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了那么多年,不就是为了要进宫当娘娘吗?现在,她的梦想很有可能成真。这个世界跟她想的不一样又如何?她绝对,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可以飞黄腾达的机会的!
记得曾经宠冠六宫的令妃娘娘,不也只是一个包衣汉女出身吗?她的身份,比自己高不了多少吧?既然她都能当娘娘,那为什么自己不能?想到这儿,夏盈盈的底气不禁足了一些。
“语嫣!”
“奴婢在!”一个面容秀美的女孩子走了过来,虽然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可是眼角的媚意,却已勾人摄魄。
“你去准备一下,等一下我要去西湖泛舟!”夏盈盈淡淡的吩咐着。
“是!”语嫣愣了一下,恭敬的低头应是。
乾隆呆呆的坐在龙椅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批着奏折,思绪却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他现在根本就不敢再见到永璂,就怕自己控制不住感情,被永璂察觉出什么就糟糕了。
高无庸嘴角有些抽搐的看着乾隆用毛笔在奏折上画着鬼画符,好好的一张奏折瞬间被画得乱七八糟。到底要不要提醒皇上呢?高无庸纠结了。
现在必须要有一件事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了。乾隆在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老天爷,你果然在惩罚朕吗?
略显飘渺的歌声传进了乾隆的耳朵,记忆力极好的乾隆一下就听出了这是夏盈盈的声音,只不过今天她唱的并不是那种欢快的曲子,而给人一种略显忧愁的感觉。
“皇上,十二阿哥求见。”一个小太监快步走了进来。
乾隆的身体猛的一僵,脸色陡变,语气里有一丝难掩的慌乱与无措:“不见!”
“啊?”可能是乾隆的反应太快,语气太激动,小太监一脸愕然的抬起头。
“你去跟十二阿哥说,就说就说,朕打算听夏盈盈唱曲儿,不方便见他!”此话一出,乾隆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该死的!他找的到底是什么烂借口啊!
“嗻!奴才告退!”还没等乾隆反悔的话说出口,被他突然有些莫名其妙而吓到的小太监连忙退了出去。
乾隆怔怔的看着小太监几乎是跑着出去的背影,想着永璂听到这个理由后可能会对他的鄙视乾隆突然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罗家庄
永璂听了小太监的转述,脸色阴沉了几分,心底莫名的升起了一股不悦之感。
“爷知道了。”转身下了甲板的时候,永璂正好看见了不远处那条粉红色的花船,还能听到船上飘来的歌声。
哼!真不愧是青楼出身啊!果然不知廉耻!大白天的唱那种情情爱爱的歌曲,真是丢我大清国的脸面!不过,皇阿玛不会真的迷上了夏盈盈了吧?永璂有些忧虑的皱起眉,如果皇阿玛真的像前世那样非要把夏盈盈带进宫做贵妃,那爱新觉罗家在世人面前,可就永远都抬不起头了。
希望圣祖先帝爷保佑,皇阿玛别像前世那样不着调永璂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就算乾隆不怕丢人,他可丢不起那个人哪!
“奴才给十二阿哥请安,十二阿哥吉祥!”一个还略显低哑的声音在永璂的耳边响起。
永璂有些讶然的转过头去,就看见一个身穿青色长袍的身影正单膝跪地。
“起。”
“谢十二阿哥!”待那人起身,永璂这才看清他的面貌,原来是傅恒的第三子——福康安。福康安虽说年仅十二岁,只比永璂大一岁有余,但他的身材高大,气质沉稳,容貌似被刀削过似的,棱角分明,再加上肤色黝黑,看起来要比永璂老成的多。
见到福康安,永璂有些高兴,他前世就很佩服这个男人。据说他十岁就跟傅恒上过战场,还亲手杀死了十数名敌人。十几岁的年龄,别人还在京城里瞎混的时候,他就开始带兵打仗,立下了赫赫战功,是名副其实的战神。
“你是福康安吧?”永璂看着福康安谦恭的样子,和颜悦色的开口,心里对他的拉拢之心越发重了。
“回十二阿哥的话,奴才正是福康安。”福康安的语气里虽然满是恭敬,却并不给人卑微之感。他身上的霸气,根本就不像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能有的。
“爷以前就听别人说起过你,现在一看,果然是人中龙凤啊!”永璂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赞赏。
“十二阿哥过奖了,奴才愧不敢当!”福康安的声音更为恭敬了。
“没什么不敢当的。”永璂淡淡的笑笑,贵而不傲,显得平易近人,却又不会因此失了自己的身份:“好了,爷还有事,你先下去吧。”
“嗻!奴才告退!”福康安又福了一福,这才恭恭敬敬的退下了。
永璂凝视着福康安的背影,眼眸中划过了一抹深思。怪不得傅恒一家能够权倾朝野,怪不得即使皇阿玛知道了孝贤皇后的所作所为,他们家还是一点事都没有。这应该都得归功于他们的小心谨慎上吧?他们一家,确实是难得的忠臣哪!福康安,福尔康,虽然名字只有一字之差,但身份和能力却有云泥之别。
只是,他虽然很欣赏傅恒一家,但也知道他们家是坚定不移的帝党,是绝对不会卷入到皇位之争中去的。况且,因为孝贤皇后的事,他对傅恒家多多少少都有些疙瘩。
看来,傅恒一家是没有指望了,永璂抿抿唇,眼中一片清明。他也不指望傅恒他们会帮助自己,只要能让他们对他不产生恶感,他就很满意了。
好不容易来了趟杭州,永璂无论如何也不会呆在屋里的,于是他向皇后打了声招呼,带了几个侍卫大摇大摆的出去了。看到夏盈盈乘坐的那条粉色花船后,永璂的眼神暗了暗,在心里大骂乾隆的好色,什么腥的臭的都往怀里揽。
正坐在龙椅上发呆的乾隆,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喷嚏。
杭州城美丽富饶,和山东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如果说山东是人间地狱的话,那杭州,自然就是人家天堂了。
今天天气极好,大街上也人山人海。
一些妇人打扮的女子抱着或牵着她们的孩子,满脸的宠溺与爱怜;几个老年人被自家的小辈扶着,笑盈盈的说着什么。在无边无际的平民群中,偶尔还能看见几个衣着精致华丽,带着仆人的少爷小姐们。
路两旁,卖着各种各样物品的小贩大声吆喝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永璂被这热闹欢乐的气氛感染,嘴角也不禁露出了一丝笑意。国泰民安,这种种迹象都表明,他爱新觉罗家统治的天下,绝不比汉人统治的天下差!
人太多了,永璂身后的侍卫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四周,紧紧地护在他的周围,生怕突然出现什么刺客。
在街上逛了一圈后永璂就没什么兴趣了,于是让侍卫找来几匹马,打算到郊外去走走。
渐渐的,人群变少了,大片大片的菜地出现在永璂的眼前。永璂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里的空气,比城里的好多了,竟然还能隐隐闻到一阵阵花香。
“这儿有谁种花了吗?”永璂打量着四周,找了半天也没看见一朵花,眼中划过了一丝疑惑。
“回十二爷的话,离这儿半里地的地方是罗家庄,罗家庄里种满了百合花,您闻到的香味儿估计就是从那儿传来的。”
“?罗家庄?”永璂挑了挑眉,慢悠悠的骑马向前走:“你知道这个罗家庄?”
“回十二爷的话,奴才知道。”那个身材高大的侍卫恭敬的开口:“罗家庄建于雍正五年,现任庄主是年逾七十的罗隐老爷。罗家庄不仅在杭州城有很大的势力,据说在江湖上的名望也极高。”
“那一个老年人会喜欢花?”永璂有些不可置信,像这样大权在握的老人,竟然会喜欢花花草草只能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回十二爷的话,据说那位罗老爷极爱百合花,整个庄子里除了百合花就再没有其他的花了。”侍卫一板一眼的报告着。
“罗家庄建于雍正五年”永璂微微眯起了眼睛:“那个罗隐雍正五年以前是做什么的?”
“奴才不知。”侍卫摇了摇头。
“你说的罗家庄是那个庄子吧?”永璂突然扬起马鞭,指了指离他们不过百米之遥的山庄。在这儿,百合花的香味更加浓烈了几分。
“回十二爷的话,是!”侍卫恭敬的垂首应是。
罗家庄占地面积极大,只是外围布置的并不奢华,反而给人一种沉稳朴素的感觉。
住在这里的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喜欢百合花的啊?永璂抽了抽嘴角,见快要到罗家庄的门口了,于是翻身下马。
一个机灵的侍卫跑了过去,重重的叩响了紧闭的大门。
永璂仔细的打量着那扇看起来非常厚重的黑色大门,不知怎么回事,他总觉得,那位还没见过面的罗隐老爷,他的真实身份绝对不简单
“什么人?”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响起,只是这个声音又不像一般的老年人,给人的感觉有些怪异。
“我家小少爷听闻贵庄种满了百合花,想前来观赏一番,不知方便与否?”那个机灵的侍卫把早已想好的台词说了出来。
“请稍等,我要问一下老爷。”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紧接着,就没了动静。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永璂快要有些不耐烦的时候,那扇黑色的大门才缓缓的打开。
“我家老爷同意了,这位小公子,里面请吧!”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站在门内,脸上满是温和的笑意。
“多谢!”永璂冲他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了亲切的笑意,只是被长长的睫毛遮盖住的眼神犹如利剑。
那么多年的皇宫不是白呆的,至少,永璂还是能分得出太监和正常人的区别。他敢肯定,眼前的这个老人,绝对是一个太监!只是,除了皇家之外,哪个人的下人会用太监?
没过多久,永璂就看到了大片大片的百合花,好像一望无际。
“这些都是我家老爷种的。”那个仆人打扮的老人用略显尖细的声音解释着,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却似乎有些苦涩的味道。
“是吗?”永璂抿唇笑了笑,目光却越来越凝重。他总感觉这罗家庄处处都透着诡异,似乎埋藏着什么惊天的秘密似的。
走了很久,穿过了不知多少朵百合花,永璂终于到了大堂。一进屋,就看见一个头发隐隐有些花白的老人背对着门坐着。
“老爷,这位客人带到了。”那个老仆人走过去,恭恭敬敬的弯下腰。
永璂的眼里精光一闪,这个老仆人的一些不经意间的小动作,分明是皇家特有的,就算是权倾朝野的大臣家里,也培养不出这样的下人。
背对着门坐的老人一语不发,缓缓的转过身,那双依旧清亮的黑色眼眸和永璂的眼睛对上。
永璂的心里微微一紧,这位老人的气势,明显是长期处于上位者的气势!这个人,绝对和皇家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虽然已经七十岁,但罗隐看起来只有六十余岁的样子。脸上虽然满是沧桑,但依然能看清楚他年轻时那俊秀过人的容貌。
就在永璂打量罗隐的时候,罗隐也在打量着他。这个孩子样貌精致,特别是那双有些熟悉的丹凤眼更是勾魂摄魄,衣服的款式虽然普通,但料子显然是极好的。如果没记错的话,这衣服的料子,应该是江南进贡的吧?而且,居然能抵挡住他的气势,这个孩子,绝对不简单!
这样想着,再联想到前两天皇上的圣驾驾临杭州,罗隐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您就是罗老爷吧?”永璂冲罗隐微微行了个礼:“在下艾永,听闻罗家庄的百合花远近闻名,所以慕名前来,还请罗老爷不要见怪。”
“没什么,我这庄子已经很久没人来了,你能来这儿,我很高兴呢!”罗隐示意永璂坐下,眼眸的颜色渐渐变深。艾永吗?
永璂神态自若的坐下,静了一会儿,开始没话找话:“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罗老爷是京城人吧?”
确实,罗隐的口音是地地道道的北京口音,听不出一点杭州味儿。
“是啊,我是在雍正五年才到杭州来的。”罗隐的笑容不变,眼眸深处却黯淡了许多。
“啊,是吗?”永璂心电急转:“在下刚才一路看来,怎么贵庄除了百合花,就没有其他的花了?”
罗隐慢条斯理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那双温和中带着锐利的眸子里,渐渐的泛起了令人心醉的温柔,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把自己以往的故事拿来和才刚认识的外人分享。
“那是因为,这是我最爱的人喜欢的花啊”
永璂微微一怔,看着眼前的这位老人,虽然已经年逾古稀,但他现在的样子,依旧是魅力四射。特别是那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更是勾魂摄魄,令人心迷神醉。
这个罗隐老爷给他的感觉,有一种奇异的熟悉之感,这种感觉,令永璂觉得万分诡异。
胤禩番外(一)
康熙二十年,皇八子——爱新觉罗胤禩出世。 只是,这位皇子的出生,带给他皇阿玛的并不是喜悦,而是愤怒和尴尬。因为这个孩子出生一个月后才被人发现,更因为,这个孩子的额娘,出身辛者库。
八阿哥的出世,对于年轻气盛,又极要面子的康熙皇帝来说,是一个抹不去的污点。所以,在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后,他就匆匆赐了个名字,把这个才一个多月的小婴儿放到了惠妃的名下。至于孩子的生母,康熙随便封了个良贵人,就把她塞进了争奇斗艳的后宫。
惠妃看着躺在襁褓里,眉清目秀的小婴儿,脸上满是厌恶之色,冷冷的挥手让奶娘把他抱下去。
虽然不至于苛刻了胤禩的吃穿用度,但向来踩低捧高的宫人见皇上和惠妃娘娘都对这个八阿哥不喜欢,于是对他的态度也渐渐变得散漫起来。
胤禩天资聪颖,一岁多就懂事了。从八卦的宫人嘴里,他知道,自己的亲生额娘,并不是这个对他冷冷淡淡的惠妃娘娘,而是他从来没见过的良贵人。
不知有多少次,这个小小的孩子孤零零的被奶娘抱着站在一边,看着他那高大俊朗的皇阿玛,和他名义上的额娘,大哥和乐融融的样子,小小的心里,就会升起羡慕。
胤禩也曾鼓起勇气怯生生的叫着皇阿玛,希望皇阿玛也会像对待大哥那样,对他温和的笑。可是,他从皇阿玛眼里看到的,只有冷淡,甚至还有一丝隐隐的厌恶。
慢慢的,胤禩知道了,是因为自己额娘的缘故。皇阿玛的儿子并不少,自己对于他来说,是一个肮脏的污点,是一个意料之外的存在。
于是,这个才两岁多的孩子,冷眼看着这座奢华至极的皇宫,懂得了世态炎凉,人生百态。他清楚的知道,即使他们都是皇阿玛的儿子,但自己,永远比其他的兄弟要矮一头。
胤禩不是不曾怨过自己的额娘的,既然保护不了他,为什么要把他生下来,让他遭受人们的白眼?
在清朝的皇宫,虽然是母以子贵,但更是子以母贵。
胤禩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天。他记得那天是自己三岁的生辰,可是惠妃完全把它给忘了,或者说,她从来就没有记得过。 那天下午,小小的自己趁着宫人的不注意,偷偷溜到了从来没有去过的御花园,并且不小心迷了路。
不知走了多久,胤禩发现自己走到了一个六角亭边。他看见自己心目中最伟大的皇阿玛正在和两个衣着精致华贵的男孩子谈笑风生。
大约十岁左右的男孩子坐在皇阿玛的对面,那个男孩子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四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