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容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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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容华-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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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子已经浸染上了深重的怒意。

“奴婢失态!”萧容连忙低下头,有些发颤地说道,心想这下完了,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关系,全都功亏一篑了。她默默地闭上眼等待着穆卿愤怒的奚落,而正此时,一阵轻轻的敲门响起,不期然地将她从水火中解救出来。

敲门声很轻,好像很小心翼翼似的,而后门外便传来轻轻的尖细声音:“大帅”

穆卿横了萧容一眼,敛起眼中怒意,向门口喊了声:“进来吧。”

门被轻轻打开,走进来的是一个细皮白面的小仆从,他便是府上司侍夜之职的仆从良忆。良忆满脸恭谦地走到穆卿身旁,小眼睛闪烁着,显出为难之色,“大帅,夫人让小的来问您,今夜要召哪位妾媵侍夜。”良忆说罢,偷偷地瞟了眼一旁的萧容,然后又垂下头静静等候穆卿的回话。

萧容的心都凉了半截,莫不是今夜她就要羊入虎口了?可这一次老天爷很是眷顾她,半晌之后,穆卿回应了:“揽月阁的吕妾媵吧。”

萧容松了一口气,原来穆卿要的是那个吕妾媵。不管是谁,只要不是她就好。但她还是有些不明白,穆卿怎么会喜欢吕妾媵那样刁蛮跋扈的女子。但是又念转一想,穆卿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和吕妾媵就刚好凑成一对儿。其实这反倒是个善举,至少无形中拯救了无数其他的好男子。

良忆顿了顿,又道:“那大帅是前去揽月阁还是”

“叫她自己过来永华阁候着。”穆卿淡淡地回着,语气中不带一丝温情。

萧容不禁腹诽,他有那么多女人,骨子里就是多情不羁的,可多情的另一种解释,就是滥情。其实他也终究不过是个凉薄之人,他的这群女人们还真是可悲呢,当然,也包括萧容自己。

“小的这就去传令。”良忆得到了确切的答复,很是欣喜地裂开嘴笑弓着腰退了出去。

“你过来!”穆卿瞪向萧容,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怒气。

萧容慌忙抬起头来,心想穆卿方才不都已经冷静下来了吗,怎么怒火还没消去?她迟疑地向前挪了几步,见穆卿拿出一本宣纸册,封面上印着古旧的小篆体:金刚经。

“就用你方才的小楷字样抄写两份,抄完了才能离开。”穆卿冷冷地将金刚经扔在萧容面前。

萧容默默蹲下身子拾起金刚经的宣纸册,面对如此阴晴不定的人,她只能小心翼翼地尽量迎合。幸好穆卿只是让她抄写经文,这总比让她侍夜要好上千倍万倍。萧容打开来宣纸册,粗略地翻看了一遍。

“请大帅允许奴婢将它拿回钟翠阁抄写,明日奴婢会尽早将抄写好的经文送过来。”萧容温声说着,只要离开永华阁,她就不必这般战战兢兢。

“萧容!你不要一而再地考验本帅的耐性!”穆卿的音调顿时提高,连这安谧的夜晚都变得诡异而令人窒息。

萧容没想到他竟然会怒得直呼她的姓名,连忙道:“奴婢不敢,奴婢这就开始抄写!”说罢,急急地走到案几旁,执起毛笔,蘸墨开始抄写起来。她深深地明白,如若再反驳,下场会很凄惨。

“明日本帅就要将它送去八王爷府,三十二品金刚经文,若是有一品抄得不满意,拿你是问!”穆卿睥睨着她,低低地说着。

萧容完全不理会他的聒噪,埋头细心地抄写着,她只想尽快抄完然后离开这里,离开穆卿这只暴躁的恶虎。

穆卿见她竟敢无视自己,心中更加恼怒,正欲发作,门口却传来了娇媚的声音。

“卑妾见过大帅!”

来的人是吕妾媵,她柔柔地笑着走近穆卿,极尽妖艳之态,将整个身体都贴了上去,恨不得不着丝缕地扑到穆卿怀里。

“吕妾媵来的可真快。”穆卿轻笑着抚了抚她微红的脸。

萧容埋着头抄着,心想这吕妾媵怎能不快,恐怕是一接到传令就飞也似的奔过来了。只是萧容不明白,被穆卿这样的恶魔临幸有什么好激动的?这样的事萧容光是想想就会打寒战,吕妾媵却乐得两眼泛光。

“卑妾来得快,大帅不高兴吗?”吕妾媵的声音媚得快要滴出水来,萧容听得浑身寒毛倒立,险些一笔不慎写错字。她能媚到这个地步,也难怪穆卿那般疼爱她。

可穆卿却只是轻轻推了一下她,“你先去房里候着吧。”

吕妾媵强忍住心中的失落,柔柔笑着点点头,然后转身细步走出,临了门口,却不忘回头来愤恨地瞪了一眼始终没有抬头的萧容。

待到吕妾媵离去了,萧容才停下笔,“大帅,这三十二品金刚经要抄写完两份,恐怕要深夜才能完成。请大帅准许奴婢去将等候在门口的丫鬟遣回去。”

“本帅自会帮你把她打发回去,你只需用心抄写。”穆卿毫不犹豫地打断她。

“多谢大帅。”

既然穆卿都这般说了,萧容也没理由再多做辩驳,她蘸了蘸墨,又继续抄写起来。穆卿静立了一会儿,起身离开了书房。

萧容调息凝神,专注地抄着,以前她写字都是一时兴起,随意地寥寥几笔,没试过像这般抄写经文,今日这样一抄竟觉得越发吃力,每一个小楷字的大小间距都不敢有丝毫怠慢,那么密密麻麻的经文,一个字都不容有错,她细细抄着,紧张得手心都微微渗出汗来。

第010章 夫人

良久,终于抄完了第一份,萧容放下笔,站起身来用力伸展了一下。眼看着都已经深夜了,她心想,只要明天之前交给穆卿就可以,中途休憩一下再抄吧,反正穆卿又不知道,他现在正拥着美人睡着好觉呢。

萧容深深地打了一个哈欠,睡意更深了,于是就近地趴在案几上睡下了。

仿佛在梦里,她依然在奋笔疾书地抄写着经文,耳边听得穆卿的怒斥:“萧容!你看你抄的什么东西?给本帅再抄十遍!”

萧容趴在案几上,眉头紧紧地皱起来,嘴里模模糊糊地念叨着:“佛告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所有一切众生之类众生之类众生少庄主,少庄主!”

萧容梦到自己被罚抄十遍金刚经,而就在她痛苦不堪的时候,窦天情衣袂翩翩地走过来,轻声道:“别抄了,该练剑了。”说着,窦天情伸手将萧容的剑递过来。

萧容兴高采烈地奔过去接住宝剑,可待到她拔出来一看,竟是一把断剑!

她的潜意识这才告诉她,这把剑已经被穆卿折断了。

萧容惶恐地抬起头来,喊道:“少庄主救我!”

可是那衣袂雪白的男子顿时变成了眸子猩红的穆卿,他长着血盆大口,正向她扑过来!

萧容吓得发不出声音来,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坠入炼狱。

一声巨响似乎将萧容的耳膜震破,她惊惶地抬起头来,穆卿就站在她的旁边,双眼猩红地怒瞪着她。这眼睛和梦里一模一样,萧容已经分不清梦境和真实,以为穆卿正要张开血盆大口扑过来。惊慌之下,她本能地往后弹开。

可是穆卿并没有扑过来,而是低声斥道:“本帅让你抄经文,你竟然在这儿做春秋大梦!”

萧容这才清醒过来,连忙解释道:“大帅,奴婢抄了,已经抄好一份了!”说着,她手忙脚乱地拿起案几上的经文给穆卿看。

穆卿看着那经文,非但没有息怒,脸却更黑了。

萧容疑惑地抬眼一望,顿时傻了眼——那密密麻麻的小楷字上被划了一大笔,痕迹还是枯墨!

萧容愣愣地望着她辛辛苦苦才完成的经文,然后惊惶地望向案几上的毛笔,心中一片空白。原来,方才她不小心将毛笔划到了抄好的经文上,画下了一条长长的痕迹。

穆卿用力地将那报废的经文拍打在案几上,低吼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抄?”他端来一个椅子坐在萧容后面,“本帅在这儿守着你,看你还敢不敢偷睡!”

萧容心惊胆颤地拿出另一张宣纸开始重新抄写,心里却憋屈得难受,这个恶魔放下美人不管,却跑到这儿来大呼小叫,要不是他突然的惊吓,那份经文就不会被毁。萧容咬着牙默默地骂了他千百遍,手上却颤抖着连忙抄写。

穆卿就坐在她身后,这种被一双眼睛从背后狠狠盯着的感觉使得她不寒而栗。她不由得暗骂,这穆卿坐在哪儿不好,偏偏坐在别人身后!可念转一想,他可是驰骋沙场的大帅,运筹帷幄之间,决胜千里之外,这种震慑人心的小把戏自然是用得游刃有余。

被这样监视着,萧容自然是毫无睡意了,可是越到后面她的眼皮就越重,以前即便是练一整天的剑也不会酸痛的手腕现在竟又麻又痛。

身后的穆卿不发一语,萧容觉得快要窒息了,即使手都酸软得不行,她还是坚持着不敢停下笔来。

终于在一番艰苦卓绝以后,抄完了两份金刚经。萧容叹了一口气,放下笔来,暗暗发誓这一辈子都不愿意再看一眼金刚经文。她缓缓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拿起那两幅自己的心血,转过身来对穆卿说道:“大帅,奴婢抄好了。”

可是当她抬起眼来,却发现穆卿竟撑着头舒睡着,连她方才说话声都没有将他惊醒。

萧容看着他睡得那么香甜,心里暗骂着这个恶魔真是脑子有毛病,放着娇香软玉的美人不睡,跑到这儿来却睡得这么香。

想起方才被他惊醒,吓出了一身冷汗,萧容不由得很想要来一个狮子吼,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也尝一尝被惊醒的滋味儿。可是萧容却最终没那个胆儿,她轻轻地将经文放好,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出了书房。

走出去一看,天竟然都蒙蒙亮了,她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准备回钟翠阁睡个天昏地暗。可她走到外面,竟发现月眉坐在地上,背倚着石柱子沉沉地睡着,额头的发丝上都沾上了密密的雾水。

萧容以为月眉早已经回钟翠阁了,竟没想到她在这儿等了**!她心疼地为月眉擦去发丝上的雾水,轻声唤道:“月眉,月眉醒醒。”

月眉睁开朦胧睡眼,见到萧容,笑将起来,“小姐你终于出来了。”

“大帅不是让你回钟翠阁吗?你为什么这么傻,在这儿苦苦等?你可知道这夜深露重的,你一个女儿家,要是冻坏了怎么办?”萧容又心疼又感动,以为月眉是自己不肯回去。

可月眉却擦了几下眼睛,道:“小姐,大帅没有来叫月眉回去啊。”

萧容一听,感觉肺都快炸开了,狠狠地低骂道:“穆卿那个混蛋!”

月眉拉了拉萧容的衣角,神情恍惚,“小姐,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吧,我的头好沉啊。”

萧容紧张地拉住月眉冰冷的手,“不会是冻坏了吧?我们这就回去。”说罢,扶起月眉往钟翠阁走去。

回到钟翠阁,萧容只想倒头就睡,可月眉却在一旁昏昏沉沉地呓语,她摸了摸月眉的额头,竟烫得要命。她连忙起身来,想要去找人帮忙请大夫过来,却发现这屋子里就只有月眉和她两个人,上哪儿去找其他人 ?'…3uww'可月眉烧得厉害,脸颊都红扑扑地了。萧容咬了咬牙,起身来卷起袖口,去烧了一桶热水。这样的事情她以前在窦家庄也做过,可是后来做了窦天情的贴身侍女之后就没有再烧过水了。

将水倒进沐浴的大桶里,调和好了水温,便将月眉扶起来,一边轻声安慰着她一边将她衣衫褪下扶进木桶里泡澡。萧容细细地为她洗着,洗完了以后又将她抱回了榻上,找来一块湿毛巾搭在了她的额头上。

月眉的烧总算慢慢退下去了,可萧容却累得精疲力竭,倒在月眉身旁,不一会儿便沉沉地睡下。

慧心阁内。

晨光熹微,两个丫鬟正在为大帅夫人梳洗,铜镜中的女子柔媚如花。

大帅夫人名叫魏荷语,以定北将军嫡女的身份嫁入大帅府。在外人眼中,这个魏夫人宽柔并济,将大帅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因此深得大帅的喜爱。穆大帅性子不羁,处处留情,府内的姬妾比一般的王爷府中都要多,而这个魏夫人非但不阻挠,反而还大度地替夫君参考思量。虽然穆卿可随意纳妾是皇上恩准,但是这魏夫人的气度也着实为大帅府里里外外的人称道。

她缓缓起身,轻声问道:“如宁,大帅起来了吗?”

“夫人,大帅一大早就离府了。”一旁被唤作如宁的丫鬟恭敬地答道。

魏荷语脸上闪过一丝失落,“这不才刚回来几日吗,可知道大帅为何出府?”

“小的也不清楚,不过听周少将说大帅好像是要去八王爷府,说是要给八王爷送一份经文。”

魏荷语轻轻地哦了一声,又理了理自己的发髻。

如宁接着道:“夫人,小的还听说,昨晚大帅派人四处找寻钟翠阁的萧媵侍,后来萧媵侍去了大帅的书房,呆了整整一晚,凌晨才离开。而且,昨晚侍夜的吕妾媵早早地就被大帅遣回了揽月阁。”

魏荷语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作为姬妾,本来就不能陪着大帅一整夜。”

如宁压低了嗓门,“可是以前,大帅都是半夜以后了才将吕妾媵遣走的。而且小的还听说,大帅遣走吕妾媵之后,就去了书房。今儿一早,在萧媵侍离开不久,大帅也从书房走了出来。”

魏荷语的神情这才有些错愕,低声道:“还有这种事?”

“夫人,昨晚本是大帅亲点吕妾媵侍夜的,可这样一来吕妾媵岂不是吃了瘪?夫人要不要前去揽月阁安抚一下她?”

魏荷语轻轻一笑,“不用我去,人都来了。”

魏荷语的话刚落音,吕妾媵就哭哭啼啼地走到了门外,吕妾媵身旁还有一个姿色姣好的女人,她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微微低头,道:“卑妾求见夫人。”

魏荷语被如宁搀着缓缓从里屋走出来,对着门外的一群女人轻描淡写地道:“进来吧。若静,赐座。”

若静是一个小巧的丫鬟,她将一排排凳子摆放整齐,然后低着头恭敬地退下去。

“夫人,你可要为卑妾做主啊!”吕妾媵抹着眼泪坐下来,抽抽泣泣地道。

魏荷语皱了皱眉,“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陈妾媵,还是你来说吧。”

那个姿色较好的女人便是魏荷语口中的陈妾媵,她平静的脸上看不出悲喜,淡然开口道:“那个萧媵侍让吕妾媵受了委屈,所以请夫人出来主持公道。”

“不过一个小小媵侍,就闹得如临大敌。你倒是说说,受了什么委屈?”魏荷语冷冷地问。

不待陈妾媵开口,吕妾媵就激动地说道:“夫人,那个萧媵侍一股子的狐媚模样,一肚子狐媚心思!想法设法地媚惑大帅,昨晚明明是卑妾侍夜的,可她一直赖在书房里不走。大帅回到房里来就一直烦躁不安,最后连碰都没碰卑妾一下,就早早地把卑妾遣回了揽月阁,然后大帅就去了书房”吕妾媵说到最后都变成了呜咽。

“大帅竟然碰都没碰你就将你遣了回去?”魏荷语脸色大变,“这么说来的确是萧媵侍的不是了。”

随同来的赵妾媵道:“夫人,卑妾听闻大帅近日在赶着抄一部经文,兴许萧媵侍只是在书房帮着大帅抄经文,大帅心里惦记着经文才没了心思让吕姐姐侍夜。”

吕妾媵突然止住哭泣,面色错愕地瞪着赵妾媵,吼道:“赵妾媵!什么叫大帅对我没了心思?你这根本就是在帮着那个小狐狸精说话!大帅若只是惦记经文,为什么不让精通书画的夫人帮忙呢?就算是大帅想要罚那个小贱人抄经文,为什么不让那个小贱人滚回她那几百年都无人问津的钟翠阁抄呢?为什么偏偏是在我侍夜的时候就在大帅的书房里抄一晚呢?”

第011章 暗流

“吕姐姐,我也只是胡乱猜测。”赵妾媵连忙低下头。

吕妾媵厉声道:“猜测?那我还猜测你吃里扒外暗暗地算计着我们呢!”

“好了,吵什么吵?看看你们一副没出息的样子,别人还没出手,你们就先窝里斗了。”魏荷语朗声呵斥着,脸上的表情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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