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一件。”
“你要做什么···你···”
“还愣在那里干什么?没看到珍兽都生气了?”我语气淡淡的吩咐两名侍卫。
“不要,公主···你大发慈悲吧。公主···”
两只狮子被我饿了三天,现下愈加的暴躁起来,吼声响亮,侍卫们小心的将狮子隔在一边,打开门迅速的将庄嫔狠狠的推进了狮笼。饿极了的凶兽见到猎物自然是更加的凶猛,一公一母两只狮子开始争夺着这难得的美味。
这或许是最残忍的一幅画面,两只狮子分别撕咬着庄嫔的头颅和腹部,为着争夺食物两只狮子还在不断的撕咬对方,本来可以一下子就被咬死,如今却要承受巨大的恐惧与疼痛,甚至不知道自己会是哪一只狮子的食物。
看着笼子里的血以及被狮子撕咬下来的肉,或者是庄嫔的内脏,我没有恐惧,没有恶心反胃,甚至没有感觉。雄狮最终战胜了母狮,却在大快朵颐之时不忘警惕着蜷缩在角落的母狮,以防它伺机而动。
大殿上此刻却静的没一个人发出声音,所有的视线都胶在我的身上,似在看着死神般。我想我的心肠终是够硬的,我何尝不知道庄嫔罪不致死,但我却需要杀一儆百,我要拍拿庄嫔的死做一个威慑,我要让这后宫中人都认清,如今的宫中谁才是最有权势之人。要这些人再无人敢欺我年幼,要这些人想到我就会害怕浑身颤抖,要这些人都知道得罪了我会是怎样惨烈的下场。
“想来各位娘娘应该很喜欢这场戏,长乐没有别的意思,宫中生活过于无趣,这两只珍兽长乐会将它们圈养在长乐宫中,随时可以供各位娘娘消遣。”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任是谁也不愿意在看到这恐怖的血腥画面,更何况是成为主角呢?
看着或被抬着,或被驾着离开这‘十八层’的娘娘们,我一直是木然着的,我不信鬼神一说,但我却相信世上有报应一说,庄嫔死前凄厉的喊叫似乎还在耳边盘旋着,久久不肯散去。我无所惧,无论是报应还是天谴,我只求,那报应不要来的太快,请等我完成我所有想要做的事情,即便,要我永世处于十八层地狱之中,我也再无憾了。
待到‘十八层’的大殿之中只有我和两头狮子时,我自袖中取出刚刚莫愁塞到我袖袋中的东西,一只折叠的好好的纸条:冉笙重伤。我冷冷一笑,果然,前去青山关企图刺杀九哥好六哥的刺客头目是冉笙,受谁之命昭然若揭了。不过,她定没想到我敢私调禁军,幸好之前三万禁军父皇并没有收回去,也幸好九哥嫌弃那调遣令牌太丑,要我保管了起来。
心情莫名的开始沉重,我独自顺着一条铺就了鹅卵石的小道缓缓的走着,午后的太阳懒懒的挂在天山,即便那么明亮,却还是温暖不了最是无情的二月天。绕过光秃秃的御花园,凉亭中一对璧人正手握着手,许是在互诉着衷肠。
女子弯弯的柳眉间带着一丝轻愁般颦在一起,长长的睫毛下垂盖住了瞳眸,却也可以想到定是一双满含柔情的水眸。两腮因手被握住晕染上了一抹桃红,看的我一个女子都不免动容起来,九哥的眼光不错,这南元明珠的名号不是浪得虚名。
九哥脸上的笑很明艳很真实,我知道那是发自内心的愉悦,付出了爱,也得到了回应,怎能不高兴呢?
“我完全没想到,你竟能如此狠得下心来?”
我转身拿着我认为最犀利的眼神望着说话的人:“严世子早就该想到的,不是吗?本宫身体里流着的是皇族的血,皇族素来凉薄,本宫丝毫不觉得自己有比谁狠,因为,本宫还可以更狠。”
“你果然是为了仇恨才回来的,不过,现在的你似乎更擅于伪装了,遍寻不到当年青涩单纯的模样了。”严洛的眼光如针般,而我就如同一只吹足了气的气球,那针在上下打量着,似乎在寻找着可以一举刺破我的最薄弱的地方。
“说到伪装,本宫倒是在严世子面前觉得有些自愧弗如,想来严世子是谦逊惯了。”我的声音很冷,和着二月里的风更是有些彻骨。
严洛笑了笑,慢慢靠近我身前,一张好看的脸都快贴到我脸上:“我本以为你会好好利用我对你的情意,演一场对你有利的戏,却不想你对我的敌意是这么的强,竟然放弃了这么好一个利用我的机会。”
“本来是觉得有些可惜,听到你这番话本宫觉得这选择做的很正确,本宫向来不喜欢干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至于你的情意,也许正是因为你的这番情意才是我放弃利用你的机会的吧。”最后看了一眼严洛,转身不想再和这条毒蛇周旋。
“信不信你会为了这番话后悔不跌的?有所在乎就会有软肋,很显然,你的软肋太多了。”
我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我知道严洛指的是什么,我是一只蚌,我在用坚硬的外壳保护着我想要保护的。严洛一眼便看穿了我的脆弱,回身顺着严洛的视线瞄到九哥和明珠,现在这个明珠怕也是我软肋的候选人。
“软肋吗?或许我该称之为甜蜜的负担,怎么办呢?这种负担我背的心甘情愿。”
“很好,本来我对你是有三分情意,如今有五分了,就是不知你能不能担起我五分的喜爱了,呵呵···”原来严洛儒雅的外表真的只是表象,这个人骨子里都透露着张狂。
看着严洛渐远的背影,我再次看向九哥和明珠,九哥几乎不用我多操心,只是那明珠···
第一百二十三章 系我一生心(上)
是夜,葬心阁的中庭中,身着夜行衣的高大男子单膝着地,双目带着无比尊崇的眼神望着身前不远处,一身白衣,如月之光华般高洁的的南宫月尘。
“公子···”黑衣男子的声音几近哽咽,难掩激动,双眸在月光的映衬下竟泛起点点水光。
一直负手而立微微仰着头的南宫月尘浅笑着转过身来,口气淡淡的道:“嗯,且起来吧。”
相对于黑衣男子的激动,南宫月尘就来的要平静多了,似乎压根没瞧见黑衣男子见到自己有多高兴般,平静的就像是每天都会见面。
“文祀已经有六年没有跪过公子了,请公子允文祀跪着回话吧。”黑衣男子听到南宫月尘的声音愈发的激动,竟是跪地不起。
南宫月尘摇着头轻轻的一笑,一撩衣袍坐在了身旁的石凳上:“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性子,看来宫中的生活丝毫没能令你有所转性。”
“文祀永远是公子的文祀,走到哪里都不会有所改变,便是死了,也是公子的鬼。”
南宫月尘略一沉吟,开口说道:“今夜也无什么事,只是想着多年不见你,我既已来了曲城,若不唤你前来一叙,以后免不得会落下你的埋怨。”
“公子···”听到南宫月尘的话,黑衣男子好不容易咽回去的泪水又在眼眶之中汇集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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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背负了一世的骂名便是从我处死庄嫔这件事开始的,谁说古代的信息传递慢的,以我看着古代的八卦传播,无论是速度还是力度以及覆盖面都是极广的。不过一日的功夫,我便由天下第一美人沦为了天下第一蛇蝎美人,再次成为了街闻巷议的头号人物。
这一世我的身体委实是不怎么好,庄嫔刚死,我便紧锣密鼓的病了一场。本来还以为父皇最起码也会叫我去问几句话的,谁曾想就连我难得的主动去问安,父皇都愣是没事人一般,拿着新近描绘的娘亲的丹青给我看。也因此宫中很多等着看我挨罚这场好戏的人翘首以盼,也终是没能盼来。
我窝在葬心阁里的黄花梨贵妃榻上,没错,就是和月尘‘演戏’的那一张,不过此时的我也算是精神萎靡了,明明快三月了,我却因这场突如其来的病冷的一塌糊涂,手中抱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虽然这热气腾腾的药汁暖暖手却是不错,可想到要全部都喝下去,我的胃都在偷偷的抽搐了。
坐在一旁看书的月尘将视线移到了我抱着的药碗上,打趣道:“谁能想到心狠手辣的长乐公主竟然会对吃药这么抗拒,说出去定没有人会相信的。”
我无比哀怨的看了月尘一眼,谁知这家伙挑起一边的眉毛,淡淡一笑,就继续看他的书去了。我继续着哀怨,就连药碗中都倒影出了我挤到一起的五官,我现在是越来越不像我自己了,只要月尘在我面前我便会不由自主的想要撒娇。以前多少催命的毒药我都眼睛不眨一下的灌下去,今时今日却再不同往昔了。
正打算捏着鼻子一口气给灌下去的,一个小厮却跑进了外厅,生生的被永夜伸出的一只胳膊被弹回去摔倒在了地上。听到声音的我,赶紧就把药碗给拿开去问什么事,心虚的想着能拖一刻是一刻,却不想月尘那家伙拿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看了一下药碗,又看了一下我,好像在说‘就知道你会拖着’。
小厮的声音带着些焦急:“少爷,那宇文小姐又来啦,吴伯说您不在不放行,那宇文小姐就舞着鞭子打进来了。”
我慢条细理的回道:“哦?打进来?小爷我花钱养这么多的护院,为的就是你们连一个姑娘家都拦不住吗?那小爷我还花那冤枉钱干什么?”
“回少爷,不是护院们拦不住,实在是小的们顾忌那宇文小姐的身份,再者,那宇文小姐的武艺也着实了得,出手又狠,小的们才···”
我看了一眼身旁只顾着看书的月尘,本以为宇文彩已经死心了,才这么多天没来打扰,嘿,没想到她丫的可真够执着的。吩咐小厮去把她带来,我又开始盘算着时见过宇文彩再喝那药,还是说现在我就该给它解决了。
“一碗药就能让公主你如此主意不定,想必近来公主无甚烦心事,才能在这等小事上纠结着。”月尘总算是放下了手中那本蓝色封皮的书,笑意盈盈的看着我。
“貌似现在改烦心的是那宇文彩吧,她都已经知道我是断袖了,怎么还来?一般人不是对断袖能避而远之绝不靠近一步吗?怎么这种怪胎都让我遇见了?”我现在只求那宇文彩来绝对不是来逼我娶她的,我委实是娶不了呀!
月尘还是带着一样的浅笑,却起身慢慢的靠近我,本来我和月尘就坐在一个榻上,只不过我在左边,他在右边,此时他的笑眯眯的靠近我,怎么都让我觉得紧张万分,脑子里又开始七七八八的乱想起来,呃,月尘的唇好漂亮,月尘的唇好软,月尘好迷人···
我看着月尘将那只漂亮的手慢慢伸向我,我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然后我竟然闭上了眼睛,我想,或许那时我在心底期待的是月尘来吻我的。
“怎么,公主习惯在喝药时闭上眼睛的吗?”
什么?喝药?我浑身一个激灵便睁开了眼,眼前的月尘手上已经拿着那碗黑乎乎的药,高深莫测的笑看着我。丢脸丢大了,我好还以为他伸手是要来抓住我的,却原来是拿那碗药。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月尘坐了下来,将我揽住靠在他胸前,用羹匙将药放到嘴边轻轻吹去热气,再放到我唇边,轻笑着示意我喝下去。想到这是月尘为了吹凉了的药,我乖乖的喝了下去,入口竟也不似想象中那般苦涩了。
就在我和月尘眉目传情的饮着药时,一阵珠帘哗啦啦的响声引起了我和月尘的注意力,我和月尘看向手握乌金长鞭的宇文彩,以及满脸防备,手紧按在剑柄上,似乎随时准备拔剑而战的永夜。
我靠在月尘的胸调整了一个舒服位置,这不禁让我想起了月尘那只白猫墨雪,现下的我怕是和它很像吧。懒懒的打了个哈欠:“不知宇文小姐到访,所谓何事?”
还没等到宇文彩发话,月尘却又将羹匙放到了我面前,声音中满是柔情:“乖,把药喝完。”
边喝药我边拿眼风上下瞄着宇文彩,这才发觉今日的她与往常十分不相同,还是一身血红的衣衫,只不过却是男子衣衫的款式,明艳的小脸也因这身衣衫添彩不少,束起的发未戴冠,而是与身上衣衫同色的发带,这么看起来还是像女子多一些。
“我问你,你果真是个断袖?”宇文彩的声音太平静,和她那激动的外表实在是不搭。
我幽幽叹了口气:“宇文小姐对在下的一片厚爱,在下甚为感激,只是,在下委实是个断袖,断断不敢有所欺瞒,若不是宇文小姐萌生了要嫁给在下的心,在下也不会将自己是断袖的事告知小姐的。宇文小姐会遇到更加适合你的男子···”
“我不要,什么更适合我的男子?我不要,我只要你,你若喜欢男儿,我便日日着男装,学男儿的礼节,可我只要你···”宇文彩如同一个在商场中看到自己喜爱的玩具,就一定要买下来的小孩般,竟然当着我和月尘,以及永夜的面开始撒起泼来。
“其实,说起来,琪儿你确实需要一个妻子哦。”月尘刚说完,宇文彩便停止了撒泼行为,双眼发亮的看着我和月尘。
第一百二十四章 系我一生心(下)
我满脸黑线,拿眼神秒杀着月尘,你确定你是在帮我吗?月尘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继而转向宇文彩:“我与琪儿虽是断袖,且相爱多年,可毕竟不是正途。琪儿身为沈家的独子,自然是会和一个能与之匹配的女子成婚的。”
“你···你在帮我说话?你长的这般世间少见,干嘛要做个断袖,还偏拉着沈琪,这世间的女子你什么样的找不到?”宇文彩现在盯着月尘的敌意少了很多,丝毫不像刚进来时那般,似乎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般。
“在下只是说要为琪儿寻一位能匹配的上他的妻子,却没说这妻子的人选便是宇文小姐你呀!而且,月尘生就是个断袖,琪儿这般风姿,在下岂有不动情之道理?”
我想宇文彩刚刚对月尘萌生的那点好感也因这句话去无踪了,右手悄悄在后面轻轻捏了一下月尘,心中不免想着,你还是不要做断袖的好,你若是断袖的话,外表是个弱受,内心肯定是个强攻。
“本姑娘是大司马将军的千金,怎么,你觉得我配不上他吗?”
月尘抬起我的小下巴,仔细的盯着我的脸看了一圈,看的我都脸红耳热了,他才凉凉的开口:“这相貌上嘛,恕在下直言,宇文小姐虽也算明艳照人,却与琪儿差的委实有些远。至于身份,沈家虽为商贾之家,却也是大祈首富,即便你真的嫁了过来,将军府也是吃不了多大亏的。只是,琪儿自幼体弱多病,这娶的妻子便自然是要苛刻一点的。”
“怎么个苛刻法?”宇文彩死死的盯着月尘抚摸我脸庞的手,似乎都能听到她牙齿磨来磨去的声音。
“这也是因人而异的,若是宇文小姐的话,嗯,容在下想想。”月尘故意摆出一副冥思苦想的表情,丝毫不理会我不老实的小手在后面左捏捏,右捏捏。我不免又在心底佩服起来,真好,一块痒痒肉都没有。
实在不知道月尘在打什么主意,我也便懒得理会了,盯着宇文彩灼灼的视线我开始兀自的靠在月尘身上打盹,我这病可还没好呢。
“宇文小姐,不如这样吧,宇文将军骁勇善战,是大祈不可多得的武将,俗语说虎父无犬子,虽宇文小姐身为女儿身,想必也没少得宇文将军的真传与教导,倘若宇文小姐也能领兵打仗,做大祈第一个女将军,并能袭到宇文将军的的官职的话,在下便会考虑要琪儿娶宇文小姐为妻。”月尘像是一个调皮的孩子,轻而易举的便将对别人而言难如登天的事说出了口。
宇文彩有些愤怒了起来,死死的瞪着从容闲适的月尘,然后便将视线转向了我:“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