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开心,什么都不重要。”龙煊烨暗暗握紧拳头,咬牙說。
“”林笑看着他,噗哧一笑,“可是,我在您眼中,看到了不情愿呢!”
龙煊烨叹了口气。“纵然不甘愿,可若是你希望朕如此,朕也可以忍耐。”
林笑看着他。无言了。
“那天你說,朕不懂得你的孤单。”龙煊烨說。“其实,你也不懂得朕的孤单。你的孤独还有人可以慰藉,朕却始终是个寡人。从一开始到现在。”
看着林笑,龙煊烨轻声說:“但是朕可以等。时间很长。朕相信你一定会有明白朕心意的那一天为了那一天,朕现在什么都可以忍耐。反正,朕已经等待了这么多年。”
林笑看着他,慢慢皱起眉,龙煊烨的话很奇怪。他有些听不懂了。
“朕知道,你糊涂了。”龙煊烨看着林笑,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你只要记住,为了你,朕什么都能做就是了。”
“为什么?”林笑困惑地看着他。“为什么?”
“”龙煊烨出神地看着他,“因为,你就是朕最重要的人。没有你,什么都没有意义。”
太子领着近侍,抬着三口棺材走进大理寺。
罗振纲看着放在院中的三口棺材,淡淡說:“其实用不着三口棺材。三具尸体都被剁碎,已经分不出来了。”
太子身子一晃,一个侍卫扶住他。
“太子节哀。”罗振纲扫了太子一眼,“扶太子到里面歇歇吧!”
太子却猛地挣开侍卫的搀扶,沉声說:“走开!本殿亲自给滢儿收尸!!!!”
看到太子跪在地上捧起那已经腐烂的头颅,小心翼翼地放进棺中,罗振纲无奈地叹了口气。
走出大理寺,太子握紧拳头,目眦欲裂地道:“麒正,端妃”
龙煊烨坐在林笑榻边,轻轻抚着林笑的头发。
林笑抱着膝盖坐在被窝里。
“其实,我真正想要的只有一样。”林笑說。
——幸福。
虽然,我并不懂。
第五十四章 争
“其实,我真正想要的只有一样。”林笑說。
“哦?你想要什么?”龙煊烨的眼睛立刻亮了。
“那种丹药,可不可以再给我一粒?”林笑看着龙煊烨,笑着說:“这种药实在太神奇了,是不是就算伤了肺也能治好?”
“能”龙煊烨沉默了一会,皱起眉问:“你是要给百里青锋?”
“嗯。”林笑点点头,眨巴几下眼睛。“父皇不想给儿臣?”
“不是”龙煊烨抽动了一下嘴角,苦笑說:“光儿你可知道,此药无比珍贵,就是活死人肉白骨也不是夸张,你却要给百里青锋?他伤得又不重。”
“他伤了肺,始终咳嗽,就算好了,也会落下病根。”林笑說。“父皇,你舍不得?”
“此药世上所存已经不多了”龙煊烨叹了口气,“朕手里也只剩下三颗,吃一颗少一颗啊!”
“”林笑继续看着龙煊烨。也不說话。
龙煊烨无奈地摇摇头,把羊脂白玉瓶放在林笑手中,說:“都给你吧!随便你给谁吃。”
“谢谢父皇!”林笑立刻笑了,欢天喜地地把白玉瓶揣进怀里。
龙煊烨看着他,忍不住又露出一抹伤感之色,随即迅速隐去。
“父皇,你真好!”林笑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龙煊烨,由衷地說。龙煊烨苦笑着說:“是么?朕想听你說句好可真不容易”
百里青锋躺在床上,回雪瘸着腿一扭一扭地把药端上来。
“你去歇着吧回雪,这里有钊弟和小锐呢。”百里青锋一边咳嗽,一边对回雪說。
两个高大的素服青年人坐在他床边,一个气质英武,一个气质儒雅。
那个气质儒雅的青年微笑着接过回雪手中的药碗,柔声对回雪說:“你去休息吧,我们来照顾三哥。”
“哥,怎么那么不小心呀?”那个气质英武的青年皱了下眉毛,“就凭东门草那两下子吧,居然害得你受了这么重的伤!”
“是我不小心。”百里青锋用拳头轻轻堵住嘴,咳咳轻咳,“本不想伤他性命。”
“回雪也是的,在你身边还早就有准备,居然还能被阿虎打得趴不起来,以前他可不是这么没用,难道也是故意放水?”英武青年不高兴地說。
“小锐!”百里青锋皱起眉头,斥道:“回雪捡回一条命,是人家阿虎手下留情了,你别胡說!”
“锐儿,,别說了,三哥还没吃药呢,一会药都凉了。”儒雅青年轻声說。“三哥现在需要静养,你不要說那些话,平白的让三哥堵心。”
百里青銳皱着眉头闭上嘴。
“听說白鼎岳也来了。”百里青钊一边给百里青锋喂药,一一边问道。
“嗯。”百里青锋接过药碗,一口气喝下,闭目皱了皱眉,把空碗递回百里青钊手中。百里青銳赶紧把蜂蜜水递到百里青锋面前,百里青锋喝了一口,随即皱着眉吐了出来:“太甜了”
“扑哧”百里青钊一笑,道:“锐儿准是故意的,明知道三哥怕甜,呵呵呵”
“那药苦得要命,我这也是为了他好”百里青銳笑嘻嘻地說。
“呆头鹅說,鼎岳也是来参加八月的恩科的。”百里青锋笑了笑,转移了话题。“你俩呢,准备的怎么样?是要参加恩科,还是要推荐名额?”
“我可没本事考试!”百里青銳嘿嘿一笑,“钊哥哥自然是没问题,中状元的料啊!”
百里青锋看着百里青钊說:“你也不必考试,我去跟太子要个名额,他不敢不给。”
“钊儿只是要给大昊的皇帝陛下留下个深刻的印象罢了。”百里青钊摇着折扇,微笑着說,“所以,恩科是志在必得。”
“依我看,那殿试之上,定然要考问时政,尤其是对萧地的治理和民情的了解,”百里青锋看着百里青钊說:“你回去好好准备准备,定然要一鸣惊人才是。”
百里青钊刷地一束折扇,傲然道:“除了白鼎岳,还有何人可与我一较高低?”
“大昊藏龙卧虎,就是普通百姓之中,也有不少才智超群之士,”百里青锋咳咳咳嗽了几声,慢慢說:“你不要妄自尊大的好。”
“这一路上我们听說了不少事呢,据說那个麒光在大殿上說了几句治理萧地的政策,还震惊了大昊朝野,呵呵,若是连那个绣花枕头都可以让大昊的君臣刮目相看,钊哥哥乃是我们堂堂的萧国世家五俊,才智怎么会弱于他?那大昊的君臣想来见识也有限得很!”百里青銳也满不在乎地說。“钊哥哥出马,保证手到擒来!”
百里青锋立刻沉下脸,說:“休得口出此言!麒光在萧地时身为质子,一意藏锋,其实才华超卓,对我萧地是知根知底,所言皆是明策!你不知他人深浅,以后不许再随意出言贬低于人!”
“”百里青銳尴尬地住了口,不甘地看着百里青锋說:“我哪有你了解他了解的透彻”
“锐儿住口!”百里青钊立刻厉声說。
百里青锋怒视着百里青銳,咳咳咳嗽起来,“你”
“禀告主人,十四殿下来看您了!”一个黑衣家丁这时候跪在门外隔帘禀告道。
屋内三人均一滞,百里青銳红着脸不语。百里青锋轻咳了一声,說:“快请殿下进来!”
林笑走进门,只见百里青锋半卧在床上,身后靠着枕头,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你怎么过来了?”百里青锋温柔地看着林笑问。
“看看你。”林笑笑眯眯地走过去,“给你送仙丹!”
百里青钊和百里青銳互视一眼,百里青钊当先对林笑施礼,道:“草民百里青钊,见过敏孝亲王!”百里青銳也声音不大地跟着见了一礼。
林笑淡淡說了句:“不必多礼。”
百里青锋微笑着說:“你可能不记得了,他们是我弟弟,以前你们经常一起玩耍的。锐儿小时候总欺负你。”
“难怪,我现在看到他还觉得他会欺负我的样子。”林笑眯起眼睛,笑說。
百里青銳红了脸,喃喃不语。
百里青钊忙說:“啊,殿下以后随便怎么欺负锐儿都可以,反正将来都是一家人了。”林笑不由深深看了他一眼,抿唇一笑,也未答话。
林笑坐在百里青锋榻边,从怀里掏出羊脂白玉瓶,倒出一粒洗髓丹,递给百里青锋說:“快吃!”
“这是什么?”百里青锋不由一呆。
“洗髓丹,父皇给我的。”林笑說。“我刚才吃了一颗,效果不错。所以就跟父皇讨来了。他說这东西天下间只有三颗了,我吃一颗,你吃一颗,就剩一颗了。我向他要的时候,他好像满肉痛的。”
百里青锋扑哧一笑。接过洗髓丹丢进口中:“若是能让你父皇肉痛,我定要尝尝这世间最珍贵的丹药是个什么滋味。”咽下去之后,百里青锋蓦地面色凝重,过了一会犹疑地說:“感觉和你以前给我吃的那种白色的药丸好像不过是另外一种感觉”百里青锋展颜笑了,“你怎么总是能弄到些奇丹异宝啊?”
林笑哑然,暗忖原来百里青锋还记得当初麒光给他吃的那粒丹药。额角不由升起一层冷汗。勉强笑道:“啊,是不是疗效很神奇?”
百里青锋满面柔情地看着林笑,百里青銳看的肉麻,只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忍不住心中暗自腹诽:“灵丹个屁,看哥哥那个反应,简直就跟吃了春药一样!”
林笑看着百里青锋,轻快地說:“我担心你肺上的伤势,想来吃了这怪药,你就能好了!”
百里青锋扑哧一声笑了,道:“嗯,的确立刻就浑身舒泰,想必肺伤是要痊愈了。”轻轻握住林笑的手,說:“谢谢你,光儿。”
百里青钊一看二人模样,赶紧知趣地說:“三哥,殿下,我和銳弟弟还有点事得出去办下,就不再这耽搁了。”
“嗯,你们去吧!”百里青锋微笑着挥挥手,就差没說快走快走你们实在太碍眼了。
百里两兄弟刚走,百里青锋就一舒猿臂,将林笑揽进怀里。深深地把脸埋在林笑发间,叹道:“真想你啊!小家伙”
林笑把头搭在他肩头,忍不住也叹了口气。伸手回抱住他。
两人抱在一起半晌,林笑才說:“父皇和我大吵了一架,我骂他是大坏蛋呢然后,他不知道怎么就同意了我和你在一起。”
“噗”百里青锋笑喷:“你居然骂你父皇?”
“嗯”林笑嘿嘿一笑。“谁让他打我屁股。”
“阿”百里青锋捶床大笑,“他居然打你屁股?哈哈哈哈他把你当成几岁的小孩儿么?”
林笑红了脸,“所以阿,我才忍不住骂他么。”
“你呀”百里青锋轻轻捏了林笑鼻子一下,“真是被惯坏了”随即叹了口气說:“也亏你父皇心软,不然定你个忤逆之罪,你就死定了!还要受万民唾骂呢!”
“他才不会呢”林笑断然說。“他只是舍不得我跟你走罢了。”
“你这小坏蛋!”百里青锋苦笑道,“居然连你父皇那样的人你也敢耍弄他!真是胆大包天!”
“他有什么了不起的”林笑哧地一笑,“你怕他么?”
“你父皇很可怕”百里青锋看着林笑,缓缓說,“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可怕的人,而且,他还是个君皇就更可怕。”
“”林笑侧着头看着百里青锋,笑问:“那你也怕他咯?”
“呵呵呵。”百里青锋笑了起来,“我喜欢可怕的对手,越是有实力的对手,赢了他才越有乐趣”林笑“切”了一声,不屑地道:“就凭你啊?”
“还有你呢么不是”百里青锋一翻身把林笑压在身下,轻声笑道:“有你这个小家伙向着我,他哪里有赢我的希望啊?来,让我看看你的屁股”
“不要!!!”林笑大叫起来,“你要做什么啊?”
“看看你屁股的伤势帮你治治啊”百里青锋的手已经探入了林笑的衣服,附在他耳边轻笑,呼吸喷在林笑耳边,热烘烘的,林笑的身子一下子酥麻之极,努力挣道:“父皇已经给我治过了”
“他哪里有我治的好”百里嘿嘿笑着。
“你伤还没好呢!!唔嗯”林笑呻吟了一声,身体彻底软了。
“我好了看见你我就好了”百里笑着在林笑耳边轻声說。
“呀呃嗯哦”
第二天,百里青锋一脸春风得意地上了朝。龙煊烨看着他眼角眉梢的春色,忍不住心里烦躁。手攥着龙椅上的扶手,骨节格巴格巴作响。六出盯着他的手,小心地传音說:“主子,再用点劲,黄金龙头就掉了会吓死臣工们的”
龙煊烨脸上的肌肉一抽,渐渐松开了手。
眼睛冷冷一瞥,见到麒正与太子远远地间隔开站着,两个人之间似乎隐隐地泛着阴翳的杀气。不由眯起眼睛,目中金光一闪,果见太子和麒正身周皆拢着浓重的黑气戾气,尤其是太子,往日的清贵之气几乎被煞气完全掩盖,龙煊烨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时,陈国正突然出列,大声說:“陛下,臣有本,参当朝户部尚书周文达及其所部官员、贪墨治河银、大肆挥霍亏空,令我护城河得不到钱款,迟迟不能修葺完工!周文达实为我朝第一贪官!他挪用公款已非一日,臣有无数证据,请陛下为百姓作主,除此硕鼠、为民除害!”說着扑通一声跪下,恭恭敬敬地将一封金皮奏折高举过头。
朝中立时哗然,龙煊烨皱了皱眉头,道:“好,把奏折呈上来,朕看看。”
六出忙走下丹樨,接过陈国正的奏折。
周文达脸色一变,也一下子出列跪倒,道:“陛下明鉴!陈国正早就对臣不满,处处与臣作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臣一直小心谨慎,如履薄冰,从不敢做任何私挪公款之事啊!那些修河的银子,臣正在想办法筹措,可是朝廷刚刚对萧国用兵,还要派遣官吏、整顿吏治、拨钱拨粮安抚百姓,臣夙夜不寐,为了这些每天就吃两碗轻粥咸菜!臣想这些大事办完了,慢慢再治理护城河不迟,可是陈国正连让臣缓口气的功夫都不给,非要逼着臣立刻就办他的事,库里的钱是有数的!那些大事还不够用呢!臣上哪去给他变银子出来!陛下万不可听信此獠一面之词啊!臣是冤枉的啊!”
說完不住在地上磕头。
“胡扯!”陈国正大怒,“本是我工部的钱款,你凭什么挪作他用?这些年来,你哪一次不是把别部的钱款拖欠到没法子才发放一点点?你那里还压着我们十年前水灾时的赈银呢!你装什么忠臣?还吃稀粥小菜,呸!看看你那一肚子肥膘!那是稀粥小菜能养出来的肥肉么?分明是你前些日子被太医查出酒肉食多了,患了心疾,你为了保命才吃素的!你那身肉全是用大昊的民脂民膏养起来的!休要在那混淆黑白、蒙蔽陛下了!你上个月娶那第十七房小妾,不就是百花楼的花魁!你花了一万两银子给她赎的身!哼,凭你的官俸,你出得起一万两?!无耻禄蠹!!!真真可杀!”
“胡說!我哪里花了一万两银子!”周文达满头大汗,面红耳赤地說:“陛下,臣一直无子,是以才娶了那房小妾!她是臣的红粉知己,花的都是她攒下的体己钱!”
“哟,你也不照照你自己那副尊容,猪一样的德行,人家花魁还会看上你,为你花体己钱?!你真說得出口!”陈国正怒道。此言一出,满堂大笑。
周文达大怒,一下子跳起来指着陈国正說:“陛下,陈国正一直觊觎我家小妾,却始终不得近身,好多次跟臣作对,就是想动我那小妾的脑筋,如今看她从了良,更是妒火中烧,罗织罪名陷害臣!他乃是真小人!陛下您要给臣作主呀!”
“你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