离开过梁泳心的肩膀,他的笑容也是那样甜蜜,而与我在一起,不管是拉手还是吻我,他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过。爱与不爱是那么的明显,我虽然没有过恋爱经验,但是我也可以感受得到区别。”
“我开始因此伤心、难过,也因此发现自己真的喜欢上了蒋兴龙,我很仿徨,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产生感情问题的那几天晚上,我一直到处闲逛,因为回到出租屋就会很寂寞很难过。而夜晚的冷风可以让我清醒一些。”
“就在那几天里,我遇到了布和,他第一次看到我的时候,就不管不顾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当时我很蒙,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布和看我的眼神不是那种平平淡淡的,而是炙热的、惊喜的、恋恋不舍的那种。虽然他没有蒋兴龙那样英俊,但是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想要保护你的气息,让我感到很温暖。”
“然后,我想就不用我解释了,你们也可以想象得出来,我当然是和布和走到了一起,但我又舍不得蒋兴龙给的那份金钱,于是瞒着布和继续与蒋兴龙见面并且假装暧昧。半年多以后,一次在布和的出租屋里面,他认真地提起了蒋兴龙的事,我才知道原来布和对我的人际关系一直了如指掌。”
“也是在那一天,他告诉了我罗雀屋的事情,希望我可以和他一起弄到钱,并远走高飞,我同意了,因为他也是个穷光蛋,我们两个都太需要钱了。蒋兴龙的‘无私奉献’已经让我养成了某些奢靡的习惯,他给的钱也越来越不够花了。我不得不寄希望于布和所说的那一大笔不义之财。”
“呼~现在想来,那时真的是愚蠢之极,如果说蒋兴龙是想利用我替梁泳心承担某些事情的话,他还是有恻隐之心的,至少他曾经模糊地表示过,我不愿意和他一起上罗雀屋也可以,答应给我的钱他不会收回,我想,他是在可怜我,想要尽可能给我一些补偿。”
“布和才是真正的豺狼,我亲眼目睹了他把x当成是我时残杀的过程,至今想起来都感到恐怖无比,幸好我自己还算是有一点头脑,没有完全相信他的鬼话,要不然的话,现在早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说到这里,程楚明明受伤无法动弹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眼神里也布满了惊恐之色,仿佛依然置身于罗雀屋中残忍的杀人现场。
第两百七十三章罪恶的舞台——布和篇七
离开酒店后面停车场之后,布和驾驶的摩托车加足马力向罗雀屋方向开去,这里过去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再加上上山的路,两个小时都没有办法确定到达。
因为布和不可能走大路,现在还不到真正夜深人静的时候,布和必须随时注意路上陌生人的眼光,这些都有可能成为警方调查到他的线索。
天空中的雨点越来越密集,雨势还有继续变大的趋势,不一会儿,布和浑身上下就已经湿透了,风裹挟着雨点吹进眼睛里,弄得布和眼睛酸酸涩涩都有些睁不开。
他本来视力不是很好,这样一来,前方的道路就看上去更加模糊了。布和一边在心里诅咒这该死的天气,一边把转动油门的那只手稍稍放松了一点,放慢车速。
一段时间之后,摩托车完全远离了雅顿大酒店所在的商业区,在人烟稀少的郊区公路上向前疾驰。
车子很快开到了一座大桥前面,因为之前做足了功课,所以布和非常清楚过了这座大桥马上就有一个向左拐弯的小路口,从这个小路口进去,绕一个大圈子,就能开上一条正在施工的道路。
这条正在施工的道路位于山脚下村庄的后方,虽然被挖掘得坑坑洼洼,而且到处都是淤泥,但只要顺利通过它,就可以避开山脚下所有农民的眼睛,从村子与l山之间的一条小路拐上环山公路。
布和非常清楚,下来才是真正难走并且浪费时间的路途,现在已经接近午夜,摩托车上还带着一个人,自己必须加倍小心,不可以在途中出现任何意外,要不然今天晚上的计划就得泡汤。
为了避免等一下父亲突然之间清醒造成麻烦,布和在接近大桥的前方时停下来,再一次仔细检查了绳索是否绑紧,然后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打足精神跨上摩托车继续往前行驶。
何蜜娜没有布和那么多顾虑,而且她坐在车里,本身就不太会被人注意到。一路畅通无阻,何蜜娜离开布和不到两个小时,就到达了山顶。
此时山顶上的天气虽然阴沉,却还没有下雨,何蜜娜开着皮卡车很小心地绕过罗雀屋门前大片月季花丛,绕道后方的小树林中停好。
看了一眼手表,晚上九点钟不到,何蜜娜赶紧跳下车,砰的一下关上车门,在黑暗的树林了,何蜜娜感觉阴森森的,来时的勇气已经卸去了一半。
加快脚步,何蜜娜重新回到屋子前面。来到开阔地带之后,她手中所提的物件也逐渐露出真面目,那是一柄锋利的斧头。
‘赶快干完,就可以回家了。’何蜜娜在心里给自己鼓劲,她没有任何时候像现在一样想念和费古两个人居住的破旧小屋子。
一路小跑,何蜜娜并没有在索桥靠近房屋的一头停下来,而是通过了索桥,来到另一头,等一下她不用再回到罗雀屋后面了,那里的皮卡车布和后半夜会来处理。
所以在索桥与环山公路相邻的这一头动手,干完就可以直接离开。
先要掂一掂木板的分量,何蜜娜把斧头放在草丛中,用双手扣住离自己最近一块木板的边缘,缩紧肌肉,使劲提了一口气,咬紧牙关开始发力。
木板果然像布和说的那样,非常沉重,何蜜娜用足了力气,才将一整块桥板朝上翻起来。这是一块与桥塔相邻的木板,不是何蜜娜要砍断的目标,她只是用来试一试手,看看自己能干到一个什么程度。
觉得有数了,何蜜娜双手一松,木板稳稳跌回到原来的位置,发出一声巨响,惹的索桥跟着来回晃动。
等索桥趋于平稳,何蜜娜赤手空拳回到索桥中央,正式开始今晚布和交给她的最后任务。
不一会儿,黑暗的山顶上就发出劈砍木头的声音,矮胖的女人站在山谷边缘,手中斧头高高举起又重重落下,细小的木屑随着动作向外飞溅。
好不容易到达山顶,布和在索桥前面停下了摩托车。向不管摩托车上的东西,布和蹲下身体仔细观察了一下索桥桥面,何蜜娜恢复得还算不错,在黑暗中,整个桥面看上去非常平整。
看来她没有忘记用上自己给她的强力胶带,不过这明显是不够的,火药不能交给何蜜娜要自己来处理,砍小之后的木板自己应该可以翻得动,不必担心。
站起身来,解下装着父亲的麻袋,布和把它重新绑好在自己背上,背包不用拿,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里面。
小心翼翼踏上索桥,布和每走一步都先用脚试探一下是否牢固。用了好几分钟的时间,才通过索桥。
一过桥,布和立刻大踏步向房屋跑去,但是绕过房屋之后,他并没有进入罗雀屋大门,而是把父亲卸下来放在一边,自己开始寻找何蜜娜留下的皮卡车。
很快,布和就在小树林里面看到了要找的车,就停在杨树树林边缘不远处。找到皮卡之后,布和又低头在地上寻找,他是在找房子后方直通二楼的那一条密道,密道这一边的入口可以轻松从外侧打开,并没有锁。
循着熟悉的方位,很快就看到了隐蔽在树叶和泥土下面的方形入口。翻开盖子之后,布和很小心把它卡紧在地面上,不让它有自行合上的可能性,因为虽然这里从外面很容易打开,但是人在内部关上的话,就会完全打不开。
布置好之后,布和开始搬运东西,他先把装着父亲的麻袋搬进地下密道里面,然后再把冰箱一个一个搬下去,最后自己一跃进入了密道。
通往二楼的出口在密道墙壁上面,贩毒的那些人只知道密道与一楼沙发底下相连,并不知道墙壁上还有一个开口。
墙壁上的开口大约在一人多高的位置,布和看准方位之后,用手举起一个小冰箱就往上面送,这是最困难的一步,需要很大的力气,又不能让何蜜娜来帮忙,对于密室和密道,这个女人只要知道她参与的哪一部分就行了。
将冰箱举过头顶的时候,布和努力稳住身体,慢慢把沉重的东西边缘搁进洞口里面,然后向里推。
麻袋和冰箱不能全部放上去,因为留给自己行动的空间会不够。推进去第二个冰箱之后,拿第三个冰箱作为垫脚,布和一用力,人就翻进了上方洞口里面。
然后将搬上去的两个冰箱先行送进二楼密室之中,用的途径当然是红色房间地板下面的密道,那里虽然窄,但是冰箱体积也不大。
把冰箱门朝上平放,然后一个一个爬着推进密室里面去,这样就不用担心里面的东西会掉出来。
来来回回几趟之后,布和终于把所有东西都送进了二楼密室里面,此时他已经是满头大汗,筋疲力竭了。坐在密室地板上稍事休息一下,布和又开始行动起来。
忽略掉酸痛的手脚,布和要完成最后一点工作,那就是除去父亲身上的麻袋,把他一个人放到密室天花板上面,然后悄悄离开。让父亲在黑暗的地方独自醒来。
至于这样做的结果,过几天就会有答案了,布和并不着急一时,梁泳心4月30日之前应该不会上山,父亲有足够的时间替他完成计划的最后一个难题,然后,‘惊喜’就在那里等待着父亲……
雨幕渐停的后半夜,环山公路上面传来摩托车的声音,布和一身轻松地离开了罗雀屋,对于此时的他来说,一切才刚刚开始。
第两百七十四章纯白色的执着落幕篇三
送走罗意凡之后,元木槿回到了梁泳心的病房里面,剩下的盒饭还端在手里,她根本一口也吃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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