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手给我,我帮你擦个药。」
饶平甩开梅天良的手,翻身坐了起来,「不用了!擦什麽药!我擦药也没用,会好就会好,不会就不会!」
「至少,我会心安。」梅天良坚毅的眼神看进饶平,「饶平,我求你把手给我。」
堂堂的帮派老大,居然愿意为了擦个心安而放下身段,又是这麽坚持,饶平气自己的软弱,将双手自暴自弃的升到梅天良眼前,「要擦心安,你就擦吧!哼!」
「谢谢你,饶平。」梅天良打开医药箱,开心的上药。
「要擦就擦!不要挂著那种恶心的笑容在脸上!」饶平想要一拳将梅天良脸上幸福的笑容打掉。
「饶平,对不起,我控制不住。」
「不要叫我饶平!」
「那,我要叫你什麽呢?」梅天良愉快的接受饶平的任性。
「平」饶平微弱的吐出一个字。
「什麽?」梅天良没有听清楚,又问了一次。
「平啦!不要连名带姓的叫我饶平啦!平!平!平!听清楚了吗!」饶平叫的脸红脖子粗,完全搞不清楚自己为什麽要这麽做。
「啊平!」原本就满溢的的情感,瞬间像火山爆发一样轰的到处都是,梅天良克制不住,两手一伸,将饶平紧紧的抱进怀中,「平!喔~平!我的平!」脸也不断的摩擦著饶平,让饶平全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不说,过度的耳鬓厮磨还让人恶心的想吐,为了阻止梅天良,饶平终於抡起拳头赏了梅天良一顿排头吃。
「你你你你!你够了没!给你三分颜色你就给我开起染纺来啦!药上好了就给我滚出去!」饶平指著门,要梅天良出去。
甜蜜的折磨,梅天良按著被殴打的脸颊,傻笑著走出自己的房间。
「我饿了弄点东西来」在门要关上的最後一刻,饶平脱口说出了一句话,懊恼也已经来不及,只看见梅天良点了点头。
「我在做什麽」饶平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与梅天良的互动,让饶平有点疲累,躺回床上,竟然还会喘气,这让饶平有点担心,「曾隋和他有医好我吗难道」回想起曾隋和说过的话,「真要去上女人?和被男人上」饶平脑袋里突然窜升出无数的画面,越想越累,「头好晕又想睡了」
「这样睡下去好吗」饶平叹了口气,按了按太阳穴,翻个身,随即又进入深层睡眠中。
窗帘,被风轻轻的掀动,洒进了一地的月光。
窗外明月依旧,而屋内人事已非。
饶达站在阳台上,从窗帘掀起的一角,摒息,不敢惊扰,静静的看著熟睡的饶平。
饶平半睡半醒的状态,已经持续好一阵子了身体是不是已经开始发出警讯了曾隋和说的话能不能信?尸毒真的攻心,饶平真的会消失吗?如果真的需要精气,才能让饶平继续『活』下去,饶达不会有半点迟疑,他甚至愿意挖出自己的心脏,流尽自己的鲜血,只要饶平可以『活』下去,什麽事情他都不在乎,可悲的是,现在不是他冲动的时候。
还需要束手旁观多久?忍耐像把利刃,每忍一次,就狠狠往自己的心穿透一次,他何尝不知道饶平的脆弱和不安定感,只是现在时候未到,在还没有将天良帮从内部打散之前,他没有办法给饶平一个肯定的回答。不敢踏进也不敢靠近,饶平接近崩溃,饶达何尝不是?
饶达懂梅天良因为梅樽言而疯狂,懂得透彻,也体认得深,因为自己也为平淡的消逝而恸哭,只是他还有君君,平淡留给他的唯一,而梅天良却只有一栋堆满回忆却空洞的大宅。
饶达可怜梅天良,但他不会让出饶平。
既使从饶平与梅天良的互动中,可以发现饶平的心已经开始动摇,他也决计不会放手,他甚至不会给饶平有选择的机会。
饶达运用自己的人脉,在天良帮的各个地盘闹事,来分散天良帮的主力,让他们疲於奔命,无暇顾及帮内;并散发梅天良日前与其他地方的角头老大频频会面的谣言,却不将会面原因透露给各组组长,让怀疑和不信任在天良帮滋长;并将梅家旗下的产业开始脱手卖出,但其实卖出的产业都是在曾梅丽的名下,只是所有人的名字只列出:『梅先生』,模棱两可的所有权人,让梅天良的威信开始动摇。
黑道上开始谣传天良帮已经陷入即将分崩离析的局面,只要谁可以推翻天良帮,吸收天良帮的组员,谁就可以一跃而成为雄锯一方的庞大势力!越来越多被压抑许久的组织开始蠢蠢欲动,风声鹤唳,不惜运用任何管道,都要与天良帮的组头做接触。
白道上积极想要与梅天良取得联系,却都被饶达蓄意的阻挡下来,并放风声,梅天良已经计画逃到国外,所以才积极脱手卖出旗下产业。这让白道的开始慌张,官商勾结会不会在没有天良帮的庇荫下揭露在抬面上?该不该先下手为强?把所有证据湮灭?
因为饶平身体状况不佳,梅天良无暇顾及帮派事务,才能让一切按照计划进行,只是饶达忧虑的是,饶平的心会不会在最後,因为梅天良失去太多而动摇。
丑恶的人性面在梅家大宅外,一幕幕的上演,饶达冷漠的看著自己安排的剧本,加上众家演员们,在黑白两道卖力演出,离完美的结局只差一步了但是饶达心中没有任何喜悦只要完美上演,饶平就可以无後顾之忧的回到自己身边了真的吗?饶达心中浮现让他害怕的问题,他越是忽略,饶平和自己之间的联系,已经有人介入,这不争的事实无法抹灭。
饶达快要不能忍受,看著梅天良一次又一次碰触自己的人,更无法相信,饶平打从心底开始依恋那双不属於自己的双手。
「不」饶达摇了摇头,「我不能怀疑平,我要相信他。」饶达告诉自己一次又一次,他必须不断的提醒自己,一切会恢复原状,只要饶平回到自己的身边。
平,不会离开他,过去不曾,现在不会,未来也不可能。
压下想要拥抱平的冲动,饶达转身从阳台一跃而下,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二十八)
梅天良像幽魂一般,在走道上飘著。
这样飘,你要飘多久才飘得到目的地!!曾隋和已经瞪著梅天良飘飘然的身影几个小时了,梅天良却依然像是原地踏步一样,晃来晃去。
突然梅天良像是想到什麽,赶紧小跑步不知道要去什麽地方,看著渐行渐远的身影,从房间一直跟到这里的曾隋和,躲在走道光线照不到的角落里,心中愤恨难耐,「一定是要去吩咐弄些吃的东西给饶平的!可恶!不过施点小惠而已,就已经忘了自己的爹娘是谁!」曾隋和不知道自己在骂谁,骂饶平?可叹的是再也狠不下心去对付饶平,人总是为了追寻生命的快感,如今好不容易又有了,怎麽可以放手呢?骂梅天良?开玩笑!曾隋和用鼻子喷器,说什麽也不能放弃梅天良,只有看著梅天良,曾隋和才会有世界是粉红色的幸福感。
曾隋和奋力的搥了搥墙壁,满腔堆积的不满真的让他想大喊。
「算了再去找饶平玩吧」曾隋和嘴角微扬,回头快步的跑向饶平睡觉的房间。
梅天良走到大伟和朱恭两个人呆著的厨房,吩咐做顿『营养的』给梅少爷,顺便告诉他们要改称为饶少爷,然後就离开厨房到饭厅。
「大伟,」朱恭用手肘顶了顶大伟,「那个,梅老大他是生病了吗?」
「嘘!他就坐在对面的饭厅,你不怕他听到!」大伟说归说,手上也没閒著,赶紧听命弄顿营养的给饶平吃。
「可是他满脸眼泪和鼻涕耶而且脸颊还肿肿的,真的没事吗?」朱恭不时的探头望饭厅看。
「不要管他了!要赶紧弄顿好料给饶大哥吃!快点!」大伟催促著朱恭。
「喔」两个人挥汗如雨,在厨房与锅铲大战。
突然褘笙气喘吁吁,头发杂乱,全身沾满污泥,还有水草和杂草黏在身上,全身脏兮兮的走进了厨房,吓了朱恭和大伟一跳。
「褘笙!你怎麽去这麽久?阿你是怎麽了!掉进马桶喔!?」才靠近褘笙没几步,朱恭就闻到了一股屎臭味。
「呜呜呜」褘笙听到了朱恭『关怀』的语气,开始掉下了眼泪,「我我没有找到厕所,所以想学你们说的『回归大自然』可是一走出去,有一只可怕的大狗,一直追著我跑我绕了梅家大宅一圈呜呜呜呜」褘笙几乎要崩溃的大量流下眼泪和鼻涕,「我我这辈子,还没碰过比好朋友更可怕的东西!这几天,通通碰到了!」
「褘笙!你你别哭呀!那你为什麽身上这麽臭呀?」朱恭捏著鼻子,约略可以了解褘笙为什麽这麽晚才回来。
褘笙脸一红,眼角又开始掉下一串泪珠,「我我一时无法忍耐我就呜呜呜拉呜呜呜拉呜哇哇哇。」
话还没说完,朱恭和大伟跑起刚做好一半的料理,退到厨房另一个角落。
「褘笙!快去洗一洗!快去!」大伟拿了块抹布,丢给褘笙。
「我找不到像浴室或是像厕所的地方呀我找很久了呀!」褘笙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想要靠近朱恭和大伟。
「不要靠过来!」大伟跳上料理桌,深怕褘笙一个劲的就往自己身上扑。
褘笙无奈的转向朱恭,朱恭已经趁褘笙不注意的时候,溜出了厨房,站在门外。
褘笙有一种被舍弃的排斥感,「你你们太过份了!你们居然连一点同情都不给我!还拿这种破布给我擦!」将刚刚大伟丢给他的抹布拿在眼前,眼睛泛红。
「不是!褘笙,你要冷静呀!」大伟试图安抚褘笙的情绪。
「冷静!好!你教我呀!」褘笙愤恨的大喊,大伟的安慰,结果是适得其反。
「我以为你们是我在这里唯一可以依靠的朋友,如今如今你们居然一个接著一个背弃我!我我我恨你们!」褘笙再一次哭著跑出了厨房,朱恭看见褘笙望自己的方向来,竟然惨叫一声,往与褘笙相反方向加速逃离。
褘笙咬著下唇,瞪著朱恭的背影,再回头看看大伟,後者也是一脸惊恐的样子,悲从衷来,「你们太过份了,我我绕了梅家大宅一圈,出生入死,上山下海,根本就已经累的两腿发抖,要不是想到你们,我根本不愿意再冒著生命危险进来啊!我都已经翻墙跳出去了!」褘笙两脚一软,就靠著厨房的门拚命的掉眼泪。
大伟则张著嘴巴,对刚刚褘笙的语无伦次,有一种褘笙已经疯了的错觉,说什麽我恨你们。。。褘笙是几岁呀?三岁小孩吗?看来褘笙是真的累,脑袋都不正常了。
朱恭则是躲在不远处的花瓶後面,不时的往厨房方向看,三个人就这样僵持著,直到坐在料理桌上,因为无聊蹲著做料理的大伟开始听到怪异的声音。
「什麽声音?」大伟仔细聆听,「好像是两种声音,一种好耳熟?啊!朱恭的鼾声?!另一个声音呢?」大伟往褘笙方向一看,有了!褘笙的鼾声!「搞什麽东西呀!啊!褘笙!褘笙!醒醒醒醒!」
「什麽!什麽!」褘笙跳了起来,顺手擦掉嘴角的口水,四处张望,「大伟?什麽事?我好累想睡呀」
「你在想什麽!」大伟摇了摇头,有一个朱恭就已经不得了,可不要再跑出第二个朱恭,那太累了,记得好像有看到饶大哥待的房间有类似厕所的地方,但是不是很确定,「少爷的房间是不是有浴室?你快去借来用!停!不要再过来!」大伟大叫,不过反正现在就是要褘笙不要在呆在厨房就对了!
「可是老大他」
「老大在对面,你去问!快去!」
褘笙鼓起勇气,脚步诡异的走向对面的饭厅,像是跨下夹了什麽东西。
朱恭被刚刚的声音吵醒,看见褘笙从厨房出来,趁著褘笙不注意,又溜回厨房。
朱恭松了一口气,将手中的材料和锅碗瓢盆又放回去,大伟则跳下料理桌,继续工作。
过了五分钟,一股臭味又飘来,朱恭发现到褘笙正站在他们的身後,「呜啊!褘笙!你怎麽还没在这里!」
「不是那个梅老大怪怪的,我叫了他好久,可是,他眼睛就一直看著窗外,嘴里不断念著『平平平』脸上又是眼泪又是鼻涕,有时还会笑我问他问题,他都不回答我」褘笙哭丧著脸,指著饭厅里坐在椅子上的梅天良。
「算了!那你就直接去了!不要让老大知道!快去啦!」大伟催促著,因为他发现到拖越久味道越强烈。
「喔好我知道了」褘笙脚步依然诡异的走了出去。
「希望饶大哥不会被臭晕」朱恭捏著鼻子,冲去打开窗户,呼吸著新鲜的空气。
「糟糕」大伟想到饶大哥每次心情不好,就会『爆发』,闻到这股臭味,心情应该是会恶劣到极点,只好双手合十为褘笙祈祷。
(二十九)
饶平被下半身的违和感吵醒了。
「谁?」饶平往下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人,正抓著自己的『兄弟』,「你!你你你你。」
「好久不见!」曾隋和没有因为饶平的发现而『松手』。
「好好好好久不见个屁!你做什麽!放手!」饶平不敢太大动作,毕竟自己的『兄弟』还牢牢的被握在敌人的『手』中。
「我还在想,要弄多久你才会醒我想帮你」曾隋和压上饶平,不过还是没有放开手中的『人质』。
「你还想帮什麽!你已经说了我我根本」饶平想到曾隋和之前决裂的那句话,心中还是有被撕扯的痛楚,「根本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莫名的悲哀涌上来,怎麽都吞不回去。
「别担心,我来制造一点关系吧!」曾隋和摸摸饶平的头,「毕竟你生前还是我可爱的曾孙女,现在虽然严格说来的确是没关系了可是,平,不要担心,祖父现在就来制造一点关系,别哭喔!」
「制造关系?什麽关系?」饶平原本被曾隋和撕痛的心,现在终於平复了,原本冰冷的心又开始温暖。
「肉体关系。」曾隋和开心的吻上饶平的脖子。
饶平听到自己的心脏,因为急速冷冻而破碎的声音。
「不不要!!!!」饶平开始挣扎,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双手又被绑到床柱上了,「什什麽时候绑的!」。
「你终於发现了。」曾隋和咧嘴一笑,享受著饶平脸上的惊慌,「你睡太熟了!连我把你绑起来,你都没有发现看来是很严重了」
「什麽严重!」饶平因为曾隋和细碎洒在自己胸前的吻而颤抖。
「是不是一直想睡?怎麽睡都睡不饱?」饶平用力的点了点头,「我我怎麽了吗?你不是已经帮我把尸毒吸吸吸出来了吗?」饶平一想到曾隋和吸『毒』的方法,整个身体和脸蛋就开始泛红。
「尸毒是吸出来了,你的精气还是不足!」曾隋和认真的看著饶平,「如果你一直没有补充精气的话,下场可不是尸体烧一烧就没事了。」
饶平紧张的等待曾隋和的下一句话:「还会魂飞魄散,连转世投胎都没机会了。」
「你骗人!」饶平厉声叫到,「信不信由你,我是这里唯一可以帮你的人。」曾隋和跳下床,离开饶平的身上,双脚就往房门移动,边走边说:「没办法投胎,就连跟自己的爱人和儿子有下一世见面的机会都没有!想要再续前缘,作梦!」
饶平心底的愿望已经被曾隋和猜到了七八分,既然有僵尸,就不可能没轮回转生这种事情发生,所以饶平一直奢望来世也许有机会可以和饶达再做一次夫妻,可是这下听了曾隋和的话,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就别说要再和饶达有成为夫妻的奢望了。
「站住!」饶平叫住正要把门打开的曾隋和,闭上眼睛,「我请你帮我!」
曾隋和手离开门把,慢慢的转身,「帮你可以,条件是,我不管做什麽,你都不准说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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